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出去玩。”门内传来回答。 “糕糕妹妹,我有糖,你想要吃吗?”我机灵的补上一句。 “我不想吃糖。”门内传来回答。 “那一起看动画片吗?”我继续讨好的问道。 “我也不想看动画片。”门内传来回答。 “你想玩什么呢?”我不解的问。 “我想自己跟自己玩。”门内传来回答。 这小屁孩,太难搞了。 我无奈的看向糕糕奶奶。 糕糕奶奶棋高一招,跟我爸妈打好招呼,非要把我留下来吃晚饭。 害,得了,这一下午,我净在糕糕门前瞎转悠。 “糕糕。” “小糕。” “阿糕。” “糕兄。” “出来玩好不好啊,我一个人要无聊死了。” 糕糕脾气是真好,我吧啦吧啦的吵她,她也不生气,硬是没出来打我。 我只好坐她门口数1—100。 可见我从小喜欢数学,不喜欢语文。 不然,我为啥数1—100,而不是背唐诗三百首呢。 1—100数了三遍,糕糕终于开门了。 “别数了,跟小和尚念经似的。”糕糕一身浅蓝色小洋装,长发及腰,别着水晶发夹,像个芭比娃娃。 我一时看呆了,傻乎乎的笑,腼腆到忘记说话。 第一次见这样装扮的小朋友,第一次见这么好看的小女孩。 那天玩得很开心,我给糕糕讲了好多笑话,她特别捧场的哈哈笑。 还有,糕糕奶奶做得炸鸡腿,超级好吃。 我成为了糕糕第一个朋友。 而我是有很多朋友的。 糕糕社恐,又只跟我玩,费了好大劲,才让她慢慢接受我那群兄弟姐妹们。 再后来,我们一起读幼稚园。 镇上的幼稚园就是玩似的,也没统一的校服,每天吃喝玩乐。 糕糕有换不完的小洋装,被幼稚园其他小朋友孤立。 孤立就孤立呗。 我觉得糕糕穿小洋装挺好看的。 谁说糕糕坏话,我就揍谁。 再长大一点,糕糕跟着我疯,上山摘桃,入河抓鱼,没事就去稻田里摸泥鳅,她爸妈寄的新洋装,再也没见她穿过了。 害,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啊。 青春懵懂的时候,我隔三差五换女朋友,糕糕隔三差五换男朋友。 但我们不是失恋了抱一起哭,谈恋爱还恶心自己对象,女绿茶,男绿茶的那层关系。 足够坦荡,足够清醒,足够纯粹,也足够干净。 很平常的恋爱,很平常的分手。 很平常的只做好朋友。 闹得最大的一次,就是初中的时候,糕糕和K的恋爱了。 糕糕一直强调K是她的初恋,因为她的初吻给K了。 行吧行吧,勉强就这样认为吧。 说实话,K这家伙,喝酒,吸烟,打架,混社会,我确实看不上。 可糕糕喜欢,我劝也劝不动,遇见爱情的女生,真是一根筋。 糕糕初中有个很好的朋友,后来我知道那女孩叫木北。 当时挺想木北劝劝糕糕。 又觉得,我都劝不动,更何况她呢,就没有实施这个计划。 糕糕和K的恋情败露,老师请双方家长喝茶,糕糕第一次挨爸妈的打,被关在家里一个星期,连学都不让她上。 “还没清醒吗?平时挺理智的,怎么突然变脑残了。”我半夜偷偷爬窗户去看糕糕,恨铁不成钢的说。 “分手而已嘛,又不是没分过,别跟家里人犟了。”我压着嗓子劝解道。 糕糕不说话,就一个劲的哭。 我讲了好多道理,喉咙都冒烟了,嘴巴都秃噜皮了,天都亮了。 糕糕才不哭。 害,女生可真难哄。 至于K,活脱脱的不良少年,八卦的同事扒出K在校外有个女朋友,糕糕是小三插足。 我听到这个消息,气炸了,撸起袖子要揍K。 而那时K已经转学了。 再后来,K在校外跟人打架,用刀捅了人,进了少管所。 糕糕妈妈辞职在家守着她中考,高考,出去读大学。 风水轮流转。 换我受爱情的苦了。 高中特别喜欢一个女孩子。 全世界就她最好,要是没有她,我不知道怎么活下去了。 恩恩怨怨,牵扯了很多。 班主任知道我和她谈恋爱,也请了双方家长喝茶。 两个被各自父母关家里。 不分就不让上学。 那些天,糕糕一放学就来跟我谈心,也不骂我,说理解我。 最后还是决定分手。 唉,得上学啊,年轻人不上学,没有未来。 高考完,我没考好,选择去当兵,她考上了一所二本,和木北成了大学同学。 互加了QQ,没有聊过天,只是看她动态,给她点赞。 没办法,自己都不知道以后的路怎么走,不想拖累她。 一直没有忘记过她。 过了几年,认识了木北,喜欢上了木北,和木北在一起,又分开。 还是没能彻底忘记她。 木北是个好女孩,是最合适的,不是最喜欢的。 我退伍后,留在A市,牟足了劲创业。 27岁那年,终于小有成就,有钱,有事业。 我鼓起勇气联系她,时机成熟,我单身,她也单身。 一年后。 我和她结婚了。 她是我这一生最爱的人。
第97章 木逸是弟弟(番外3) 不止穷还很苦。 ——木逸 我生下的时候,大家都很开心,好多人围着我,四岁的木北一个人坐在小诊所的长椅上,懵懂的看着这一切。 甚至没有凑过来看我一眼。 爸爸妈妈,爷爷奶奶,各路亲戚全部喜欢我。 木北不喜欢我。 听说木北是在外婆家出生的,妈妈在奶奶家受了气,回娘家玩几天,结果早产了。 在秋天还是半夜,外面下着好大的雨,寒风刮打窗户和门,冷得人骨头疼。 外公拿着手电筒去村里找产婆,结果产婆不在,回来时,妈妈自己把木北生下来了。 脐带都是妈妈用剪刀剪断的。 爸爸当时在外地打工,爷爷怕闲言闲语,硬是要妈妈回来坐月子。 十几里的山路,大姨扶着妈妈,一点一点走了回去。 小木北在外婆怀里冻得哇哇的哭。 我知道这些的时候,觉得匪夷所思,可这是她们真真实实经历过的。 木北的北,是北极的北,寓意着寒冷。 原本想取南极的南,南与难同音,爸爸死活不准。 这是妈妈亲口解释木北名字的由来。 北极的北,不是北极星的北。 而我的逸,是逸兴云飞的逸。 妈妈身体稍微好一点儿,就立马去外地找爸爸。 木北在奶奶家长大。 后来,爷爷生病了,脾气更是不好,一张嘴骂天骂地,拄着拐杖也要揍人。 直到我出生,爸妈留在小镇工作,把木北从奶奶家接过来,组成了四口之家。 有其父必有其子。 木北真的挨了好多无缘无故的打。 性格变得孤僻又坚硬,一点也不讨喜。 连我都觉得父母偏心太严重了,所有的气只往女儿身上撒。 木北过的日子,不止穷还很苦。 反观我,高中不听话,不想读书,逃课上网,被爸爸揍了寥寥几次外,没人打过我。 就这几次,我恨爸爸,恨了好久。 我不知道木北,到底是怎么熬过来的。 我时常想安慰木北,但又不知道从哪句话说起。 木北一直都不待见我,可我就是喜欢黏着她,她去哪儿,我就去哪儿,她做什么,我就跟着做什么。 木北没读过幼稚园,七岁直接读了一年级。 她读书的时候,我成天在家闹,每日傍晚坐门口等她放学。 闹了一年,爸妈实在吃不消,第二年开学,我去读了幼稚园。 那时我四岁,年纪太小了,是托关系进去的关系户。 幼稚园实在是无聊,我总是趴课桌上睡觉,睡一整天。 我放学后,会乖乖背着书包,老实巴交的蹲在校门口,等木北放学来接我。 我踉踉跄跄的跟在她屁股后面,两姐弟一起回家。 有次,爸妈去幼稚园看我,我同桌那天刚好请假,我拿他的凳子和自己的凳子拼起来,躺着睡觉。 老师带着小朋友数数,我听着稚气的数数声进入梦乡。 爸妈老是拿这事跟亲朋好友说笑。 可爸妈从来都没有去过木北学校,也从未关心木北有没有被人欺负。 木北受过欺负,我也受过。 我运气一向很好,不公的事情几乎没有在我身上发生过,我依旧被人欺负了,由此得出校园欺凌是那时的普遍现象。 我读一年级的时候,所有作业都是木北握着我的手一笔一划完成的。 爸爸知道后,把木北打了一顿,我哭着喊,是我求姐姐这样帮我的,没人听我说话。 之后,木北放学就不愿意跟我一起回家了,要我自己回家,自己写作业,像她一样自己跟自己玩。 就很烦,书读不明白,考试倒数,坐在最后一排,被大胖墩欺负,老师睁只眼闭只眼,我不想告诉爸妈,觉得挺没面子的。 大胖墩每天往我书包里塞满重重的砖块,要我背到家门口再扔掉,告诉大人就揍我。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照做了。 被木北发现的时候,我已经背了半个学期的砖块了。 木北下课特意跑到我班级,狠狠的扇了大胖墩一耳光。 啪的那一声可响了。 大胖墩作死的哭,我忍不住笑。 之后,就没有人敢欺负我了,都是些欺软怕硬的垃圾。 一年级结束。 我年纪太小了,老师建议让我重读,爸妈同意了。 重读让我打开了知识大门,整个小学乃至初中,我成绩一直在全校前几名。 木北纳闷的念叨了很多次,“你真的是那个小时候,一把鼻涕一把泪,苦苦央求我握着你手写作业的木逸吗?” 我不好意思的笑,不回答她。 笨蛋木北,我当然是的啊,我一直都是的啊。 我是她亲弟弟啊,她初中被人欺负的时候,比我还能忍,一点风声都没有透。 直到有人拿削铅笔的刀片,在她脸上划了很深的口子,在医院缝了三针。 木北一滴眼泪也没掉,把脸凑过去打麻药缝针。 缝合伤口后,爸爸在旁骂骂咧咧气愤木北不懂反抗。 木北才哭成泪人,可怜巴巴的说,“反抗了。” 最后,施暴者转学,事情被学校压下来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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