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栗想哭,又想笑:“你在国外怎么买的?”因为不愿触及心底那页翻不过去的纸,她一直没有加入跨境物流。 而有人翻越过来:“让阿姨过来帮忙签收的。” “然后放假回来收拾?” “嗯,再偷偷瞻望一下小树口袋店主,暗下决心。” 舒栗情难自禁地抱住他,虽然能猜出大概,可等这一幕真正显现在眼前,要比想象的多百倍冲击。 产品会售罄,但珍藏让它们永远崭新。 他把她的全部收进生活,而她,也终于敢落入爱里。 睡前惯例卧谈,舒栗好奇:“你要把饽饽接回来住了?” 迟知雨的唇靠在她刘海边:“明天就给它送回去。” 舒栗抬眼:“为什么?” 迟知雨说:“我白天上班,又总是去你那,阿姨不用来烧饭,没人陪它。” 他不再隐瞒:“我去年回国后把它接过来一段时间,结果有抑郁倾向了,送回园墅, 立马活蹦乱跳。” “还以为是什么忠犬八公,原来也是个趋炎附势的。” 舒栗听笑了,替饽饽辩解:“你差不多三年没照顾它,被嫌弃也很正常。” 迟知雨叹口气,假装后怕地环住她:“还好你没嫌弃。” “你又看出来了?” “什么意思?表面不嫌弃,其实心里嫌弃?” “可能哦~” 他敛下眼皮,不着调道:“起码身体不嫌弃。” 舒栗从被窝里给他一脚。 又黏黏糊糊,打打闹闹地胶了会儿,房内安静下来,舒栗轻声道:“你知道么,我知道你一个秘密。” 迟知雨胳膊撑到枕头上,支起脑袋:“什么,我身上还有你不知道的秘密?” 舒栗瞥他:“是我们朋友圈发合照那天,梁老师告诉我的。” 迟知雨沉默,躺了回去。 舒栗捏捏他下巴:“干嘛呀——不就是从我抖音翻出了梁老师账号,偷偷私聊她问我是不是谈恋爱了嘛?” “你还笑,”那是他最不愿也不敢回忆的至暗时刻:“憋了一个多月,你不知道我那一个月怎么过的,天天都在看回国机票。” 他真的,很怕失去她。 怕得要死了。 “为什么要憋着,你又不是没我微信好友。” “直接问你有没有恋爱?我有病?”他语气轻下去:“很冒犯,也没资格。” 舒栗摩挲着他脸颊:“你总是小看你自己。” 迟知雨胸腔起伏。 “她也是能忍,忍到现在才告诉你。” “因为她尊重你,也尊重我。” “如果早点透露给你,你会给我眼神吗?” “我会祝你新年快乐。” “舒栗……”迟知雨咬牙切齿地拥紧她:“要被你拿捏到死了。” 翌日两人一道将饽饽送回迟知雨家园墅,意外偶遇驾车出门的迟润青,她已经是齐肩发,少了点过于秾丽的攻击性,但利落不减分毫。 在庭院外会车时,双方都缓慢刹停,驾驶座的女生探出车窗,尖声讨要:“第三版方案呢!” 随即一秒变脸,对舒栗和善微笑。 舒栗挥手,问了声好。 迟知雨搓搓耳朵,变回那个毛躁的弟弟:“不是还没到ddl吗?谁家甲方提前半个月就催啊。” 迟润青正声:“你家甲方,你的姐方。” 舒栗笑起来。 “知道了知道了。”迟知雨伸出手,轰她走。女生剜他一眼,正要扬长而去,换档倒回来:“你今天见爸妈吗?他们昨天还跟我问到你。” “不,送个狗就走。” “狗?在哪,你把狗偷了?”迟润青控诉:“我就说昨晚回来怎么没看到饽饽。” 迟知雨回嘴:“谁偷了,这本来就是我的狗。” 大概是听见自己名字,后座的饽饽嗷呜起来。 “你还非法圈禁?” “这是护送好么?” …… “真是,”从后视镜目送老姐开车远去,迟知雨呵口气:“大清早的撞邪了。” 转头对上舒栗含笑的眼睛,他跟着笑:“怎么这样看着我?” 她要怎么回答? 因为目睹他身侧环绕的爱意,她也感到幸福; 因为在他此刻模样中,窥见一汪他幼时的倒影,她突然觉得自己很幸运。 或许有灰沉的部分,但夜空里一定有微弱的星星。 “就觉得……”她不甚确切地说:“你很可爱啊。” 从小到大,从认识到现在,他的本真,都闪闪熠熠,在她心底。 迟知雨勾动唇角:“比起你还差一点。” — 下午再来小树口袋接女友下班,新井巷已焕然一新。 迟知雨特意绕路,放慢了车速,遥望左右。 那些废寝忘食,苦熬出来的图纸和模型,成了真正的实景。虽然没有百分百还原和落地,但构想中的新世界正冲他铺陈而来,以他的至爱为轴心。 当鳞次栉比的店铺,有序划一的绿化,形色各异的行人,从窗外接连滑过,有那么一瞬间,他感觉自己变成了游戏里的主角,在地图的中心,在他脚踏实地的人生online里。 而终点坐标近在眼前。 迟知雨下车,关上车门,高处的“小树口袋”灯箱倏然点亮,好像从前与往后,就此存档在这里。 当他以为能无碍地推门而入就是奖励,却被边隅一景拉停脚步。 那是他匠心独运,为这间店铺设计的格栅,此时被布置成一面花墙,满眼的嫩粉色矮牵牛在风里摇曳。它们涌动着,层层叠叠,与身旁的叶片紧密相依。 迟知雨目光惊颤,久久不能动。 店内的女生留意到他,放下凝视许久的相框。 照片的蓝袍少年笑容浅淡,与此时窗外的面孔相互照映。 她推门走出去,邀功:“怎么样,好看吗?” 他震撼得无法言语:“这是……” “就是你想的那个,”舒栗骄傲地接话,指指店后:“之前都养在后面,你可能没注意,我现在可是矮牵牛大亨。” 她跟着瞥过去,微微笑:“多谢你了啊,无家可归的孩子们终于有它们的容身之所了。” “舒栗,”迟知雨喉咙哽住,下意识地请求:“可不可以光天化日地抱你?” 她不回答,只用行动说可以。 他们旁若无人地相拥。 突然有水滴落在她鼻尖,舒栗挨在他肩头,疑惑:“你哭了?” 不对,就算他真哭了,也不该掉在这里。 “没有……”果然,这家伙一如既往的嘴硬。 舒栗掀眼望天,真的下雨了,更多的雨丝俯向她眼底,淅淅沥沥,草木犹新。 她轻拍他后背,小声提醒:“哎,下雨了。” 他吸了吸鼻子,深埋在她颈侧:“那要不要先进去躲雨?” “可以进去躲雨,”她收拢双臂:“也可以就待在这里。” 毕竟, 所有的雨都可以滴落在树上。 不想晒太阳也无妨。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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