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记得两年前纪瓷第一次面对媒体围攻时紧张得把指甲掐进掌心,而现在,她能站在长枪短炮前游刃有余。 这比任何获奖时刻更让他骄傲。 纪瓷没有再回答那些媒体的问题,她目视前方向靳舟望走去。夜风拂过她裸露的肩,带来细微的战栗。她听见身后此起彼伏的呼喊,却没有再回头。 宾利车静静停在不远处,纪瓷径直来到车前,陈青松坐在驾驶位上等候多时。 见到纪瓷,靳舟望走上前,主动替纪瓷打开后坐车门:“纪大导演,恭喜,完成了高中时最大的梦想。” 站在国际领奖台上,接受来自全球人的注视。 纪瓷没有立刻上车,她站在靳舟望面前,双手贴着他的双颊,眼底满是笑意:“谢谢。大企业家,你也是。” 兵分两路,顶峰相见。 两人一同笑出声,坐上了宾利后座。 黑色豪车缓慢向前驶去,渐渐融入伦敦的夜色中…… 第二天,纪瓷本来还在睡觉,被江知语和余熹轰醒。 “走,陪我们去世界的尽头白崖玩。”江知语把纪瓷从床上拽起来。 “嗯?”纪瓷嗓音微哑,困倦地揉了揉眼睛。 昨晚被靳舟望折腾到太晚,她到现在腰酸得像是被拆过一遍,双腿发软。 当然这也怪她自己,谁让她昨晚偏偏要去挑战他的忍耐力,最后被按在落地窗前,听着他故意问:“纪导,你确定要继续?” “我看小红书上说白崖这个地方特别漂亮,说什么一生必去一次!”余熹双手合十,就差跪下来求她了,“求你了,再当一次导游,带我们去看看?” 纪瓷怔了怔。 白崖。 她当然知道这个地方——那是她最喜欢的电影《赎罪》的取景地之一,被《国家地理》誉为“世界的尽头”。 分手那三年,她曾无数次独自驾车前往那片偏远的白崖。 她不少电影的灵感都出自白崖。 “去不去?一起去吧!”余熹又说道。 “好。”纪瓷选择了同意。 她今天本来穿的是一件冲锋衣,随手套的,却被江知语又推回房间。 “你去白崖陪我们拍美美的大片,穿好看一点。别穿这么简单。” 纪瓷总感觉不对劲,狐疑地看了看江知语和余熹:“你们今天怎么怪怪的?有事情?” “怎么可能?” “没有啊。” 余熹和江知语一同说道。 纪瓷没有多想,转身回房间认真挑了一件好看的衣服。 她没注意到,在她转身后,余熹和江知语都长舒一口气。 一切准备就绪后,三人开车前往白崖,两个小时后,大家抵达目的地。 一下车,余熹就被眼前的场景所震撼:“真的好漂亮啊。” 高耸的白色石灰岩悬崖在阳光下熠熠生辉,与碧蓝的海水形成鲜明对比,像是被巨斧劈开的天地尽头。崖顶的草甸在风里翻滚成绿色的浪涛,与下方海浪的银白碎沫交织成一幅画卷。 “这比电影里还美!”江知语兴奋地跑向崖边,举起手机疯狂拍照。 纪瓷站在崖顶,海风扬起她的长发。她望着远处连绵起伏的七座白崖,轻声说:“《赎罪》 里,罗比和塞西莉就是在这里幻想未来的。” “那个故事是be,我不敢看。”余熹知道这部电影。 电影里,罗比被冤枉入狱,战争爆发后,他死在敦刻尔克撤退的路上,而塞西莉也在一次爆炸中丧生。他们约定战后在白崖边的小屋重逢,却永远没能等到那一天。 他们的故事没有后续。 就像她和靳舟望。 分手那三年,她曾无数次来到这里,坐在崖边,望着远处的海平线发呆。有时候一坐就是一整天,直到日落将白崖染成血色,直到潮水吞没所有的光。 她总想起电影里罗比写给塞西莉的那封信—— DearestCecilia, Thestorycanresume. TheoneIhadbeenplanningonthateveningwalk. Iwillreturn,findyou,loveyou,marryyou. Thestorycanresume. 她曾把这段话抄在日记本的扉页,又在分手后抵达伦敦的那天狠狠划掉。 缘分未尽? 当时的她低头看着脚下的悬崖,海浪拍打着岩壁,碎成白色的泡沫,转瞬即逝。 那她和靳舟望呢? 他们的故事,是不是也像罗比和塞西莉一样,注定无疾而终? “这也太虐了……”余熹叹气,拉回了纪瓷的注意力,“幸好你和靳总没BE。” 纪瓷笑了笑,没说话。 她曾一度以为,自己和靳舟望也会像罗比和塞西莉一样,成为彼此生命里最深的遗憾。 幸运的是,命运终究待她不薄。 今天是12月31号,今年的最后一天。 不知为何,白崖今天游客特别少。 “你们有没有听说,前段时间的佳士得拍卖行上,一位匿名的亚洲买家以5600万美元的价格,买下一颗钻石并命名为‘Mybeloved’,借此表达对未婚妻的喜爱。”余熹问。 “听说过,当时我姐还和我说,不知道是哪位霸总又豪掷千金博美人一笑。”纪瓷笑了笑。 江知语故作玄虚道:“不知道,可能待会就知道了。” 纪瓷总感觉不对劲,但她没有多问。三个人就这样聊着天,慢悠悠地往前走去。 “奇怪,今天的人怎么这么少?”余熹环视四周。 “可能都是市区跨年了吧。”江知语笑着回答,她脚步突然一顿,“咦?那边是......” 纪瓷顺着江知语的视线看去—— 崖边一片平坦的草地上,不知何时被精心布置过。 纯白色的气球系在木质支架上,随着海风轻轻摇晃。一张白色桌子上,摆放着一个精致的白崖造型蛋糕,奶油涂抹出陡峭的崖壁轮廓,顶部甚至用糖霜复刻了《赎罪》电影里那座标志性的灯塔。 “这是有人准备在这里求婚吗?”余熹睁大眼睛,声音里带着掩不住的兴奋。 江知语已经小跑过去,小心翼翼地绕着场地转了一圈,回头冲她们招手:“真的哎!你们看,这里还有——” “真好,不知道是谁这么幸福,能在这里被求婚?”余熹托着下巴感叹。 纪瓷站在原地没动。 海风卷着咸涩的气息扑面而来,吹乱了她垂在肩上的长发。她望着那片被布置得浪漫至极的场地,轻轻叹了口气,声音低得几乎被风声盖过:“是啊,真羡慕。” 她是真的羡慕。 白崖对她而言,从来不只是风景。 那些独自坐在崖边的日子,那些望着海浪发呆的黄昏,那些把心事说给海风听的时刻——这里承载了太多她无法言说的情绪。 如果让她选择被求婚的场地…… 她应该会选择这里。 或者是冰岛的极光下。 就这么胡思乱想着,身后突然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纪瓷。” 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像是从梦里传来的一样。 纪瓷的呼吸骤然停滞,她的指尖无意识地攥紧了围巾边缘,缓缓转过身来。 就这样猝不及防对上漆黑深邃的眼眸。 海风在这一刻诡异地安静下来,耳畔只剩下自己剧烈的心跳声。 靳舟望站在三步之外,黑色大衣被风掀起一角,手里捧着一大束玫瑰花,花瓣的绯红在白崖的冷色调里灼灼燃烧。 她看见他微微勾起唇角,眼里盛着温柔光亮。 “你......”纪瓷的喉咙发紧,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江知语和余熹不知何时已经退到十米开外,正捂着嘴拼命眨眼。不知何时,贺云沨、祁序、林佳佳、席以航,还有林北,大家都来了。 这件事纪瓷完全不知道。 靳舟望向前一步,指尖轻轻抚过纪瓷的脸颊:“分手那三年,有一次,你在这里的海边坐着,我也在。” 纪瓷的眼睫微不可察地颤了颤,眼眶泛红地望着面前的男人。 “当时你坐在那里,”靳舟望伸手指了指不远处,“我在那。” 离得特别近。 “我看见你在哭,其实我特别想走上前安慰你,但我怕——”后面的话靳舟望没有再说,但纪瓷听懂了。 纪瓷对这件事情有印象,那段时间她心理状况很不好,所以想找个人少的地方发泄一下情绪。 难怪,那天晚上她回到公寓,门口放着一盒巧克力和一束鲜花。 她还以为是邻居结婚送来的。 未曾想,原来是靳舟望送的。 “靳舟望......”纪瓷再也控制不住情绪,泪水顺着脸颊滚落。 “别哭。”靳舟望伸手替她拭去眼角的泪水,他俯下身,与她额头相抵,“那三年,很多时候你以为自己是一个人,其实我都站在能一眼看见你的地方。” 他的声音也渐渐有些哽咽:“我们之间,从来没有真正分开过。” 远处的海平线上,今年的最后一缕阳光正在沉没,崖下的浪涛突然变得汹涌,像极了《赎罪》里那个命运般的镜头。 靳舟望从口袋里拿出一个丝绒盒子,打开。里面赫然是一枚钻戒,浅粉色的钻石在暮色中散发出璀璨的光芒。 纪瓷认出来了,这便是前段时间纪姮和她提到的,佳士得拍卖行上被亚洲富商匿名买走的那颗钻石。 那个在商界杀伐果断的男人,此刻紧张到像不知所措的少年,手微微颤抖。 “纪瓷,”靳舟望单膝跪下,他仰头看她,眼底满是笑意,“你愿意嫁给我吗?” 话音落下的瞬间—— “砰!” 不远处的天空突然炸开第一簇金色烟花,紧接着是第二簇、第三簇……暮色瞬间被点亮,绚烂的光影将七座白崖映照得如同白昼。 整个世界都在屏息等待这个答案。 在漫天璀璨之下,在世界的尽头之处,纪瓷含着泪点头,在轰鸣的烟花声中,她听见自己带着哭腔的回答:“我愿意,靳舟望。” 纪瓷伸出颤抖的手,靳舟望小心翼翼地替她戴上戒指。 “有情人终成眷属!”江知语默默流泪,为自己的好闺蜜感到高兴。 “好好的,哭什么?”祁序拿出纸巾替江知语擦眼泪。 “我就是感动,呜呜呜,太感动了。终于等到这一天了。”江知语感慨万分。 “好浪漫!好甜!好羡慕!”余熹起哄道。 “等着,我到时候搞一场比这个还要盛大的求婚。”贺云沨揽过余熹的肩膀。 “就你?”余熹不屑。 “纪导,恭喜你找到幸福!”席以航比起大拇指。 “啊啊啊,纪导和靳总好般配!”林佳佳在前线吃糖,忍不住给纪瓷和靳舟望拍了好多张合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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