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楚熠的名字也不愿意说,语气也带着颐指气使。 金管家带着她去了五楼,将推开门的权利交给程景知,只告诉她这就是先生的房间,若是她饿了也可以随时告诉他,想吃什么都能做。 程景知却是听不下去,自行推开门,看着偌大的房间一句话也说不出。 她关上门游走在房间里,从衣帽间到洗浴间,再到床边和窗边,整个房间里都充斥着她的气息,衣帽间里的衣服是她平时常穿的几个品牌,就连首饰也都已经买好,放置在展示柜里,旁边便是楚熠的一众名表,化妆桌上是她爱用的护肤品,只是全部都未拆封,就连洗浴室里的洗漱用品也皆是她平时所用的品牌,窗边的铃兰花摆满了花架,是透亮而颗颗饱满的花朵,如今正是它的花期…… 程景知走累了,坐在床上,有些怅然若失。 这种感觉很奇怪,就像是有人拿一把锋利的冰刀在你的皮肤上划过一道很深的口子,接着又为你伤口擦净血迹,再为你上药,带你离开严寒之地,让你永远都沐浴在阳光之下,春风暖意,鲜花盛开,你还要再难过吗?你还应该难过吗? 可低头一看,伤口是干净了,不再流血了,只是还没有愈合,就那样大喇喇地敞开着。 程景知没哭,她只是觉得很累,倒在床上很快就睡着。 梦里的她躺在一片铃兰花海之中,月色如织铺在她身上,温风擦过她的手臂,花香馨甜,可为什么她还是觉得伤口有些疼? 她睡得并不沉,在楚熠为她脱鞋的那一刻就睁开了眼。 男人蹲在地上,虔诚的模样,好似不太敢和她说话,喉结紧张地上下滑动了两下。 俯视和仰视的这段时间是无比沉默的,直到她落下一滴眼泪,两滴,三滴,最后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一般落在丝质的被套上。 楚熠慌了神,他做好了会被程景知怒骂的准备,却没想到她落下了最珍贵的眼泪,嘀嗒嘀嗒浸润他的心脏,最后泛滥成洪水快要淹没他,逐渐透不过气来。 “知知……”楚熠站起来,将她拥入怀里,感受她的眼泪将自己的衬衣打湿,濡湿成一片。 偏偏她哭的时候不爱出声,只是默默流淌眼泪,将人的一颗心脏掐住,好想代替她难过。 程景知说不出话来,就连打骂他的力气也没有。寻找了四年的人自己主动出现了,而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他都在慢慢布置他们的家,却从没有想过要来见她哪怕一面。 等她打开这个潘多拉的宝盒才发现,他好像很爱她,可她却不敢再触碰了。她已经不再是当年懵懂的少女,不会再因为他记住过自己的喜恶就甜滋滋。 她发现没法再走下去,除非她必须也给他相同的部位刺上一刀。 而她必须要刺他一刀,因为她还会心动,还会为他所准备的一切而哭泣,还会想和他依偎,还会相信他还爱着自己。 她太令自己失望了。 楚熠在说对不起,温热的气体抚过她的头顶,宽阔的胸膛任她依靠,结实的臂弯将她紧紧圈住,她在无知无觉中双手环住他的肩,哭得红肿的双眼吻过他温热的脖颈,颤抖的睫毛带着泪珠扫着他的皮肤,像最嫩的带着露水的叶片,以最灵气的方式在点化他。 “楚熠……” 她还带着哭过后的颤音喊他的名字,楚熠像是被女王钦点后的大臣,虔诚地低下头颅,轻声询问道:“怎么了?” “你回来了。” 楚熠心口一颤,好像回到四年前,他只是去超市买东西,回来时她稀松平常说的那句——“你回来了。” “我回来了。”他嗓口有些酸痒,谁知道他等这一刻等了多久。他的知知,只属于他一个人的知知,终于原谅他了吗? “还会出去吗?” “不出去了,陪着你。都这么晚了怎么不吃东西?” “你没回来,我吃不下。几点了?” 她往他怀里蹭了蹭,想和他贴得更近,楚熠顺手将她捞到腿上,扶着她的腰肢,嗅她颈间的香气。 “快十一点了。”他说。 今天出差回来他先见了她,晚上不得不加速处理公务,迫不及待想赶回来见她,毕竟这是她第一次回家。 他没有特意和金管家嘱咐什么,因为不需要,这里本来就是她家,她回自己家不需要知会任何人。 金管家在厨房附近候着,猜想到两位老板都还没吃饭,女主人第一次回家,定是要铺张一些。不多时,见老板从电梯里出来,嘴角带着不经意间的笑意,他与老板打招呼,刚想问他需不需要现在布菜。老板却先说:“金管家可以去休息了。” 只见他走进了厨房,回家这么久他还没有换衣服,只脱了外套,内里的衬衫扣子随意敞开几颗,挽起袖子准备要下厨。 金管家大跌眼镜,上前询问是否需要帮忙? 楚熠笑着让大家都去休息,说只是简单地煮两碗面,不需要这么兴师动众的。 毕竟是第一次见老板进厨房下厨,大家都新奇得很,出去的时候步伐放得慢了些,想看他究竟会不会做。 等看清他娴熟的动作时,众人内心皆是一惊,对庄园第一个来的女人充满了好奇。 程景知洗过澡后从洗浴间出来,穿的是平时自己常穿的牌子的真丝睡衣,他这里真是应有尽有,没有他考虑不到的。 今晚震惊过、愤怒过、也悲伤过,眼泪也流过了。 此刻只剩下万分平静的自己。 她站在一侧的窗边,长甲轻轻拨动铃兰花瓣。 与她亲近的人都知道她喜欢铃兰,楚熠会在无形之中放大她的这份喜欢。 曾经他将铃兰摆得屋内到处都是,程景知即便是喜欢,家中也无人这样宠溺于她,楚熠却说,只要是她喜欢的,在家里多放一些又有什么? 程景知一只手撑着下巴在想,果然是那时候年轻,一些小恩小惠就把她给收买了,多摆几盆花都能令她感动。 楚熠很快推门进来,食物的香气扑鼻,很快牵动她的味蕾,自觉往他身边走。 他将两碗面放下,看着程景知靠近自己,竟然腼腆地往后退了两步,程景知本想上前挽住他的手顿在空中,不解地看着他。 “感觉身上有油烟气,你洗过澡了还是别碰我了。” 他认真解释,程景知无端觉得有些好笑,没再上前,只是坐下吃面。 楚熠便也坐下用餐。 谁也没说话,这一餐饭只剩下咀嚼的声音。 吃他亲手做的面是程景知提出来的,比起曾经热恋时期她的体谅,现在她十分愿意折腾他。 两人都吃完后,楚熠收碗放去厨房,本都走到了厨房门口,不知道哪里来的酸意,又跑回洗碗池将碗给洗了。 等一切结束这才回房间。 程景知又去洗漱过一遍,靠坐在床头随意翻阅着手机,被子斜着盖住大腿往上的部分,小腿白晃晃交叠在灰色调的床单上。 大约是在看什么视频,手机里传来小声而轻快的音乐,她此刻的心情应该不错。 楚熠驻足在原地看了她许久,直到她暂停视频望过来,问他在看什么? 楚熠这才收回眼神,唇边漾起压不住的笑说:“我去洗澡。” 程景知不知道他是想什么而笑,总之她今晚没那个想法。 等人洗完出来,程景知已经昏昏欲睡,从原本靠坐着的姿势成了半躺着,右手软趴趴反坠着,手机已经跌落在她枕边。 楚熠放轻了脚步上床,替她掖好被角,拿过她的手机,本想看看是否需要充电,结果还没看到电量,正好看到手机屏幕有电话打进来。 暗黑的手机屏幕中央,乔彦今三个字出现得正大光明。 他捏着手机,眸色深沉,直到电话自动挂断,他才看见屏幕下方的消息提醒,乔彦今已经打了两个未接来电。 此刻他面色阴沉,起了一些不该在这时有的念头。 他恶劣的、迫不及待的、疯狂的想要和乔彦今炫耀,你想要的不可能成真。 心情稍做调整后,他好心地将手机放置于她那边的床头柜上无线充电。 楚熠一只手正好撑在她身侧,另一只手撤回到一半,正好对上她已经睁开的眼睛。
第28章 嫉妒 嫉妒在疯狂蔓延。 楚熠不知道她究竟是什么时候醒的。但她还垂着眼皮, 睡眼朦胧,估计也就是自己一只手越过她身上那一刻。 他难以想像,程景知未来会和乔彦今住在一起,甚至是睡在同一张床上。凭什么是乔彦今? 黑夜之中, 他的眼睛在月色之下亮如一汪清潭水。 程景知想问他在做什么, 刚张开嘴就被男人堵住, 他撑在她的身体两侧, 以绝对的优势将她压制住, 宽大的手掌扣住她的手腕,紧紧压在床单之上。 床单发出细微的窸窣声,程景知没搞懂他在想什么, 想挣脱却挣脱不掉, 这种平躺着被完全压制住的瞬间令她很没有安全感, 她感觉自己要被吃干抹净得骨头都不剩。 她在这场急吻之中败下阵来,终于寻了机会说不想。 楚熠没有停住动作,鼻息喷洒在她脸上,依依不舍往下移, 只是拥住她 ,埋在她颈间, 呼吸在急急的喘息之间颤抖而克制。 好一阵后, 他勾住她的指尖,一根一根细细吻过去:“知知,我不会做你不愿意的事情, 不要害怕。” 程景知着实被吓到,从前即使有过无比亲密的时刻也没见过他如此。他总是很温柔, 细细吻她,只在快到临界点的时候才爆发出极快的、令人无法承受的节奏。 若说刚开始她还有些没睡醒带来的惘然, 此刻已经全然清醒。 她对上楚熠那双眼,轻声问:“你怎么了?” 他的背面是被夜风吹拂而波动的轻纱,孤寂月光忽明忽暗。 楚熠摇头轻轻摩挲她的脸庞:“乔彦今给你打了好几个电话,可能是有什么急事,你看看要不要回复一下。” “是吗?”她说着伸手去拿床头的手机,蓝色的电子光照在她的脸上,使她下意识压了压眼皮。 看到乔彦今只是打来电话没有发消息,她害怕是有什么急事,便立刻回一个电话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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