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旎、于小沁、陈萨、大姚都给陆以宁点了赞,许昭弥那条下面,詹源也默默点了个心。 送走亲戚已过半夜,两人回到新房洗完澡躺下,陆以宁还死死攥着她的手不放。 陆以宁这一整晚被骆弋舟、肖堂、大飞轮番灌酒,这会儿瘫在床上晕乎乎的,手还在枕头底下乱摸:“老婆...礼物...”从并蒂莲鸳鸯枕下摸出一只亲手雕刻的檀木簪,歪歪扭扭给她往头发里插。 许昭弥伏在他汗津津的胸口,指尖抚过发髻间的檀木纹路,仰头轻啄他泛青的下颌,笑了:“刻了整月是不是?” “喜、喜欢吗?” “喜欢,谢谢老公。” “我……想给老婆唱首歌。” “好呀。” 陆以宁面颊绯红地搂紧她,摇曳的红烛将影子投在红色的沙帐上。他闭眼哼唱时喉结轻轻地颤,沙哑声线里带着蜜糖般的笑意: “动情时刻最美,真心给的不累...” “未来的日子有你才美,梦才会真一点” “我学着在你爱里沉醉,你守着我穿过黑夜” “我愿意这条情路相守相随,你、你最珍贵” ...你最珍贵” 最后那句哽咽着卡在喉间, 她枕下的那个男人双臂死死搂紧了她,胸腔剧烈地起伏着, 唱着唱着就哭了。 …… 大飞临走前把璐城特产塞满了后备箱,曲琳琳扒着车窗嘱咐他:“腊肠一定要放冰箱啊!” 等送完他,大家又一起送走了骆弋舟,最后是贝贝。 几个人在机场告别。 许昭弥陪她买咖啡时,拉着她的手悄悄问:“真不打算接受他啦?” 骆弋舟临走的时候又给贝诗楠表了一次白,有人看到他在湖边抱着鲜花站了一整夜。 据说特别可怜。 贝诗楠就笑:“没听过二十一世纪女性三大觉醒名言?” “展开讲讲? “第一,不要心疼男人;第二,心疼男人会变得不幸;第三,男人只会影响我拔刀的速度。” 许昭弥朝她竖起大拇指:“不愧是贝爷,当代独立女性标杆!以后你上天揽月我都给你扶梯子!” “彼此彼此啦,能把那位高高在上的独裁者男神驯化成家养金毛犬,许总才是这个。”贝诗楠比出夸张的rock手势,在她眼前晃了晃。 “少来。”许昭弥恨恨咬着吸管,“反正我是赔进去了,姐妹的星辰大海就指望你了” “说什么呢!”贝诗楠撞了下她肩膀,“咱们早就不是童话小说里等着王子救赎的灰姑娘了。按自己心意活着,想当女强人就冲业绩,想躺平就追剧养猫,不管平凡还是普通,不管结婚还是单身,就都是很好的一生啊。” 许昭弥想了想,点头:“没错,我们都是最棒的!” “必须的,新时代姐妹花永不为奴!” 每个遵从本心的选择,都是星辰大海的征途。 两个女孩在安检口拥抱,做了最后的告别。 …… 一周后的清晨,陆以宁接到蒋鸿渐的来电。 电话那头嗓子低沉,带着隐隐一丝轻颤:“听你母亲说你结婚了?婚礼不在男方家办像什么话?跟你父母当年一样胡闹。” 默了默,他继续:“过几日就回来吧,把姑娘也带回家来,你父亲和你奶奶都想见见她。” “若是当年来总部念检讨的那位姑娘,我认可。” 挂断电话,许昭弥凑近端详他古怪的神色:“怎么啦?谁的电话?” 陆以宁垂着头,沉默了一会儿,而后缓缓抬起眸来凝视着她,说:“是我爷爷,他想见你。” “可能还有更麻烦的......我们恐怕得回香港补办婚礼。” “什么?”许昭弥瞪大眼睛,她社恐症犯了,“怎么还要去香港补办婚礼啊!” “别怕。”陆以宁揽住她的肩,在怀里轻轻摇晃,“有我在你身边,你什么都不用做。” “你已经很好很好了。” “只需要做你自己就好。” 许昭弥被他夸得七荤八素的,在他怀里轻轻哼了一声,傲娇道:“我才不怕呢!” 可没一会儿就又泄了劲。 说到底还是有点怂。 她又不是不知道他什么家世,其实许昭弥最触头的就是这个。 说到底,还是想要表现好,不拖他后腿。 也对得起他的付出。 爱是相互的。 到夜里准备睡觉时,许昭弥辗转反侧,扯着他胳膊追问:“再给我讲讲你爷爷奶奶的故事吧?” “还有还有,上次讲的你哥哥的故事,你刚说了一半……” 陆以宁闭着眼睛,抚摸着她柔软的头发,仰着嘴角温柔应道:“好。” …… 那一年,莲花购物商场在正门广场竖起三层楼高的LED曲面屏,搭载当时最前沿的3D裸眼技术,成为潞城首家应用该技术的购物中心,也成为整座城市新的建筑地标。 每逢周末傍晚,当巨型水母群在屏幕里游弋时,总能看到举着奶茶排队打卡的年轻人。 他们从嘉成飞往香港的航班经停潞城,许昭弥隔着候机厅落地窗望向城西方向。 陆以宁突然合上笔记本电脑,转身问她:“想回去看看吗?” 许昭弥咧着嘴疯狂点头。 “好。”出租车载着两人穿越暮色,陆以宁打车带她回到了莲花。 商场正门前人群熙攘,许昭弥踮着脚尖,兴奋指着正播放星际主题裸眼动画的屏幕,指挥陆以宁:“你快点帮我拍张错位照,我要发小红书!” “你站好。”陆以宁解开西装扣后退了了两步,手机屏幕里的姑娘穿着件雾蓝色针织裙,身姿婀娜、长发飘飘,此刻正双手托腮作花苞状。 特别娇俏。 陆以宁好像怎么都看不够。 他微微一笑,按下了快门,与此同时,周围人群突然爆发出海啸般的尖叫。 许昭弥茫然转身,看见无数手机镜头正对准自己,余光里,陆以宁不知何时已走到了她面前,此刻正笑着把手机递了过来,请她过目:“看看我拍的怎么样?” 温热气息拂过耳畔,她低头看见手机照片里自己身后——原本的星空幻化成漫天玫瑰,而屏幕真实画面正同步显示着他们在嘉城结婚的场景:她穿着绛红色的旗袍依偎在他面前,而他正低头捧着她的脸颊落下深深一吻。 许昭弥心跳如擂鼓般剧烈,满心疑惑梗在喉间,还未开口, 男人已单膝跪在凝着秋露的大理石地面上,颤抖的手,从上衣口袋掏出一只天鹅绒戒指盒。 盒内静静躺着一枚枕形切割的十克拉粉钻,戒托缠绕着与手链相同的藤蔓缠绕纹路。 “欠你的,现在补上。”陆以宁的声音里从未有过这样的紧绷感,竟比他初次求婚时还要紧张。 婚前承诺要补给她正式的求婚仪式,他始终铭记于心,此刻鲜花、掌声与钻戒终于一一补上。 “所以,你愿意嫁给我吗?” 许昭弥眼中泛起泪光,还没开口,四周已响起此起彼伏的呼喊声:“答应他!”“答应他!”“答应他!” 朦胧泪光中,她辨认出人群里熟悉的面孔:微笑着的周齐、朝她挥手的陈萨、举着gopro偷拍的潇潇姐……甚至当年她离职时的新晋实习生们,如今也已成为莲花的正式员工。 她们紧捂双唇,震惊于传说中的陆总竟与许昭弥相恋,可转念一想,又觉得发生在许昭弥身上好像也并不意外。 “弥弥姐冲鸭!”小杜在人群里雀跃高呼。许昭弥瞥见他胸前的工牌,曾经的实习生也已经晋升成了杜主管。 许昭弥觉得这一切都特别好,特别特别好。 这一天也特别好。 她破涕为笑。挺直脊背面向陆以宁,含笑伸出了左手。 陆以宁始终维持着单膝跪地的姿势,轻托她的手腕,将戒指郑重套入她颤抖的指尖。 在她梦开始的地方,他含泪凝视着她,许下庄重誓言—— “我会用余生每一次心跳来爱你。” …… 又过了几年,鸦栖民宿将中国古代庭院风带到了新加坡。黛瓦白墙的东方美学,在赤道国度绽开一脉清雅。 莲花商场落子嘉城新区,出地铁闸机便直通购物中心玻璃穹顶。 2025年深秋,笔者在新加坡牛车水街头瞥见一对璧人:男人肩头趴着卷毛男童,身侧跟着蹦跳的小女孩,雪纺裙摆扫过满地的凤凰花。 “快看!那位是不是莲花集团的陆总?” 众人皆知莲花新加坡总裁是个摇滚发烧友,社交媒体账号坐拥百万粉丝。最出圈的视频是他在万人年会现场击鼓,湿透的白衬衫绷紧野性贲张的肌肉线条,年轻又暴烈的荷尔蒙混着炸裂的镲片声撞碎大屏,漫天虚拟闪电里翻飞的皮衣下摆,掀起全场排山倒海的尖叫。 偏生这般特立独行,反让年轻总裁圈粉无数。 此刻他斜挎电吉他立于街角,沙哑声线碾过《Perfect》的旋律,目光却如蛛丝般黏在妻子眼角的笑纹。女人怀中的大眼睛萌宝攥着爸爸的衬衫纽扣,藕节似的小胳膊随节奏晃动,奶声奶气蹦着“Papa”。 …… 晨光为三人轮廓镀上了金边,连风经过都放轻脚步。这般美好,连时光似乎都不忍惊扰。 但很少有人知道,他们都曾经历过脱胎换骨的重生,自我重建的艰辛。 她曾是冬夜里努力破土的草芽,他是被困在世俗蛛网中奋力挣断丝线的困蝶。 过去的他们,都曾把自己活成别人的续篇。 但其实, 普普通通也没关系 一生平庸也没关系 做不到别人期待也没关系 只要自己做自己, 只要自己爱自己, 所以她用冻红的双手勇敢重塑了筋骨,从此她不再踮起脚尖去追逐谁的背影,她不再是追光的藤蔓,而是自己扎根的树; 他以嶙峋傲骨撞碎了囚牢,他也不必再活在世俗的期待里,更不用扮演完美标本,成了自由迁徙的雁群。 …… 愿所有在别人剧本里迷路的朋友,都有勇气撕碎台词本。 潮声渐远,吉他余韵里,那对身影已化作天边的光斑。此刻的新加坡清晨,正温柔包裹着所有穿越黑暗的归人。 ——全文完 晋江文学城,菜紫作品 2025.6.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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