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雪瞧着姜衿一派轻松的模样,总觉得她没有表面这么豁达。 应雪瞥一眼她袖口处漏出的粉蓝水晶珠串一角,记得那是池昶乐送的,姜衿跟她炫耀过,“他就这么同意了?” “没有,”姜衿勾勾唇角,脸上却没有多少笑意,“他或许是被众星捧月久了,没有遇过挫折,说什么让我等他这样的胡话。我会是那样的傻子吗?到时候学业繁忙,我们肯定很少联络,他所在的地方华人圈子繁盛,周围会有数不清的诱惑,我何必等一个看不清的未来呢?” 姜衿往远方看两眼,站起身,一把拉起怔愣着的应雪,“他们喊我们去打麻将了,走吧!” 应雪回过神来,叫苦连天:“我不会打麻将啊,救——” 许是因着在齐戎家里,大家都收敛许多,玩乐的方式也很家常。 应雪上次好不容易摸清了玩牌的规则,这次又莫名其妙被推上麻将桌,她只了解最基础的认牌码牌,连怎么胡牌都不太清楚。 有的人赶明天的通告,已经提前离场,应雪的目光扫过桌上的牌面,面露难色。 姜衿安慰:“没事,我们平常都没怎么碰过,也不太会。” 蒋河峰:“多玩几圈就会了。” 言礼坐在对面,目光和煦而无奈地投向这方,齐意刚下场换上他,显然这次爱莫能助了。 应雪还能怎么办呢,只能自己上了。 可真正开始后,应雪感觉自己的“不太会”跟他们的,根本是两码事。其他三人手上动作快速利落,几乎不用思考就能出牌,她还没弄清手里的牌形,就已经有人胡了。 应雪思绪糊成一团,越理越乱。 张青本来收拾好东西,跟齐戎道了别,顺带拎着厨后的废弃垃圾准备走了,经过客厅时却又停下了脚步,站在应雪身后,看她犹豫不决地摸着牌。 许策在门口喊了他两声,没有得到回应,探出头来看,“干嘛呢,在那儿?” 有同伴在旁不停催促,但张青挪不动脚步,他有心留下来帮应雪,犹豫半晌终于鼓足勇气,正要开口,有人拍了下他的肩膀。 陆屿嗓音淡淡,“让一下。” 张青微怔,下意识退让了半步。 陆屿随手从旁边拖了张椅子,拉到应雪旁边坐下,“我教你。” 周佳一见陆屿,直接嚷嚷开,“不是,怎么打麻将还有带军师的呀。” 陆屿低笑了声,嗓音沉沉,“她规则都不明白,还打啊周佳,当着我面欺负人?” 应雪抿着唇没说话,感到耳朵微微发热。 身后传来对话,是门口学生按讷不住的再次催促。 “张青,走了。” “好,这就来。” 随着脚步远去,陆屿沉凝的目光松动几分,胳膊自然地搭上应雪身后的椅背,又离得极近,从旁人的角度看,有种被圈在他怀中的错觉。 “哪里不会?”陆屿问。 “都不太会。”应雪低声说着,余光扫到身旁的男人正拿着一张麻将牌,漫不经心地把玩着,他的指节白净修长,骨节分明,动作间有种稳稳的掌控力。 她匆匆扫过一眼,就收回视线,脑海间却控制不住地想起许多画面。 那些散碎的、狂乱的,又似流水般温柔的瞬间。 她还记得他每次吻下来,紧紧扣在她腰间的手隔着薄薄的衣衫面料,停留在肌肤上的温度。 应雪狠狠闭了闭眼。 “那就从头开始教吧。” 陆屿重新帮她理了一下牌,将其能够更容易看懂牌型,一回头瞥向应雪,目光微顿。 怎么脸红了?
第62章 归家 陆屿教全了麻将相关的规则,带她玩了两把,就放手让她自己打了。 应雪初时生涩,转脑子时总要比旁人慢上半分,后来渐渐能从中摸到点诀窍,再不像最初,输都输得稀里糊涂。 应雪目光里渐渐染上些神采,也品出兴味来,手气好平胡了一把,开心坏了,第一个看向陆屿,“我赢了,我第一次赢!” 她面上的笑意太过纯粹天真,连带着陆屿也忍不住勾起唇角,“嗯,真棒。” 也不是总一帆风顺的,应雪毕竟是新手,很快被对面几人打得落花流水,毫无还手之力。但她斗志昂扬起来,再无萎靡之色,最后麻将有赢有输,还是以输居多。 应雪贴了满脸的白条,显得惨兮兮的,她咬着下唇,看着手里这幅一团糟的牌,怎么理也毫无头绪,“这牌怎么打?” 陆屿起先还想说再让应雪磨炼磨炼,但一对上她望过来的湿漉漉的乌黑眼眸,就失了语,“玩累了吗?” 不然也不会这样求助般地看过来,一双眼睛会说话般,她许是不知道自己这幅样子有多勾人。 应雪轻轻地“嗯”了一声。 陆屿无奈一笑,“我来吧。” 应雪是真的累了,一大早起床跟何姿到处逛,又坐车来到齐戎老师家,几乎是跨越了半座城,精神始终活跃着,体力却慢慢跟不上。 再加上已经很晚了,原本来时的人走了大半,齐戎年纪大了,也早早回房休息了。 应雪站起身的步子不稳,陆屿抓住她的胳膊,稳稳地扶住了她。 言礼遥遥看着,忽然道:“书房里有张小床,你可以在里面休息会。” 来此一趟,言礼始终没有机会跟应雪说上话,饭桌上离得又远,每当他想动身,就感觉陆屿的视线如影随形地跟过来,似是监察似是警告。偏偏望过去时又是那副温和的模样,仿佛那般强烈的掌控欲不是来自于他。 应雪和陆屿是一块来的,两人相处间无意识流露的亲密,每次落在他眼里,都如鲠在喉。 应雪回头,向言礼投去感激的一眼。 齐意见应雪面色惨白,心疼得紧,“来来,好妹妹,我领你去里间书房里。” 陆屿换下应雪,周佳心头一震,陆屿打小成绩优异,各种运动娱乐也未曾落下,麻将自然也是很在行的,想要赢他难上加难。 两圈下来,周佳就发现陆屿有点心不在焉,忍不住调笑,“堂哥最近水平下降了啊,输两把了。” 周佳话音未落,就见陆屿打出一张牌,赫然是心心念念一直等也不来的六筒,她狂喜,把牌一推,“清一色,我胡了!” 陆屿丝毫不介意给周佳喂牌,只神色淡淡地站起,目光不着痕迹地在言礼脸上划过,站起身,“今天就到这儿吧,你们还想继续可以喊齐意姐。” 齐意在沙发上刷着消消乐,头也不抬,“可别喊我上了,输麻了都,要不散了吧。” 陆屿径直去往书房,应雪正歪歪斜斜地靠在床上,阖着眼睡熟了。 这床很小,过于柔软,睡在上面很不舒服,她身体蜷着,手里还拿着一卷书,是本散文诗集。 陆屿使了点力,才将书抽出来,放到一旁。 应雪微微睁开眼,许是因为先前喝的酒后劲上来了,她迷迷蒙蒙,费劲地认了半天人。 “陆屿?” “嗯。” 男人嗓音清冽冷淡,在离她很近的地方响起,“走,我带你回家。” 应雪雪白的脸上浮着浅淡的酡红,她并未完全清醒,即便喊出了陆屿的名字,却还怔愣地盯着他英俊的脸庞,想着这个声音还挺好听。 她还想听。 应雪朝他伸出胳膊,露出一个有点傻乎乎的笑容,眼眸里晶亮,像盛满了璀璨星光。 “陆屿。” “嗯。” “抱——” “……” 应雪等待着一个盈满的怀抱,却见陆屿眼帘压低,笑了笑,下一秒将她拦腰抱起,往外走去。 应雪外表看着瘦弱,抱起来比想象中还要轻,香温玉软,叫人不愿轻易松开。 身体蓦地悬空,应雪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差点惊呼出声,下意识勾住了他的脖颈。 男人浅淡而缈远的冰雪气息,让她惶然的心一下子安稳下来。倾泻而来的灯光在视野里变得刺眼,应雪往他怀里埋了埋,混混沌沌,困意逐渐来袭。 自打陆屿往书房走,言礼就频频望向那个方向,直到高大修长的身影进了里间,逐渐看不见了,才黯然地收回视线。 恍惚间蒋河峰好像喊了他两次,都没听见,言礼重新挂上笑容,“蒋哥你说什么来着?” 蒋河峰好脾气地又重复了一遍,“我说我的车已经到了,你是跟我走,还是等助理来接你?” 他们俩关系好,买房时选在了一所小区,蒋河峰便想顺带着跟他一起回去。 言礼想了想,“蒋哥你先回吧,不用等我。” 后面的话,言礼没有说完,他来到齐戎家里后,忙着装点订购的蛋糕,不知道应雪是何时来的,只当是齐意喊的她。 应雪这样正值青春的小姑娘,大半夜独自回去,他不太放心,想着送一送她。 可紧接着没过多久,陆屿就抱着应雪出来了,应雪身体柔软娇小,依偎在陆屿怀里,尽显小女儿情态。 陆屿怀中抱着一个人却稳稳当当,丝毫不乱,朝齐意颔首,“齐意姐,那我们先回去了。” “那你路上小心。” 陆屿经过言礼时脚步停也没停,目光几不可闻地擦过他的脸,眼神里是漠然和冰冷。 没有炫耀,没有挑衅,好像理所应当,自然而然地拥着他的所有物。 言礼如坠冰窖,捏紧了拳头。他以为这是一场无形的较量,却没想到,早在最初,就输得彻底。 齐意见言礼面色难看,僵在原地,好心地上前关心,“你怎么还不回去,喝多了?要不先休息会?” 言礼一语不发,齐意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有心想劝他几句,可开口又觉无力。 齐意和言礼认识多年,自然明白他心中所思。应雪生得雪肤花貌,性情开朗,很是招人喜欢,言礼同她几番相处下来,有所意动是很正常的事情 而陆屿在圈内向来没有绯闻,唯独近日和应雪走得特别近,如今堂而皇之地在他们面前,毫不掩饰地将关系展露无遗,其心思昭然若揭。 何况陆屿那样的人,面上看着淡薄温和,但真正想要得到什么人,又哪是旁人可以插手的? 这时已经很晚了,朦胧的夜色中,隐约可见道路两旁模糊的风景不断向移,周围静谧极了,唯有林叶在风中簌簌作响。 应雪在副驾驶上熟睡,车停下后,也没有半点要醒的迹象。 陆屿喊了她两声,应雪眼睛睁开一条缝,迷蒙地看他一眼,半句话没说,又歪头睡了过去。 怕是真醉了。 陆屿无奈,索性故技重施,将她拦腰抱起,向楼上走去。 温茹正在厨房忙活着,把食材放进锅里炖煮,就听门铃响了,她连忙洗了手去开门,开门后却愣住了。 陆屿身形高大站在门外,说话时刻意压低了声音,像是怕惊醒了怀中的人,“应雪今天跟朋友聚餐,奔波一天,太累了所以睡着了,伯母你别怪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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