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高冷的雪山在此刻都会融化,因为太阳是如此热烈。 空调的风很是暖和,带着一丝倦怠感,像潮水在此刻拍打过来,漫过泛起颤栗的手臂,漫过桌上的香豌豆,它从花瓶里飘出来,随着水潮涌动着,打着卷儿的花瓣渐渐舒展开,汁水被碾/压出来,冲刷着花蕊。 “坐上来。”宋京辞嗓音喑哑,带着难以掀开的欲。 头顶的蝴蝶吊灯很亮,晃着人的眼睛,窗户是关着的,没有风,但空调的风吹着吊灯下的玻璃细珠。 鱼线在晃动,拖拽着细珠也在摇曳,发出清脆的丁零声响。 林枳栩仰着头看着那灯在摇晃,又好像是错觉。 她抓紧了沙发,碎花褶皱显露出来,圆润小巧的脚趾忍不住蜷缩起来。 “宋京辞……” 人迷失在一望无际找不到方向的森林时,太阳刺眼得厉害,灼得人皮肤发烫,没多久就开始口感舌燥,这时,你突然被一只潜伏许久的蛇咬了一口,彻底没了力气瘫倒在地,只能任凭太阳的暴晒。 云渐渐将太阳遮盖住,天暗了下来,有雨落下来,你尽可能地张大嘴去接降临的甘露。 雨在这时候小了下来,小一点的雨滴由于重力慢慢下坠,凝结在一块变成大的水珠流过窗玻璃。 最后除了最后一步,两人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了,林枳栩本以为结束了,累得手都抬不起来,被困意裹挟着睡了过去。 意识消失之前,她听到宋京辞在耳边说了一句,“还没结束。” 天边的黑紫色开始变淡,林枳栩睡得迷迷糊糊的。 宋京辞钻进被窝的时候还带着冬日草木的清冷,还有着露水的湿润,她嘤咛一声,半睁开眼,看着还有模糊,想睁开眼但耐不过倦意又重新阖上了眼睛。 直到——耳边传来撕包装袋的声音。 林枳栩挣扎着想要睁开眼,下一秒,她就感觉自己跟被钉在泡沫板的蝴蝶一样,被劈成了两半,翅膀被昆虫针给刺透了,垂死挣扎地扑簌着翅膀。 窗外的雨又下了起来,雨滴密集地打下来,砸在落地窗上,像是一只白色小蝴蝶在振翅,而后旁的又出现一朵,亦或者炸开的小烟花。 啪嗒声很是清脆,阳台的绿植摇曳颤动着,整个世界像是对天空对它说的絮絮低语,像是宁和的白噪音,仿佛周身的一切都已经消弭,只剩下彼此。 玻璃上的水痕斑驳,水珠挂也挂不住,争先恐后地顺着纹理淌下来,要跟客厅的潮水涌在一起。 “宋京辞。”她轻声叫着他。 恍惚间林枳栩感觉脖间有了一丝湿意,她心一颤,摸摸宋京辞的头。 男人脖颈微弓着,整张脸埋进她颈窝,眼睫已经被浸潮,他的头发很顺很软,蹭着她的脸有些痒。 “林枳栩,”宋京辞开口,声音闷哑,还带着哭过的鼻音,“你知道吗?在国外的那几年我多希望你能摸摸我的头。” “这样,我就不会那么难受了。” 像是怕她看见他此刻的狼狈,宋京辞抬腕捂住了她的双眼,语气是无比的可怜柔软。 支离破碎只在一瞬间。 “你刚刚去买的?”林枳栩的手插进他头发里。 “嗯。”宋京辞回着,沙哑掺杂着隐忍,“买了5盒。” 林枳栩被吓到了,她没想到宋京辞那么清心/寡欲的一个人,怎么到了这个时候却怎么嫌不够。 窗外的雨停了,天光乍现,天际出现了橘黄色的光,瞬间将屋子里的墨紫色给遣散开来。 就在林枳栩以为可以睡个好觉,迷迷瞪瞪地要睡过去时,宋京辞抱起她往浴室走去,在浴缸里放满了水。 水漫了出来,淹了瓷砖。 温热的水流让人感觉舒服,林枳栩忍不住往下坠,让水流淹过来,漫过她的身体,而后紧蹙的眉头慢慢舒展开。 宋京辞的手穿过肋下扣住她的两片蝴蝶谷捞到/身前,水花声扑腾而起。 他凑在她耳边,沉声央求着,“宝宝?” 说完,也不等林枳栩回答。 林枳栩不知道自己怎么回到床上的,中间迷迷糊糊醒来过一次,看了下手机上午十点,也没关,手一卸力,手机闷闷地砸在床上,她转个身又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时,全身的感官开始回笼,觉得浑身酸疼,跟被折断了翅膀又重新安装回去一样,眼角发紧发绷,是昨晚哭得太多,泪痕干了的缘故。 身旁的位置没人,被窝是冷的。 林枳栩拿起手机,才发现手臂上都是淤痕,特别是手腕处被禁锢的地方更加明显,她皮肤薄,稍微碰一下就会淤青大一块,有时候不知道碰到哪里,腿上大大小小地分布着。 屏幕亮了,显示下午三点钟。 正巧有电话打过来,是唐淼。 她接起来,“喂?” 声音有些沙哑,带着未驱散掉的欲,还有刚睡醒的懵。 唐淼是个人精,怎么会不懂,暧昧地挑了挑眉,“你们两个那个了?” “所以现在才醒,看来宋京辞挺会啊。” 林枳栩被她说得有些羞,昨夜毕竟是她先钻进宋京辞的被窝里主动的,“你别瞎说,没有的事。” “哟,”唐淼啧叹道,“我还能不懂,说说看你们来了几次?” 林枳栩放弃挣扎了,妥协道,“不知道。” “嗯,”唐淼止不住地点头赞许,“看起来应该很多,行了,我们枳栩下半辈子的幸福不用愁了,我这个老姐妹儿就放心了。” “……” “好了,你先睡吧,估计累得够呛,我挂了。”说完就挂掉了电话。 空调还在呼呼作响着,屋内很暖和,房间的窗帘透进光来,不算太昏暗。 林枳栩躺了一会儿决定起床,掀开被子发现睡衣已经换上了,身上沐浴露的味道夹杂着荷尔蒙的味道有些浓郁。 一抬腿,痛到不行。 她掀开衣服,才发现身上都是青一块紫一块的痕迹,不知道地以为是被家暴了一样,腿上还有掐痕,是下了劲儿的。 林枳栩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么猛的吗? 这时,门从外面被打开了。 她扭头看过去,宋京辞端着餐盘站在门口,他倒是神清气爽的,穿了件黑色半高领毛衣,手腕微微露出来,青筋和静脉凸起得清晰,带着欲气。 “栩栩,你醒了,”宋京辞走过来,半蹲在床边,“我做了粥,喝点吧。” 林枳栩大小姐脾气又上来了,指着那些淤青,控诉着,“宋京辞,你看你!” 他伸手包过她的手,“嗯,我的错。” 手被束缚住了,林枳栩就开始拿脚踢,是收着力的,很轻,踹上去不痛不痒。 宋京辞握住她脚踝,从床头柜里翻出一双白袜子替她穿上,语气温柔,“宝宝,先先饱肚子再来打我?” 林枳栩被他一声没由来地宝宝羞得熏红了脸,她不自然地撇过头去,轻咳着,“你喂我。” “好。”宋京辞拿起碗坐到她身边,舀了一勺子放在嘴边吹凉了再递给她,林枳栩看了一眼,粥已经煮的稀烂,该是炖了好久的了。 她含了一口,晃着腿,忘记了自己“带伤”,不小心扯到了,“嘶”了一声。 宋京辞连忙放下碗,跪在她腿前,“很疼吗?” 林枳栩看着他眉间的着急,摇了摇头,“还好。” 他撩起她的裤管,抚摸上小腿肚上的那条疤痕,带着微茧的拇指指腹摩挲着,撩起眼睫,眼中满是心疼,“是我没有保护好你。” “没有,”林枳栩摇头,“现在已经没感觉了,不疼了。” 她牵起他的手,指腹按在宋京辞的那道疤痕处,问,“那你呢,这儿疼吗?” “不疼。”宋京辞默了几秒后,喉结滚了滚。 “那我们哪天去纹个身,将这里给挡住?”林枳栩转移话题,试图将沉闷的氛围给打破。 “听你的。”他重新做回床上喂她粥。 吃完饭,林枳栩拉着宋京辞窝在床上看电视,从柜子里翻出投影仪看的。 找了部外国电影《当幸福来敲门》,她看过,但还想再看一遍。 宋京辞搂着她,下巴搁在她头顶,“为什么不去客厅看?” 窗帘拉了起来,室内有些昏暗。 零几年的老片子,画面滤镜有些沉,没有现在电视的艳丽。 还原了人和建筑本来的颜色。 先是黑屏出现闪过几段英文,再者黑暗中有人影出现,屏幕亮起来,克里斯蹲下身去亲吻自己的儿子。 林枳栩眼皮敛着,没说话。 总不能说昨晚沙发给她留下阴影了,导致她不敢去看,看一眼,昨夜发生的一切都会再次闪回到自己的脑海里。 她咬着唇,直到血色散去。 磁性的笑声从耳廓贴着进入,吐息熏得林枳栩耳朵泛红。 宋京辞侧额直勾勾地看着她,眉尾稍扬,“大小姐不会是害羞吧。” 林枳栩眉心一跳,感觉他要说出什么其他的话,抬手准备去捂他的嘴。 “那我们以后要在阳台,梳妆镜前,厨房,”他笑意更甚,“大小姐是不打算出去了吗?” “宋京辞!”林枳栩羞恼着去捶他的肩。 宋京辞又将她接了个满怀,笑声清磁。 “你别乱说了。” “好的,宝宝,以后捂住你的眼睛。” “你再说!” “好好好。” 两人在床上滚了几圈,头发和衣服都弄乱了,布料摩擦声和喘息声也有些乱。 宋京辞搂住她,抬手理了理她的碎发,望着她的眼眸露出缓缓流淌的水流,满是柔情,带着认真。 “栩栩,明天要跟我回家吗?”他问出声来,脸部下颌在电影屏幕投过来的微弱的光下微动。 林枳栩颤了下眼睫,敛起目光,盯着宋京辞胸前的纽扣看着。 她没吭声,因为她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林婉他们。 他们无疑是爱她的,可是毕竟分开了那么多年,中间肯定是横亘了一面看不见摸不着,但的的确确存在的围墙。 电影进了有十几分钟了,林枳栩爬起来,抱着腿盯着屏幕依旧没有给出个答复。 是不去还是去。 宋京辞跟着坐起来,安慰着,“没事,不去就不去。” 林枳栩下巴抵着膝盖,歪头看着电影。 电影的最后,克里斯穿过涌动的人流拥抱住自己的儿子,两人牵手走在街头,聊着夫子之间的对话。 开始黑屏,房间又重新恢复黑暗。 大量英文字母在滚动,片尾曲在播放着,节奏柔和沉缓。 终于,林枳栩有了反应,抬眼跟宋京辞的目光撞上。 她咽了口唾沫,下定决心,“好。”
第90章 (正文完) 林枳栩跟宋京辞回宋家, 路上她要买一些水果带给林婉,被宋京辞给否决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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