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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周瑾序放下平板。 江倪掀开被子躺下。 房间的灯被人关掉，视线霎时间变黑。 黑暗中感光被无限放大，江倪清楚的听清了自己的呼吸声，以及男人的声音。 “现在开始？” 很沉稳平静的声调，像是工作会议的第一句话。 毕竟是各种意义上的第一次，还是全然陌生的环境。 江倪有点紧张，不自觉的有点紧绷。 她调整了下状态，想点头，又意识到这个角度，周瑾序看不到，于是轻轻的“嗯”了声。 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 身侧的人坐了起来，眼睛适应黑暗后能模糊看到他在解扣子。 目光在黑暗中对视，男人随即俯身倾下。 “等一下。” 江倪突然喊停。 周瑾序不解：“怎么了？” “你这里应该有…避孕套吧？” 她突然想到这个问题，语气有些不太确定。 “……” 周瑾序一顿：“不出意外，应该是没有。” 婚前他没有过恋情，从没有带过女人回家，江倪是第一个睡在他卧室里的人。 工作已经分走了他大部分的精力，这种事情他没什么兴趣，家里当然不可能有这些东西，婚后他也想不到这些。 江倪抿了下唇：“我不打算那么早要孩子。” 周末瑾序拧起眉头，这不在他的计划之内。 床头的灯亮起。 莹莹的光照亮着这一小片空间，柔和静谧。 “理由？”他问。 “我想先专注工作。” 医生的考核严苛，需要熬资历也需要大量的精力去做，她现在已经到了可以往上走的阶段了，不想因为怀孕生子影响到事业。 婚前周瑾序说过，并不会干涉她的工作。 “我是医生，怀孕生子对我的消耗太大了。现阶段，我没有那个精力。” 非常合理的理由。 周瑾序沉默了半晌，点头：“好。” 江倪放下心来：“那现在？” 床头的抽屉里没有生计用品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周瑾序关上抽屉。 “先睡吧。” 他扣上扣子，看起来是不打算做了。 江倪对于周瑾序的答案倒是不意外。 他的作风确实十分清心寡欲，骨子里也很传统，大晚上出去买这种东西或者是让人送都不是他的作风。 要不是有生子的‘KPI’，他估计都没有这方面的想法。 抱着这样的想法，江倪安稳入睡，一夜好眠。 周瑾序关上了灯，也重新躺下。 不算早不算晚的时间，他闭上眼却没什么睡意。 清晨六点，周瑾序在杂乱的梦中准时醒来。 感觉到有些不对劲，他掀开被子看了眼，随即轻皱了下眉头。 偶尔会有这种时候，生理的正常反应。 他准备起床目光却不期然扫到了床侧的人身上。 呼吸一窒。 散落的黑发和大片的白皙形成强烈的反差。 江倪是背对着他侧睡的姿势，同一张被子，随着她的动作露出了被藏起来的春色。 昨晚他并没有察觉到这是一件这样清凉的衣服，只觉得短了些。 此刻才发现是这样的款式。 平心而论，江倪的睡相还可以。 但这样的清凉的睡衣，难免还是会因为无意识的动作滑落。 江倪很白，侧躺时清瘦的背脊两片美丽的蝴蝶骨似要展翅，纤细的腰骨寸寸往下，似是一手能掌握。 周瑾序闭眼压下一些不好的想法，随即伸手替江倪捻好了被子，下了床。 今天不用上班，江倪却也在生理钟响了之后醒来，还在周家，睡太晚不好。 床榻的另一边位置一片冰凉彰显着属于那里的主人已经起身良久。 周瑾序这个人作息非常规律，无论晚上几点休息，都是早上六点钟起床运动，7点半吃早餐，八点出门。 同一屋檐下的这段时间，江倪大概摸清了他的日常，也感叹他的自制力确实让人自愧不如。 江倪洗漱完从房间出来时周瑾序已经穿戴整齐在客厅看报纸。 两人一起去了主宅吃早餐，用完餐周瑾序去上班，江倪则是要回京华园。 …… 又是一周上班的时间。 医院一年四季都忙碌，普外科更是大小事情不断，枯燥的工作中一点点新鲜事总会被人津津乐道。 这两天的新鲜事是院长从国外挖回来的医生要正式来上班了。 听说是个帅气高大的年轻医生，还没正式上班，只是在医院露了一面就引起了小护士们的热情讨论。 跟曾可思热烈期盼的不同，这位新来的年轻医生是心脏外科的主任而非普外。 而江倪在忙完查房的事情之后首次听到了这位被人热情讨论的新同僚的名字。 ——裴兆临。 江倪怔了一下，目光望向还在说话的曾可思。
第20章 撒娇 “难怪院长这段时间心情这么好，居然把人一把手给挖过来了，还藏得那么深。” 医生不分国界，国内外的消息都是通的。 裴兆临作为心外冉冉升起的新星这两年在医学界风头正盛，知道他的人不少。 曾可思在杂志上看过他的采访照片，年轻帅气，气质儒雅。 “这两天小护士们提起都是一副春心萌动的样子。就是可惜是心外的人，普外都忙死了也不见找人……” 曾可思絮絮叨叨半晌，江倪从片刻抽离的情绪中回神，笑着附和了两句。 话还没说完胳膊就被人拽住了，耳边一声“卧槽”传来。 声音很低的一声，是被人刻意压低了声线。 “新同事！”比照片的还帅！ 来不及抓下曾可思的手，江倪听到这句话下意识转眸。 走廊的另一端，近来医院话题的中心人物出现在眼前，身长玉立。 目光在空中交汇。 男人先露出了一个如沐春风的笑容，一如记忆里的模样：“好久不见，小倪。” 小倪？？？ 好久不见？！！ 曾可思头顶瞬间冒出一整串问号。 江倪和新来的这位裴医生认识？！ 八卦的目光在两人之间巡视。 江倪怔了下，刚刚在曾可思嘴里听到裴兆临的名字时她就知道他们很快就会见面。 但没想到这么快。 在下一秒。 裴家和江家是邻居，关系不错，裴兆临大江倪四岁，小时候一直对江倪关照有加，两人关系同样不错，不过自四年前裴兆临出国，他们就没什么联系了。 “兆临哥。”江倪跟他打招呼：“好久不见。” 裴兆临看到江倪穿着仁和的白大褂没有一点吃惊，笑意温柔：“小倪长大了。” 几年过去了，裴兆临几乎没怎么变，依旧是亲切的大哥哥形象，就连说话的语气都没什么区别，很好的驱散了几年未见的陌生感。 江倪问他：“什么时候回来的？” “昨天。” 他回国算是突然的决定，国外的事情交接花了点时间。 裴兆临约她：“这么久没见，晚上下班一起吃个饭？” 江倪没拒绝，应下了，但姥姥姥爷的突然到来打乱了这份邀约。 江倪姥姥姥爷是云市人，因为距离远很少过来京市，原本江倪也打算找个时间带着周瑾序回一趟云市见见二老，没想到二老突然就上京市来了，打了她一个措手不及。 事出紧急，江倪只好先打电话给周瑾序，询问他的行程，最后把晚上这餐饭定了下来。 江倪还在上班的时间，二老原本说自己先在市中心逛逛，等她下班来接就好，但江倪不放心，最后是周瑾序做的安排，派人去接待二老。 到了傍晚下班，周瑾序来接她一同前往定下的餐厅。 两人独处时，江倪请求他：“我姥姥跟姥爷年纪大了，我不想让他们担心，一会能不能请你跟我尽量表现得亲密一点？” 这段婚事江家瞒了不少细节，比如婚约的真实情况，比如一开始的人选。 江倪的姥姥姥爷也对此也不清楚，章云和江倪统一了口径对二老只说是相亲，接触下来互相喜欢就定下了。 二老对此颇有微词，毕竟作为姐姐的江泠还没结婚，江倪就那么快相亲结婚了，总是觉得有问题。 二老这次这么突然的过来，大抵是存了探究的想法的，不然不会一声不吭的跑过来。 比起江倪的紧张，周瑾序的姿态十分从容，他向来是这样冷静的人，妻子的请求合情合理，他点头：“好。” 江倪松了口气。 她其实最怕是周瑾序冷淡的样子引起怀疑。 但只要他愿意配合演一演，问题就不大。 周瑾序安排的是一个包间，两人到的时候二老已经在桌前坐着了，有几句交谈声传出来。 听到门口传来的动静时二老才停了话题，转眸看过去。 江倪笑着喊了人，过去抱了下二老。 江倪小时候在姥姥姥爷家住过，跟二老感情很好，以前暑假也经常会去云市陪伴。 后来工作了，每年也都会挤出时间过去。 姥姥伸出手摸了摸江倪的脸：“是不是没有好好吃饭，都瘦了。” 姥爷也满脸慈爱的看着她：“是瘦了。” 江倪笑：“哪有。” 她不容易胖，也不容易瘦，体重一直很稳定。 不过姥爷姥姥以前也总是这样，他们那一代是从吃不饱穿不暖过来的，总是怕孩子吃苦。 她不争论这件事，记着要给人做介绍：“姥姥，姥爷，这位是我丈夫，周瑾序。” 她走到周瑾序身侧，为双方做了自我介绍。 周瑾序随喊了人，十分礼貌。 两位老人的目光落在他身上。 双方都不熟悉，气氛有些局促，好在江倪在中间调节。 姥爷性格内敛，矜持的点头，看着这高大俊朗的样子心里还算满意，配得上他们的宝贝孙女。 姥姥作为长辈则是热情的招呼人坐下：“你们刚下班，还没吃饭，快坐下点餐，别饿到了。” 四人落座，周瑾序不知道二老的口味，所以餐是江倪点的。 等待上餐的间隙，江倪和二老说话，周瑾序则是安静的泡茶。 因为双方都不熟悉，周瑾序身上的气质一看就不是池中之物，二老虽是和外孙女说话，但免不了悄悄的瞥他几眼。 周瑾序姿态从容，礼数也周全，半点儿挑不出毛病。 和长辈同席，他话不算多，扮演的是倾听者的角色，偶尔恰到好处的搭腔，礼貌柔和。 早就听女儿章云提起过，江倪选的这个老公条件不错，现在看起来并没有哄骗他们，就是看起来有点性格冷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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