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只剩下最神秘的三楼。 她是真的有点烦了,正准备放弃时,看到不远处有一间房间的房门敞开着,一道痛苦的身影正蜷缩在黑色大理石地板上。 “是Sawyer吗?”周惜雪不太确定地朝他唤道。 蜷缩地上的人根本没有听到似的,双手捧着自己的头部,脖颈上的青筋暴起,白皙的皮肤上凝结着一串串汗水。 他死死咬着自己的双唇,即便疼痛让他几乎昏死过去,仍不发出一点声响。 周惜雪也顾不得那么多,快步朝靳熠走去,企图安抚他的痛苦。 “你怎么了?”她在地上坐下,双手抱着他的脑袋,让他枕在自己的大腿上。 靳熠在颤抖,似乎无法控制。 他大概听到了她的声音,所以睁开眼。 那双蓝眸里蕴着浓浓的愤怒和绝望,在看到她的一瞬大喊:“滚!” 周惜雪一惊,下意识放开他。 可见他那么痛苦,又再次靠近。 她不可能滚的,万一他真出什么事了,她见死不救也会良心不安的。 “Sawyer,你到底哪里不舒服?”周惜雪冷静地询问,总要找到源头,才能对症下药。 “我需要怎么做你会舒服一点?或者你是不是有药?我需要打急救电话吗?” 靳熠对她的问题一概不回答,只是一个劲地让她滚。 “不要叫我的名字!”他怒吼。 “好好好,我不叫我不叫。” “滚。” 周惜雪充耳不闻,见他一直抱着自己的头部,猜测是头疼? 头疼的话一时半会儿应该是死不了的。 于是她用手指揉着他头部的穴位,企图让他舒服一些。 “滚……” 又来了。 除了滚还会说什么? “我要是这会儿滚了,你可能真的要死了。”周惜雪还有一肚子的疑问,“还有,你不是让我滚吗?为什么又要签下同意结婚?” “闭嘴!” 还是你先闭嘴吧。 周惜雪索性一把捂住了靳熠的嘴。 终于,世界安静了。 渐渐地,靳熠还真的平静了下来,不再颤抖。 她坐在地上抱着他,像安抚婴儿似的,一只手轻轻捂着他的嘴巴,一只手轻拍他的后背。 他闭着眼侧躺在她的大腿上,脸上的表情像是凝固的痛苦,一时半会儿没办法化开。 这个时候,她突然觉得他很像是一只小刺猬,尽管外表覆盖着坚硬的刺作为防护的盔甲,但内在也有柔软且不堪一击的一面。 周惜雪叹了口气,冷静看着怀里靳熠这张精致的脸,心跳莫名有点快。 她还是第一次与异性有这么近距离的接触,掌心有男人炽热的呼吸,还有柔软的唇印。 这个胸肌饱满且衣衫不整的男人,此时正温顺的躺在她的怀中,不似以往那般生人勿进。 强大,又脆弱。 莫名让她想蹂.躏他。
第7章 靳熠渐渐平静下来了。 周惜雪却迟迟不能平静。 很难说这是否为心动的感觉,因为她活到这么大,从未看任何一个男人顺眼过。她在某些方面的确卡颜,无论是玩游戏还是看动漫,总是喜欢选择颜值高的。 可在现实生活中,她从未以貌取人。 要说高颜值,周惜雪的爸爸周文昊年轻的时候绝对算是一骑绝尘的帅。即便是他现在50岁的年纪,可混在叔圈里也是天菜颜霸的存在。可惜,这人光长了一张新潮的脸,思想却极其迂腐。重男轻女、大男子主义,甚至还会家暴。 周文豪的身上几乎囊括了大部分男人的缺点,可讽刺的是,他的事业风生水起,在外人眼中无疑是成功者的典范。 外界对于一个事业有成的男人总是格外包容,那些“小缺点”似乎也不值一提。 一般情况下,每个家庭中的父亲都是女性接触到的首个异性。 一个好的父亲对女性的影响是多方面的,也是终身的。小到择偶观、婚恋观,大到为人处世,行为品德。 周惜雪幸运的是有一个好妈妈。 她的妈妈温柔体贴、坚韧不拔。 可善解人意的妈妈最终还是败倒在病魔手下,年纪轻轻便撒手人寰。 想到妈妈,周惜雪不免开始伤感。她经常神经大条,对什么事情都不上心,总是没心没肺的。然而有关妈妈的事,总会让她的心像是空了一块似的,随即整个身体也仿佛浸泡在冷水之中,僵硬又麻木。 十岁的时候,她的妈妈去世,她便成了没人疼爱的孩子。 十岁的周惜雪什么都懂,看着爸爸再娶了一个老婆,看着继兄堂而皇之地霸占她的家,看着继母和爸爸又生了个儿子。 她成了这个家中最不值一提的存在,如同飘浮在空气中的尘埃一般,不受周文昊的待见,被佣人冷眼相待,被继兄一而再再而三地欺负。 如果妈妈还在世就好了。 “啪嗒” 一滴无声的泪水落在靳熠白皙的脸颊上。 这颗不值一提的眼泪却仿佛千斤重般,砸醒了靳熠。 他再次睁开眼,目光已经不像刚才那般锋利骇人。 靳熠能清晰感觉到自己靠在一处柔软温暖的怀抱中。 有一股淡淡的柔香说不清道不明地萦绕在他身边,让他像是襁褓内的婴儿似的,被细养着,保护着。 泪水模糊了周惜雪的视线,以至于她没有注意到靳熠一直静静地看着她。 他的眼神复杂,神色难辨。 对于眼前这个女人,他不懂。 直到靳熠开口: “你哭什么?” 周惜雪闻言伸手抹了一把眼泪,低头看向靳熠。 总不能说是因为突然想到妈妈才哭吧? 这样显得很莫名其妙。 她吸了吸鼻子,声线里带着强忍的哭腔,干脆把责任都推卸给他:“还不是因为你?我明明好心帮你,你还让我滚。我又没招你没惹你,你对我那么凶干什么?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千里迢迢地被送过来当你的老婆,你就算不待见我,也不能对我恶语相向啊。” 靳熠沉默一瞬。 冷漠的神色似乎有一丝皲裂。 周惜雪又吸了吸鼻子:“还有,我的双腿被你枕麻了。” 她不客气地推了推靳熠的脑袋,“你起来。” 难得靳熠这个高大的男人脸上露出几分无辜,他站起来,手长脚长的人居高临下看周惜雪一眼,继而转过身无视她。 在转身的同时, 他用指腹拭去脸颊上的那颗泪珠。 液体在指尖并没有瞬间蒸发,他轻轻摩挲了一番,上面早已经没有了她的体温。 但他的皮肤上,仍留有她的触感。 温暖体贴,柔软细腻。亦如她之前的触碰。 周惜雪哪有什么腿麻的样子,追在靳熠身后喋喋不休:“你刚才怎么了?为什么那么痛苦?是经常这样吗?要不要去医院?” 还有,他身上有大大小小的伤。 很多疑惑盘旋在她小小的脑袋瓜内。不过见他现在没事,又不想说的样子,她也不好再讨人嫌地多问。 靳熠没有说话。 他看她一眼,原本到嘴边刻薄的话,最终还是压了下来。 周惜雪继续说:“我一上午都在找你。” 靳熠停下脚步:“找我?” “难道你不知道吗?你那位堂哥西蒙斯来了,他还带来了律师,逼着我在申请书上按下手指印。” 靳熠对此似乎并不意外,甚至冷笑了一声:“不是你自己说的,愿意嫁给我?” “是啊,我当然愿意嫁给你,可是你呢?你真的愿意娶我吗?西蒙斯说你是在不清醒的情况下签的名字,那么,你也是被强迫的吗?” 靳熠似乎是被她的喋喋不休惹得不快,脸上流露出凉薄的神色,仿佛随时能化身成为猛兽朝她袭来。 周惜雪连忙见好就收,示弱地指了指自己的膝盖,说:“你堂哥他们一行人特别粗鲁,都弄疼我了。很显然,他们一点也不尊重我。既然我现在是你的妻子了,他们不尊重我,也代表着不尊重你。” 靳熠闻言看向周惜雪的膝盖。 她的双腿被牛仔裤包裹着,笔直修长,看不出来任何受伤的痕迹。 周惜雪见靳熠半点没有怜香惜玉的意思,换了个话:“我一个人在餐厅里等了你很久。” 靳熠终于有点反应:“你在等我?” “是啊,等你一起吃午餐嘛。”周惜雪卖乖地说,“可是现在饭菜都凉了。” 靳熠继续往前走,脚步的方向显然没有朝餐厅去的意思。 周惜雪这会儿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了,也顾不得那么多,一步走到靳熠身旁,一副委屈巴巴的样子看着他:“可以先吃饭吗?” 靳熠似乎懒得和她纠缠,蹙起眉。 长得好看的人就是这点好,无论是生气还是痛苦,这张脸总是赏心悦目的。 周惜雪见靳熠不为所动,轻轻碰了一下他手腕:“中国有句话叫,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 靳熠看了眼被周惜雪碰过的地方,再看向她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眸。这双眼里分明还蓄有还未蒸发的泪水,连眼眶都是红的。 她真的不怕他是被恶魔诅咒过的邪灵? 一旦接触过他的人,这辈子都会变得不幸。 “走嘛。” 最终,周惜雪还是得偿所愿地和靳熠一起来到了餐厅。 面对已经冷却的食物,周惜雪倒是不在意。能填饱肚子就行,反正进胃里也会消化。 靳熠似乎并不这么认为,只见他在餐厅的墙壁的一处开关上按了一下按钮。不多时,蕾妮重新回到餐厅。 蕾妮一看这满满一桌没动过的饭菜就知道是什么事了。 她是个眼里有活的人,不等主人说什么,立即去热饭菜。 周惜雪安安静静坐在餐桌旁,双手捧着脸颊,像是幼儿园里等待放饭的孩子,满眼期待。 其实她不是不知道,如果没有靳熠的默许,蕾妮也不会特地为她做什么多中国菜。 在这个大多数人只吃炸鸡汉堡薯条的美食荒漠国家,能让家里的佣人这样费心思做饭,也不是一件容易事。 这么想着,周惜雪再次看向靳熠这张顶级骨相的脸。 他就坐在她的对面,还是那件质地柔软的黑色衬衫,细腻的面料在灯光下散发上乘质感。他一只手搭在餐桌上,正漫不经心地翻阅手机。 那只骨节分明的手在灯光下更是好看得像手模,十指白皙修长,关节上透着淡淡的粉,指甲修剪得圆润。 看到手机,周惜雪的目光亮了亮。 “Sawyer!” 被唤到名字的人抬眸。 他似乎从未听过有人用这样的语气呼唤他的名字,喜悦、清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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