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家的前一天,鱼江晚把最后一件行李收拾好,给许澜青打了通视频电话。那时他正在外地考察项目,身后的场景是饭店大堂,他老神在在坐在沙发上,清俊的眉眼透着些微疲倦。 可看她的目光含笑且温柔,“要办乔迁宴吗?” “不正式办了吧,就请同事和领导过来吃顿饭暖暖房。”鱼江晚趴在床上撑着下巴,“礼金也不准备收,就当大家聚餐了。” 她的决定许澜青从来不插手,只是提醒:“搬家你会很累,需要什么就不要出去买了,让人直接送过去就是。” “我知道啦。你也好好休息哦,好像都瘦了。” “好。”许澜青弯起嘴角,“跟同事玩得开心,少饮酒。” 鱼江晚没请多少人,就五六个同事再加上他们的伴侣,一共也就十来个人。她死活不收礼金,同事们都很有礼数地带了水果花束和一些应景的礼品。 鱼江晚在酒店定了几道菜送来,还想吃什么大家一块做,然后围坐在沙发上聊天唱歌,还玩一些飞花令之类的游戏。 临走前,钟聿的女朋友跟她加了微信,说有时间一起逛街。接触几次她们的性格很合拍,干脆就交换个联系方式方便联络。 等他们离开,鱼江晚坐在沙发上缓了一会儿,无神看着茶几上的一片狼藉只想此刻拥有法术,一挥手就能把它们变没。她累到一根手指头也不想动,直接叫了家政过来收拾。 趁这个空挡她去简单的冲了个澡,出来时门铃正响。心里暗忖家政的速度好快,鱼江晚放下擦头发的毛巾走过去开门,看见外面的人时一时间愣住了。 许澜青高大的身影站在门口,八月炙热的天气仍旧一身风尘仆仆,脚边立着的商务行李箱证明下飞机后就直奔这里。 身体比头脑更快一步做出反应,鱼江晚上前惊喜地搂住许澜青的脖子,贪婪地汲取他身上清淡的草木香,难以抑制地踮起脚,在他唇上落下一吻。 “欢迎回家。” 小别胜新婚,许澜青也明显情动,扣住她后脑加深这个吻。悄无声息的走廊里声控灯熄灭,在一发不可收拾之前,他放开鱼江晚,将一束妖艳的红玫瑰塞进她怀里。 “恭喜乔迁。” 进门前鱼江晚录入了许澜青的指纹,然后拉上行李箱带他进门。 “同事们刚走,东西还没来得及收拾,你别嫌弃。” 许澜青跟在后面,瞧着她这个一家之主像招待客人一样招待他,有些哭笑不得,“谁回自己家还嫌弃的。” 自己家。 鱼江晚背对他默默弯起嘴角,放下行李箱拉着他坐到沙发上,“不是没时间过来吗?” “今天日子特殊,怎么着也要挤出时间过来看看。”许澜青揽住她肩膀将人带进怀里,顺势在她发顶亲了一下,“跟同事玩得开心吗?” “开心。最开心的是你来了。”鱼江晚抬起头,看着他略显疲惫的脸,心疼地摸摸他下巴,“是不是很累,你吃饭了没有?” “飞机上吃了点。” 舟车劳顿,估计吃那点东西现在都消化没了。鱼江晚去倒了杯水给他,然后商量到:“一会儿家政过来,可能要收拾一段时间,你要不要先去洗个澡?” 喝下半杯水,许澜青放下水杯,润泽的唇在她脸颊轻轻碰了碰,说好。 他取下手表随手递给鱼江晚,微微扬起修长的脖颈将领口纽扣一粒一粒解开。骨节分明的手指灵活得像在弹奏黑白键,不急不慢,举止斯文优雅,有种精英的禁欲和性感。 美妙的身体在白衬衫里若隐若现,鱼江晚挪不开眼,金属手表被掌心温度灼得发烫。 喉咙好干。 她咽了咽嗓子,拿起那杯没喝完的水一饮而尽。一不小心呛到,猛咳几声。 许澜青将她一举一动看在眼里,无奈失笑,拇指轻轻掠过柔软的唇,水渍过度到他指腹上。 “慢点。”他眼中隐着笑意,语气却透着几分暧昧,“别急。” 简短几个字却意味深长,好像说的不是喝水这件事,而是其他道不明的什么。 唇上似乎还残留他的气息,鱼江晚不自觉地抿唇,直到许澜青去了浴室才悄然回神。 “到底是何方妖孽……”这么会下蛊。 连续几日连轴转,许澜青真是累极,在浴室里泡澡的时候差点睡着。猛然惊醒发现已经过去差不多四十分钟。 他擦干身体,换上鱼江晚准备的浴袍,打开浴室的门走出来。 客厅里的灯关了,只留下一盏光线温柔的落地灯,昏暗模糊,不至于让他看不清路。许澜青试着叫了一声鱼江晚的名字,没人回应。他挑挑眉梢走下台阶,葳蕤温暖的光忽然从门口走出来。 “祝你生日快乐~” 鱼江晚捧着一个鲜草莓装扮的蛋糕慢慢走过来,烛光照亮她唇角的笑,也映出了她眼中许澜青的倒影。 许澜青像是始料未及,站在原地看着她一点一点靠近自己,在最后一句歌声里,她停下脚步,双手将蛋糕捧到他面前,“许澜青,祝你三十三岁生日快乐。快点许个愿吹蜡烛。” 许澜青弯弯嘴角,在她热切的目光中双手合十闭上眼睛。一秒钟两秒钟,他低下头吹灭蜡烛。 “你许了什么愿望啊?”坐在沙发上,她好奇地问。 “有人告诉过我,说出来就不灵了。” 这句话来自于那次她过生日跟他表白,虽然过程不尽人意,但总归是实现了嘛。但她也只是随口问问,既然他不想说就算了。 她切了蛋糕拿给许澜青,他用叉子叉下一块,将第一块喂给她。一人一口,很快吃完。 “有奶油。” 鱼江晚抽纸巾帮他擦嘴唇上的奶油。四目相对,在彼此的眼神中看见了不用言说的情愫。 水到渠成,有些事在这一晚必然会发生。早已有过亲近的举动,鱼江晚还是难以避免地感到紧张。 “听说会疼,一会儿你轻一点。” 许澜青喉结滚动,拉住她手臂吻了上去。 火热肆意蔓延,鱼江晚呼吸困难。许澜青在她耳边微微喘息,嘶哑着问:“去房间?” 心头一跳,她咽了咽嗓子,嗯了一声。 那是一个很长的梦,她梦见九岁刚到许家的时候,许澜青冷淡地问她哪里来的小孩。后来他牵着她的手送她去兴趣班,嘱咐她过马路小心。 少年高大的身体渐渐变得成熟壮硕,宽阔的肩膀像山脉,挑起了她的成长轨迹。 下雨时有他撑伞,哭泣时有他擦眼泪,被人欺负时他会变成一座坚固的城墙将她守在身后。 泛黄的影片一页一页翻过去,喜怒哀乐如过眼云烟。 画面转到了机场,他站在原地看着她渐渐走远,低声念到晚晚要记得回家。此后漫长的时光继续向前,可他和她之间好像一直在停摆不前。 争吵与摩擦,安抚和冲动,她像一朵漂浮在空中的蒲公英,浮浮沉沉,最后落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之中。 那怀抱像一座山将她困在身下,在寂静的夜晚一声一声难以抑制地叫她宝贝, 问她疼不疼。 鱼江晚缓缓睁开眼。有光穿透纱帘落进来,天色已经大亮。她翻了个身,不自觉皱起眉头,确实还有那么一点疼。 身旁的床空荡荡,她正想也跟着起来,许澜青推开房门走了进来。 难得的,鱼江晚感到不好意思,下意识将半张脸埋进被子里。 许澜青注意到但没揭穿,坐到床沿轻轻抚摸她柔软的发丝,“睡醒了吗?” “嗯。”她点了点头。 “那要不要起来吃饭?” “好。”鱼江晚撑着床垫坐起来,被子下滑露出肩膀,她才反应过来,“我衣服不见了。” 昨晚战况激烈,一路走一路脱,谁还记得那块可怜的布料在哪里。 许澜青唇角轻勾,起身去衣帽间帮她选了条舒适的棉麻长裙。 “谢谢。”鱼江晚接过来,见他没有离开的意思,淡定自若地掀开被子将裙子套到身上。 她撩开头发想要去拉后背的拉链,许澜青抬手,“我来。” 细微的拉链声响起,随之一阵静默。许澜青扶着她的肩膀转过身,关心到:“身体怎么样?” 鱼江晚轻咳一声,说:“还好。” 许澜青嗯一声,将她的手攥在掌心,“我们先订婚好不好?等你觉得时机到了再举行婚礼。” 结婚吗? 她还感觉这是好遥远好遥远的事。远到令她惶恐不安,即便将来要携手一生的人是许澜青,她还是会感到无助和陌生。 她垂眸考虑片刻,抬起头问他:“你会一直对我这么好吗?” 从小她就没有父亲,来到许家之后也没怎么接触到婚姻关系。以前或许有过幻想,穿着美美的婚纱做心上人的新娘。可真的身临其境了,才发现担忧大过惊喜。怕像身边的人一样,从相亲相爱的两个人变得最后不得善终。 许澜青察觉到她的忐忑,沉吟片刻后试着告诉她自己的想法:“两个人携手度过一生是很漫长的一件事,以后可能会因为意见分歧产生摩擦,可能会因为油盐酱醋而拌嘴。但不变的是过后我还是许澜青,你也还是鱼江晚。这些丝毫不会影响我对你的感情,如果我有哪里做的不好你可以直接告诉我,希望你不要轻易对我和这段感情感到失望。” 婚姻是一门学问,和人生一样需要自己去经营。在其他方面出类拔萃,不见得在婚姻上也同样出众。他们都是第一次,都需要努力和学习。 鱼江晚有些触动,看着他的眼睛问:“那你会一直陪在我身边吗?” 许澜青默了默,告诉她:“若非长眠,不离不弃。” 她也许不知道,他何尝不担心她会离开自己。她年轻优秀,人生才刚刚开始,正是花一样的年纪。以后会遇到更多优秀的人,只有会嫌弃他的道理。 他何德何能,让她年纪轻轻就委身在自己身边。 一句空口白牙的承诺,可说的人是许澜青,鱼江晚就会相信。 她莞尔一笑,抓住他的领口用力在他唇上亲了一下,一双桃花眼弯成新月,满满都是他,“许先生,往后余生请多多指教。” 许澜青着迷地吻上她嘴角,低声表白:“我好像一直没有告诉你我爱你。” 就像花朵在春天盛放,星星与黑夜相逢,日月交替轮转。 我爱你,就像它们那样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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