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怕你不在镇子里,如果我们有了家,我单独一个人待着,会孤独是吗?”竹听眠直接问。 李长青低着头没回应,倒是划拉手机的动作停了下来。 “毕竟你这学还要上一年,之后据说任老爷子已经安排好很多场活动,你得跟着,得学习,得埋头雕刻。”竹听眠说完,拍了拍身边的沙发。 “你喊我一声啊,你当我是两块呢。”李长青嘴里说着这样的话,人倒是乖顺地坐了过来。 “李长青,没有多少夫妻可以二十四小时黏在一块的,”竹听眠说,“而且,你当我蠢吗?我自己在家待着无聊,我不会来民宿吗?” 李长青小声说:“那一盖就是两层楼,几间屋子,我不在的时候你又爱看鬼片。” “太搞笑了,”竹听眠掰着他的脑袋问,“李先生,我俩之间,怕鬼的那一个人好像是你。” “谁怕了。”李长青嘴很硬,蹭了蹭她的手心,试图拖延时间,“再考虑考虑吧。” 为了达到目的,他甚至不惜诋毁贺念,“而且你要是不在民宿,出了什么紧急的事情,贺念完全不能解决。” 竹听眠都听乐了,“李长青,你也学会嚼舌根了啊?” 李长青语焉不详地说:“入乡随俗么。” “少贫啊。”竹听眠掐着他的脸。 这就是另一个她在这段婚姻里学到的事情了。 在大家都好的前提下,没必要的倔强完全不需要惯着,这个规矩通用于竹听眠和李长青,看情况行事,总归人无完人,总有决策失误或者举棋不定的时候。 这种时候,嘴皮子磨破都没用,讲多少道理都是浪费时间。 譬如李长青此时死活不答应,或许是出于对老屋的眷恋,亦或是对于竹听眠的过分担忧。而这些,都是他不好多说,也不好执行的事情。 所以直接要结果就好。 “我要盖。”竹听眠说。 “说好的事事商量呢。”李长青不服气地说。 “我有理由,”竹听眠先讲两块的事情,“之前买狗的时候就讲过,始终这个品种容易吓到人,现在两块一天一个体型,难道我带它回来,是为了成天把它拴在笼子里关着么?” 李长青当然知道这个道理,又想顽抗,“那还不是你给它买那么多吃的。” “是,怪我。”竹听眠笑着答应下来。 她这样,李长青就开始谨慎了,“你今天怎么了?” “没怎么。”竹听眠回答着,从身边的茶几上捡过一个发圈,然后扒拉开李长青的腿。 她沿着沙发梭下去,盘坐在他膝盖前面,盯着他,开始扎头发。 已经是明示。 关于那件他要求多次从未实现的事情。 李长青瞬间就熟了,脸红得不像话,居然说话也变得磕磕绊绊。 “我……没洗呢,现在吗,你那个,你等我去洗。” 竹听眠靠在他腿上,“你不觉得,在民宿这里,我俩很多事情都不方便吗?” 她手指打着转,问:“你不是喜欢听我大声吗?我其实很多时候都不敢喊,毕竟大家都住这。” “我……”李长青浑身紧绷,“你要商量事你就商量事,你这是,你这是威逼利诱啊。” “嗯?”竹听眠往前凑了凑,“那诱到了吗?” 李长青这会的表情好丑,呈现出一种即将圆梦,但是不愿意因此松口,但又觉得这些话很有道理,可依然在思量是否违背自己早就想好的规划。 生理和心理在挣扎。 “老公,你还说什么事都听我的呢。”竹听眠使出杀手锏。 李长青紧紧地盯着她,“那我不在的时候,你就回来民宿住,行么?我不喜欢你自己一个人待着。” 他已经妥协,竹听眠还有什么不能答应的,“我本来就是这么打算的。” 李长青赶紧推进项目,他礼貌地建议:“那我先去洗一洗。” “洗了干嘛,又不用,”竹听眠弹了一下小青,笑着起身。 她推开屋门前回头对自己震惊的丈夫说:“口头保证你就想得好处啊?太年轻啦长青!” 李长青极度不甘,又没办法,只能徒劳地问:“你这么欺负我?” 竹听眠但笑不语,就此下楼和齐群他们叙旧去。 李长青真的是勃然大怒,表现在齐群正在别扭地夸赞竹听眠婚姻幸福的时候,那个冷静好的丈夫跺着楼梯下来,径直去到竹听眠面前,也不顾周围是不是有很多人。 “你太坏了。”李长青说。 “卧槽。”齐群被惊到,他转头看向贺念和王天,结果发现大家都是习以为常的样子。 “那又怎么样?”竹听眠正和辛光一起弹电子琴玩,头都不抬。 太过分了。 李长青弯腰下去问:“竹听眠,你是不是以为结了婚你就套牢了我?” 他头顶那两撮来不及被顺下去的头发竖天而起,看起来真是很严重的情况。 事实上,这句话听起来就是很严重。 而且他态度严峻,声调冰冷。 竹听眠开始回忆自己是不是真的太过分,但是。 但是! “你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问这个?你要干嘛?” “哎!”久未回来的杠子和齐群一同起身,他们感受到局势紧张,也想要拦一拦。 可是贺念和王天还是没动,罗丝更是离谱,她听见声,探进脑袋来看一眼,见夫妻俩又在对峙,于是放心离去。 “我要干嘛?”李长青冷哼,而后一手捂住了辛光的眼睛,一手捏住竹听眠的后颈,无可阻拦地吻了下去。 时间上虽然没有太过分,但整体呈风卷残云之势。 不管不顾,旁若无人。 齐群和杠子人都看呆了,王天已经挠着头偏开脸。 贺念翻着白眼去看电脑屏幕:“老子真是……” 第64章 拥有 竹听眠被松开的时候, 眼睛还瞪得很大,脸颊都烧得厉害,许多不该出现的羞意成吨地往外乱冒。 “你疯了吗?”她听到自己问。 然后听见自己的丈夫得意地回答:“我告诉你, 你就是套牢了我。” 李长青撒了欢,心情愉悦地往外走,一面走一面报备:“我回家跟老妈说,让她给看看地方。” 竹听眠完全没想到李长青敢这样, 直接, 而且…… 她用手背去贴自己的脸侧。 “你是疯了吗李长青!” “早就疯了!”李长青离院而去。 留一院子人面面相觑,大人都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 就辛光没明白, 只知道自己被长青叔蒙了眼睛。 他扯扯竹听眠的衣摆,“竹阿姨,弹。” “哎,好。”竹听眠揉揉脸,又轻声问孩子刚才弹到了哪一段, 辛光认真地在纸上找出来那一段,并且指给她。 虽然辛光这些年一直在接受干预治疗, 但总归是耽误了上学的时间, 好在这两三年里民宿里头周云和竹听眠都坚持在民宿里给他填补各种方式的教育, 就连练字都有安排上。 前段时间辛光在练字之余,居然写了一小段词, 竹听眠当即决定编成曲子,最近得空就和辛光忙这件事情,她写谱,然后弹给辛光听,不问他好不好听, 就问他觉得怎么样。 谁也没想到李长青今天突然这么放浪形骸,还好他良心尚存,报复之余还记得捂住辛光的眼睛,再进行那个少儿不宜的画面。 音乐声再次响起,大家或坐或站,位置没有太多变化,只是没法当做刚才那一幕没发生过,尤其是齐群和杠子,在遭受李长青重大变化的冲击之后还要表现得若无其事,以此合群,表情已经十分刻意。 “你们夫妻俩真是……”贺念艰难地说,“不顾人死活。” “又不是经常发生。”竹听眠检查一遍辛光的表情,才反驳。 “是,也就隔三差五而已。”贺念哼笑。 “跟你们说不明白。”竹听眠越发觉得此处水深火热,再继续待下去总要想起来刚才李长青的事情。 于是她说:“有时候解释的成本大到我宁愿被人曲解。” 然后她把人都轰出堂屋。 “多新鲜,还害羞上了,”贺念发现聊天框里来自齐老板的最新回复是零,由此忍不住吐槽一句。 齐群和杠子决定去单独商量一下关于牛大姐的事情,罗丝去厨房里找周云,剩下王天和贺念,也没必要在冷风里吹着,干脆去员工宿舍小坐一会。 “又吵了啊他俩,”王天还是忍不住感慨的念头,毕竟也没见闹得这么厉害的时候,忍不住关切,“这会不会吵出问题来?” “吵出问题?”贺念都听笑了,“你瞅瞅他俩总在吵什么?” 王天想了会,发现理由真是五花八门。 “真的不太好总结。”他说。 “是吧?”贺念同他分析,“什么早上豆浆烫了嘴,回消息居然没有攒够二十个字,甚至还吵过说话的时候先眨左眼。” 贺念一边说,表情也变得难以理解。 他用手肘拐了一下王天,问:“记得吧,上次,出门前没有抱着嘬一口都能吵起来。” 王天立刻点头,“那能不记得吗,吵着吵着又嘬了一口。” “所以说,”贺念把手揣进袖子,“感情越吵越好,但他俩这路子别人也复制不了,每个人情况不一样。” 说实话,贺念压根也没担心过竹听眠的感情能出什么问题,她这个人蛮神奇,好似生来就熟练于如何看清本质,总是一语见地。 就比如他曾经因为那件离谱事跑到秋芒镇,又急于在民宿扎根,还想尽快做出点事业,总想要证明什么。 所以做事总是思虑太多,而且急功冒进。 当时竹听眠看出他的焦虑,也没多劝什么,就说既然都来了,那就试着看看身边的人。 现在,贺念把竹听眠当时说的话转告给王天。 “过日子嘛,就像打游戏,玩耍的最高配置是和你一起玩游戏的人。” 王天似懂非懂,先说:“我反正看着长青哥能好就行,他和眠姐能好好的我就高兴。” 又讲:“我觉得长青哥指定是心里有底。” * 李长青心里完全没底。 人才拐出记月巷,已经略有心虚,但也并不后悔。 毕竟从事实层面上来说,竹听眠这次真的太过分,留他一个人在房间里降了半天火。 作为一名丈夫。 李长青熟悉逃避问题是无效动作,所以不如延续话题,回家先和老妈说自己和竹听眠商量好了看地盖房的事情。 也说明自己主要还是担心竹听眠一个人留在家里,然后果然听老妈说他多想了。 偏偏奶奶还在旁边搭腔,“还你担心她一个人待着,她身边缺人啊?还用得着你担心这个。” 竹听眠人气向来不错,李长青当然知道这个,也骄傲这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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