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人听话,一边听一边吃;有的根本不当回事,厂长在前面讲他的,有几个人却一边吃着一边唠着,东一句西一句,禁不住还哈哈大笑。 厂长生气,劈头盖脸骂了两句。 要说这人就是发贱,挨了骂,老实了,再也不吱声了。 厂长继续到,“俗话说,男女搭配干活不累,为了提高速度,下面再明确一下分工……” 厂长话音刚落,秀雅“啊”了一声,“你、你和呆子一组。”秀雅指了指红叶。 红叶慢慢嚼着馒头,轻轻点头。 秀雅“哼”了一声,端起还没吃完的碗走了。红叶、春草几个人捂鼻偷笑。 那几个老爷们也没闲着,听到李维与红叶分到一组,羡慕到,“李维有福啊,上午多干点。” 李维又是抿嘴一笑。 早饭后,红叶、秀雅简单收拾了一下抗着铁锹从宿舍出来了。 春草边走边说,“秀雅,你这人也是,就爱较真,厂长说他的,我们干我们的,就坯架那块,活重着呢。” 秀雅瞥了一眼春草,“姐,你不知道……”说着脸变红了。 “噢,知道、知道,咱们一块。”春草到。 红叶走在春草后面,几个小伙子见机突然凑上来,又开始挑逗红叶。 红叶清楚,这帮人你就不要理他,越理他们事越多,干脆不吱声拉倒。 红叶红着脸向前悄悄拉住春草的手。 李维正好赶上来,听着那些话,心中激燃怒火,上去一把抓住其中的一个小子吼到,“你们都是啥人?每天唠人家长说人家短,真是一群流氓。” 俗话说,开玩笑别太过。按理说,红叶是新来的,大家应该帮衬着,哪能见面就是流氓话,一次、两次也就罢了,可这几个家伙每次见到红叶就挑逗,那言语根本无法形容,李维看不惯,几次想攥着拳头狠狠收拾打他们一顿,可每次攥紧的拳头又松开了。我和她啥关系,是同情、是可怜、是抱打不平,别人又怎么看我。 “谁是流氓?我们说我们的,管你屁事,闲吃萝卜淡操心,你这是吃不上肉嫌肉腥吧!怪不得找不上媳妇,活该。”话不投机半句多,说着说着,李维就和他们推搡起来。 秀雅愣住了,这李维哪根筋不对了,他从来也没有这样过,今天怎么了! 秀雅纳闷,看着几个人互不相让,拿出了“撒手锏”,几句话把他们“轰”跑了。 今天,连李维自己也不明白,哪来的底气突然动了肝火,放在以前肯定会前思后想,今天却全然不顾了。 秀雅竖起了大拇指对李维大加赞叹,“李哥,今天吃了豹子胆了,真了不起,不过……,算了,不说了。” 红叶也走到李维跟前,低声到,“谢谢李哥!”这声音很甜。 李维微微一笑,“客气了!” 大家很惊讶,相互递个眼色,“哎呀!李维说话了。” 李维又是一乐,抗着铁锹大步向前走去。 砖机的轰鸣声再次响起,大家热火朝天的干起来,李维比以前干得更带劲了,拉着坯车都带风。 砖机效率挺高,一个月下来,积攒了不少干坯子,架条堆满了,前不久刚垛成了大架,腾出了一个个空架条。 架条将近20多个,每条长七八十米,宽约30--50公分,高1米多。说白了,就是凉晒生砖坯子的地方,也就是生坯子从砖机出来后,把它拉到这里,人工把它有规律地放置好,横着一层,斜着一层,交叉排列,中间留点空隙,便于通风凉干,相当于现在的货架。 凉干后再把它一车车放在窑里,经过一段时间烧制,最后形成砖。 这里面没有啥技术,也不需要文化,只要有体力就行。 虽然苦点,但大家还挺卖力。 两个小时过去了,柴油机停止了嚎叫,大家按照分工开始清理架条、修整路面。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有说有笑。真应了那句话,男女搭配干活不累。 秀雅一边干活一边偷瞄着李维,这心里想啥,不说大家也清楚。 红叶脖子上挂着毛巾,脸热得通红红,不时的撩起来擦擦汗。 李维挥动着铁锹,只顾低头蛮干。 厂长在树荫处站着,两手掐腰,一会儿往这边看看,一会儿边往那边瞅瞅。 正在这时,不远处鞭炮声突然响起,大家闻声望去,只见正在拉砖的一匹黑马跃起前蹄、“咴咴”直叫,显然是受到了惊吓。黑马不听主人号令,挣脱缰绳,拉着车子向砖厂这边狂奔。 车子是空的,在不平的路上发出“哐当、哐当”的巨大声响,一位四十岁左右的男人手持鞭子在后面奔跑着,一边跑一边还喊,“拦住它、拦住它!” 看着奔跑的受惊黑马,大家举起铁锹跃跃欲试。 这黑马也聪明,见到这么多人阻拦,马上张着大嘴,瞪着大眼,竖起两耳朵突转方向冲着架条那边去了。 李维、红叶他们见势不妙,开始互相躲闪,女生更是害怕,边躲边尖叫,现场一片混乱。 恐慌中,红叶被一块破砖头绊倒,跪在地上。 说时迟,那时快。已经靠边的李维见红叶倒在地上,扔下铁锹冲了过去,他双手架起红叶两只胳膊向外一推,自己却被这突如而来的马车轮子挂蹭了一下,斜倒在地上。 在惊讶声中,大家一拥而上,赶忙将李维抚起。 惊恐未定的李维站稳后忙说,“没事、没事。” 红叶、秀雅从前向后,从头到脚搜看一遍,见表面没有大伤,悬着的心算是放下了。 红叶心有余悸,抖动着手从脖子上取下毛巾将几处轻伤小心擦了擦。 李维面带微笑,心跳加速,不好意思瞟了一眼红叶,轻轻推了推她的手。 秀雅拍拍他裤子上的泥土,微笑到,“好了,没事了。” 黑马脚下踩空,一下跪倒在地,喘着粗气,车子也被卡住了。 那男子紧跑几步抓住了缰绳。众人围过去,将黑马制服。 厂长跑过来,见李维无大碍,忙吆喝,“散了、散了,快点干活吧!” 轻伤不下火线。李维又猫腰清理着架条。 ……
第九章 英雄救美 ==== 走在路上,李维仍然低着头。他在想,今天这是怎么啦,怒斥别人,差点大动干戈;冲上去扶她,被车轮剐蹭,这是帮她?不是,是护她?也不是,是爱…… 李维不敢想下去,自己抿嘴偷笑、摇头。 “李维啊,英雄!要不是你,红叶说不定……”一个人追上来,竖起大拇指称赞到。 李维谦虚,摆摆手。 “别看李维平时不吱声,这关键时刻还是能冲锋。” “冲啥锋?这是红叶,要换成别人,还不一定呢?” “也对啊,你看他表面老实,可心里欢腾着呢!” “是啊,这家伙心里咋想的,你知道?” 这男的唠叨,女的也没闲着,反正是七嘴八舌,议论纷纷。 但不管怎么说,李维在红叶心里绝不是呆子,是绝对英雄。 红叶自然心存感激。 很快,李维救人的事迅速在整个厂子传开了,大多数都敬佩他,说他仗义。但那几个小家伙就是不服气,说他有企图。 有的说,“啥企图,就红叶这样的能看上他。” “看啥?这绿豆王八有时候还能对上眼,还差人呢!” “什么绿豆、王八?你咋骂人呢!” “骂你什么了?” “你不就是看我眼小,配不上红叶吗?” “谁说你呢?” …… 话赶话,那边突然打起来了。 好在有人及时相劝,要不,那砖头、瓦片扔起来,还真要命。 天黑了,宿舍内一片宁静。 也许是累了,大家都躺在各自的床上一动不动。 秀雅耐不住,突然开了口,“红叶,你看到没有,自从你来了之后,咱们这个地方算是热闹了,就那几个臭不要脸的每天都往咱这儿跑,回过头三言两语便开始为你争风吃醋了。” “为我吃啥醋?我又不欠他们的。” “你是不欠他们的,可是你长得年轻漂亮招人喜欢哪,不过这不是坏事,我们都想让他们调戏调戏,他们不敢哪,看见我们就跑。” “嗨,这就怪了,长得好看点还有错了。”红叶叹气到。 “没事,小红叶,有姐在,他们吃不了你!”春草接过话。 天色已晚,有的打着呼噜,有的还在兴奋,红叶睡不着,满脑子在过电。 春草拉灭灯,催促到,“时候不早了,赶快睡觉,明天还干活呢。” 秀雅躺在床上,但心早飞了,她在想:如果绊倒的是我,李维会冲上来吗? 一觉醒来,秀雅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看见李维拉着坯车过来了,秀雅扯扯嗓子,用几句上海话向李维打招呼,从没有过的兴奋点一下子点燃了,李维没有控制住,“噗嗤”一声大笑起来。 红叶、春草几个也被逗得前仰后合。 看到李维刚才的那副德性,秀雅突然感觉有了一种成就感,心里一下子乐开了花。 下班了,秀雅故意走在李维前面,突然身子一歪,脚扭了一下,于是装作很疼的样子“哎哟哎哟”起来。 李维稍停,准备伸手,不料强子突然走上来,伸过手去。 李维头也不回走开了。 秀雅怒瞪着强子,“滚!谁稀罕你。”说着自己站起来,很生气地走了。 强子傻眼。 见红叶在前面打饭,两个小伙子争抢着向红叶身边靠,不诚想,一碗热汤突然滑落在地,扣在了一个小伙子的脚面上,小伙子烫得“嗷嗷”直叫。 “不长眼?” “谁不长眼?” 两句话没说完便打了起来,其中一个小伙子被猛踹一脚,连退几步倒在地上,脑袋正好磕在了砖头上,顿时鲜血直流,后被送医院,住了十多天。 这事很快在厂子里传开了,有的人说红叶是祸水,有的人说她是狐狸精,还有人说她是扫把星。 这流言蜚语是一个接着一个,就连那匹黑马受到惊吓都能和红叶扯上,红叶感到了一种从来没有过的无奈和羞辱。她想坐下来大哭一场,可这里不是家啊,让别人看见还不笑话死。不哭吧,心里总觉得有点憋屈,顿时有了回家的念头。 可反过来一想,家里还有上学的弟弟妹妹,老爹经常腰疼还要吃药。思来想去,那回家的念头便打消了。 月亮出来了,远远的挂在天边。红叶独自一个人从厂部走了出来,傻傻地蹲在河边,无助的向河里投着小土块。 听着“哗啦啦”的流水声,她第一次感到了走出家门的不容易。娘,你还好吗?杏儿你学习怎么样?想着想着,那不听话的泪水又偷偷跑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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