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剧本不够商业化,票房能得到保障吗?”李总认为这部女性主义的电影不符合大众审美,怕投入的钱回不了本。 “我认为商业性和大众审美是动态变化的,曾经不被看好的电影类型,随着社会发展和观念转变,也能成为热门。”纪瓷说话不疾不徐,语调平和,气场安宁而强大。 纪瓷顿了顿,继续说道:“女性主义电影反映的性别平等、个体觉醒等主题,正契合当下的社会思潮,受众会越来越多,因此在我看来它的商业化潜力很大。” 陈总提出了自己的想法:“这个电影的几位主演都不是流量大咖,演员阵容还有待确定。” “一部电影的好坏,演技才是关键。比起流量,演技精湛的演员能更好地诠释角色。与其讨论演员带来的流量,不如把关注点放在演员的实力上,毕竟演员和角色的契合度才是决定电影质量的关键。” 纪瓷耐心地一一解答,向投资方们详细地阐述自己的创作理念和拍摄计划。 “你的电影项目书我已经看过了,我个人是觉得没有什么问题的,我们这边也确实有投资的意向,但是嘛——”王川一边倒酒一边慢悠悠说道,“具体的后续步骤还得看你这边的诚意如何。” 其余几位老总附和着点了点头。 纪瓷心里一紧,视线落在王川手里的酒杯,心下已经了然,她主动为自己倒了一杯酒,从座位上站了起来,面朝几位老总举起手里的酒杯,脸上保持着微笑:“纪某在这里先敬各位一杯。” 话落,纪瓷毫不犹豫地将杯里的酒一饮而尽,动作利落,丝毫不拖泥带水。 几位老总默不作声地对视了一番,随后纷纷鼓了下掌:“好!就喜欢你这种爽快的人!” 接下来的时间里,大家边吃边聊,每次纪瓷将话题引到电影项目时,都会被王川等人打断,他们想着法子不断灌纪瓷和席以航酒。 眼看着时间差不多了,王川也不再拖沓,他将两大瓶白酒摆放到酒桌的转盘上:“那我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吧,纪导今日要是能将这两瓶酒都喝下去,我们就投资。” 空气里安静了几秒,纪瓷面不改色,依旧还是那副从容不迫的样子,脸上挂着笑,只是眼底的温度一再降低。 坐在一旁的席以航欲言又止,他看了看纪瓷,在思考几秒后他准备从座位上站起来:“纪导是女——” 席以航的话未说完,就被纪瓷打断了,她抬手拦住席以航起身的动作,云淡风轻道:“好,我喝。” 两瓶酒,换一场大投资。 不亏。 王川激动地拍了下大腿,兴奋地大笑起来:“爽快!我就喜欢和你这种人谈生意!” 纪瓷强忍着不适,她低下头开始为自己倒酒。 她酒量不好,没喝几杯就会醉,更何况是白酒。 可是她没办法,很多时候在生意场身不由己,尤其是自己还不够强大的时候。 见纪瓷倒酒,席以航彻底慌了,他压低声音,想要再劝劝纪瓷:“让我来喝吧,你现在这个情况喝太多酒身体受不了。” “没关系,我心里有度,不会出事的。”纪瓷试图安慰席以航。 席以航看不下去,他站起身自告奋勇道:“我替她喝吧,我酒量好。” 王川摇了摇头,俨然一副笑面虎的样子:“哎呀,那多没意思嘛,让纪导喝吧。” 那群人的目标很明确,他们就是想为难她。 纪瓷开始一杯接着一杯喝。 王川看着眼前的场景,一想到曾经高高在上的人现在不得不低眉顺眼,他的心里燃起一股前所未有的快意。 半瓶酒下肚,纪瓷已经有些醉了,醉眸微醺 ,眉眼间染着淡淡的醉意,垂眸的那一刻,她不经意间对上靳舟望淡漠的眼神。 男人坐在她正对面的位置,身体微微后倚,姿态端得散漫,他静静地坐着,没有和其他人聊天,骨节分明的手指正一点点轻叩桌面,富有节奏,看上去似乎在思考什么。 一下 两下。 三下。 这种时候,他越是这样悠闲从容,衬得纪瓷越是难堪。 没想到分手三年,重逢后的第一面是在这种情况下。 纪瓷默不作声地移开视线,她心里有气,喝酒的速度加快了几分。 眼前的视线开始变得有些模糊,纪瓷一个没站稳,跄踉了两步,幸亏席以航眼疾手快地扶住纪瓷的手臂,她这才稳住身形。 轻叩桌面的手顿住,靳舟望眼皮微掀,目光落在席以航扶着纪瓷的手臂上,几秒后,他收回视线。 眼看着纪瓷又拿起桌上的酒瓶,靳舟望的嘴角扬起一抹很浅的弧度,只听他轻声一笑,却意味不明。 王川听到声音,连忙扭头看向靳舟望,脸上挂着谄媚的笑,生怕自己又哪里惹到这位祖宗爷。 靳舟望没有说话,只是慢条斯理地端起面前的酒杯,他优哉游哉地晃了晃杯中的酒。 一瞬间,王川的心被吊到了顶点,他不会真的惹到这位祖宗爷了吧?想到这,他紧张地咽了咽口水,正当他准备说话时,靳舟望终于开口了。 “独乐乐不如众乐乐。一直让在场唯一的女性喝酒多没意思?” 说罢,靳舟望将杯中的酒饮尽,嗓音带着些许寒沉:“好酒当然是要众人一起品尝,你觉得呢?王总。” 男人面上挂笑,一双桃花眼却平静无波,眼底没什么温度。 第2章 此话一出,王川立即明白了靳舟望的意思,他讪笑一下:“靳总说得有道理。”他看向纪瓷,“这好酒还是得大家一起品尝才是啊。来,纪导,我们碰一杯。” 有了靳舟望刚才的一番话,纪瓷总算逃过了一劫,接下来的时间里,再也没有人敢让她喝酒了。 包间里有些闷,纪瓷随便找了个借口去包间外面透透气。 站在卫生间的镜子前,纪瓷却始终没有动作。 脑海里全是刚才在包间里发生的一幕幕。 他的面容,他的声音……不断在脑中闪过。 胸口处莫名升起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涩感,只觉得心脏像是被密密麻麻的蛛网缠绕,越来越紧,直至呼吸开始有些困难…… 握在水龙头上的手顿了顿,浑身开始颤抖,泪水不受控制地落下,就连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落泪。明明她并不难过…… 病总是间歇性发作,躯体化来得毫无征兆。 席以航说得没错,她的身体不能喝太多酒,今晚喝了好几大杯,间接诱发了躯体化。 纪瓷下意识地想要找药,却发现出来的时候忘记带上小包了。 现在这个情况肯定没法回去,她只能在卫生间慢慢等着,内心祈祷这一次躯体化能够快些结束。 她颤抖着手,泼了一把冷水在脸上,原本混乱的大脑总算清醒了几分。 纪瓷让自己尽量不要去想与靳舟望有关的事情,她强行压下心口的酸涩情绪。 水珠混着泪水从脸颊滑落,她却迟迟没有抬手擦去。她抬起眼,就这样静静地看着镜子。 卫生间里安静极了,只能听到关紧的水龙头处水滴落进池中发出的“啪嗒”声。 每一分每一秒都过得格外煎熬,仿佛永远看不到尽头。水滴的声音忽远忽近,就像是从另一个世界传来,遥远又空洞。 周围的一切开始变得模糊,光线在眼前晃动,隔着一层薄雾般,什么都看不真切,也听不真切。 纪瓷紧紧握着水龙头,额角沁出一层薄薄的汗,她无助地靠在墙边,看上去狼狈不堪。 半晌,纪瓷的身体终于有所缓和,她唇角微微上扬,对着镜子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容。 一想到出去后又会遇到他,她的脚步就怎么也迈不开。 潜意识里,她不想再见到他,也不想再与他有任何交集。 可是—— 逃不掉的就是逃不掉。 纪瓷叹了口气,她深呼吸了一口气,调整好状态。 她为什么要害怕面对他? 三年了,一切早就过去了。 她又不欠他什么,明明是他欠了她。 想到这,纪瓷不再犹豫。 她重新涂了个口红,最后看了一眼镜子里的自己,确保一切无异样后,这才转身离去。 路过走廊的转角处,纪瓷又遇到了靳舟望。 男人正不急不缓地走向自己这边,走廊头顶的灯光氤氲落下,眼窝处蕴着浅淡的影,衬得眉眼愈发深邃。 两人相对而视,纪瓷的黑眸中看不出什么情绪,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靳舟望亦是如此。 她和他之间越来越近…… 越来越近…… 直至擦肩而过。 就在那一瞬间,靳舟望忽然停下了脚步,他微微侧过头,却没有直接看向纪瓷。 “走了为什么还要回来?”靳舟望的声音很淡。 纪瓷停下脚步,猝不及防听到这句话,她的身形不易察觉地晃了晃。 与此同时,耳畔仿佛响起了三年前靳舟望对她说的那句话。 “你有种就再也别出现在我面前。” 三年前的那场不辞而别在这一刻终于有了后文。 心口处传来沉闷的痛感,纪瓷稳住心神,假装没有听懂靳舟望口中的冷嘲热讽。 “靳总,有话直说。” 分手后重逢,在只有两个人的情况下,纪瓷连装都不想装。 合格的前任就应该像死了一样。 面对“死人”前任,那些客套话,她一句都不想说。 靳舟望缓缓转过身来,垂眼扫过纪瓷的背影,只听他轻哂一笑:“明知酒量不好,为什么还喝那么多?” 纪瓷没有说话,静静等着靳舟望继续说下去。 “为了拉投资,值得么?” 他问她。 纪瓷也慢慢转过身来,她看着眼前这个陌生又熟悉的男人,似笑非笑道:“靳总顺风顺水惯了,哪会懂我们这些普通人的苦?” 男人居高临下地看着纪瓷,在触及到她眼中毫不掩饰的厌恶后,垂在身侧的手指微不可察地蜷了蜷,他面色微变,很快又恢复如常。 纪瓷满心满眼想的都是赶紧离开这里,因此并没有发现靳舟望方才那细微的变化。 “如果不是我刚才出声劝阻,你早就醉倒了。” “那又如何?与你有关么?”纪瓷的语气总算多了几分起伏,眉眼间满是不耐。 “你当年的傲气呢?”靳舟望问,似是被纪瓷的态度激到了。 这一句话,成功了激怒了纪瓷。 心底积压的怒火彻底燃烧,理智瞬间全无。 纪瓷死死地盯着靳舟望,她几步上前,未等靳舟望作何反应,她抬起手一把拽住他的领带,强迫他弯下腰来。 他的眉眼压了下来,两人之间的距离陡然拉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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