“但是是真的好吃,”章盼道,“你这么想也有道理,我觉得吃了没问题也是我的道理,总归是因为我俩思考问题的角度不同,因为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瞿樾犀利评价:“你怎么还说话文绉绉起来了。” “就是感叹一下啊。” 瞿樾总有一点儿不爽,特别是在听到“不是一个世界的人”的时候,他控制不住有一点儿的不开心。 “怎么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了?那现在坐在你车后座的人是谁,不是我是鬼。” “我们不是一个阶级的意思。” “不是一个阶级又怎么了。” “不怎么啊……等一下,我到底那句话惹到你了,怎么感觉你的语气听起来像是吃了炮仗?” 瞿樾语气悠悠的开口说,“那梨花酥待会儿分我一块。” “我就两块梨花酥饼,等一下……你不是不吃这种流动小摊的东西吗?不卫生、很脏、小心吃坏肚子,这些都是你说的。” “你管我?总之分我一块。” 章盼:“……” 是在受不了这个人,翻脸比翻书还快,但是她不想再继续跟他进行小学生吵架,只是一味“好好好”地敷衍他。 *** 没多久,就正式到了搬家目的地——荣尚天城。 章盼开着小电动,载着瞿樾过来的时候,看到搬家公司的工人已经在小区门口等候多时了。 在停车场里把车停好,章盼左看右看,下意识寻找穆文曜的身影,结果连穆文曜的半个影子都没有看见。 章盼有些疑惑道,“师傅,刚才那个男生呢?” 司机大叔实话实说,“刚上车不就就硬要下车,已经跑掉了,我刚才在微信给你打过招呼了啊?” 章盼整个人石化在了原地,一时之间有点儿难以消化这个事实,“他已经提前走了?” 她边说边掏出手机看一眼,想要看看穆文曜有没有给她发信息,但是微信里空荡荡。 穆文曜突然离开了,却没有跟她打招呼。 章盼自己给穆文曜想了一个理由:也许是穆文曜突然有什么急事要离开处理,所以才没有时间跟她打招呼呢? 而瞿樾听到了这个消息,只是抱臂在旁边站着,表情看不出来有多么意外,甚至还挑了挑眉,似乎这个事情的发展正好在他的意料之中。 瞿樾接触的人很多,形形色色的什么人都有,因为家境优渥,不少人跟在他身后拍马屁。 有些人一看就知道她真诚,没什么特别坏的心眼子,就像章盼,否则当初他也不会这么放心直接把这人留在家里。 而有些人,一看就知道心术不正目的不纯,就像是穆文曜。虽然长得仪表堂堂眉清目秀的小帅哥一个,但是实际上眼睛里透露着野心和算计,活脱脱的贼眉鼠眼具象化。 真是人不可貌相。 司机大叔瞥了章盼一眼,又看了一眼瞿樾,心里腹诽道:这三个人真的是好朋友关系吗?怎么感觉这么不熟呢。连人走了都不知道。 不过这也不是八卦吃瓜的好时候,还是尽快搬家更要紧。 司机大叔道,“在几楼?我们直接搬家具上去了。” 章盼十分从容地报了楼栋和楼层。 随后跟着瞿樾两个人慢悠悠地走进居民楼。 刚靠近居民楼,一切良好。 当走进楼道,瞿樾整个人都好不了一点,“这儿没阳光啊?” 感觉到处都阴暗潮湿的感觉,终日不见阳光,在这里生活跟阴沟里的老鼠有什么区别? 章盼低头正给穆文曜编辑信息,「你怎么走了」这几个字还没有打完,头也不抬地回答,“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像这种居民楼,为了节省 占地面积,楼与楼之间的距离很近,自然也就把阳光给遮住了。 又不是像庆丰公馆那样的独栋小别墅,甚至还自带一个小院子,有假山流水小花园。 这儿能有个晒衣服的阳台都不错了。 自从踏进楼道的那一刻,瞿樾的表情像吃了苍蝇,非要形容他现在的脸色的话,那其实跟煤炭也没有什么区别了。 章盼把信息发送出去之后,就直接收起手机,十分有兴趣地端详起瞿樾现在的表情来。 她不禁有些好笑道,“都说了你住不惯这种地方。” 她敢打赌,不出三天瞿樾就会知难而退,乖乖离开这里回家去了。 不对,准确地来说也许压根就用不到三天。 搬家是个大工程,工人把家具之类的放进家里,她们虽然不用搬东西,但是也要整理卫生。 工人丢下家具,就算是任务完成,直接转身走人,是不会还承担打扫卫生的工作。 那都是保洁阿姨该干的事情。 章盼叉着腰,环视整个房间,而后看到了一蹶不振坐在沙发上的瞿樾,他这个家伙自从进来这儿,便一直臭着一张脸。 一会儿吐槽“这卫生间也太小了,连个马桶都没有,只有蹲便”,一会儿吐槽“这厨房也太简陋了吧,居然没有吸油烟机”,一会儿说,“房间太小了,这床垫太硬了,采光真差,洗手间这青苔比我爹头发都茂盛……” 一脸幽怨地把房子每个角落吐槽完之后,瞿大少爷直接躺在沙发上装死。 章盼一个抱枕甩他脸上,直接把人砸睁眼了,“快起来!” 瞿樾沉默地把砸在自己脸上的抱枕给拿开,“干嘛打我?” “你躺在沙发上偷懒呢,起来打扫卫生。” “我不会……”瞿樾双手环胸,翘起二郎腿,“我从没干过。” “那你的意思是,今天搬家搞卫生都是我来搞咯?” “可以请保洁阿姨啊!” 章盼皮笑肉不笑,“你还有钱?” 这一句话直接戳在了瞿樾的心窝子上,他现在……确实没钱。 瞿老爷子丧心病狂,知道他找冯翩月求助,大手一挥把那些小动物都直接给抓走了,钱自然责备“掠夺”走了一大半。 “……”瞿樾没底气了。 章盼已经忘记自己的员工身份,直接塞了一把拖把在瞿樾的手里,一副自己才是真正老板的语气道,“你快去拖地。” 瞿樾慢悠悠地起身,拿着个拖把在房间里晃,晃来晃去像幽灵一样。 章盼无语了,“大少爷,你那叫拖地吗?你除了把地板弄得一摊水,你还会什么!” 说完,她一脸嫌弃地把拖把抢回来,再把抹布塞他手里,叉着腰指挥道,“拖地已经不需要你了,现在你给我滚去擦窗户。” 瞿樾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听话。 他在家可是苹果皮都不会自己削皮的! 他气鼓鼓地说,“全世界也就只有你敢如此指挥我!” 第60章 瞿樾觉得也许是章盼天生克他吧,否则他怎么可能会如此听她的话。 她让他拖地他就拖地,让他擦窗他就擦窗……如果瞿老爹知道他在家里什么都不干,在外边学会了做家务,估计会被直接吓晕过去。 一想到这个可能性,瞿樾就没忍住翘了一下嘴角。 逃出家门之后,好像也并不是完全没有学到东西,比如——第一次住群租房、第一次做家务以及第一次对女孩子这么在意…… 但是很快瞿樾就笑不出来了,因为做家务是真的很累啊,单纯擦个窗户和洗手台,他就已经累得手发酸。 章盼打开主卧,“你把你的房间也给打扫了,先说好了,我们的合约只剩下半个月,你只能在我家住半个月,而后就得离开我家。” 瞿樾手里还拎着一条脏兮兮的抹布,“你现在说这个话合适吗,我现在还在帮你做家务呢,你就想着半个月之后把我踢出家门了!” “那又怎样。”章盼说,“男女合租本来就不合适,我只是看在你是我上司的份上,在你被赶出庆丰公馆时收留你一下。” “况且,”章盼指了指主卧,“我现在都已经把主卧让出来给你了,你了不要不识好歹。” 瞿樾彻底沉默,“……” 算了,能住半个月是半个月,谁知道半个月后会发生什么呢?说不定突发一点儿意外什么的,他们之间又续租了也不一定呢! 两人打扫卫生打扫了整整三个小时,章盼和瞿樾都已经觉得身体不是自己的身体了,双双累瘫在沙发上,生无可恋地盯着天花板。 瞿樾的肚子饿得震天响,“今晚吃什么。” “不知道,还没买菜。” “那怎么办,吃外卖?” “也许吧。”章盼斜他一眼,冷笑道,“你还吃外卖?你不是从来不碰那些玩意儿。” “路边摊的梨花酥都吃了,偶尔吃一顿外卖也没事。”瞿樾明明只是离家出走了两个月,但是已经差不多被生活磨平了棱角。 曾经他非名牌不穿,但这些日子不知道穿了多少杂牌衣服,甚至出行坐电动车,吃了曾经怎么都看不上的路边摊小吃,还是老嬷嬷的手制酥饼…… 好像生活品质降级之后,生活也不是不能过。 总结来说是曾经生活太优渥了,有钱有时间,于是养成了矫情的少爷病,连吃饭都特别挑。 但这段时间他认为自己流离失所地在逃荒,也许对别人来说也许就是十分正常的日常生活。 瞿樾现在在不知不觉之间,早就已经发生了一些改变,比如——他现在已经能够接受吃外卖了。 “我请你吃外卖,”瞿樾点开外卖app,“你想吃啥?火辣牛蛙还是爆炒小田螺?” 章盼下意识质疑瞿樾的财力,“你还有钱?” 瞿樾下滑屏幕的手瞬间停顿了一下,表情有点儿不太自然。 他在这个世界上活了这么多年,第一次遇到有人质疑他财力这种事情,“你有钱”这三个字,从来在他这里只是陈述句而非疑问句。 但是章盼已经不知道质疑过他多少次了。 瞿樾叹了一口气,几乎是有点儿咬牙切齿地说,“放心吧,哥有钱。” “……”章盼一脸“我怎么不信呢”的表情。 其实也不怪章盼总是质疑。 主要是她从来没有见过瞿樾上班,真不知道他的钱到底从哪里而来,也许是通过变卖自己的玩具,也许是通过朋友的接济,也许是帮朋友照看小动物获得酬劳。 但照顾家宠这事儿不是被他老爹发现了,把钱扣走了吗,瞿樾现在还有钱? 章盼困惑,“你钱究竟从哪里来的啊。” “合法合规。”瞿樾被她的眼神盯得毛骨悚然,“怎么感觉你天天怀疑我干不正当工作的。” “你看起来的确不正经啊。”这两个月不是吃就是睡,要么宅在家打游戏以及捣鼓那些玩具,简直就是“游手好闲”这个词的终极代言人。 真的跟正经两个字搭不上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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