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瓷没有回应他,只是默默按下27。 纪瓷目不斜视,盯着显示屏上不断跳动的数字,她在心中默默数着楼层。 狭小的空间里只有他们,气氛凝滞得令人窒息,纪瓷感到有些不自在。 就在这时,放在口袋的手机铃声忽然响起,纪瓷拿出手机看了一眼,发现是自己的好闺蜜江知语打来的电话。 见到来电人,纪瓷的脸上总算多了几分笑意,她点击接通:“怎么了?” “你昨晚的投资顺利拉到了吗?”江知语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 纪瓷没有开免提,电梯里很安静,因此手机里的声音格外明显。 听到电话那头的声音,靳舟望这才有了点反应,他懒洋洋抬眼,目光落在纪瓷身上。 纪瓷并没有发现,回答着自己的好闺蜜:“没拉到,王川那个老东西老奸巨猾。” “那你怎么办?” “不知道,只能再等等看了。” “叮——”电梯突然停了下来,门缓缓打开。 纪瓷所在的楼层到了,她一边打电话,一边离开电梯,半个眼神都没有分给靳舟望。 她的声音愈来愈远...... 靳舟望站在原地目送纪瓷离去,直到电梯门彻底关上,他这才收回视线。他垂下眼,看上去若有所思。 从昨晚开始到现在,靳舟望一直处在一种不真切的状态下,总觉得这像是一场梦。 电梯里还弥漫着一股纪瓷身上淡淡的香水味,证明着纪瓷刚才的存在。 原来一切都不是幻觉。 她真的回国了...... 等电梯门再度打开时,靳舟望的好兄弟贺云沨正站在门口等他。 “你可总算到了,我在这里等了你足足五分钟。”贺云沨狐疑地看了一眼靳舟望,“好好的专用电梯不坐,你坐员工电梯干嘛?” 靳舟望只是斜睨扫了贺云沨一眼,没有作过多解释,他迈步往办公室走去。 特助陈青松迎面而来,将一份文件递给靳舟望:“靳总,这是你要的文件。” 靳舟望脚步未停,他点了点头,一边接过文件,一边走向办公室。不知他突然想到了什么,出声对陈青松说道:“近期这边是不是收到了很多份电影项目书?” “对。” “你帮我把那些项目书都打印一份,我看一下。” 陈青松得了吩咐,转身离去。 “你怎么回事?怎么突然要看电影项目书?”贺云沨心中的疑问越来越多,他感觉最近靳舟望很反常。 “没什么。”靳舟望随意道,“详细了解一下自家业务。” 约莫过了十分钟,所有电影项目书都打印好了,陈青松将厚厚一沓纸放在靳舟望的办公桌上。 “靳总,近期我司收到的所有电影项目书都在这里了。” “电影项目书平时都由开发部门负责评估和筛选,有好几份项目书已经被淘汰了。”陈青松一边说着,一边将那几份被淘汰的项目书拿到靳舟望面前。 靳舟望随意地翻了翻这几份项目书,最终目光落在最后一份项目书上。 电影名:《候鸟》。 导演:纪瓷。 这部电影便是纪瓷最近在筹备的新电影。 靳舟望单独将纪瓷的那份项目书拿了出来,口中问的却是:“这几份项目书都因为什么原因被淘汰了?” 陈青松眼力好,当即就发现了靳舟望手里拿着的那份是纪瓷的,他识趣答道:“开发部门认为这几部电影不具备市场潜力。” 话里有话,看似说的是这几部电影,实则特指纪瓷那部。 “那就听开发部门的,淘汰掉。”靳舟望说着,将纪瓷的那份项目书单独放到了一边,剩下几份递给了陈青松。 陈青松犹豫了几秒:“那——”他的视线落在纪瓷那份上,欲言又止。 “哦,这份啊,我再看一眼。”靳舟望面不改色道。 第4章 你确定不是准备投资这部电影? 陈青松在心里暗暗想着,当然,给他一百个胆他也不敢当面问靳总。 陈青松不敢问,不代表贺云沨不敢问。 “听说那个女人回国了。” “嗯。” “你这个大忙人今天怎么有空来华影这边?” “来看看华影近期的情况。” “得了吧,肯定是那个女人今天要来这里,你才大老远赶过来的。”贺云沨一脸鄙夷,“你别告诉我你还忘不掉她。” “早忘了。”靳舟望垂下眼眸,掩去眼底的情绪,他自嘲地扯了扯嘴角。 贺云沨轻嗤一声:“那你干嘛还投资她的电影?”他看向那份桌上的项目书,手指微屈,轻轻敲了一下,“1.8亿,说投就投?” “我没说要投资。”手指轻叩桌面,昭示着靳舟望内心的不耐。 可惜贺云沨什么也没发现,依然自顾自地说着:“嗯——不投资,那你还把她那份项目书单独拎出来。都被开发部门pass了,你不怕回不了本啊?” 不等靳舟望说话,贺云沨又说道:“说吧,你这次的投资意向有没有带上主观情感色彩?” 握在手里的手机忽然振动了一下,靳舟望拿起手机,给开发部门的负责人回复消息。 “你有没有听我说话?” 靳舟望摁掉手机屏幕,总算分了个眼神给贺云沨:“听着呢。” 贺云沨不厌其烦地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问题:“你这次的投资意向有没有带上主观情感色彩?” “没有。”靳舟望扫了他一眼,下意识地转了一圈中指上的那枚戒指,“1.8亿的投资需要综合考虑各种情况,我怎么可能感情用事?” 贺云沨面露嫌弃,嘲讽道:“还1.8亿,你当初对那个女人可没少感情用事。” 1.8亿都算少了。 这句话贺云沨没有说,只是在心里暗暗吐槽。 手机再次振动了一下,靳舟望又垂下眼,只见开发部门那边给他的微信推了一张名片过来。 靳舟望默默点开那张名片,想要看一眼对方的朋友圈,却发现不是好友什么都查看不了。 他又不厌其烦地点开对方的头像,是她本人的照片,他将照片放大,指尖下意识地摩挲着屏幕。 贺云沨的声音还在耳畔絮絮叨叨:“你知道你这叫什么吗?舔狗。当舔狗的都没好下场,舔狗舔狗,舔到最后一无所有。” 靳舟望的手一顿。 “那个女人有什么好的?值得你心心念念这么多年,当初她把你——”贺云沨说到一半察觉到不对劲,急忙打住,转移了话题,“对了,我突然想起来前两天刷到了一个与她有关的采访。” 听到与纪瓷正经相关的事情,靳舟望终于来了点兴趣。 “什么采访?”靳舟望问。 “我找找,你看完可千万不要生气。”贺云沨拿出手机,过了几秒,他将手机拿到靳舟望面前。 这是前两日纪瓷参加新电影首映礼的全程回放。 “听闻纪导大学期间有过一个男朋友,可以分享一下您和他之间的故事吗?” 靳 舟望刚接过手机,就看到了观众向纪瓷提问的这一幕。 握着手机的手下意识地紧了紧。 只见屏幕上的女人淡淡一笑,回应道:“抱歉,斯人已逝,我不想再提旧事。” 他的身形微不可察地一僵。 靳舟望的眼中闪过一抹淡淡的自嘲,似是在笑自己的自作多情。他掩藏好情绪,再抬头时,早已恢复如常。 他面无表情地将手机还给贺云沨。 “看到没?你还上赶着当舔狗,人家把你当死狗呢。”贺云沨还不忘补刀,“说真的,你干嘛吊死在一棵树——” 靳舟望打断贺云沨:“你今天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他的语气没有任何起伏,声音低哑平淡,辨不出什么情绪。 办公室内的气压骤然降低,陈青松见情况不对,刚好现在靳总这边也没什么需要他的事,他赶紧找了个借口离开这里。 “哦,你提醒我了。”贺云沨丝毫不怕靳舟望,毕竟是玩了二十几年的好兄弟,“我今天不是来这里找你的,我是去看余熹的,她刚好在你公司拍MV。” 贺云沨看了一眼腕间的手表,觉得时间差不多了,转身离开办公室,临走前他还不忘对靳舟望说:“听哥们一句劝,别当舔狗了好不好?你要什么女人没——” “快滚。”喉结上下滚动,靳舟望缓缓吐出两个字。 “好嘞。” 门被关上,偌大的办公室只剩下了靳舟望一人。 北淮市的天气不好,连续半个月都是雨天,此时窗外的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厚重的云层压抑到喘不过气。 “啪嗒”。 一滴雨砸在了窗户上,紧接着越来越多,雨点接踵而至。密密麻麻的雨声响起,急促连贯。 靳舟望的目光落在桌面上,手机屏幕亮着,正循环播放纪瓷的那一段采访视频。 “抱歉,斯人已逝,我不想再提旧事。” 她的声音在办公室内不断回荡着,像夺命咒般一点点缠绕住他。 心脏像是被一双无形的手狠狠攥住,传来钝闷的痛感。有什么东西在胸腔里碎裂,尖锐的碎片随着血液流遍全身,刺得连呼吸都有些困难。 靳舟望的眼神始终没有任何波动,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中指上的那枚戒指。 曾经在一起的见证却成为了讽刺他的符号,提醒着他那些破碎的过往。 靳舟望的手猛地收紧,指尖因为用力而隐隐泛白,下一秒,他一把摘下戒指,动作干脆利落。 戒指在空中划过一道弧度,最终“叮”的一声落入垃圾桶。 靳舟望的目光始终没有移动,仿佛刚才一切都与他无关。他静静地坐在椅子上,任由纪瓷的声音在耳边一遍遍回响。 窗外的雨声越来越大,整个世界被雨幕笼罩,只剩下灰蒙蒙一片。 办公室的门被忽然敲响。 靳舟望缓缓回过神来,说了一声“请进”。 陈青松推门而入,饶是做好了心理准备,在察觉到办公室内诡异的气氛后,他还是倒吸一口凉气。 陈青松顶着靳舟望的目光,硬着头皮道:“靳总,会议还有十分钟开始。” “我知道了。”靳舟望最后看了一眼垃圾桶里的戒指,缓缓起身。 另一边。 纪瓷来到指定的地方,余熹和经纪人林霜寒已经在摄影棚里等着了。 “抱歉,路上耽搁了几分钟。”纪瓷率先开口。 “没关系,我们这边也才刚准备好。”林霜寒朝纪瓷伸出手,“您好纪导,正式认识一下,我是余熹的经纪人林霜寒。” 纪瓷微颔首,伸手与对方握了一下,笑道:“您好,纪瓷。” 话落,纪瓷又和余熹寒暄了几句,在看到余熹的脸后,纪瓷脸上的笑意加深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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