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想吃什么?”岑野一口答应。 桑虞暂且只挑辣椒、葱花和折耳根:“都行。” 岑野领她去了一家当地特色菜馆,桑虞吃得尤其缓慢,耗费了平时两倍的时间。 吃罢走出餐厅,她看时间还早,提出:“我们去散一会儿步吧。” 两人喜欢饭后散步消食,但那是在温度适宜的春夏,苏城的秋冬比南城来得更为迅猛,晚间狂风大作,气温一降再降,不适合闲逛。 岑野觉出端倪,好整以暇地看向她,一语戳破:“不想和我回去?” 桑虞抿唇不言。 岑野别有兴味地盯她两秒,唇角一勾,“不想回去也成。” 桑虞出乎意料,仰头望他。 岑野随意抬起手,指到公路对岸:“我们去那里凑合一晚。” 桑虞顺势瞧过去,那赫然是一家招牌显著的五星级酒店。 夜风凉意逼人,她脸蛋却腾地升了温,记起下午那通电话,耳畔回荡他那句“想要你”。 桑虞下意识拉拽他的胳膊,极度轻声,难为情地说:“我,我大姨妈来了。” 岑野愣了片刻,随即算出:“提前了一个星期?” 桑虞狂点脑袋。 岑野墨黑的眼珠在半明半昧的晚夜转了两圈,搂紧她,“我下午说的想要你,是想要你一直陪着我,做我老婆,你想到哪里去了?” 桑虞如被戳中至弱穴位,惊乱地否认:“我没有。” 岑野不依不饶地追问:“那你的大姨妈怎么来了?” 她经期确实不会固定在每个月的某一天,但前后最多相差两三天,没有提前一周的先例。 桑虞心虚地垂低眼眸,咬定:“就是来了。” 岑野:“行,我回去检查。” “你检查什么?”桑虞慌了,“这是可以随便检查的吗?” 岑野不以为然:“有什么不可以?我是你老公。” 桑虞咬牙瞪他,甩开他的胳膊就要往前走。 岑野及时拉住她,见她气得不行了,不敢逗狠了,软下来哄:“乖,暂时不要你。” 桑虞手腕被他强势控制住,羞赧地别过脑袋。 岑野贴着她,低头询问:“所以大姨妈来没来?” 桑虞涨红了脸,很轻地摇了两下头。 岑野低笑一声,揉揉她脑袋,“傻不傻,编理由都不知道编一个好点的。” 桑虞:“……” 她闷声和他走向停车位,忍不住用余光打量他。 兀自纠结半天,桑虞觉得还是有必要说一下:“那个,我不是不想和你……就是,就是没经验,会,会怕。” “嗯,知道了。”岑野淡笑着回,“我也没经验。” 桑虞歪头看他。 岑野向她侧眸,微微下弯的眼角有调侃,更有期盼:“我们慢慢探索。” —— 隔天,叶明芝在团里开大会,正式宣布接下来的新舞剧将和西沉合作,改编他的同名小说《日薄西山》。 下面一片哗然:“哇,那可是西沉唉,我们这个小破团竟然能够买得起西沉的授权?” “我们团出息了。” “桑虞姐来了,还真是一切都不一样了。” 叶明芝为了不给桑虞增加困扰,有意隐瞒了这等优质资源的来源是她。 但小道消息总是有不胫而走的本事,没几天就有人向桑虞打听:“姐,听说你和西沉很熟啊?他都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才给我们的授权。” 岑野不会希望对外透露自己的其他身份,桑虞搪塞道:“还好,有点交情。” 同事惊喜地问:“那他到时候会给我们做宣传吗?” 这个流量为王的时代,酒香也怕巷子深,桑虞明白同事的意思,等他们的舞剧排出来,如果可以得到西沉的亲自宣传,一定事半功倍。 但岑野应该不会喜欢掺和这些。 “不会吧。”桑虞说,“他愿意不计回报地授权给我们,已经很不错了。” “也是,做人不能太贪心。”同事叹道。 团里确定好了即将排演的舞剧,各项工作如火如荼地开展。 前期的剧本研讨会、选角、舞蹈动作的编排等等,桑虞都跟随叶明芝全程参与。 她相当享受这个过程,陪伴一部舞剧从无到有,从有到完善,直至从完善到完美。 岑野完结了《日薄西山》,不会无缝开新,近期处于较为闲适的空窗期,最多在家里修改这本书的细节和错别字,交稿给出版社。 他时不时地前往舞团,看桑虞跳舞,给他们送下午茶。 一来二去,同事们早已对岑野熟悉了,有几个男舞者,和他聊得十分投机。 其实最近桑虞练舞的时间相对而言较少,大多数都在为了筹备《日薄西山》开会,岑野便独自坐在休息区,等她忙完。 这日会议中途,有分神的同事眺望窗外,又见到了岑野挺拔出挑的身影,不由凑近桑虞,低声打趣:“你老公又来了,真的好黏你啊。” 导演在上座侃侃而谈,桑虞正埋头记笔记,闻此昂起脑袋,望去窗外,刚好和岑野那一双深邃幽沉的眼眸隔空相撞。 他寡冷无波的面色立时漾开了薄笑,对她指了指旁侧,意思是去那边等。 桑虞随他扬起了唇角,点动下巴。 同事还在耳边窃窃私语:“你俩跟还在谈恋爱一样。” 桑虞回过头,不好意思地应了两声“嗯”,在她看来,自己和岑野目前就是处于恋爱阶段,只不过他们与众不同,是婚后才开始谈的。 同事对岑野知之甚少,免不得好奇:“你老公的工作是不是特别清闲啊?” 桑虞明了她的言下之意,无非是不理解岑野为什么工作日也不上班,还能来舞团晃荡。 不清楚他实际工作情况的,有些此疑惑相当正常。 桑虞含糊地回:“他自由职业,最近闲下来了。” “这样啊,怪不得,他不上班就来找你,真好。”同事满满的羡慕,“不像我老公,一休息就去找狐朋狗友喝酒,我前两个月就在苏城本地演出,他都懒得来看。” 桑虞不好过多评价别人的婚姻,仅是礼貌地笑了笑。 散会后,桑虞快步走出会议室,见到岑野散漫地站在过道的围栏边,手上拎有一袋吃食。 她小跑过去,笑着问:“你天天提前来等我,不无聊啊?” 岑野取出一个保温杯,里面是自己在家学着煮的少糖奶茶,拧开瓶盖递给她:“等我老婆,怎么可能无聊?” 桑虞弯起眉眼,挽上他胳膊,一边喝醇厚浓香的奶茶,一边同他下楼。 忽而,岑野告知:“我下周三要回一趟南城,有个同学结婚。” 桑虞意外,他朋友极少,除了云望,没听他提过别的。 她情不自禁地想到他曾经做过的那则采访,想到他以前在意过一个女同学。 桑虞悬起心,怯怯地问:“什么同学?高中的吗?男的还是女的?” “男的,大学同学。”岑野不疑有他,一五一十地回。 桑虞的心脏落回原位,淡淡地回了一个“哦”。 岑野详细说:“才给我发的请柬,毕业以后就不怎么联系了,但他大一时帮过我一次,我得去。” 桑虞懂了,虽然他不爱社交,朋友屈指可数,但其实万分看重这方面。 好比云望,就因为他当年在众多网文作者里面,相中且力挺了他这个新人,多年过去,他的身家和实力早已不能同日而语,却依旧坚持和云望合作。 其中有专业成分的考量,肯定也有人情。 桑虞默默计算自己后面的工作计划,为难地说:“团里最近事情多,我不方便请假。” “我自己去,就去一天。”岑野团了团她的手,“早上去,晚上回来。” 桑虞:“好。” 很快到了岑野要去参加同学婚礼这天,对方不在南城市区,而是所管辖区的一个县城,从苏城开车过去,要四个小时。 清晨,天不见大亮,桑虞被闹钟和团子的混合交响乐叫醒,岑野已然出发了,给她做好了早饭,在微信上留了言。 桑虞抱上喵喵叫个不停的团子去餐厅,舀着岑野做的嫩滑水蒸蛋,回复他半个小时前发的消息,没来由地感觉闷。 他早起做这些,轻声出门的时候,她全然不知情,酣睡正香。 习惯了和岑野一起吃饭,再一个人单独吃,失去了不少滋味,桑虞快速解决完,摸摸团子,让它今天乖乖在家,就去了舞团。 一大半的时间仍旧交给了开会商讨,桑虞中途接到不少岑野的讯息。 cen:【我到了。】 紧接着是几张婚礼现场布景的图片。 桑虞逐一点开看,他老同学这场婚礼走的是蓝色梦幻风,四处可见晶莹剔透的水晶装饰物。 她不由夸赞:【现场好漂亮。】 cen:【喜欢这种?】 清汤小鱼:【比较喜欢吧。】 cen:【以后我们的婚礼可以考虑一下。】 桑虞不自然地眨了眨眼,继而浮起笑,回复:【好啊。】 正聊着,周围同事们的声音钻入耳朵:“呀,下雨了。” “还好我带伞了。” “没带也没事,团里有应急的雨伞,明天还回来就是。” 桑虞从屏幕上抬起眼,望去窗外,天地间果然蒙了一层水雾。 清汤小鱼:【这边下雨了,南城下了吗?】 cen:【嗯。】 清汤小鱼:【你开车回来当心点。】 cen:【会的。】 这场秋雨不大,但格外漫长,一直延续到暮色四合。 桑虞在外面吃完晚饭,回家完成洗漱,无所事事地刷朋友圈,看见南城的亲戚朋友发的内容才了解到,南城的雨和这边不是一个量级。 大家贴出水流如注的图片,感叹道:这到底是秋雨还是夏雨?为什么还会来势汹汹?莫不是哪位道友在渡劫? 而岑野所去的县城,有一段路不是很好走,弯道居多,雨天出过不少交通事故。 桑虞着急忙慌地退出微信,打岑野的电话。 却听见了最不愿意听见的电子女声:“对不起,您拨打的号码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 桑虞顿时慌了,刷地从沙发站起来,指尖颤抖,接连不断地拨打。 每拨出去一次,收到一次相同的机械回应,她的心跳就快一分。 不知道第多少次以后,桑虞再也在家里待不住,冲去玄关换鞋子,开门要出去。 她的手刚碰到门把手,手机倏然进来一个电话。 瞧清楚备注是谁后,桑虞眼眶一湿,颤巍巍接起来,旋即入耳了那道心心念念的清冽的男声:“老婆。” 桑虞双眼的酸胀感更为浓烈,却强行忍住。 她抹了一把眼角,尽量让自己的嗓音听起来正常,不叫他分心:“你到哪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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