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溪这种话是不会当着徐暮雨的面说的,她比较识时务也顾及男人的自尊,更怕徐暮雨恼羞成怒折腾得更疯。 她手懒脚懒地给徐暮雨去了一个电话。 那边接得很快。 “技术的发明和实践之间往往需要很长的路要走,科学和社会对新兴事物的反应程度不同,唯有相关的基础设施到位,人们才能一步一步地接受。” 徐暮雨陪着她瞎扯:“可社会总是会进步,一步到九十九步,只要东西出现了就必然会走到大众接受到那步。” “所以你可以叫你的智能跑车来接我吗?” “……怎么出门了?” 兰溪抱怨:“今天早上被一个叫周悦的女人吵醒了,找我说事连饭也不请。” “她找你做什么?”徐暮雨问得有些急。 “让我乖乖地从你的金丝笼里面出来。”兰溪道。 忽然又很想撒娇,“你可以来接我吗?” 有时候兰溪会觉得很公平,徐暮雨对她有不可告人的占有欲,她的有些姿态也只愿意给徐暮雨展现。 “地址。” 兰溪报了名字,临挂电话之前想起来道:“刚刚有一句狠话忘记放了。” 徐暮雨低低地笑出来:“什么狠话?” “我爱你。” 紧接着就是电话挂断的嘟嘟声。 徐暮雨在兰溪身上得到了不只是爱情,他很多时候甚至自己都自诩情感淡漠,面对血脉相连的亲人,徐二和周悦都毫无心理波动。 以至于如果兰君子长得不是那么像兰溪,他都怕自己过于冷淡而伤害到母女俩。 好在兰君子很像妈妈。 而他对所有情感的需求,关于亲情的那些,兰溪也满足他了。 一个永远包容他的人,一个他愿意无条件纵容的人。 他着实是个情感需求很低的人,一个兰溪就够了。
第52章 完 兰溪等到了徐暮雨的车,被牵着走到大门口的马路,一辆黑色林肯停下来,车窗摇下来。 “外公,这里不能停车。”兰溪笑着先发制人。 宋岱神色一顿,才施施然开口:“给你打电话怎么不接?” 因为兰溪准备和徐暮雨结婚,而结婚不是一件小事,兰溪和徐暮雨都不是藏着掖着的人,以至于这几天全部是各自的律师事务所的人来询问,他们真的不打算签婚前协议吗。 接的烦了,干脆一个电话也不接,本身结婚这回事到了今天,他们俩也不需要谁的同意。 “在忙结婚的事。”兰溪简略地答道。 “上车。”宋岱言简意赅,眼神极其明显地打量着徐暮雨。 徐暮雨掀起眼皮,就看着那扇半开的车窗又关上。 兰溪叹了口气:“他年纪大了,认错很困难的,你能不能稍微跟他计较得少点?” “要多少?” “先上他的车开始?” / 在兰溪有意识以来,宋岱在和她有关的事上面从来都是慈祥和蔼的长辈形象,唯独那一次动手打了她。 理智理解并且原谅,但情感还是会委屈。 没看见外公的时候还能哄着徐暮雨说宋岱也是情绪激动,但真的看见人了,兰溪也安静下去。 宋岱和兰溪不开口,徐暮雨更不可能自己挑起话头。 于是,一路上无话。 半山别墅今天家里人到得齐,除了兰君子在地下室学钢琴,兰澜和安德鲁坐在客厅的双人沙发上,宋岱走到最长的沙发边上,坐在了正中间。 兰溪观察了一会儿,捡了最远处的贵妃椅和徐暮雨一起坐下。 “你结婚不用告诉家里人一声吗?”兰澜有些微的埋怨,但看着并不反对。 兰溪咳嗽了一声:“我以为大家都默认知道的。” 那不然呢? 她跟徐暮雨搞的这样明目张胆,最后难道可以不结婚吗? 徐暮雨不得把兰氏拆了啊。 “婚礼怎么说?”宋岱问。 兰溪顿了顿,她有想过这个问题,二婚理论上不能和头婚办得一样大,但她又不想委屈徐暮雨,准备挑了国外的场地宴请宾客,这样尽可能不让宾客和主家尴尬。 但她还没有实施。 徐暮雨从包里拿出pad递给宋岱,划了划:“有建议可以提。” 宋岱板着的脸有一丝丝的松动,划了几下,看样子不算不满意,评论下属一样:“做得还可以。” “这桩婚事我同意也成了。”宋岱又看了眼兰澜和安德鲁,“或许你们都觉得我从前的坚持是错的。” 他其实老了很多,从前只是灰白的头发已然花白,只是精神气还在:“兰溪,如果你是我,君子是你,站在这样的立场上,你会同意君子跟一个一无所有又野心昭彰的男人搅合在一起吗?” 兰溪其实不太愿意去想这种可能,因为她作为父母的控制欲,尤其她这样的人,极其希望兰君子按照最简单的道路过最幸福的人生。 如果兰君子真的走向了不可控制的人,和不可控制的人生,她不见得能真的认同。 可她自己经历过这样的事,于是她抿着唇低声地徐暮雨道:“老公你说句话啊。” 徐暮雨眉骨一动,又神色平静地拍了拍兰溪的手:“如果有那么个人,我会给他三百万创业,三年收益到10%以上或者成功二轮融资。” “如果他做不到呢?” “君子可以喜欢一个废物。” “如果做得到呢?” “将来我退了之后会请职业经理人打理公司,君子会领信托,如果她只在此处,也只能跟职业经理人竞争上岗。” 宋岱沉默了片刻:“考虑很久了?” 徐暮雨道:“刚刚想的,宋……先生,我没那么在乎这些财产和传承。” “况且我觉得,您的后辈都要继承公司,本身并不是自己做出的决定。”他平静地指责,又被兰溪扯了一下手指。 宋岱看起来对这个回答不甚满意,但没再说什么,转向了安德鲁,神色有一丝丝嫌弃:“随你吧。” 他拄着拐杖准备离开,天光点亮门庭,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 他没有回头,但声音很清晰:“兰溪对不起,外公不该的。” 很多东西都随着时间消失在岁月里,一些证据一些原因,只有保留着残缺的建筑知道一切。 宋岱逐渐承认自己已经老了,变得迂腐而固执,守着已经无人知晓的回忆和只剩下自己的爱意。 可到底后悔了,下手的那瞬间就后悔了。 / 兰溪同徐暮雨领证的那天是分外平常的一天。 度过了离婚冷静期,上午和维克托领完离婚证,下午就带着还新鲜的本子去排队领结婚证。 天气阴,说是会转多云,徐暮雨希望是个好日子,但不是也等不及第二天。 敲完钢印,兰溪捧着两本结婚证,还挽着徐暮雨的手,打量着上面的结婚照。 照片上的男人英俊成熟,锋利的下颔轮廓显出冷硬,他没有笑,甚至有些僵硬,兰溪戳了戳男人不笑的脸:“你好严肃。” 旁边的女人倒是笑容弧度完美,像是酒窝的形状都是精细丈量——兰溪无意识控制表情的时候,常年的礼仪训练就会让她摆出这个表情。 “但还不错。”她下了最终判断。 徐暮雨身体还在僵硬,他几乎是被兰溪拖着往外走,在走出民政局门口的时候才微微放松,反握住兰溪的手,同她十指相扣。 “没想过真的会有这一天。”他声音低于无,兰溪听见动静抬头疑问地嗯了一声。 却见男人勾起笑容:“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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