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蜻游一愣:“什么意思?” “意思是,很遗憾,我们没办法帮你把钱存进去。”工作人员一脸歉意地把卡推了回来。 “那可以把户主的电话号码告诉我吗?我想把钱还给他。” 工作人员脸上挂着标准的笑:“不可以哦,我们不能随意泄露客户的隐私。” 顾蜻游沉默了,她在柜台前站了许久,终于还是低声说了句谢谢,拿着卡离开了。 刚走出银行,就被一阵风吹得哆嗦,她低头看了一眼手掌的卡,最后还是没舍得扔。她沉默地把它塞进钱包,和那张写好的借条放在一块。黑底烫金花纹的银行卡,混在一堆花花绿绿的打折卡里,显得格格不入又滑稽可笑,好像在提醒着她两人泾渭分明的身份差距。 她牵动一下嘴角,最后还是没能笑出来。 日子一天天过去,顾蜻游在医院、出租屋和打工的地方三点一线,慢慢地就适应了这种忙碌的生活,唯一的遗憾是阿嫲还没醒过来,医生告诉她可能是阿嫲年纪大了需要时间恢复,也可能是太累了想睡久一点,唯一能够保证的就是她的生命体征一切正常,顾蜻游只能接受这个事实。 转眼年关就到了,顾蜻 游平时打工的店中有两家关店休息,桂英也打算带男朋友顺子回老家见父母,顾蜻游闲了下来,又找了一家高级会所的兼职。 春节期间上三休二,工资日结,如果没有休息,工资还会加倍,她十分满意,因为在这里工作,春假几天,赚到的钱比之前一个月赚的还多。 工作的内容很简单,她只是个跑腿打杂的服务员,平时只需要跟在经理的身后帮忙送送酒水点心就可以了。 经理姓陈,是个三十岁出头的姐姐,觉得她小小年纪出来打工不容易,平时对她颇为照顾,会所里消费高档,圈子关系复杂,顾蜻游长得好看,免不了有些客人产生其他想法,每一次陈经理都会不着痕迹地帮她挡过去。 得助于此,顾蜻游过得还算舒心。 “蜻游,今天除夕,你送完这一车东西,就回去休息吧,今晚会所人不多,没关系的。” 顾蜻游擦了擦额头的汗,笑:“好的陈姐。” 等做完手头上的工作,时针已经指向六点,陈经理和她打过招呼,已经早一步下班。 顾蜻游回到休息室,正想换回自己的衣服下班,门突然被人打开,一起上班的另一个女生急促促地闯进来。 “蜻蜻!这个你能不能帮我送一下?902室,客人急着要,但是我吃坏肚子快憋不住了!” 顾蜻游收拾东西的动作一顿,看到女生的脸已经憋红了,心里一软,点点头:“行吧,把东西给我吧。” 女生舒了口气,连忙叠声道谢,把手里的酒塞到她怀里就直奔卫生间。 顾蜻游看着怀里的酒,微叹了口气,关上柜门往电梯走去。 幸好今天是除夕,来会所的人不多,她不至于因为碰到醉酒的客人左支右绌,等送完这支酒,她就可以去隔壁餐厅买些好菜,拿去医院和阿嫲吃一顿特殊的年夜饭。 电梯叮咚一声,九楼到了,顾蜻游收回思绪,往902号房走去。 但是在踏出电梯的那一瞬间,她的眼皮一跳,心底下兀地生出了不好的预感。 会所一层的包厢数量不多,但是廊道的设计却很复杂,顾蜻游左拐右拐,对着房号找了好一会,才找到902室在哪,隔着一扇门,听见了嘈杂的嬉笑声,期间夹杂着摇骰子和猜拳的声音。 顾蜻游咬了咬唇,按捺住心中的不安,屈起手指敲了敲后推门而入。 室内烟雾缭绕,人声嘈杂,平常很少开的镭射灯被人打开,五颜六色的花灯晃得人头晕,顾蜻游有一瞬间的错觉,这不是什么高档会所,而是鱼龙混杂的平价KTV。她手足无措地抱着酒,像极了误闯狼群的羔羊。 众人中,有个光头男人醉醺醺地从一堆酒瓶中抬起头来,眯着眼打量了她一下,不怀好意地“哟”了一声。 “没想到来了个老相识啊。”男人摇摇晃晃地朝她走来,一股让人恶心的烟酒臭扑面而来。 顾蜻游看到那人身上熟悉的龙蛇纹身,下意识地连退几步,脸瞬间变得煞白。 一年前,就是这个男人带头砸了她的家,频频地骚扰她和阿嫲,逼得她们不得不背井离乡搬到南城。 其余几人被光头的话吸引,也抬眼看了过来,霎时间整个包厢只剩下嘈杂的音乐声。 “小妹妹,你真是让哥们几个好找,没想到在南城又遇见了,缘分。”光头嬉皮笑脸地伸手想要搭上顾蜻游的肩膀。 顾蜻游被吓了一跳,肩膀一缩躲开了。 “啧,”光头也不恼,慢吞吞地收回手,身子前倾凑近顾蜻游,像极了吐着蛇信子的毒蛇:“既然撞上了,那正好算算账,小妹妹,你家欠哥们几个的钱应该怎么算?” 顾蜻游缩着脖子,极力地避开男人的触摸,声音带着颤抖:“我、我什么都不知道,钱也不是我们欠的……” “话可不是这么说的,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光头微妙地笑了一声:“父债子还,天经地义。” 他突然伸手去撩顾蜻游的头发,她一个激灵,怀里的酒直直地摔倒在地上,砰的一声炸裂开来。 顿时间,她的脑子一片空白——她很清楚,这瓶酒的价格比她几个月的工资还要高。 “我……”顾蜻游吓得几乎要哭出来,“我什么都不知道,我没有钱……” “没钱啊?”光头笑得越发开心,“别哭啊小妹妹,没钱就没钱呗,直接说出来,哥们几个那么好的人,给你一笔勾销也不是不行。” 他假惺惺地伸手去擦她的眼泪,“躲什么?哥疼你呢,陪哥们几个喝两杯,就不找你麻烦了?怎样?”话是这么说,但是他并没有给她反应的余地,用力一拽就把顾蜻游扯了过来,手直接搭上了她衣服的扣子。 几乎是下意识地,顾蜻游对着那只肥胖油腻的手一口咬了下去,光头猝不及防,痛呼了一声,这个行为成功激怒了他。 他抓着顾蜻游的头发用力一扯,迫使她松开口,随后掐着她的脖子往地上一摁,开始骂骂咧咧地去撕她的衣服。 顾蜻游剧烈地反抗,几乎是手脚并用地推搡踢打,这一次她没有求饶,也没有哭喊,表现得出乎意料的坚强。混乱之中,她摸到了那个摔得半碎的酒瓶,下意识地抓起来,用尽全力砸向身上的男人。 光头痛喝了一声,手下的力度一松。这一次成功逆转了颓势,顾蜻游顾不上手脚发软,趁着男人摔到一旁的空隙飞快地爬起来冲出门外。 她用力地咬着后槽牙,拼命抑制身体因为恐惧产生的生理性酸软,推开安全通道的门往下跑。 身后很快就传来嘈杂的脚步声,夹带着男人骂娘的声音,当转过弯的时候,像是神灵在暗中指使,她猛地推开了拐角处一间虚掩着的门,因为用力过度,整个人扑在了地上。 抬头的瞬间,她直接对上了一双冷静淡漠的眸子,许久不见的温胜寒端坐在沙发上,有些意外地看着贸然闯入的来者。 像是本能一样,忍了许久的眼泪终于流了下来,她破釜沉舟似的冲着他哭喊:“温先生,救救我!” 第4章 第4章能不能把您的联系方式给我…… 第4章 温胜寒看着贸然闯进来的女孩儿,眉头微微蹙起。 她很狼狈,衣服的领口被人撕坏,头发凌乱地散着,双眼哭得通红,白色的裙子上还有一大片深红色的酒渍,几乎是连滚带爬地朝他扑过来,紧紧地抓住他的裤脚,抖着身子,哭得梨花带雨:“温先生,求求你,求求你,救救我……” 她话还没说完,门外传来凌乱的脚步声,不知道是谁咬牙切齿地骂了一句操:“抓到那个小婊。子,老子绝对要干死她!” 女孩儿的身子猛地一抖,像是真的被吓破了胆,跟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一样攀着他的膝盖拼命往上爬,双手紧紧抓住他衬衣的领口,力气大得几乎要把衣服抓破,她哭得语无伦次:“温先生,温先生,求求你帮帮我,我什么都可以给你!” 温胜寒拧紧眉心,身子后仰拉开距离,他伸出手,想把人推下去,但是在房门被人大力的撞开的瞬间,却下意识地顿住了,转而用力地把人扣进怀里,紧紧抱住。 下一刻,撩起眼皮冷冷地看向来人。 光头没有想到房间里面还有其他人,愣了一瞬,对上一簇锐利的目光,心下莫名一怵,瞬间酒醒了一半。 他故作镇定地在男人冷峻的脸上转了一圈,咧开嘴露出一口黄牙:“哥们,不好意思啊,我走错了。” 温胜寒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光头打量了一下男人周身的气度,心下暗惊,瞬间明白对方不是自己能惹得起的人物。他摸了摸后脑勺,眼神往对方怀里飘去,就这么走掉心里又有点不甘,于是嘿嘿地搓手笑道:“刚刚小弟在抓一个偷儿,我瞅着和您……内啥的那位长得有点像,方便让小弟看看她的脸吗?” 顾蜻游听到这句话,抓着他衣服的手瞬间收紧,颤抖的身子泄露了她的惴惴不安。温胜寒垂眸看了她一眼,另一只手安抚似的按上她的后脑勺,像是在安抚一只受惊的猫儿,他不轻不重地摸着女孩儿的头发,语气慵懒:“我让你看——” 他双眼直勾勾地看向男人,哂笑:“你敢吗?” 房间陷入短暂的沉默,顾蜻 游的脸颊紧紧地贴着他的胸膛,整个人被一股冷涩的雪松香包裹着,狂跳的心脏慢慢地就平缓下来,温胜寒的心跳很沉稳,一下又一下地敲着她的耳膜,有一种让人镇定的魔力。 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温胜寒绝对不会把她交出去。 这个认知让她慢慢地放松下来,当恐惧的情绪褪去,一种难为情的感觉就开始涌上心头。 两人贴得很近,如果不是隔着两层薄薄的衣服,几乎是皮贴着皮,他的手环在她的腰间,沉稳而有力地箍着她,说话的时候胸膛微微震动,浅浅的呼吸落在她的头顶,扫过她的头皮,带来轻微的痒意,像被羽毛拂过,引得她神经微微发麻。 热气一点一点地爬上耳垂。 这时,光头悻悻地笑了声,道:“对不起对不起,是小弟唐突了,这就走这就走。” 他不甘心地看了一眼男人怀中的女孩儿,心中暗骂一句,灰溜溜地逃走了。 顾蜻游听着门关上的声音,终于松了口气,僵硬的身体一寸一寸地放松下来。这时,围在她腰间的力道骤然一松,温胜寒的胸膛微微震动,平静无波的声音从她头顶上响起:“下去。” 顾蜻游一愣,连忙站起身来,急促的动作中泄露了几分局促,她感受到温胜寒探究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没敢抬头看他,她抬手撩起垂落在耳边的发丝,万千头绪在她脑子里闪过,有很多话想说,但是却不知道该从哪里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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