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怡将程月扶到沙发上坐好, “喝不喝水,我给你倒一杯。” 程月:“不用了,你先别忙。” “你认识刚刚那个姚...姐?” 冉怡拿着一杯水走到程月身边, “嗯,就火锅店旁边那家服装店的老板啊,叫秦姚,也是才来小镇没多久的,我经常带着我婆婆去那买衣服。” 火锅店旁边,那就是那天晚上自己没认错人,陆奕良和姚姐明明认识,关系甚至不一般,但是刚刚为啥两人装作不认识一样。程月放下手中的水杯,往卧室走去。 冉怡看着她一瘸一拐的走路, “你能走路啊,那你还让陆老板背你!” 程月拿出一部移动电话,一脸高深莫测, “大人的事,小孩子别问那么多。” 冉怡翻个白眼:“谁是小孩子啊。” 犹豫半天,她又开口: “陆老板他...看起来好像不是那么简单,而且他好像和姚姐很早就认识,月姐你...” 程月走到沙发,坐下,接着放下打电话的手。 连小怡都看出他俩关系不简单。 程月拿起水杯,小口嘬着。好像顿时没有了接触他的兴趣。 ...... 林驹回来的很晚,到家的时候已经快十点了。他疲惫的上楼,开锁,身上还带着一丝凉气,他使劲抹了抹头发,抖了些雨水下去,这才踏进家门。 程月已经在屋里等了他很久了。 林驹看到她一点都不惊讶,他把钥匙甩到桌子上,疲惫的开口, “这么晚了还不回厂子。” 程月见他状态不好,轻声开口:“很累吗,厨房里有饭菜,要不你先吃点?” 林驹摇摇头:“我先去洗个澡,等我出来再说。” 程月点点头。 林驹在卧室拿上干净衣服进了浴室,刚把淋浴室门拉上,铁架上的东西就吸引了他的注意。 一条深蓝色的内衣,肩带四周边还点缀着一些若有若无的金丝边。林驹瞬间动作迟钝,心里五味杂陈,想去脱衣服的手也瞬间僵住。过了许久,他轻声叹气。 摘下眼镜后,他顺手放在了内衣上。 他洗完出来的时候,程月正坐在阳台抽烟。他扔掉手中的毛巾,坐到了她旁边。程月顺手递给他一根烟。 “商超那边怎么说。” 林驹夹着香烟狠吸一口。烟气入肺,久违的放松,实在飘飘然。他躺在摇椅上,向外缓缓吐着烟, “过几天吧,这两天还在忙着选品。” 说完他转头,认真的看着程月, “厂里有那么多钱去大城市挤吗。” 程月眼睛微张,神情黯淡的望着前方。她不停地盘着手中的珠链,心里却始终不平稳, “我有办法。” 林驹开车将她送到厂子门口,她一下车就溜进了刚叔的保安室。 见突然有人进来,刚叔吓了一大跳,他扔下手中手机,往后大退了一步。程月见他这么大反应,不禁笑出了声, “叔,我爷爷不知道我这事儿吧。” 他抹了把额头的汗, “谁敢告诉他啊,那不得把山给劈咯。放心吧,车给你藏在路口那家修车厂里的,你有时间去提那堆废铁就行了。” 程月笑嘻嘻的走出保安室,然后就拖着她那一瘸一拐的腿,不停的在厂子前面的小广场打转。 一圈,二圈,三圈。她现在像极了小品里买拐的人。她掏出手中的备用机,这是她两年前买的手机,虽然是充话费送的,但还是倒贴了500。那时候她一直和林驹在政府商讨修路的事儿,所以这个备用机一直都在他手上。 “从这走到那,如果刚好十步,那我就打电话。” 程月闭着眼,开始慢慢的往前走,一会儿踏小步,一会儿踏大步。 “定。” 意料之中,没走到。可是那又有什么办法呢?该打的电话不还是得打。程月拨通了那个熟悉的手机号,几声嘟嘟声后, “喂,妈妈。” 对面人迟迟没有回话, “你还在加班吗?” “没有,在家。” 程月松口气,没打扰她就好, “晚上吃的什么啊。” “有什么话就说。” 程月捏捏衣角,随后又放开。她深吸一口气, “没有,我就是好久没跟你打电话,想问问你最近怎么样。” “我挺好的,没事就挂了,我一会还有视频会议。” 程月还没来的及说话,挂断声就传来。她看着嘟嘟作响的手机, “什么脾气啊,简直跟爷爷一模一样。” 看了眼手机,十一点。她收起手机,一瘸一拐的走回了宿舍。 翻开床底下的行李箱,她一层一层的剥着档案袋,直到最后拿出一个红本。这是程月妈妈和爸爸在程月四岁的时候送给她的离婚礼物。 是的,离婚礼物。程月爸妈在程月四岁那年离婚了,当时一度闹得家里鸡飞狗跳,也没什么特殊的原因,左不过是因为钱。年轻气盛的两人对于省城里那套房子的归属一直达不成协议,最后一拍脑子决定谁都不要这套房子了,直接放在程月的名下。最后在程月读大学那年,爷爷带她办了过户手续。 程月看着手上的红本。 真是此一时,彼一时。以前她把这个当做造成父母离婚的恶魔,没想到现在这却是拯救自己的天使。 她扔开房产证,起身走到窗前,借着月光观察这间小厂。突然,她看到下面有人在走动,她眯着眼睛仔细观察, “小怡?” 冉怡听到她的声音,抬头往二楼张望,看到她后,伸手朝她挥挥手, 她轻声回话,“月姐,你才回来吗?” “恩,你跑哪去了,这么晚才回来。” “镇上新开了家户外烧烤店,晚上我和刘姐她们去尝了一下,特别好吃!是西昌烧烤,下次叫上任元凯他们,我请你们一起去吃!” 程月看着她那高兴样儿,仿佛自己的愁绪也瞬间消磨殆尽, “好!”
第8章 户外烧烤 秦姚连续好几天都没有出门。 一场暴雨过后,碧天如水,偶尔涌来的几片薄云也遮挡不住毒辣的日光。 王华阳和刘玉芬中午正在火锅店里打扫卫生。扫完大堂,王华阳拿着扫把站在门口。她一手叉腰,另只手的手指不停地敲击着扫把杆,一脸疑惑的盯着旁边紧紧锁上的店铺, “小姚怎么好几天都没开门了,我还说买几件换洗衣服,结果等了她好几天都没开门。” 刘玉芬听她这么说,连忙凑到她跟前儿, “你真搬去厂子里跟你儿媳妇一起住了?” 王华阳摆摆手,一脸一言难尽。 “那你媳妇儿呢?跟不跟你儿子离婚,你俩总不能一直挤在那小单间里边儿吧?” 王华阳轻哼一声,面色难看, “不离婚压着也得去离!当初我就是犯贱,自己过得不好,还要拉别人进来一起受罪。” 刘玉芬见她火气上头,忙上前握着她手安慰她,余光却突然瞅见隔壁来人了,于是赶忙拍拍她的肩膀, “诶!开门了。” 秦姚那天被陆奕良扔在半路后,就冒雨走了回去。回家刚休息了一会儿就感觉头重脚轻,拿出温度计一量,38.5度。 第二天醒来,她感觉自己的嗓子好像被刀割过的一样,全身也酸软的要命。她努力打起精神到厨房给自己做了一碗小米粥,拍了个黄瓜,吃完就又回床上躺下。再次醒来已经是晚上,床头柜旁的手机震动个不停, “你跑哪儿去了?” 刚接起电话,责骂声便传来。她揉了揉酸痛的太阳穴, “关你什么事。” “我是你妈,不关我事?” 嗓子还刺痛,她此刻什么废话都不想说,“我在出差。” 对面人气急,摆明今天就是来兴师问罪的,见秦姚递上话头,她忙不迭的接了下去: “出差?我打去你公司,人家跟我说你几个月前就离职了。你出什么差?出哪儿的差?” 缓了半晌后,她又接着提高自己的声调,不管不顾的大骂, “你是不是跑去找那小子了?别人为了躲你跑这么远,你还就得跟着人家?你说你贱不贱?你要不要脸?” 昨天被陆奕良骂,今天又被自己的亲妈骂。听着话筒对面气急败坏口不择言的人,秦姚强忍怒气,尽力平缓着急促的呼吸。她将话筒拿远,手却不小心碰倒了柜子上的玻璃杯。一声清脆,玻璃杯落地,水花四溅到地毯上。 她甚至没看一眼,只抹了抹额头上的冷汗,然后扯了一把身上的被体温烘干的衣服。 她凑到床边柜旁点燃了一根烟,声音冷冽,“因为我贱啊。” 说完她努力控制住颤抖的双手,艰难的摁断了电话。 一根烟下去,喉咙又开始发痛,她小心翼翼清咳了几声,转身摁灭手中的烟头。身体慢慢梭下去,大被蒙过头,她又沉稳睡去。人总是得有个保护机制,秦姚的保护机制大概就是强制入眠。 再醒来,人总算感觉舒服了一点,她赶忙收拾了一下,直奔店里去。 秦姚嗓音沙哑, “哎呀,前两天有点不舒服就一直没开门,今天稍微好点了这不就马上就来了嘛。” “快进来吧,外面闷热的很。” …… 今天是程月的生日,最近忙前忙后的她终于能抽出时间来陪老爷子吃顿饭,程老大亲自下厨。 她靠在厨房门口,双手交叉倚靠在门框旁。只见屋内的程老大,脑袋一抹,围裙一带,欻欻欻,锅铲翻动几下,几道快炒便这样被端上桌。 程月凑近, “怎么那么香啊爷爷,你真是当厨子的命。” 程老大眉头一皱,拿起筷子敲她脑袋,“这是夸人的吗?” 说完他轻咳一声,“准备开饭吧。” 程月夹起一块呛鼻的虎皮椒。 入口先是陈醋的酸爽,再尝则又变成了炝锅的椒香,等到同米饭一同送入胃中后,尖椒的辛辣才开始源源不断的涌上来。程月瞬间感觉头皮发麻,舌尖如同火灼一般。 “跟你妈妈打电话没有最近。” 程月低下头,抱着碗狠狠刨了一口白米饭,这才堪堪止住了嘴巴中的那股疼痛, “前几天打了。” 餐桌上许久不再有人说话。见她兴致缺缺,程老大心知肚明。他先抿了一口白酒,随后又叼起一颗花生米放入嘴中, “母女哪有隔夜仇。” 程月咽下口中的食物,好笑道,“那父女有没有呢?” 厂里最近忙的很,为了迎接可能迎来的那笔大订单,程月这几天一直拖着她一只瘸腿,不停的往返生产车间和办公室。 麻利的吃完饭,她心事重重的回了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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