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莞当然是为了给你一个惊喜啦,”樊斯辰面不改色地开始匡人模式,“她说你绝对猜不到,还跟我打赌说不超过两节课你就得过来找她。” 夏莞迟疑,然后饱受良心谴责地点点头。 过烂的演技正好骗得过曲楚心的没心没肺。 曲楚心得意地歪嘴一笑,然后故作严肃道,“哼,我找你做什么?” 樊斯辰轻咳一声,指节轻轻敲击夏莞桌上的《创新优化》,“很明显,你同桌地理课代表这次略胜一筹。” 话音刚落,李佳轩拿着同样的一本走过来,“夏莞,你应该还没有政治的……” 曲楚心一声我靠,忙从身后拿出早就准备好的历史《创新优化》拍到夏莞桌上,好歹是占上了前二名。 李佳轩给她的声势吓了一跳,把手里的政治《创新优化》也放到了夏莞桌上,然后正气凛然地说道,“曲楚心,别欺负新同学。” 夏莞看着曲楚心又将历史的那本拽出来放在最上面,忍俊不禁地笑出声来,但笑着笑着,眼角就湿润了。 曲楚心正在和李佳轩掰扯,眼角余光嫉恶如仇地落到班级后门。 “靠!那谁怎么还没走?” 夏莞循声望去,班里有很多她不认识的人,但也看得出曲楚心说的是角落那个畏手畏脚打包个人柜东西的矮小男生。 听李佳轩说,这就是樊斯辰之前的同桌刘子悦,但被发现分班考试作弊,情节非常恶劣,所以不但得离开三班的重点班,而且好像已经被学校开除了。 夏莞闻言看了眼樊斯辰,发现对方也在偷偷观察自己,在接触到她的目光时,下意识地瞟向了别处。 虽然这个同桌的事和樊斯辰自己说的有些许出入,但夏莞也不觉得有什么,不过是择简要的概括了而已。这种小事,不必怕她介意的。 钢铁直男李佳轩没注意到两人的眉来眼去,还在介绍着:走到今天过街老鼠的境地,不仅是道不同不相为谋,更因为这个刘子悦之前在班里横行霸道地惹了不少同学,这下也算是天道好轮回。 他灰溜溜地出门时还被人撞了肩膀。 怀里被撞掉的书本散落一地。上课铃正好打响,大家都回过头,没看到门外弯腰准备帮他捡东西的男生,腿脚似有不便的样子。 虽然是视野盲区,只能看到一点轮廓,但夏莞莫名有些熟悉的感觉。 “尘哥?您腿上有伤,我自己捡!”说话的刘子悦,脸上带着几分恭敬与局促。 顾逸尘眉间一抽,原本作势要捡的动作立即毫不犹豫地恢复原状。 已经上课了,刘子悦臊眉耷眼地胡乱捡完,紧走两步,跟顾逸尘去了没人的楼梯口。 23谢春尘 这节正巧是班会课,夏莞有些紧张,第一次见到了新班主任——谢春尘老师。 是今年新来的年轻毕业教师,看上去年少老成,一袭素色衬衫搭配着深色休闲裤,气质温润如玉,名字清新淡雅,当真如那空谷幽兰,人淡如菊,给人一种与世无争的感觉。 “大家晚自习的时候尽量不要出去打水,出去打水尽量悄咪咪地不要被值班老师发现,被发现也尽量报别的班名,老师这月全勤都没了,不能再被扣工资了。”谢老师此话一出,教室里顿时响起一阵轻轻的笑声。 有人起哄问谢老师为啥全勤没了,谢春尘也不嫌害臊,“为师卡点来的,本来没迟到但打卡前先打了杯水,结果就晚了。这个故事告诉我们水火无情……” 谢老师严密推理、现身说法下得出的狗屎结论让一干逆徒恍然大悟。 谢老师讲完了自己社畜的碎催经历后,目光不经意间扫向后排,这才发现了夏莞。他微微眯起眼睛,温和地说道,“十分钟前年级主任通知我说,咱们班来了位新同学。” 听到这话,夏莞的心猛地一紧,莫名想到之前转学来的许志奕。那时她作为局外人,并未有太多感触,可如今轮到自己,却完全没有当时许志奕的游刃有余,心中不禁惴惴不安起来。 她的手指不自觉地揪着衣角,掌心微微出汗,脑海中不断浮现出各种可能被班主任要求发言的场景,心跳都加快了几分。 但班主任只是用力拧了拧保温杯,“来都来了,尽量学点哈。” 夏莞如释重负,心中暗自松了口气。 也许是里面的水太热,保温杯没拧开,他也不急,慢慢悠悠地将杯子撂在讲台一边儿,而后看向台下,调笑道,“樊斯辰,你这回有伴儿了,还不给咱主任送面锦旗去?” 同学们嘻嘻笑起来,有人调侃:“感谢美女降临,将我班肤白貌美的数学课代表解救出‘鳏寡孤独’的行列!” “行,我俩下课就去送,再盖上您的章。”樊斯辰偏头,掩在唇前的宽阔手掌漏出几分笑意,喉结上下滚动,看过来的眼尾带了得意的狡黠。 夏莞脸有点红,微微低下头,试图掩饰自己的羞涩。 她有些不适应这么不正经的氛围。 就在这时,班门“吱呀”一声开了,说曹操曹操到,年级主任那张严肃的脸突然出现在班级门口。 刹那间,原本还充满欢声笑语的教室,瞬间变得安静下来,只见全班毛猴默契地披上羊皮,一脸严肃认真的模样,好似他们班主任刚才扯的一番咸淡阐幽明微了什么深文奥义。 “我要讲的就是这些,希望各位同学继续严于律己、勤奋上进!” 在同学们坚毅的表情、热烈的掌声中,谢春尘扶扶眼镜框,一双狭长的丹凤眼深邃地看着莘莘学子,好似蕴藏着新文化运动的先辈对青年一代的无尽祈盼。 年级主任原本只是例行来突击检查课堂状态的,看到这一幕,虽然不太明白,但大为震撼并深受感动。心想新来的谢春尘老师不愧是名校毕业的高材生,对于工作的热情甚至值得骨干教师学习。 后来,在年级会议的时候,他还着重表扬了三班的学习氛围。 等年级主任小心翼翼地合上门,脚步声渐渐远去后,谢春尘才拍拍胸口缓了口气,苦笑着说道,“樊斯辰,锦旗别送了,再来两次为师心脏病都快吓出来了。” 全班又哄笑起来。 夏莞忍不住在心里得出一个大逆不道的结论:还是吓得轻。 此时已是高二,分班后文科的新授课她都是没学过的。夏莞下定决心,准备大费周章把之前落下的功课好好补起来。原本以为这会是一项艰巨的任务,要花费相当多的功夫和辛苦,可没想到实际做起来居然十分顺利。 夏莞刚转来后的三天就是周考,成绩公布的那一刻,整个班级都为之惊叹。 她以班级二十五、年级五十二的名次初露头角。 夏莞原以为她理科学了那么久还一无所获,文综则相当于女娲补天,应当更惨烈些。可没想到,除了那些没背过的东西实在写不出来外,还有很多可以发挥的空间。 加之理科数学的授课节奏更快、难度也更大,所以数学上碾压性的优势让夏莞跟樊斯辰考了同样的满分。 此时的夏莞,心情波澜起伏,说不上来是什么滋味。无力回天的失败和猝不及防的成功交织在一起,就好比一位接连惨败并一路被贬的将军,最终选择孤身一人披坚执锐,甚至背心里都塞了火药,怀着必死的决心冲锋陷阵,却发现自己心生畏惧的铜墙铁壁居然真能轻易攻下。 否极泰来的忧患感,甚至是超乎喜悦的。 这种巨大的反差,让她一时间没什么实感。 樊斯辰却率先替她高兴出来,“很棒很厉害的成绩,高兴一点,Wan,你才来三天就能考这么好,果然天赋异禀!” 夏莞没能挤出开心的表情。 前桌女生突然回过头,脸上笑意寥寥,“就是啊,夏莞你好几个月没学习,排名比我还高一名呢,已经够可以了吧?” 夏莞没和她说过话,也没有自来熟的本事,突然被这么酸溜溜地半夸不夸,顿时有些不知所措。 若是面对樊斯辰,她即便不知道怎么回答,他也不会介意。 但这个陌生的同学,夏莞并不了解她的脾气,怕说的不对踩了人家雷点,所以心中有些为难,嘴唇微微动了动,却仍旧语塞。 樊斯辰似乎察觉到了夏莞的窘迫,一脸惋惜地替她开口说道:“害,你不知道,夏莞特别后悔当初选错了班,不同班级文化不一样,有的班级就特别压抑,压力特别大,纪律管得特别严,反正只要想想就可怕。” 夏莞微微点头,不太明白其中深意,但好像是为了印证樊斯辰的话一样,讲了她之前的班主任严抓学生发型,把一个烫发的女生一剪刀剪掉马尾辫的事。 女生听后,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发尾,兔死狐悲地感觉发尾发凉。她的头发偷偷用卷发棒卷过,好在班主任谢春尘对学生大多采取放任自流的态度,所以除了年级统一的学业压力外,其他方面确实算得上省心省力。 “啊,她们班老师也太变态了吧?好惨啊!还是咱们谢哥通情达理温婉贤良。” 这事儿就这么轻松揭过。 夏莞当时只是隐约感觉到,后来也明白了樊斯辰的意思,一个群体里,就算不谈什么风头过盛遭人嫉妒的厚黑学,单单是处于对他人心情的照顾,也不应当让自己的喜悦刺痛别人。 【你情商真高。】晚自习,樊斯辰翻开交换日记,看到如此直白的夸赞时,忍不住笑得发抖,于是喜提新同桌的小拳头攻击。 夏莞心说也没那么高,嘴角却不自觉地上扬。 三班的学习节奏有条不紊,夏莞同志也终于回归组织领导,摒弃了**的学习模式,一步一个脚印地稳步前行。 周五的时候,曲楚心提议周末出去一起玩,问谁愿意一起跟去。 “我!”李佳轩最先举手,举手的动作带着几分腼腆。 他并不是像曲楚心那种咋咋呼呼玩心很重的人。 “咳咳,我室友*邓欣怡也来,”曲楚心一脸八卦地瞅向李佳轩,那眼神仿佛洞悉了一切。李佳轩立马红着脸别过头去。 曲楚心接着又问道,“夏莞樊斯辰,你们来吗?” “高人,还闭关吗?”樊斯辰揶揄地看向夏莞,似是在征求她的意见。 其实是在调侃她终于弃“卷”从“躺”。 “哼,我也去!”夏莞脸有点红,她本不是使小性儿的人,却总要被樊斯辰逼出一点小性子来。 夏莞脸上那抹颜色,好似有趣得叫人移不开眼。 樊斯辰笑盈盈地看着她,拱手道,“好,我也去。难得高人出山,我可得侍奉左右。” 夏莞:“……” 有事儿的时候,樊斯辰是最安心的存在;没事儿的时候,樊斯辰是最糟心的混蛋。 “班长你也来吧?”曲楚心又问程明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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