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橘这些天一直躲着我,她心里肯定也不好受。 其实,我早好了,我对自己的工作并没有很多抱负和理想,不然我也不会和鹿橘合租到现在。 可我没有大大方方告诉鹿橘,我不在乎这些,当不当组长对我而言都无所谓,因为太容易原谅别人,别人就会变本加厉的欺负你。 鹿橘应该被自己的良知惩罚一段时间。 再者,我忙着跟枕戈约会,吃饭,看电影,暂时没功夫搭理别的了。 合租嘛,各自关上各自的门,最熟悉的陌生人。 “没事,刚刚沙子迷了眼睛。”我官方的笑着回答,然后直接走了。 等房租到期了,我还是搬出来自己住吧。 鹿橘关心我,可她的关心没有让我感动,反而让我觉得特别困扰。 一段关系走到头,大概就是这样吧。 小区后门有一排翠绿的银杏树,就在三个月前,我还在跟橙子分享这生机勃勃,美好又浪漫的景象。 如今再看,树依旧枝繁叶茂,人心里荒凉一片。 我故意绕了远路,天已经黑了,枕戈还是没有发消息给我。 哪怕是问一句呢,问一句,“我要下班了,你还来公司吗?” 枕戈是一个独立的人,他有我跟没我是一样的。 这一点跟橙子那狗东西真是撞了鬼的相像。 我到公司的时候,人去楼空,只有前台的吊灯亮着十分微弱的光。 一股无力感涌上心头,像是有一盆冷水把我从头淋到脚。 我用指纹解锁,进公司在自己工位上坐了一会儿,然后去饮水机接了一杯冰水猛喝了几口。 枕戈最近老是加班,好几次我陪他到凌晨几点,他认真做事情的时候,拽得死,我坐在他身边,他都不带抬头看我一眼。 年轻人吃苦耐劳,有上进心,是好事情。 “你先回去吧,我这方案要做到好晚。”枕戈每次都会这样说。 而我每次都回答,“不行,你要送我回去。” 是的,我已经不敢一个人晚上回家了,我觉得枕戈不在,我找不到可以依属的人。 我害怕,害怕一个人待着。 我用血肉滋养的那只叫孤独的鬼,早就发疯发狂,不受控制了。 枕戈是不懂我的,他看不到我颤颤发抖的灵魂,也听不到我无声的呼喊与求救。 为什么呢,是不是待在一起的时间太少了,是不是彼此之间说的话不够多。 我走到枕戈工作的电脑前,密码是147369,这简单又脑残的密码,我只看见枕戈输入过一次,很快就记住了。 枕戈的私人微信没有退,我偷偷的点开微信,一个一个对话框查聊天记录。 直男的微信,太枯燥,太无聊了,实在是没有什么好看的。 最近聊的唯一一个异性是租房中介,看头像得三十多岁了,估计孩子都读小学了。 k说的话,我没办法当作没有听见。k是不会害我的,我知道的。 枕戈的前女友是什么样的人呢,枕戈为什么闭口不谈,她是一个很好的人吗? 比起我在这猜来猜去,又或者听k夸大其词的说,不如找枕戈面对面谈一谈。 打定主意,我关掉电脑,急匆匆的走出公司,往枕戈住的地方跑。 我要见枕戈,我必须见到他。 要么就彻底分开,要么就好好在一起,不能再拖了,一分一秒都不能再拖了。 枕戈啊枕戈,你是救赎的光,还是堕落的灰? 走得太快了,没注意脚下,不小心摔了一跤,膝盖又青又肿。 “你在哪,我要见你,我有话跟你说。”我拨通了枕戈的电话。 手机里传来了枕戈很疲惫的声音,嘟囔着说,“我睡了,最近加班好累,明天再聊哈。” 我不说话。 枕戈挂了电话。 我眼泪汪汪的又打了过去,有点生气的说,“我在你家楼下,我要见你。” “别闹了,乖,回去睡觉。”枕戈翻了个身,闭着眼睛,迷糊的说完,又挂了电话。 很累吗,有多累。 我就这样坐在枕戈楼下的花圃边上,呆呆的看着天空,手指绕着头发丝玩。 枕戈自己都被困在过去里,如何让我重见光明。 可笑可笑。 今天的月亮真冷清啊,比以前都要好看。 按照道理来说,我应该失魂落魄才对,但是我路过一家理发店时,饶有兴趣的做了一个最贵的头发护理。 “小姑娘的头发好长,要多做几次护理,才能顺,不然就会像枯草一样。”帮我洗头的老板娘,兴致勃勃的跟我聊天。 我笑盈盈的应承着,没有一点儿难过,还跟老板娘讨教如果让头发不打结的方法。 学着怎么花钱,就会找到快乐。 老板娘给我吹头发,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在心里不停的默问着,“若已成伤,何不止伤。” 我还是太依赖枕戈了,我要学着抽离出来,这一次一定要全身而退。 弄完头发回到家,已经凌晨一点了,糕糕发消息给我,约我月末爬南山。 糕糕,已经消失很久了。 我看见消息,打了一个电话给糕糕。 糕糕秒接了电话。 “怎么还没有睡呀。”我问。 糕糕叹了叹气,回答道,“想你了,睡不着。” 我很欣慰的笑了笑,仿佛这几个月发生的所有事情全部没有发生,这几个月遇见的所有人全部都没有遇见,糕糕依旧是我最好的朋友。 “怎么突然想起爬南山了。”我继续问。 “一直都很想跟你一起爬山,可是没有机会,这个月末刚好很闲。”糕糕说。 “好啊,我也很闲。”我回答。 我和糕糕聊了很久,我洗澡的时候,糕糕都不愿意挂电话。 说了好多好多话,我没有告诉糕糕我新谈了男朋友,糕糕也不跟我提橙子。 其实,除了男人,还是有很多值得分享的事情的。 睡觉的时候,手机压在枕头底下,我迷迷糊糊的听见糕糕很小声的说,“北北,我真的好想你哦。” 橙子,我也好想糕糕。
第48章 不过是朱砂挂眼角 俗世多得是萤烛之火,哪管你来处清不清高。 第二天,上班的时候,枕戈见我走路一瘸一拐,趁大家不注意,拉我到茶水间单独问话。 “你脚怎么了。”枕戈担心的问。 是的,他声音温柔,表情惶恐,担心两个字赤裸裸的挂在脸上。 总之,不管枕戈心里到底有几分担心,在明面上演出了十分担心。 “昨天不小心摔的。”我中规中矩的回答,然后转身欲离开。 枕戈从背后抱住我,贴在我耳边说,“按照平常,这时候你应该哭鼻子了,现在却一脸平静,我猜,你因为我昨天没有下楼见你,生气了。” 你猜,你猜个大头鬼。 我挣脱枕戈的手,满脸通红,面对面看着他,小声地说,“这是公司,注意一点。” 话还没有落音,枕戈直接吻了过来。 仿佛天花板洒落威士忌,玫瑰开满茶水间,湿漉漉的吻,发烫的耳朵,还有两颗不怕死的心脏。 是真的爱我吗?还是要玩弄我,撕毁我,再无情的抛弃我。 枕戈啊,枕戈,你自己分的清楚吗? 我被动的站在那,身体酥酥的,直到枕戈停下来,认真的看着我,他眼睛笑得弯弯的,少年感十足,说出来的话却很欠揍。 “木北,我发现,你居然不会接吻。”枕戈笃定且不可思议的说。 是的,我不会。我只会亲,不会接吻。 谈过恋爱的人,都知道亲和接吻是不一样的。我也知道,但是我不会,我还没学到这步,就跟橙子分开了。 我很惭愧,并恼羞成怒的在枕戈肩膀上咬出了一个带血的牙印。 我猝不及防的咬过去,枕戈疼得双手握紧拳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也没有推开我,只是等我咬累了自己松开口。 “就这?”枕戈看了看肩膀上的牙印,一副壮士不怕死的样子,继续挑衅我。 我气的跺脚,又在原来的位置咬了上去。 枕戈用另外一只手抱着我,他是疼的,可他动作好轻,轻到别人看见了,会以为我在假咬。 可我是舍得的,我甚至希望伤口深到留下疤痕,以此标记我曾经热烈的路过此人。 “不玩了。”我松开口,把枕戈手甩开,得意洋洋的吐出这三个字。 枕戈见我气消了一大半,摸了摸我的脑袋,问道,“你摔伤的地方擦药了吗?” “哪有那么娇气,不用擦药,过段时间就好了。”我摆摆手,满不在乎的说。 枕戈把我拉到角落的一把椅子边,示意我坐下。 “没必要吧。”我摇了摇头说。 “有必要。”枕戈回答。 “好吧。”我乖乖的坐下,妥协说道。 因为膝盖有伤口,所以今天特意穿了一条小碎花长裙,枕戈查看我的伤口,血肉模糊,我见犹怜。 “怎么摔得这么惨。”枕戈吹了吹伤口,十分同情的说。 害,有点小感动。 从小到大摔了这么多次,这还是第一次有人给我吹伤口。 爸妈都没有给我吹过。 “你坐在这别动,我去买药。”枕戈起身去楼下药店。 “我上班呢,坐这别动,这是什么规矩。”我也起身,准备回工位勤勤恳恳上班。 “别人问起来了,就说是我说的。”枕戈把我拎到椅子边,双手按着我的肩膀,让我安心坐着。 “女人,我的话就是规矩,啊不,严格上来说是,女孩。”枕戈走的时候,还附加了一句土掉渣的霸道总裁语录。 就这样过日子,挺好的啊。 不对,还是觉得缺失了一角,那是没有办法忽略的,关于信仰和灵魂的部分。 我想我是爱枕戈的,但这与我对橙子的爱是有所不同的。 有点绕的逻辑,我这么跟你说吧,我爱橙子,不是因为橙子爱我,也不是因为他的那身军装。 橙子站那里,我就爱他。 但我爱枕戈,是因为枕戈爱我,再加上他还不错的条件和性格。 我向命运服了软,低头的时候,顺便丢掉了真诚,有条件的爱让人迷失自我。 枕戈是被我选中的人,同样,我也是被枕戈选中的人。 是利用,是无穷无尽的利用,那些不小心流露出来的真情实意都是要被追杀的。 我百无聊赖的侧身坐着,往小窗外看去,高楼大厦,玻璃外还是玻璃,没人浪费时间去触碰透明的云。 爱是困不住我的,是我妄想困住爱,才平添这么多忧愁。 枕戈买了碘酒,半跪在我面前帮我处理伤口,我伸出手抚摸枕戈的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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