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又发出一阵猥琐的哄笑。 “对呀,叫哥哥。以后崔哥罩着你。” 苏筱看着崔哥,拼命地转动脑筋,回想刚才自己哪一句说错了,让他突然态度大变。 崔哥也看她,心想这个小姑娘该崩溃了吧,只要她崩溃,应该就能搞明白天科究竟出什么问题了。 这时,脚步声由远及近。 一个声音响起:“放着,我来。” 夏明走了进来,特别沉稳的样子。他夺过苏筱手里的酒杯,一仰头,喝完。又拿起桌子上的酒,一一喝完,动作之快,迅雷不及掩耳。苏筱目瞪口呆地看着他,都来不及阻止。 牌搭子回过神来,鼓掌的鼓掌,吹口哨的吹口哨。 只有崔哥阴沉了脸,看着夏明。 夏明朝崔哥摆摆手,拉起苏筱往外走。 出了门,顾不上说话,直奔洗手间。 如何快速催吐,他已经熟门熟路了。 苏筱站在男洗手间门口,静静地听着里面传来的呕吐声。这种声音搁平时会让她喉咙发痒,心生厌恶。此时听来,只觉得鼻子发酸,眼眶发热。 夏明在里面来回吐了好几轮,吐无可吐才走了出来,看到苏筱倚着墙壁默默地流泪,心里顿时化成一摊水,伸手拭去她的眼泪,说:“我没事,真没事。” 苏筱抱住他,脸贴着他的胸,酒精余毒犹在,他的心跳如同鼓点。 夏明温柔地抚摸着她的头发:“我以为你只会发个征询函,没想到你会亲自跑过来,你怎么这么虎呢?” “你的心跳很快,我送你去医院。” “不用,你陪陪我就好了。” 顿了顿,他说:“我很想你。” 动了情,声音低沉喑咽,从胸腔里发出来,也传到苏筱的胸腔里,像一片羽毛轻轻地撩动着她的心脏,那压抑的情感便如滔滔洪水,冲垮了理智,泛滥成灾。她抬起头,想告诉他,她也想他。但是头刚刚抬起,就被他吻住了。先是轻轻地碾磨,而后慢慢地加重,热烈而疯狂。 像伏特加,上头。 这是苏筱第二次来到夏明家里,第一次大部分时间在床上,第二次还是在床上。 刚刚经历过一轮狂风暴雨,她正处于贤者时间,脑袋特别清明。 “刚才你说漏嘴了。” 夏明不解:“什么?” “你说。”苏筱顿了顿,模仿他的语气说,“我以为你只会发个征询函,没想到你会亲自跑过来,你怎么这么虎呢?” 一字不差。 夏明目光闪了闪:“这句话有什么问题吗?” “我去崔哥那里,都在你计划之中,是不是?” “什么计划?” “我不知道你什么计划,但我知道我正在一步一步地走向你挖的坑,就和从前一样。”苏筱长长地叹口气,“这样子的你真让人讨厌。” 夏明轻笑一声,搂住她说:“你不能这样,吃完抹干净嘴就说讨厌。” “我是认真的。” “好吧,你是认真的。” 显然他没当一回事,温柔地蹭了蹭她的脑袋。 “我要报告董事长了,不能再拖了。” “嗯,做你该做的。” 苏筱不说话了,两人静静相拥着。 良久,久到夏明以为她睡着了,却又听到她轻轻地叹了口气,幽幽地说:“我爱你,但也讨厌你。”
第23章 唐秘书每天八点半到公司,花二十分钟时间快速地浏览完当天的报纸,将重要的新闻标记出来,依次排列在赵显坤办公桌的左侧。八点五十分,她会走进董事长办公室的茶水间,花两分钟时间煮水,一分钟时间泡茶,六分钟时间放凉,等到八点五十九分,她将这杯温度适宜的茶水放在赵显坤办公桌的右侧。然后走向大门口,九点整,打开大门,迎接赵显坤。 这一套她做了三年多,驾轻就熟。 但是今天打开大门时,她愣住了。 站在大门外的是苏筱。 脚步声由远及近。 赵显坤从走廊里过来,看到候在门口的苏筱,也怔了怔。 苏筱上前一步,脸色凝重地说:“董事长,我有件重要的事情汇报。” “什么事?” “天科严重亏损,已经资不抵债了。” “什么!”赵显坤露出难以置信的眼神。 天字号里天科可是尖子生,尖子生考不及格而且变成倒数第一,这怎么可能? 赵显坤马上叫来了徐知平和高进。 两人也是一脸震惊。 徐知平看着苏筱,将信将疑地说:“会不会你们搞错了?前年底审计的时候,天科的经营状况还是明显好于其他四家。” 苏筱说:“我也怕搞错了,来来回回查了四五遍,确实是资不抵债了。” 徐知平看着高进:“你怎么看?” 高进想了想,说:“天科去年的财务报表我看过,虽然负债有点高,但考虑到群星广场一直是垫资承建,还在合理范围内。这么短的时间,突然就资不抵债,不敢说一定有猫腻,但很不寻常。” “查。”站在窗前听着大家讨论的赵显坤转过身,神色冷峻地看着高进,“你亲自带队去查,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 高进从审计部、会计部、法务部抽调人手,一行七人,浩浩荡荡地来到天科所在的办公大楼。乘电梯到天科办公室所在楼层,对面的电梯门也开了,出来一脸凶相的彪形大汉,脖子上爬着一只闪电貂,后面跟着五六个膀大腰圆的小弟,一看就是有违核心价值观的不正经人士。 电梯间小,两队人马十几人,近在咫尺。 高进这边清一色西装革履的精神小伙,崔哥这边清一色花脖子花胳膊的痞子混混,双方你看我,我看你。短暂的新鲜劲过后,雄性本能的竞争意识便开始发作了。西装革履的精神小伙们收回了视线,用目不斜视的眼神表达了对混混们的不认可。混混们故意曲起花胳膊上的肱二头肌,或者夸张地扭动花脖子发出咯噔咯噔的声响,显摆力量,表达对“白切鸡”的鄙夷。白切鸡是混混们给那些文弱男人起的代号。 这一层只有天科一家公司,所以目的地是一样的。 两队人马几乎同时迈开步子。 混混们故意甩手甩脚,看“白切鸡”们被挤到一边,就放肆地笑了起来。 杜永波早就接到集团的电话,守在门口迎接,看到崔哥和高进同时过来,一下子蒙了。 “高总,崔哥,你们怎么一起来了?” 高进看了崔哥一眼,心想,原来这个人就是苏筱说的混社会的。 崔哥口气不善地问:“夏明呢?” “夏总在他办公室里……”杜永波话还没有说完,崔哥一把推开他,然后带着小弟们耀武扬威地往里闯。 “唉,崔哥……”杜永波想阻拦,被花脖子跟班一把拎住脖子,往旁边一扔。 扔完以后,花脖子还嚣张地扫了“白切鸡”们一眼,然后大摇大摆地跟上崔哥。 杜永波站稳,脸上火烧一般,尴尬地看着高进:“高总,您怎么跟他一起来的?” 高进淡淡地说:“电梯间撞见的。” 杜永波哦了一声,松了口气,说:“办公室已经给您准备好了。” 高进客气地说:“麻烦你了。” 杜永波把高进送到会议室后,赶紧去夏明办公室。 崔哥带来的小弟们除了花脖子外,都守在门口,站成两列,圆睁着眼睛,见谁瞪谁。杜永波冲他们小心翼翼地点点头,敲了敲办公室的门,然后推门而入。还好,屋里气氛有些剑拔弩张,却还没有失控。崔哥大马金刀地坐在单人沙发上,跷着二郎腿,凶神恶煞的眼神带着三分怀疑。花脖子马仔反剪双手,鼻孔朝天地站在他后面。 “我昨天越想越不对劲,那姑娘不可能莫名其妙地跑到我那里。” 夏明坐在他对面,还是平时的从容神色。“怪我,昨天走得太匆忙,没来得及跟你解释。是这样的,集团正对我们进行调研,她是负责调研的组长,然后看到咱们的借款合同,就去实地确认一下,不是什么大事。” 崔哥拖长音调:“不是什么大事?” 夏明肯定地点头:“就是走个流程。” 崔哥眯起眼睛盯着夏明一会儿:“你在说谎。” “蒙谁我也不能蒙你,是不是,你可是我的大金主。” “那你告诉我外面那群人是怎么回事?” “哪群人呀?” 杜永波小声提醒:“是高总他们。他们在电梯间遇上了。” 夏明恍然大悟地哦了一声:“那是我们集团的领导,过来视察。” 崔哥突然重重地一拍桌子,说:“你别再跟我胡扯了,当老子不懂呀,这种级别的调研,不是你有大问题,就是你们公司出了大问题。” “能有什么大问题呀?崔哥你想多了。” “还想骗老子,老子干这行十几年,这点直觉都没有吗?你马上还钱,咱们还可以和和气气,你要是再推三阻四,别怪老子不客气。” “崔哥你冷静点,听我说。” “老子说了,还钱。” “钱都投进群星广场了。” “老子不管你投到哪里,马上给我弄回来。” “这不可能。” “你有种再说一句。” “不可能。” 崔哥霍然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夏明:“你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是不是?行,老子马上给你送一口棺材过来。”说罢,一脸怒气地往外走。 杜永波紧张极了,想说几句好话,又不敢,眼睁睁地看着崔哥带着小弟们扬长而去。 “夏总,这……” 夏明没有丝毫的慌乱,拿起茶杯,不紧不慢地喝了一口茶,才看着他:“高进已经来了。” 杜永波点点头:“来了,我都安排好了。” 夏明点点头,看杜永波额头都冒出汗了。“你很紧张?” 杜永波讪讪地说:“刚才看到高总和崔哥一块儿进来,确实吓得不轻。” “这样挺好的,还节省了时间。”夏明拍拍杜永波的肩膀,“快结束了。” “你要不要去见见高总?” “不用,等他来找我。” 高进带来的人,加上了解情况的朱跃、吴红玫,调查进行得很快。 为慎重起见,还是查了一遍。 结果和苏筱说的一样。 既然从数据打不开缺口,那就从人那里入手了。 高进让杜永波准备一间空的单人办公室。 夏明已经交代过了,高进要什么给什么,所以杜永波也不问他要做什么,按照要求,把黄礼林的办公室收拾出来,领着高进过来:“您看看,这间合适吗?” “你们一直留着黄总的办公室呀?”高进环顾四周,目光最后落在夏明和黄礼林的合照上。 “对,夏总留的。” “黄总的身体恢复得怎么样了?” “挺好的,昨天还自己推着轮椅到公司了。” 时值正午,阳光刺眼,杜永波走进来,将百叶窗放下。 “他一直惦记着公司吧?” “可不是,夏总怕他操心,不告诉他公司的事情,他就打电话偷偷地问我。” 高进绕过办公桌,在大班椅上坐下:“那他知道公司亏损了吗?” 杜永波放百叶窗的动作一顿,回头飞快地看了高进一眼,结果与高进锐利的眼神撞个正着,他心虚,眼神飘了一下,说:“这个我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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