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不急。” 刚坐下没一会,商献南就来了。 一身白衬衣和西装裤,衣领袖口都严严实实的扣着,戴了一幅银丝眼镜,整个人显得儒雅斯文。 他笑的温和, 步履匆匆的推开门,刚一进门便歉意地说:“不好意思郁爷爷,刚刚碰到了一个熟人,去跟他打了个招呼聊了一会。” 郁老站起身,和善的笑着表示没关系。 “没事,我也刚到。” 商献南扶着郁老坐下,坐到了郁老身边,吩咐陈总助可以上菜了,然后亲自为郁老倒茶。 “知道您不喝酒,今天来之前专门去问了我爷爷您喜欢喝什么茶,提前预定好的菜也是让望舒问她姐姐打听来的,不知道这枫华会所的菜合不合您的口味。” 郁老哈哈一笑,“谁不知道枫华会所的菜是京市出了名的好,献南太客气了。” 心里却想着:看来猜的没错了,除了裴家自家人和霁月那丫头的朋友,其余人谁还喊过裴霁月的字? 商献南十分谦和,郁老心知肚明,这小子哪来的谦和,真谦和商家还到不了目前的地位。 “郁爷爷,宥宥过敏如今好了吗?” 郁老方才一直都在猜商献南什么时候能提到重点,提到了他又要怎么回答,如今倒是松了口气,只是没想到商献南倒是开门见山。 “不是很严重,去过医院输了液便好了,都是杨家那小丫头,”郁老故作无奈叹了口气:“我年纪大了倒是优柔寡断起来了,只因为和杨家老爷子关系好,宥宥又没什么大事,便想着把这事揭过去算了,如今想想也是糊涂啊,受罪的可是我自己的亲孙子。” “杨爷爷向来帮亲不帮理,哪怕是自己的孙女,做错了便错了,他不会因为这事跟郁家就有矛盾。” “是啊,幸亏霁月那丫头替她姐姐和宥宥不平,告诉了杨老,不然我就要让淮姝和宥宥受委屈了。”郁老说完,端茶喝了口。 商献南勾唇,不愧是郁老。 “郁爷爷不怪望舒就好,这小丫头不懂事又护短的很,自己的姐姐和外甥肯定要护着的,我劝了她许久都拦不住她,只好来替她跟郁爷爷道歉,郁爷爷别跟她计较。” “我怎么能跟她计较,她也是为了淮姝和宥宥好。” 商献南再次替郁老添了茶,枫华会所的老板此时亲自带着服务员们进来,人手捧着一道色香味俱全的菜。 “郁爷爷,知道您在我就过来跟您打个招呼,不唐突吧。” 郁老倒是一脸惊讶的表情看着来人:“这不是陆家小子吗?” 陆扶阳笑着坐到郁老另一边,亲切的说:“我爷爷都把我赶出家门了,我可不敢说我是陆家的。” 郁老慈爱的笑着看着他说:“你和你姐姐可得少惹你爷爷生气,这两年看着你爷爷头发都白了好多。” 陆扶阳和陆扶雪是龙凤胎姐弟,陆扶阳十八岁时就进了娱乐圈,当时陆家还在大院里住,闹的不可开交,陆老爷子大怒着要和陆扶阳断绝关系。而陆扶雪,虽然还在陆家,可那也是个不听话的,也是气的他爷爷天天喊是不是祖上造了什么孽,才有了这两个不听话的孙子孙女。 “我这不是回家准备继承家业了嘛?” 商献南听后冷笑一声,陆扶阳直接瞪了他一眼,商献南也不理他,用公筷给郁老夹菜:“郁爷爷,您别理他,他自小就这样。” 陆扶阳气急败坏的喊:“我哪样了,我不是挺好的吗?就你老说我,我姐都没说过我。” 自小就跟在商献南身后当小弟的陆扶阳,明明和商献南同龄却总是像个孩子一样,连他亲妈都说把脑子都给了陆扶雪。 郁老被逗的哈哈直笑,一场他以为的鸿门宴,很快便结束了。 而裴霁月,却在傍晚郁老赴宴时,被裴老爷子叫回了裴家。 车辆往青山府方向行驶,便与一车擦肩而过。 裴霁月皱着眉,前面只有裴家的青山府在,这车很明显是从裴家出来的。 有些疑惑,还没走到正厅便听见老爷子怒气冲冲的声音。 “她已经不是我裴家人了,什么外孙!我可不承认!” 裴霁月明白了,刚刚那辆车里坐着的大概是那位萧家来的萧泽弋,还有和他一起来京市,他二叔的儿子。 她同母异父的弟弟。 裴霁月脚步顿了一下,还是进了正厅。 刚一进门便被老爷子一通骂。 “我告诉你裴霁月,你母亲这个不孝女已经和裴家没有任何关系了,你如果敢和她联系,以后就滚出裴家,不要再进我裴家门。” 裴霁月抬了抬眼皮看着面前面目狰狞的裴老爷子,轻笑一声,“外公,当初你让我母亲和小蒋家联姻,结果那个男人出轨,就因为我母亲离婚了断了你和小蒋家的联系,你就把她赶出家门,可如今她嫁给了港城萧家,一个比蒋家要厉害的不知道多少倍的家族,你怎么还这么生气?”
第17章 无情还是重情 “你!你!”裴老爷子气的“你”个没完,他顺了顺气:“当初我出了事,是小蒋家帮了我,他家对裴家有恩!” 裴霁月满不在乎的坐到一边,面无表情:“在我母亲嫁给小蒋家之前,舅舅已经帮了多少了?难道恩情还不完吗?您非要她嫁过去,他家一而再的欺负我母亲最后甚至出轨攀上了商家的,如今小蒋家有事还要来求我大哥,商家和他自家本家都不管的破事都是咱们裴家摆平的。” 说完,她抬眼,看向手越攥越紧的裴老爷子,目光微寒,勾着唇角嘲讽一笑:“亲生女儿的幸福全然不管,去管一个对您有小小恩情的小蒋家,不知道您到底是无情还是重情。” 裴老爷子噌的站起身,一挥手将桌上的茶具扫落在地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他大口的喘着粗气,踉跄着撑在桌子上。 老管家着急的跑了进来,扶住差点摔倒的老爷子,一脸担忧的看向依然端坐着表情淡然的裴霁月。 “三小姐,老爷最近身体不好,您就别气老爷了。” 裴霁月默不作声,裴老爷子大力推开老管家,怒极反笑道:“你还真是你妈妈的好女儿。”说完,吩咐管家:“把她关进祠堂,让她跪着!什么时候知道错了再让她出来。” 老管家犹豫着,裴霁月则站起身,面上不再是冷漠,笑的温和:“我这就去跪着,外公您好好养病。” 她转身就走,脚步轻盈的不像是要去受罚,老管家跟在她身后,两人顺着小路往祠堂走。 老管家劝道:“三小姐,老爷虽然迂腐了点,但她将您养大也不容易,您看在这点也别和他对着干了好吗?” 裴霁月表情淡淡。 不容易?当年裴景宁走的时候是想带她一起走的,可是老爷子将她强行留下,为的是想裴景宁挂念她这个女儿,服软留下和那个男人复婚,裴景宁压抑了这么多年,怎么可能顺着他的意,于是一走就是十四年,她现在二十二岁了,早就不记得裴景宁长什么样子了。 至于老爷子,看见裴景宁真的这么狠心抛下女儿走了,估计也会后悔将她留下吧。 老爷子定的规矩,进祠堂不允许带手机,反省时不许开灯不许吃饭喝水,门要从外面锁死。 走到祠堂门口,裴霁月主动将手机递给老管家,老管家接过后上前去推开门,裴霁月走进去,跪在垫子上,姿态端正的仿佛真的在反省。 老管家心疼的叹了口气,将门带上从外面锁死。 裴霁月静静的看着面前摆的无数牌位,她还小的时候,记不清是多少岁了,因为偷拿佣人手机给裴景宁打电话,被老爷子知道后关到这里多次,后来再大了点,便是十八岁那年她要搬出去,老爷子大怒,再次将她关在这里一天一夜,后来怎么出去的呢?她也忘了。 老管家回到正厅,老爷子垂眸盯着地上一片杂乱,他没吩咐让人打扫,佣人也不敢进。 老管家走上前,他和老爷子情分不一样,自小也算是一起长大的,在老爷子身边也能说上几句话。 “老爷,三小姐直接将手机给了我,没说什么就直接进去了。” “嗯。” 老管家亲自去取了打扫的工具,一边打扫一边道:“景宁小姐当初狠心离开,三小姐也是怨的,怎么可能会去找景宁小姐。只是您不是不清楚这小蒋家上下 都是什么样的人,景宁小姐受了委屈,三小姐心疼母亲也是能理解的。” 裴老爷子不说话,可老管家知道他听进去了,便继续劝道:“今日景宁小姐虽然没有回京市,萧家少爷却也领着小少爷来看您了,未必不是向您服软,三小姐说的也没错,这萧家比小蒋家强的可不是一点点。” 裴老爷子站起身,皱着眉扔下一句“这件事让我想想,你不准再给望舒偷偷送吃的,这件事事别让淮许知道。”便离开了。 隔日傍晚,裴老爷子还是不曾吩咐放裴霁月出来,老管家犹豫片刻,去了老爷子房间。 老爷子气还没消:“我养她这么多年她敢这么对我说话,不让她反省好以后要骑到我头上了!继续跪着,什么时候反省够了再让她出来。” 老管家无奈的退了出来,想了想,还是拨了个号码打了过去。 裴淮许来的倒是快,大概是从公司赶回来的,还穿着一身端正的西服。 “昨天怎么不跟我说。” 他步履匆匆,腿又长步子迈的又大,管家只好小跑着跟着:“老爷吩咐不让告诉您,我劝了一通老爷还是不放三小姐出来,没办法了才打电话给您。” 裴淮许没有直接去找老爷子,直接来了祠堂。 “把门打开。”裴淮许道。 老管家犹豫着劝:“您要不先去劝劝老爷吧。” 裴淮许转身看他,目光阴寒,一字一顿道:“打开” 老管家明知晓他的脾气,心底还是被裴淮许的目光冻的颤了颤,急忙上前开了门。 突然的光照进祠堂,刺的裴霁月眯了眯眼,她回头看向门外,裴淮许一身寒气的大步靠近,她笑了笑,唇色苍白,脸色惨淡如霜,如破碎的美玉。 裴霁月的身体摇摇欲坠,终于看见了能支撑她的人,长而密的睫羽颤了颤直接昏了过去。 裴淮许接住了她,着急的喊:“望舒!望舒!”他抱着裴霁月站起身大步朝外走。 一直到快出青山府,裴淮许突然想到什么,他看向管家,咬牙切齿道:“我送望舒去医院,老爷子那边你就说我把望舒带走了,晚点我回来找他请罪。” 老管家跟着他一起,也被裴霁月的晕倒吓到了,忙不迭的点头。 谁知,刚出青山府,一个男人正在门口,倚靠在车门上,在看到裴淮许怀中抱着的人后,彻底慌了。 他失了往日的从容和矜贵,直接跑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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