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处,我就等着喝你们喜酒了。” 一句玩笑,逗得丛枝耳根开始偷偷泛红,她有些害羞,“还早呢社长,您就别拿我开玩笑了。” 王树德哈哈哈的笑了几声,隐约瞧见面前的女孩儿泛着薄红的脸颊,及时收住,“好好好,知道我们丛记者脸皮薄,就先不跟你开玩笑了。” “我这儿没其他什么事儿,你出去工作吧。” “不过还是得恭喜你,之后记得请我喝喜酒。” 被王树德这么闹一阵,丛枝心情愈发的好,无论做什么都格外有精神,就连姜可欣都忍不住笑她,“谈恋爱的人就是不一样。” “连工作效率都提高了。” 丛枝边忙活着手里的工作,一边回答她的话,“你之前不也一样,工作效率直接翻倍。” “哪有。”姜可欣不承认,“我一直都很热爱工作啊,才不是谈恋爱之后才提高效率的。” 丛枝根本不听她辩解,“口是心非。” “……” 黄昏五点,丛枝下了班。 秋阳高照的暖意融融不似夏日那般的热烈,冷冽的风吹过也还是会觉得有些冷。早在十几分钟前,祁骁提前给丛枝发了信息,说自己暂时有事缠身,赶不及来接她下班,让她安全到家之后给他发个信息。 丛枝回复了好。 然后打算与姜可欣一起回家。 报社门口还真没祁骁的车子,姜可欣浅问:“祁骁真不来接你啊?” “嗯。” “他有事要忙。” “跟你说了是什么事了吗?” “没有。” 他刚刚只是发消息告诉她,那段话里并没有提及他要去做什么。 丛枝也没怎么多问。 对于祁骁,她向来是信任的。 但不是每个人都能这么信任一个人,比如她身旁的姜可欣。 “你就没问他?” 丛枝如实回答,“没有。” “……” “你对祁骁也太放心了吧,这都不问。” “不用问啊。”丛枝回答得理所应当,“祁骁会把我放在第一位,他不会骗我的。” 姜可欣就笑她,“太单纯。” “……” 回到家之后,丛枝听话的给祁骁发了平安到家的信息,虽然她确实是相信他的,不过在想到姜可欣之前的那些话后,她就有些忍不住问道:“你今天很忙吗?” 大概是没看手机,祁骁十几分钟以后才回,“嗯,有点。” “那你在忙什么呀?” 那边的人没了回复。 丛枝也没有刻意等,去厨房煮了碗面,面条才刚下锅,搁在茶几上的手机就响起了铃声。 以为是祁骁的电话。 丛枝关了火从厨房里走出来,却在看见来电显示人时狠狠一愣,慢半拍的接通电话,丛枝疑惑的朝里面“喂”了声。 “丛枝,你在家吗?”是江畅的声音。 “在,怎么了?” “麻烦你一个事儿呗。” “你帮我去趟祁骁家,我有个文件掉他那儿了,你帮我去找找,我马上过来拿。” “噢噢,好。”丛枝起身朝门口走,电话还没挂,“那你跟我说说,是什么样的文件。” 江畅在电话那头絮絮叨叨的讲,丛枝进了祁骁家开始翻箱倒柜的找。 到处都没有。 江畅在电话那头突然猜想,“会不会放在他卧室里的抽屉里的?” 拉抽屉的手指一顿,丛枝的视线下意识转向祁骁卧室的方向。 江畅的声音又接着传来,“祁骁很喜欢把重要的东西放他房间里,要不,你去他房间帮我找找?” 这样或许有点不太好。 未经他同意就擅自进他家已经是很不妥的行为了,丛枝犹豫了一会儿,没答应,“那你还是让他回来之后给你吧。” 江畅“嘶”了一声,告诉她一个残忍的事实,“恐怕不太行,这个文件对我来说很重要,必须马上找到带走。” 电话那头有街道外车水马龙的声音。 丛枝灵机一动,“那你可以自己过来找。” “不行。” “我那客户急着呢,就等我这么一个文件,你就帮帮忙好吗丛枝,帮我进去找找。” “可是……” 丛枝思来想去就是觉得不妥。 直到江畅一句话打消她的顾虑,“没什么可是的,况且,你又不是什么外人,你可是他女朋友,就只是去卧室拿个东西而已,你别想太多。” 这说的也有理,只是去那个文件,况且,她之前也进过他屋。丛枝最后答应,“行吧,那我先进去找找,找到了给你回电话。” 电话就这么挂断。 丛枝趿着拖鞋,静悄悄的推开了祁骁的卧室门。 她开了灯,灯光照亮了一整个卧室。 房间里很干净,就连书桌上的陈列也格外简单,几本书,一个装满千纸鹤的玻璃罐子,除此之外便再无其它。 自从她和祁骁谈恋爱以来,似乎都已经忘记了这个罐子的存在,就算现在看见,她心里也无任何心绪起伏。找文件要紧,丛枝走到书桌前开始翻箱倒柜的找。 最后在抽屉里找到江畅说的那份文件,但她找到的,也不止是江畅的那个文件。 还有一只折痕很深的,像是被拆开多次又折好多此的千纸鹤。 皱皱巴巴,模样很是熟悉。 指尖颤抖,她将那只皱巴巴的散开的千纸鹤从抽屉里拿了出来。 借着卧室里氤氲暖意的光线,她看清了。 是她写着表白内容,跟祁骁告白的那只千纸鹤。 皱巴巴的纸上的字迹似乎也沉浸岁月良久,那些酸涩的过往在脑海里一一重现。 鼻尖有些酸,眼眶有些红。 她垂眼,将那只千纸鹤完全展开。 映入眼帘的,有两句话。 除了她告白的那一句,底下还有另外一句,字迹潦草,映衬着男人多年前,肆意自由的少年模样。 【傻子,我也喜欢你。】 眼泪“啪嗒”一下掉在上面打湿了字迹。 丛枝从未想到,自己送给他的千纸鹤,并没有在垃圾桶里。 喜欢他的多年,原来早就被他看见。 捏着那张小纸片的手愈发颤抖,丛枝抬眼,视线落在放在桌上一直未动的玻璃罐子上。 那里面,是她喜欢他的证据。 每一个证据。 拧开盖子,她将它们一一打开。 【今天也好高兴见到祁骁,不止今天,还有昨天和明天。】 【嗯,我也是。】 【下雨了,分享了他我最喜欢的歌,他说很好听,很喜欢。】 【不是歌,是你。】 【想和他上同一个大学,希望能实现。】 【我也是,想和你上同一个大学。】 【他们都说给喜欢的人折千纸鹤会带给他快乐和幸福,我也希望你能快乐和幸福。】 【有你在就能。】 【我有一个秘密,叫喜欢你。】 【傻子,我也喜欢你。】 …… 江畅来取过文件后就离开了。 丛枝并没有立刻回自己的家,她双臂抱住膝盖蜷缩在祁骁家的沙发上,眼眶微红,脆弱得像是下一秒就又要掉下眼泪。 多年前的那个夜晚,她看着被人簇拥的少年和少女,心脏被人紧紧的捏着,像是再使力就要碎掉。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给祁骁准备的生日礼物,邓若盈也准备了。那些五颜六色的千纸鹤,是她花了好几个夜晚折出来的,满怀着害羞的少女心思,在这一刻却尽数碎落在底。 她给他的祝福,终究是听不到了。 那段被深埋进尘土的暗恋,永远离他很远。 一想到那些难过,丛枝就狠狠的掉落了眼泪,再加上现在摆在她面前的这个玻璃罐子,那些都被她拆散的千纸鹤,露出的少年对少女暗恋的回信。 丛枝只想哭。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那个曾经被她扔进垃圾桶的生日礼物被他捡了回来,不仅如此,还放在了他一转眼就能看见的地方。 丛枝双臂紧紧的抱住自己,脸颊上的泪痕未干,泪珠又滚落下来。 时间逐渐溜走,祁骁回到家时看见的就是这样的一个情景:女孩儿身穿纤白的睡裙,双手抱住膝盖歪靠在沙发上闭眼睡去,微卷的长发松松的搭在肩膀上,一些遮盖住她皙白的脸颊。 就在她身旁的沙发上,那装满千纸鹤的玻璃罐子被打开了盖子,一些千纸鹤散乱的铺在她的周围。 她睡着了,薄薄的灯光像是给她周身打了层绒光那样的温暖。 祁骁轻手轻脚的走过去,微蹲下身,抬手拂开遮住她脸颊的发,心底的柔软在那一刻满溢。 要将她抱去床上睡,尽管祁骁的动静微小,丛枝也睁眼醒了。 面前的人影从模糊变清晰。 丛枝扑进他怀里,刚哭过的声音干涩,“你终于回来了……” 祁骁稳稳地接住她,双手环住她的腰,隔着软软的料子,他能感受到那股柔软。 喉结不适的滚了滚,他扶住她的肩膀,将她整个人都支起来。 “你怎么来我家了?” 丛枝如实答,“江畅说有个文件放你这儿了,让我过来找找。” “找到了?” “嗯。” “他走了好一会儿了。” “那你为什么不走?” 丛枝一愣,没反应过来他的话,“什么?” 而祁骁却继续问了下去,“在等我?” 被他拆穿自己的想法,丛枝阖了阖眼眸,轻轻的点了点头,“…嗯。” 没等他说话,丛枝轻握住他的手。 视线往身旁一斜,落到那些被她散开的千纸鹤卡纸上。 她用格外平静的声音说:“我刚刚帮江畅找文件的时候发现了你抽屉里的某本书里的千纸鹤,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保存的这样好。” 丛枝嘴里说的这只千纸鹤,祁骁是有印象的。 高考那年的盛夏夜里,那只千纸鹤被他小心翼翼的放在身边整夜整夜,每当想起她时,他都会将那只千纸鹤展开又折上,重复很多很多次。 就像是,他在感受她。 感受她喜欢一个人时,害羞又胆小的心情。 倒是没想到她会提起这件事,祁骁单膝触及地板,腰身挺直的蹲在她面前。 指腹轻捏着她手指。 他记得那个夏,却不知道少女扔掉礼物时的失落与难过。 可当他在垃圾桶里将那罐千纸鹤捡回来的时候,他好像又能在冥冥之中感受到她的不快乐。 那时候的心情,他和她是一样的。 他也不快乐。 “当然要保存好。” “不然她会不开心的。” 他们就像是闲聊一样,没有提对方的名字,心绪相同,他们知道他们是在说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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