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厌辞走上前坐在了叶梨身边。 四目相对,桑晴率先挪开眼,将菜单推了过去,“你们看看吃什么,不知道你们的口味,所以我也没有提前点菜……” 一句“不知道你们的口味”,桑晴心里更酸,眼睛也更热了。 她亏欠傅厌辞太多了! 傅厌辞接过菜单,按着自己和叶梨的口味点了菜。 服务生离开。 雅间里安静下来。 还没等桑晴想好说什么,叶梨已经开口了,“妈,你打算在米兰待到什么时候啊?我和傅厌辞后天就回帝都了,你呢?你什么时候回去找我们?” “我……” 开口时才发现喉咙堵的厉害,桑晴下意识的看了眼傅厌辞。 眼见他没有反驳叶梨的话,也没有流露出对叶梨那个问题的抗拒,桑晴轻声说道:“我,我过几天回巴黎。帝都……等过些日子吧,等我回工作室把工作交接一下,我就回去看你们。” “好!那我们在帝都等你!” 叶梨点头,忽然想起什么,杵了杵傅厌辞。 傅厌辞将放在桌下的袋子拎起来,递向桑晴,“这是我和阿梨给您的礼物!” 想收,不好意思。 不收,又怕伤了傅厌辞和叶梨的心。 桑晴怔怔的。 叶梨接过袋子,取出里面的黑色礼盒递到了桑晴手里,“快看看喜不喜欢!” 打开来,一个翡翠手镯。 只一眼桑晴就认出,这是那年纽约拍卖会上拍出天价的极品帝王绿手镯。 “这不行,这太……”贵重了! 哪怕心知这对傅厌辞来说不算什么,可当母亲的,总是希望孩子将每一分钱都花在自己身上。 桑晴推拒的话还没说完,正对上傅厌辞看过来的目光,“收着吧。这个……跟你从前戴过的那个,是一对儿!” 桑晴一愣,眼泪扑簌簌的落了下来。 当年离开时,桑晴什么都没带。 傅正彦留给她的巨额遗产。 傅氏的股份。 桑晴全都留给了傅厌辞。 只拎着一个小皮箱,带了些随身衣服,以及首饰盒里的那个翡翠手镯。 镯子只有一个,是傅正彦花了大价钱收回来,送给桑晴的定情礼。 得到消息说另一只有可能在纽约拍卖会上出现的时候,桑晴也去了,可最后,那只镯子以近乎天价的十亿成交。 不能和自己梳妆盒里的那个凑成一对,桑晴不是没惋惜过。 可错过了,就说明她和那个镯子无缘。 也许,那两个注定不能成双成对的镯子,就像她和傅正彦,注定生死相隔。 而此刻,这个镯子就这么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还是经由傅厌辞的手。 两岁的他记得她离开时戴着这个镯子。 这是不是代表,过往的那么多年,他从来都不曾忘记过她? “厌辞……” 因为一个镯子,桑晴的情绪瞬间决堤,“是我对不起你!都是我的错,我,我……” “妈!” 傅厌辞的唤声出口时,桑晴已泪眼婆娑。 就见傅厌辞摇了摇头,“我都懂!我从来都没怪过你!” 英俊潇洒的年轻男人,眉眼间全都是爱人年轻时的影子。 哪怕过往的二十多年里她没有尽到过母亲的责任,可他说,他都懂。 当年离开前那些百转千回的夜晚。 这些年里牵肠挂肚的痛楚。 以及每一天都会多一点的愧疚难安。 所有的一切,都因为他的一句“我都懂”,而牵扯出了无穷尽的委屈和心疼。 眼泪扑簌簌落得更急了,桑晴捂着脸,急急起身去了洗手间。 想要跟上去安慰她,又想到该给她一点宣泄的时间,叶梨转身坐了回去。 “傅厌辞,我真为你骄傲!” 叶梨转身去抱傅厌辞,“你是我身边的人里,最深明大义踏实稳重英俊帅气风流倜傥英明神武的!” “小马屁精!” 下巴抵在叶梨的颈窝里,傅厌辞闻着女孩儿清浅的发香,轻声道:“阿梨,谢谢你!” 很早前就知道San是桑晴。 也发现她会出现在他的身边。 可每一次,她都格外小心,唯恐他发现她的存在。 而这一次,“桃夭”出现了。 这是她离开这么多年以后,第一次正式出现在他的世界里,试探着、触摸着、小心翼翼的……出现。 所以打从决定要见她的那一刻起,他一直在紧张,在头脑风暴。 想象过客气的她。毕竟他和她只短暂的相处过两年,而那时的他还是懵懂的孩童。 想象过优雅的她。毕竟她是San。 唯独没想象过,身份是妈妈的她会是什么模样的。 可打从阿梨那一声“妈妈”开始,傅厌辞眼中看到的桑晴,一瞬间全都跟记忆里的妈妈重合在了一起。 离开的那一天,她满眼是泪,可傅厌辞记得一片翻飞的裙角,和白皙手腕上那一抹翠绿划过的涟漪。 年少时觉得那是决绝的滋味。 可时至今日,看到桑晴通红的眼,扑簌的泪,傅厌辞知道,那不是决绝,是不舍背后的不忍回头。 好在,余生还长。 好在,还有时间弥补。 弥补两个字在脑海里浮出,傅厌辞像是想起了什么,揉揉叶梨的头,起身朝外去了。 桑晴平复好心情走出洗手间,正看到傅厌辞推门而出的挺拔背影。 看到他走去的方向。 桑晴心口一滞,拉开门追了上去。
第589章 为他骄傲! 明跃正在看菜单,有光影倾斜过来落在了雪白的桌布上。 再抬眼,正看到傅厌辞。 年轻的男人,五官分明,眸光坚毅,一眼看去就知道是个心志坚定的人。 单论长相,跟他父亲年轻的时候几乎一模一样。 明跃下意识的朝雅间所在的方向看去,正看到追上来的桑晴。 当即眸光一紧。 这是……谈崩了? 眸子里的温和瞬间冷冽了几分,明跃放下菜单,准备起身带桑晴离开。 就听傅厌辞问道:“明总是陪我母亲来的?” ??? 明跃一怔,“你知道我?” “当然。” 傅厌辞开口。 桑晴走至桌前,看向傅厌辞的目光里满是惴惴。 她该想到的。 傅厌辞能早早知道她就是San,那她和明跃是什么关系,明跃又是什么人,他肯定也早就知道了的。 过往那么多年,他没有父母的陪伴和疼爱。 而她却在异国他乡有了新的伴侣,组建了新的家庭。 只是想一想,桑晴心里都满是愧疚。 可明跃于她…… 还没等桑晴想好该怎么说,以及该说什么。 就见傅厌辞伸手做出邀请的动作,“明总如果不介意,一起用餐如何?” 桑晴和明跃齐齐怔住。 明跃眼底的冷冽瞬间消散,与此同时,还为自己刚才的先入为主生出了歉然,“荣幸之至!” 一行人转身走回雅间。 不过几步路的功夫,桑晴高悬着的心被一团暖暖热热的风裹着,飘飘悠悠的荡回了心窝里。 她是到巴黎的第二年才认识明跃的。 从认识到熟悉,这中间过去了几年。 明跃初次表白时,桑晴便明确的拒绝了他,并表示自己这辈子不会再开始一段新的感情。 对桑晴而言,她和傅正彦的感情,是曾经沧海难为水。 哪怕她的人生还未过半,往后余生还有好几十年。 可桑晴并不觉得苦。 爱过那样优秀的男人,又被他同样深沉的爱过,她不可能再爱上其他人。 被桑晴拒绝,明跃当即退回原位,两人做回了朋友。 这一相交就是十多年。 明跃是真正的谦谦君子,可两人之间的君子之交却不是平淡的水,而是滚烫的汤。 他几乎是倾尽所有的在帮助她,支持她,无条件做她的后盾。 两人之间,友情已满,爱情未达。 直到那一年生病,桑晴在医院住了一个多月,明跃跑前跑后的忙到她康复出院,紧随其后又去欧洲出差。 明跃离开的那段时间,桑晴才发现,原来她早已习惯了明跃的存在。 明跃第二次表白时,两人顺理成章的结婚,成为了共度余生的爱侣。 桑晴在巴黎时,明跃就和她住在巴黎他们的家里。 桑晴去外地办画展,她在哪,明跃就在哪。 夫妻二人如影随形,妇唱夫随。 知道叶梨要来米兰参加比赛,继而猜到傅厌辞有可能会来,桑晴把自己的新画展安排在了米兰。 自始至终,明跃都在。 “阿梨……” 走进雅间,走到叶梨身边,傅厌辞指着明跃道:“这是明锐集团的CEO明总。” 看看桑晴。 再看看帮她拉开椅子,继而自然而然坐在她身边的明跃。 叶梨顿时反应过来了,“明伯父好!” 明跃笑着点头,“小叶子你好!” 叶梨眨了眨眼,笑容更灿烂了。 明跃五十岁出头,身材保持的极好,一看就是有健身习惯的。 头发打理的一丝不苟,眼角还有淡淡的笑纹,一看就知道是个性格活泼开明且爱笑的人。 桑晴温柔娴雅。 明跃儒雅温和。 一眼看去,十分登对。 叶梨终于知道,傅厌辞知道桑晴就是San后,为什么没去找她了。 这母子两个人,还真是……如出一辙的内敛。 “妈……” 明跃和傅厌辞聊着聊着话题就朝经济去了。 叶梨看向桑晴,“傅厌辞说,每年他生日,你都偷偷去帝都看他。你回去安排完工作,早点来帝都吧,今年,我们一起给他过生日。” “好!” 桑晴连连点头,看向叶梨时,目光温柔的水一样,“阿梨,妈妈谢谢你!” 以桑晴对儿子的了解,如果不是叶梨,傅厌辞大概永远都不会主动来见她。 而她以为他在怨她怪她,又不敢轻易靠近。 最后的结果,就是母子二人这样遥遥关注着对方,却恪守边界,永远都不迈出那一步。 而叶梨打破了那冰冷的结界。 身边是相伴已久的爱人。 眼前是失而复得的儿子。 儿子身边还有他深爱着的如花美眷。 生活待她,何其厚爱! 来前有多忐忑不安,这一刻就有多美满幸福,桑晴觉得自己是在梦里。 走出餐厅已是十点,桑晴牵着叶梨的手,满眼满心的不舍,“阿梨,厌辞回帝都是有傅氏的公务要忙,让他自己回去就好了,你跟妈妈回巴黎家里住几天吧,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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