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桉瞥他 一眼:我合理怀疑你在阴阳怪气。 江振海视线落在他们牵着的手,一巴掌拍江浔后背上,“给我好好说话!” 梁桉一下没憋出,笑出声来,自觉不对又抿了唇憋笑,白净一张脸憋得红扑扑,一双眼睛流光溢彩,看起来讨喜极了。自己这孙子是真没用。 江振海在心里骂,江浔跟没听见一样,进了家冲老头说:“你孙媳妇儿饿了,再不开饭你可就没有孙媳妇儿了。” 又不好好说话! 梁桉着急了又不敢表现出来,只能顺着袖口去掐他胳膊。 江浔反手扣住她手腕,低笑一声,江振海怔愣两秒,而后冲江浔竖眼睛,“要不了几个月就离婚了,你给我演什么演,还不把你那爪子撒开。” “我们离不了婚。”江浔配合着老头演怒气,还把握着的手抬起来扬了扬,梁桉不知道是演的,乖学生犯错一样红了脸。 有些东西可以演,但有些东西很难藏,比如两个人在一起久了,气质就会慢慢融合互相渗透,哪怕就并肩站着,旁人也能轻易看出来:他们是恋人。 江振海看看两人,冒出来个猜测,“小桉你不会……” 眼神很隐晦,梁桉看明白了,手摆得跟拨浪鼓似的,“没有没有爷爷,我没怀孕。” 江振海也就是在电话里那么说,毕竟江浔眼看都要30了,跟梁桉都是成年人,最多他这个做长辈的管教两句,多的也实在干涉不了。 再说自己孙子从小就挑剔,从小到大什么都得是最好的,不喜欢根本入不了他的眼。 再看梁桉,又问道:“那你们……?” 梁桉没江浔那么好的心理素质,稍微往后躲了那么两寸,“以前确实是假的,但现在确实是真的,比合约还真的那种真。” 江浔对上江振海瞪自己的眼神,一点儿怕也看不出来,坦荡极了,“我们这怎么叫演戏呢,充其量算相亲,只不过别人相亲是吃饭看电影,我们这相亲是陪您演戏。虽然形式不一样,但本质差不多,您说是不是?” 话说得跟绕口令一样,江振海被绕进去了那么几秒钟,明明是端起架子教训孙子的,结果最后一顿饭把自己吃的不上不下,总感觉不对,又找不出问题在哪。 入了夜,江浔也不管他,拉上梁桉往楼上走,“您慢慢儿琢磨,我们睡觉去了。” 江振海煞有其事领着梁桉开了道门,说是江浔卧室,让她将就睡一晚,江浔睡客房。 长辈的话不能拒绝,而且当着长辈面睡一个房间总觉得不自在,梁桉没心眼的差点就同意了,还是江浔一步迈进去,“我有卧室凭什么睡客房。” 把梁桉也拉进去,关上门。 “不好吧……”梁桉说:“第一次在长辈家里留宿。” 江浔笑她没脑子,“这也是你老公的家,瞎讲究什么。”
第75章 正文完爱是无垠的海 梁桉头一回进江浔卧室,忍不住四下打量,跟家里差不多,摆设简单,但品质极佳。 江浔见她眼睛滴溜溜地转,问她:“看什么呢?” 梁桉摊开白嫩手掌,“我要看你相册。” “没有。”江浔说完就转身,梁桉碎步跟在后面,嘴上抱怨,“不公平,你都看我的了,我为什么不能看你的。” 江浔一边脱衣服一边看她,“我哪你没看过?” “一码归一码。”梁桉红着脸避开视线,嘴上却坚定,“我就要看,不让我看我以后就不跟你睡了。” “出息……”江浔哼笑一声,顿了顿,“自己找,找不到就不看。”说完就拉开浴室门,进去洗澡。 一门之隔响起水流声,梁桉不自觉想象他洗澡的样子,脑中就起了胜负欲,好奇起来,小时候的江浔什么样子? 第一次来院子的时侯她就看见了,鹦鹉笼子旁边放了一柜子徕卡,按照江爷爷的性格,肯定给江浔拍了不少。 卧室纤尘不染,空气里弥漫着好闻的淡香,风格一如既往的清冷。 简易书柜上空空荡荡,少有的放了几本书,梁桉诧异,从小住到大的地方,怎么东西这么少。 江浔冲完澡出来,梁桉已经收拾好了,正趴在床上,晃着小腿,看得入迷。 江浔过去勾住她的腰,把人抱坐到自己腿上,下巴搁在她肩膀,问她:“哪找到的?” 鼻尖那股熟悉的冷冽香味又钻进来,梁桉小动物一样凑到他颈边嗅了下,“为什么你身上有香味啊?”又拎起被子一角,“被子上也有你的味道,可是你不是今天才回来……”吗? 偏头时鼻尖不经意擦过,突然觉得这个举动有点旖旎,梁桉讪笑着往后退,江浔抬手掌住她后脑,唇贴上她额头,忍着笑说,“你再仔细闻闻?” “不闻了不闻了。”再下去就不是闻闻的事儿了,梁桉拉着他躺下,朝他挤了两下眼睛,有些得意,“我在你衣柜里找到的。” 江浔不爱拍照,但架不住江振海是个摄影迷,不光差生文具多,还把自己孙子当小白鼠,拍了不少黑历史,搬家时侯江浔看不顺眼,一股脑全塞进衣柜角落,没成想还真被梁桉找到了。 江浔轻笑,在她唇瓣咬了下,“梁工很聪明啊。” 相册一张张翻过,从黑白到彩色,从偷拍到摆拍,记录了一个人从出生到青葱的所有时光,包括那些梁桉不知道的,没能见证的时光。 直到某张,她手顿了下,合照里有几张金发碧眼的外国面孔,估计中学念的国际学校,梁桉一眼就看到中间黑发黑眸的人,五官比现在稚气很多,但还是一脸高冷。 白嫩指尖点在上面,她咯咯笑出来,“江总,你从小就板着一张脸吗?” 江浔偏过头看她一眼,眸光不善,“怎么了?” “好凶哦……”梁桉半躺在他身上,控诉他,嘴上说着凶,眼底却是温柔笑意。 “我凶?”江浔扯她脸,有些无言,“到底谁家暴谁?” 说着就要捋起睡衣袖子,好让她看看胳膊上的印儿到底谁掐出来的,梁桉讨好似地钻进他怀里,嗔怪他,“还不是因为你乱说话。” 江浔忽然想起来什么,捏住她脸,“还记得第一次来的时侯吗?” “记得啊,怎么了?” “老头问你的时侯,你怎么说的?” 怎么说的? 老爷子问她我这个孙子,性格想起来就头疼,每天除了工作还是工作,别说谈恋爱了,一起吃顿饭都难,你是怎么受得了他的? 梁桉当时回:他说我如果不选择他,那是我的损失。 “为什么那么说?”江浔问她,梁桉笑着躲开:“我猜的……” 那时候他们还不熟,梁桉只记得这位甲方开会时候自信又强势,谈恋爱应该也像谈项目,表白跟合作无异:如果你们公司不选择我们,那就是你们的损失。 江浔手伸进她睡衣掐了下,“再说一遍?” “不说了不说了。”腰上痛感轻微,梁桉说住嘴,又不怕死的地追加一句,“你当时上来就说我们结婚,如果不是之前认识迟叙,我真的会以为自己碰上了什么杀猪盘。” 那天下雪,纽约史无前例的暴雪,城市街道氤氲成油画,将惺忪旧事翻涌。 他推开门,看见一张熟悉的脸,双眸晶亮,裹着未散的雪意。 一年有那么多天,世界上那么多城市,就在那么刚刚好的时刻,她站在我家门外,摁下门铃。 世界再不会有比这更奇妙的事。 可她是怎么说的,她说这是杀猪盘。 江浔盯着她,忽地笑了,“我是杀猪盘你是什么?” “嗯……”梁桉沉默两秒,开口,“大概……愿者上钩?” 江浔耳朵连着脖颈微微泛了红,梁桉看见了,故意冲他眨了那么两下眼,歪着脑袋问:“不是吗?” 江浔把人扯到自己身上,“刚刚说什么?” 相册在衾褥散落,梁桉捧上他脸,和那双她喜欢的眼睛对视,唇角微微勾起,“我说我爱你。听到了吗?” 江浔喉结滑动,轻吻上她唇角。 “嗯,听到了。” …… 都说三次搬家等于一次失火,转行业也是。 自从离职申请提交,梁桉就感觉自己登上了巨型油轮,起航时庞大的机器咯吱作响,驶向深海。 要交接极客的工作、要商讨拍摄方案、要开无数的会议、要买各种各样的东西,还要打无数个电话阅读无数张剧本…… 梁桉忙得不亦乐乎,但还是觉得这次拍戏更多是试水,不想闹大阵仗,就当临时换了份工作,没找助理也没签公司,只拜托了江浔家族办公室处理一下合同问题。 除此以外就当个个体户。 但江浔申了一家分公司给梁桉当工作室,人员结构一应配齐,归到极客旗下,只是很低调,不特意去查股权结构很难发现。 梁桉觉得没必要,这样阵仗有点太大了。主要是她对自己的盈利能力没信心,不觉得自己可以负担这样的成本。 江浔不喜欢没必要这个词,他们是夫妻,用这个词只会显得生分,他想给也能给,哪怕是试水,梁桉也该尝试最好的。 夜灯下,江浔又发了一份文件给她。 “什么?”点开之前,梁桉问他。 “股权转让协议。” “?不是离婚才转让的吗……”梁桉脑子没转过来,江浔扣住她后脑,“你还有离婚打算?你离一个试试!” “……我就是随口一说。” 梁桉是随口一说,可他不是。 转让协议是一早就让办公室起草好的,江浔手上的所有股权和资产,一半份额转至她名下,没有任何附加条件,立即生效。 江浔点开文件再把手机递回她手里,“既然结了婚,我就没有过家家的意思。你是老板娘,这公司本来就有你的一半。” 梁桉看看文件,又看看他,“可是我也没在里面工作啊,这不是不劳而获么。” 江浔看她良久,认真得过分,“我们是夫妻,是一体,很多东西是分不清的,我所有的东西,本来就也属于你,你也一样。你拥有很多,所以放心去做所有你想做的事,永远都不会没有退路。如果你实在不能接受,就当是我买了原始股,所以你得努力工作,不能让投资人的钱打了水漂。” 梁桉瞬间懂了他的话。 虽然跟江浔领证结婚,她知道江浔爱她,但从心底,梁桉还是会下意识去分清,什么是江浔的,什么是自己的。 她从前总怕失去,所以谨小慎微,永远抱着悲观的态度。包括感情。 她害怕搅在一起,因为那代表没有退路;她也害怕过分占有,因为那代表失了立身之本。 但感情最是讲不清楚的,理性的权衡利弊是投资,感性的爱也有增有减。 婚姻是一场豪赌,没有人能预判结果是输是赢,但当下的每一刻,他们都愿意全情投入,更愿意用真心换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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