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柠俏皮地眨了眨眼。 唐琦嘴角微抽道:“你被简以寻带坏了。” 她得重新定义一下“好朋友”这三个字。 从早会结束到现在,唐琦明显发现,每到课间,不只同班的同学,门口都多了不少好奇地往她们班看的外班同学。 方向非常统一,初柠的位置。 唐琦看了眼手机,周一尧说他们那儿现在也差不多,简以寻一点不知道“低调”二字怎么写,那话,是个人都听懂了弦外之音。 高三嘛,难得有了除考试之外的趣事,简以寻和初柠彻底成了焦点。 他问初柠现在这么样,唐琦仅用0.1秒就确定是简以寻问的,她回了句“挺好”。 唐琦看着初柠无所谓,心情可以说还不错的样子,在心中叹气。 这和半公开有什么不同,简以寻那厮绝对是故意的! 偏偏简以寻这样就算了,初柠虽然惊讶,但是竟然也默许了。 两个人像是达成某种默契,不承认也不否认,任凭别人怎么说。 初柠和简以寻,学生时代耀眼的他们,足以有令人宽容的资本。 老师们也不可能看不出来两人之间的不对,只是—— 一个是品学兼优的文科第一,一个是保送京大的理科第一。 在规则之下,他们都很好地做到了他们现在应该做的一切,明目又不出格,就连老师们都不得不承认,虽然时候不太对,但他们确实挺般配。 嗨,这两孩子,特别是初柠,是个心里有数,知道什么时候该做什么的孩子,他们相信她。 陈宇波他们选择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同学们虽然也八卦,但是对于这两连续三年轮流“干趴”他们的“第一”,就跟演电视剧似的,除了发挥吃瓜群众的“吃瓜”作用,震惊之后竟然或多或少都带着点祝福的心理。 用唐琦她们前桌那位资深小说迷的女生同学的话来说,就是:“以我看小说这么多年的经验,这应该就是大佬们势均力敌的爱情,我等尊重祝福。” 高三了,看乐子归看乐子,初柠和简以寻一个比一个不用操心成绩,管他们干嘛,他们还是管好自己吧。 初柠闻言,低头一笑。 她转头,对上长廊那头的一道目光。 明明快入冬了,她却好像看见了夏天的影子。 - 因着简以寻昨日那番“道歉”。 次日。 表彰大会秒变检讨大会。 这次上台前,刘海龙特地抽出简以寻的检讨书看了三遍,确认没有问题后才松了口气。 他语气复杂,说:“简以寻,事不过二,你小子今天别再给我惹事了哈。” 简以寻随性一笑,道:“主任,你得相信我,我就不是个爱惹事的人。” 刘海龙没眼看:“……这话要是初柠说我肯定信,你小子就算了。” 简以寻听到这话,笑得真诚,非常认可地说:“主任您说得太对了,我得向初柠同学学习。” 刘海龙后知后觉自个儿说了些什么,见简以寻这副心情不错的样子,哪儿有一点“犯错”的“后悔”,他太阳穴突突疼,只想快点到明年高考,赶紧把这小子送走得了。 副校长发言结束。 刘海龙推了推简以寻,不耐烦地说:“行了行了,你别贫嘴了,赶紧给我上台念检讨去。” 简以寻挑眉,说:“主任放心,保证完成任务。” 刘海龙满头黑线:“……” 昨日的情景仿佛再次重现,简以寻上台的那一瞬,台下忽地响起一阵掌声。 好端端的检讨大会,主人公还没开始检讨,画风就已经偏了。 刘海龙无力叹气了,他这个教导主任真的心累,高三的兔崽子们不好管啊。 陈宇波见状,和蔼一笑:“都还是孩子,正是爱玩爱闹的年纪,总不能真让他们成个书呆子,就随他们去吧。” 刘海龙扫了眼周围的几个老师,说:“你们就是太惯着他们,看看他们现在,一个比一个胆大包天,恨不得把学校的墙给掀了,尤其是那个简以寻!” 刘海龙语气不好,看着很生气。 其余老师见到,都只是笑了笑,没再多说,他们主任啊,嘴硬心软。 简以寻依旧是先在人群中捕捉到初柠的身影,笑了笑,调好麦克风,状似严肃地开始念起检讨。 简以寻责任都归咎到自个儿身上,“诚恳”地进行“检讨”,随着最后一个字音落下,大家看热闹不嫌事大,又开始鼓掌。 刘海龙:“……” 瞧瞧,这简直是他带过最差的一届! 简以寻收好了检讨书,却没有下台,大家不明所以。 刘海龙紧皱的眉头下,是狐疑:“这小子,又要干什么?” 简以寻慢悠悠抬起手,麦克风抵在唇边,他不慌不忙地开口:“检讨念完了,接下来我继续昨天没有完成的国旗下演讲。” 众人:“?!” 面对台下同学和老师的惊疑不定,简以寻的表情淡定。 他说:“我,想必大家都认识了。高三七班简以寻,曾经的年级第二,现在的理科第一,刚拿了今年全国数学竞赛金牌,目前已经保送京大数学系。在距离高考不过两百多天的时候,我在这里说这些,似乎有些装,很欠揍。” 说到这,简以寻顿了顿,适当地挑眉一笑。 “可我想说的是,我其实算不上什么“榜样”。在这所藏龙卧虎的省重高,或许我很优秀,但各位也不差。” 简以寻的嗓音低缓又坚定,“人生是一场充满未知的冒险,高考是我们青春的开始,而不是结束,我们的未来还很长。路已至此,与其胆怯、逃避,不如大胆一搏。所以,请相信自己。青春就是明知不可为而 为之,当我们勇敢时,就已经是胜利。” 少年一字一音,落下最后一句铿锵有力的话。 “每颗星都有自己的轨迹,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我们终会得偿所愿。青春只有一次,我是简以寻。祝我们,未来都能成为勇敢的自己。” 全场寂静三秒,随之便是雷鸣般的掌声。 简以寻对上初柠的眸光。 他笑得张扬,眉眼间是少年的意气风发。 少年无所畏惧,年少时的勇气,足以抵挡一切。 …… 2011年的冬天,十二月的尾巴。 简以寻站在门口,钥匙插进锁孔,打开门,在看见屋内人的那刻,他脸上的笑消失。 第83章 sugar他的人生,从一开始就注定…… 有多久没见到自己的母亲了? 一个月,两个月,半年……或许更久。 久到,他看见郑兰的第一眼,生出的感觉竟然是恍惚。 他对眼前人熟悉又陌生至极。 她是生下他,带他来到这个世上的母亲。 他们是血浓于水的至亲,可他们的关系不仅没有一点母子间的亲密,反倒是充斥着厌恶、仇恨。 所谓血缘的幌子下,是郑兰对这个儿子狰狞的怨恨。 简以寻关上门,率先打破压抑的沉默。 他抿唇,声音很淡,辨不出情绪:“妈。” 郑兰听到这个称呼,几乎是下意识地皱住眉。 她看着简以寻,眼中是毫不掩饰的嫌恶和冷意。 “听你们校长说,你在学校早恋了。” 疑问的话,说出来的语气却是不容置疑的肯定,他一句话没说,她一句话没问,就已经定下他的罪行,好似他早已“罪大恶极”。 没等简以寻开口,又或者他的话根本不重要。 郑兰冷冷地说:“能凑到你身边的,怕也不是什么好人家的女孩。我不管你在学校闯什么祸,随你的便,但以后少和这些不三不四的人来往,给我们惹出些闲话。” 郑兰没有一点对自己孩子在学校情况的关心,从头到尾都是一种漠不关心的态度,不管简以寻在学校是表现得好,还是违规违纪,她都不在乎。 简以寻冷了脸,打断郑兰:“您根本没见过她,也没了解过她,凭什么就这么带着恶意审判她?您对我有不满,可以冲着我来,别把她扯进来,您也没资格胡乱评判她。” 在郑兰的印象里,简以寻在和她说话时,少有的会反驳,这还是第一次他用这种不善的语气和自己说话。 不知道是简以寻哪句话刺痛了她,又可能是这些年来简以寻在她面前沉默寡言太久,头一次被这么反驳,她的脸色也变得难看,怒意之下竟是对亲生儿子的恨:“我说错了吗?你以为你是什么好东西!你就是一个害死自己亲弟弟的杀人凶手!简以寻,你活着就是在抢你弟弟的命,你怎么不去死?怎么死的不是你?!为什么死的不是你!” 郑兰脸上的表情狞恶,哪儿还有一点平日在外的知性大方,活脱脱像个泼妇。 她几乎是把所有夹着恶意的词汇,全都一股脑砸在了简以寻的身上,激动中,她顺手把桌上的玻璃杯扔向简以寻。 她一点没克制力气,玻璃杯重重地砸在简以寻的胳膊上,骨头上剧烈的痛感顺着血丝传遍全身,玻璃杯掉在地上,“哗啦”的清脆响声像是要震破人的耳膜,碎成刺骨的玻璃渣。 耳畔是来自亲生母亲发泄着恨意的话,他却恍若未闻,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 他像是不在乎,又像是早已麻木。 你怎么不去死? 死的人为什么不是你? …… 这些话,他从他的亲生父母口中已经听到过太多次。 从最初辩解,到现在,密密麻麻的针早已融进他的骨血,每一次呼吸就是疼痛,他习惯了。 他们把他带来这世上,却又憎恶他还活着。 他不是他们的孩子,而是他们的仇人。 看见简以寻这副样子,郑兰好像又看见那个全身冰凉的小儿子,她崩溃地流下泪,怒声道:“你害死了你的亲弟弟,又有什么资格幸福?你就应该忏悔一辈子,一辈子给你弟弟赎罪!” 她仰起头,泪挂在她的脸上,看着有些可怜,眼里却是格格不入的疯狂。 “像你这样的人居然还有资格去喜欢别人?你怕不是又要害死人!简以寻,你配吗?” 沉默许久的简以寻,抬起头,没有任何表情,平静地和自己的母亲对视,看着她眼里的恨。 简以寻低声说:“凭什么我就不配?” 郑兰倏地愣住了。 简以寻抬起头,盯着郑兰,眼中有红意,忽然笑了:“妈,我真的是你的亲生儿子吗?你和父亲,对我有过一点爱吗?” 郑兰没说话,他也没等郑兰说话。 简以寻看似平静,语速却很快,同样夹着似有若无的崩溃和痛苦:“我好不容易才遇见她,好不容易才有一个我喜欢又喜欢我的人,凭什么你说放弃就放弃?凭什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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