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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前他也没看懂，以为沈鱼喜欢江则序，是少女情窦初开，他那时也年少轻傲，觉得她既然喜欢江则序，那他没必要横插一脚，干脆走远。 后来随着年龄增长，慢慢发现，以沈鱼的成长背景，那时换任何一个人，她都会喜欢。 她喜欢的不是当时那个人，而是那份偏爱。 “你说的有道理，那你告诉她不就好了，我看她也在疏远阿序，说不定自己也发现了。”陆嚣道。 晏深：“我这几年离她不够远吗？” 结果呢，还不是一直惦记。 真正的放下，不看距离。 陆嚣都被绕晕了：“那现在就等着？” 晏深又不说话了。 他在部队时，是有名的猎手，凡被他盯上的目标，没有能逃脱的。 他有足够的耐心潜伏。 晏深在等，等沈鱼成长，等她破茧成蝶，才看得清对江则序的感情。 * 沈鱼第二天照常上班，一到办公室就收到了同事的爱心早餐。 同事自己打的豆浆，自己蒸的包子，自己腌的咸菜。 沈鱼已经吃过了，但不影响她再吃一顿，吃之前，她发了个朋友圈。 沈鱼：同事们投喂的鱼食。 昨天加了一些同事，纷纷点赞评论，都说她太瘦了，跟他们一群发福的中老年人不搭。 沈鱼统一回复：我争取追上大部队。 正吃着，钟主编来了，进门就闻到了韭菜味。 他皱眉：“不是说了不许在办公室吃韭菜吗？” 沈鱼正要起来道歉，给她带包子的同事接话：“喊啥，也给你带了。” 钟主编一秒变脸：“下不为例。” 然后加速进了办公室。 沈鱼哭笑不得。 生活部真是从上到下的松弛。 吃完第二顿，沈鱼打开窗户散味，又去了资料室，不知道钟主编没多久被叫去楼上开会。
第39章 美人鱼喷泉 钟主编去开会，没人在意，尽管今天并不是周一开集团大例会的时候。 生活部这种边缘部门，好事轮不着他们，坏事也到不了他们头上。 谁也没想到，砍头的铡刀，就这样毫无预兆的落下来。 “董事会对生活部极其不满，认为我们安于现状，不求上进，无所作为，拖累集团前进的脚步，这是董事会对撤销生活部的文件。” 晴天霹雳。 充斥着生活部的松弛感顷刻间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乌云密布，每张脸都是愁云惨淡。 沈鱼坐在自己的工位上，若有所思。 她昨天才来生活部实习，今天董事会就要撤销生活部。 不是她想阴谋论。 实在是……过于明显了。 沈鱼倒不觉得是自己连累了生活部，撤销一个部门，肯定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只能是沈悦早打听到了高层机密，才刻意将她安排过来。 还真是跟前世一样，像阴沟里的老鼠，喜欢躲在暗处咬她。 “但是这份文件，暂时还没有下发出去，我为大家争取到了一次机会，如果下周一我们能做出一期令董事会满意的主题，让董事会看到生活部的价值，此事就有转机。” 钟主编话锋一转，大家脸上的愁云淡了一点。 也仅是一点。 因为从今天到下周一，只剩下四天了，还要算上周末。 做一期杂志，从选题，到采访，拍摄，攥稿，排版，印刷，至少都要七天，这七天里，还要去掉周末两天，这两天是留给印刷的。 故而满打满算，他们最多只有三天时间。 七十二小时，不吃不喝不睡，他们也做不出来。 这缓刑，实在让他们高兴不起来。 钟主编也知道为难，可这已经是他能争取到的唯一机会了。 他自己心里也不报什么希望，但作为领头羊，没到最后时刻，他不能放弃。 于是他最先打起精神，用力拍拍手：“蝼蚁尚且贪生，我们还有时间挣扎，那就放手一搏，就算最后还是失败了，也努力过，无愧于心了。” “钟主编说的对，不到最后一刻，永不言败。” “就算最后失败了，也要站好最后一班岗。” 众人的积极性被调动起来。 钟主编趁热打铁，给大家一个小时的时间搜集资料，一小时后，开会确定主题。 所有人都动了起来，这会已经不分组了，是不是选题组的都得集思广益。 沈鱼也没闲着，她现在是生活部的一员，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 许飒又来找沈悦，沈悦正准备出去。 “去哪儿？” 沈悦：“去深海集团做个采访。” “陆总答应你的采访邀约了？”许飒意外。 沈悦笑着点头，她其实也意外，邀请是很早就发过，不知为何以前没答应，突然就答应了。 许飒佩服：“你太厉害了，深海集团是军工企业，神秘又低调，陆总从不接受任何采访，VT每次发过去的邀约都石沉大海，也只有你成功了。” 沈悦：“我运气好。” “跟运气有什么关系，你有这个实力。”许飒捧一个，还要踩一个：“一个妈生的，怎么就差这么多。” 沈悦无奈：“你不要总针对小鱼，她只是年纪小，还没懂事。” 二十四了还小。 多大算大。 许飒知道她不爱听，没再说：“董事会撤销生活部的文件已经下发到生活部了，你知道吧？” 沈悦震惊：“真要撤？” 许飒：“那还有假。” 又哼笑：“不过钟主编倚老卖老，向董事会要了一个机会，要是下周一他们能做出一期不错的期刊，就再给他们点时间。” 沈悦：“四天的时间，还要去掉至少一天印刷，三天怎么可能做的出来。” 许飒耸耸肩：“本来也没指望他们做出来，不过是给他们一个缓冲的时间。一群老东西，集团的蛀虫，董事会早就想裁掉他们了。” 沈鱼到时就算不被一起裁掉，也得被扣上扫把星的帽子，没有哪个部门想要一个扫把星。 这话许飒没说，怕沈悦提前把沈鱼从生活部弄出来，她赶人：“你不是要去深海吗，快去吧，别让陆总久等。” 沈悦点点头：“等我回来再说。” 她带着助理和采访团队去了深海集团。 这是沈悦第一次来深海集团，一下车，她的视线就被集团门前的美人鱼雕像喷泉锁定。 喷泉底座由古朴的青灰色大理石堆砌而成，层层叠叠，纹理自然流畅，似海浪翻涌，美人鱼雕像便立于这海浪般的底座之上，身姿婀娜，上半身为人形，下半身则是鳞片闪烁的鱼尾。 水流从她手中捧着的贝壳中潺潺涌出，起初只是涓涓细流，接着如银链般坠落到底部的水池中，溅起层层晶莹剔透的水花。 阳光倾洒，水流泛起粼粼波光，雕像也被镀上一层金色的光辉。水花飞溅，在空气中形成一层细密的水雾，给周围带来丝丝凉意。水雾中，偶尔还会折射出一道若隐若现的彩虹，为这美人鱼雕像喷泉增添了几分梦幻色彩。 “好美啊。”助理看呆了：“难怪有那么多人来这里打卡。” 又奇怪：“不过深海集团的大楼巍峨严肃，怎么会在门口建造这样童话的喷泉？” 有人猜测：“深海集团是海军军工企业，军舰在海上航行，美人鱼也在海里，也算遥相呼应。” “那造个帆船喷泉不更呼应？” “人家陆总就喜欢美人鱼不行？”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沈悦心里不太舒服。 她最讨厌美人鱼。 小时候沈鱼长的漂亮，别人就总夸她漂亮的跟美人鱼似的，还说爸妈给她取名鱼，就是因为她像美人鱼。 明明不是。 沈鱼的鱼，是多余的余。 同事们还在讨论眼前的美人鱼雕像，沈悦已经当先走了。 她实在不想听。
第40章 沈悦被耍 进了深海，报了家门，前台打出去一个电话，不多久有人下来接待，请她们上楼。 “沈记者，陆总还在开会，请您在此等候。”接待员把她们请进一个会议室。 沈悦狐疑：“我们不用先去采访现场布置吗？” 一般被采访者都是去VT接受采访，但陆嚣比较拽，他一句懒得动，她就得带着人和设备上门，现场布置。 这也是她提前一个小时就过来的原因。 接待员：“这个陆总没有交待，您稍等，我去问问。” 她就走了。 也没有专门给她们倒水。 招待的并不热情。 且接待员一去不回，沈悦叫人出去找了几次也没找到人，问其他人，其他人也不知道，就让她们耐心等着。 这一等就到了约定好采访的时间，仍没人来请她们。 沈悦不得不把电话打到陆嚣的总裁办。 总裁办给她回复：“抱歉，陆总还在开会。” 言外之意，等着。 不等也没法子，谁叫是她们求着陆嚣呢。 结果这再一等就到中午了，每个人都饥肠辘辘，没人给他们安排午餐。 沈悦再次联系总裁办，这次却连电话都没人接，她只好出去找人。 接待员吃饭刚回来就被逮个正着，沈悦压着脾气问：“请问陆总还没开完会吗？” “啊？”接待员仿佛才想起她们：“你们还没走吗，陆总临时有急事出差，我以为总裁办通知你们了。” 沈悦一团火冒上来。 不等她诘问，接待员就十分不好意思的道歉：“实在抱歉，这是我们的工作疏忽，但现在也只能请你们先回去，等陆总回来，再重新约时间了。” 到了现在沈悦要是还没看出来自己被耍了，那她就是傻子。 可看出来又能如何，她惹不起陆嚣。 只能灰溜溜离开。 车子停在外面，出来的时候还要路过美人鱼喷泉，沈悦驻足回头，对上美人鱼的人脸，就像看见了沈鱼，就像她一上午被戏耍的狼狈，都被沈鱼尽收眼底。 沈悦眼底一片阴沉。 来的时候，车内气氛有多愉快，走的时候，就有多压抑。 没人敢说话。 心里都在腹诽，怎么回事，沈首席不是沈家的千金大小姐吗，怎么深海集团一点面子都不给。 她在深海集团的待遇，连一杯水都没有。 * 深海集团，总裁办公室。 挺阔的人影立在落地窗前，俯视着下面那座美人鱼雕像，一动不动。 “你都快把自己看成望妇石了。”陆嚣走过来，扔了根烟给他。 晏深接住烟咬进嘴里，好友二人吞云吐雾。 陆嚣：“也不知道是谁昨晚还说要让小鱼儿自强自立，结果前脚得知沈悦欺负她，后脚就要欺负回来，你知道口是心非怎么写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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