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马上到。”宋时微不知谢屿舟要做什么,接听之前已做好准备,这是她熟记于心的号码。 她用最快的速度和直属领导程清安请假,说家里水管爆了,领导直接批复。 宋时微和同事交接一下,拿起包起身,在负一层的电梯间左右看看,幸好上班时间没有同事。 一眼看到黑色迈巴赫,她拉开后排车门,纹丝不动,转而拉开副驾驶的门,开车的竟然是谢屿舟本人。 宋时微坐进副驾驶,车子立即发动,她心里打鼓,猜测他要和她说什么。 离开地下车库,光线由暗转明,她用余晖瞥一眼谢屿舟。 男人侧脸冷厉,线条硬朗,紧抿薄唇,芦苇般茂密的睫毛下,如黑曜石的眼眸意味不明。 曾经的冷酷少年,成为独当一面的掌权人,让人愈发看不透。 在谢屿舟的眼神向她转过来时,宋时微慌乱收回视线,素白的手指攥紧安全带,绷直手背,“谢总,您是要辞退我吗?” 谢屿舟不答反问:“证件都在身上吗?” “在。”出租屋不太安全,宋时微随身携带。 谢屿舟右转方向盘,“刚才是我的私人手机号,记下来。” “同样是微信。” 宋时微猜不透他的想法,记下号码同时添加好友,“加您了,麻烦您通过一下。” 和他对话,自动加敬词。 在看到微信的一刹那,宋时微不知该说些什么。 熟悉的风景头像,他没有换手机号和微信号,甚至连她挑选的头像都没有换掉,仿佛如当初一样。 只是,她明白,一切回不去了。 车厢内空气停止流动,空间狭小逼仄难捱,宋时微主动问:“我们要去哪儿?辞退不用……” 谢屿舟忍无可忍出声打断她,“民政局。” “你答应了。”宋时微自觉问了一句废话。 可是,怎么会呢。 前两天,他亲口拒绝了她。 在她出神之际,汽车稳稳停在政务中心门前,民政局婚姻登记处几个字映入宋时微的眼帘,谢屿舟没有和她开玩笑。 时间接近中午休息,但不是特殊的节日,排队登记结婚的人不多。 宋时微去自助机取号,被谢屿舟拦住,“不用取号”。言外之意,他已提前预约。 男人以极快的速度松开她的手腕,生怕和她再有接触,任谁都看不出来他们是来领结婚证的。 循着工作人员的指示,先去拍照。 摄影师心想,又是一对被迫结婚的,“男士笑一下啊,你们是来结婚的,又不是来离婚的。” 宋时微想说,她和谢屿舟的关系,与离婚无差。 不到20分钟,两本新鲜出炉的结婚证到了宋时微手里,他和她都穿了白衬衫,意外契合。 谢屿舟比她平静,表情无变化,甚至没有签订合同时的心情波动大。 “住哪里?” 结婚证被他随意扔在中控台,没有多看一眼。 宋时微不明所以,“翠微园,怎么了?” 谢屿舟输入目的地,“搬家,我没有分居的打算。” 宋时微:“这么快吗?” 谢屿舟的黑眸淡瞥她,“你不愿意?” “不是。” “不是最好。” 谢屿舟吩咐孟新允即刻联系搬家公司,告知他地点。 想到屋子里微量的行李,宋时微说:“用不着搬家公司。” 谢屿舟睨向她,“我不想亲自动手。” 车内气氛并没有因为领证而改变,一如来的时候一样,压抑、不融洽,丝毫没有领证的喜悦。 翠微园没有地下停车场,黑色迈巴赫在地面行驶,与老旧小区格格不入,行人远远避让。 车子停在楼下,两人踏进城市改造加的电梯,品质虽不如高档小区,好在不用爬楼梯。 宋时微打开大门,指向餐厅方向,“北边那间。” 谢屿舟粗略浏览便知,两室两厅双开间的户型,采光差室内昏暗,没有动静和干湿分离,早已被时代淘汰的产物。 胜在租户打扫得干干净净,添了一丝温馨。 宋时微拉开餐椅,“你坐着等一下,我很快收拾好。” 谢屿舟却跟在她身后进了房间。 宋时微赶在谢屿舟前面,盖上桌子上的相框,除去毕业照,这是他们的唯一一张合照。 衣柜里零星的几件衣服被放进行李箱,其他零碎物品装不满一个箱子。 不到十分钟,宋时微整理好行李,她说的用不着不是客气话,两个箱子已然是她全部的家当。 “我收拾好了。” 只是,在谢屿舟看来却是另一番意思,不由得嗤笑一声。 她真的一点都没变,做好了随时离开的准备。 搬家公司的工作人员看到客厅中央摆着的两个行李箱愣住了,这有必要叫他们吗? 有钱人真会玩。 到达臻悦府,不给宋时微反应的时间,行李箱被谢屿舟直接推进主卧。 “过来。” 男人打开另一扇门,原来主卧 套房除了衣帽间,配备了一间书房。 “结婚证给我。”宋时微从包里掏出结婚证交给谢屿舟。 男人倚靠在椅子上,开启桌上的笔记本电脑。 宋时微:“你忙工作,那我先出去。” 书房门关闭,谢屿舟转动桌面的摆件,拿到一把钥匙,打开隐藏式的保险箱,输入密码,将结婚证放了进去。 宋时微四下无事,在房子里转悠,极简的轻奢风格,主色调为黑白灰,一个冷冰冰的样板房。 她对臻悦府没有认同感,担心碰到贵重物品,站在客厅等谢屿舟。 不多时,谢屿舟从卧室出来,冷声交代她,“家里有阿姨打扫和做饭,她今天有事晚点过来。” 宋时微点点头,“好。” 谢屿舟站在玄关处,“过来录指纹和人脸识别。” 宋时微:“好。” 每进行一个步骤,谢屿舟便退开一步,仿若例行公事,尽量避免和她接触。 谢屿舟捞起钥匙,望着身后不远处的新婚妻子,“你不走吗?” 宋时微没有动,“你先去吧,我坐地铁。” 谢屿舟瞬间明白,她在和他避嫌,不想旁人知道他们的关系。 “随你。”男人撂下两个字按电梯下楼。
第4章 恰巧,一位中年妇女乘坐另一部电梯上来,看到宋时微,问:“你是?” “我是…”宋时微不知道谢屿舟要不要隐瞒他们结婚的消息,一时间想不到适合的词形容,便没有回答。 出于警觉,阿姨给谢屿舟打了一个电话,得到答案后,尽管震惊,维持表面的镇定,“太太,您中午想吃什么?” 宋时微听‘太太’有些别扭,礼貌说:“叫我微微就好,请问您怎么称呼?” 阿姨说:“先生一般喊我‘君姨’。” 面对陌生人,宋时微些许拘谨,“君姨,我中午不在家吃饭,主卧的箱子我晚上回来自己整理。” “好,您慢走。” 君姨在谢家做事多年,经常和老宅的老太太聊天,没听说先生要结婚的消息,而且之前拒绝相亲的也是他。 这怎么突然就结婚了,老太太十有八九并不知道,该怎么告诉她。 君姨整理房间,谢屿舟给她打电话,男人沉稳道:“君姨,结婚的消息我会自己告诉奶奶和妈妈。” “好。”阿姨问:“太太的饮食习惯是什么,我记一下。” 听筒对面的人似乎顿了一下,语气如平常冷淡,“没什么忌口,喜好酸辣的食物和甜食,还有……就这些。” 后半段欲言又止。 君姨记在心里,“我记下了,先生。” 宋时微行至一楼,打开导航寻找小区大门的位置,被一个高大的男人挡住去路。 “太太,谢总安排我专门接送您。” 眼前大叔的电话未挂断,里面传来谢屿舟的声音。 “好,麻烦你了。”宋时微望着炙热的阳光,不和天气作对。 谢屿舟挑选了一款相对低调的车,对她来说,仍买不起。 臻悦府距离寰宇大厦仅两个路口,午时道路上车辆稀少,眨眼功夫即抵达写字楼。 “太太,到了,前方直行50米是电梯间。” 不知是谢屿舟交代还是司机细心,车子停在B栋楼下,而非她办公的A栋。 上午的领证像是插曲,宋时微甚至来不及拍下结婚证照片。 匆匆忙忙领了证,加上没有睡午觉,她整个人浑浑噩噩。 周一,办公室气压惯常低沉,其他人亦如此。 突然,程清安过来通知,“十分钟后,二号会议室谢总临时开会。” 新官上任,开会正常。 所有人打起十二分精神,在心里盘算自己的工作和方案。 乔言心和宋时微作为新进员工,自觉坐在角落,“谢总不会是来宣布裁员名单的吧。” 宋时微安慰她,“不至于,这样人心惶惶,不利于他开展工作。” 很快,会议室一片沉寂,所有人屏气凝神,不敢用力呼吸,不玩手机不低头,等待新任老板。 门从外面推开,孟新允率先进入,拉开中央的椅子,“谢总。” 谢屿舟坐下,面无波澜轻启薄唇,“开始吧。” 程清安:“谢总,除去请假出差的同事,策划部成员全在这了。” 谢屿舟淡声打断,“不用一一介绍,我看过各位的人事档案以及方案报告。” 他的眼神在下面所有人脸上逡巡,“从手上的项目进度开始。” 各组牵头负责人介绍手上进行的项目,汇报进度以及方案思路。 谢屿舟眉头紧锁,汇报结束后均颔首示意,看不出来满意与否。 如同重逢的那天晚上,宋时微和谢屿舟隔着长长的距离。 他自始至终未正面瞧她,当她是陌生人。 即使三个小时前,他们已成为夫妻关系。 谢屿舟话少,提少数建议,“我不提倡加班工作,效率低才会在上班时间内完不成,特殊情况除外,不希望拖拖拉拉下班前五分钟交方案给我,浑水摸鱼在我这行不通。” “散会。”男人站起身,微凝脚步,“二组方案里第八页竞品的名称写错了,一组方案第四页单位标错了,关键性小问题要注意。” 他没有发火声音很轻,却自带上位者的严肃和压迫感,让人瑟瑟发抖。 一组和二组组长连忙表态,“抱歉抱歉,马上改,保证不会再犯。” 乔言心回到座位,心有余悸,“谢总眼睛也太毒了,第八页是一闪而过的吧。” 第八页不是汇报的重点,组长迅速跳过,前面出现过竞品的名称,是正确的字。 大标题她都没看清,更不用说无关紧要的小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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