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荔拉了拉斜跨的小包,摇头:“太忙了,就给忘了。” 谢烺指尖重重一点方向盘,兴师问罪的架势:“忙什么呢?” 江荔低头看了眼小包:“刚从工程实验室出来。” 谢烺扯了扯嘴角:“嗯,还是工作重要。” 江荔很是赞同这话:“当然。” 阴阳怪气江荔的结果只能是自己被憋死,谢烺的火气简直要喷出来了,他强行半压着火,全程都没再说一个字。 周玉在郊外的山野买了套度假别墅,别墅开在半山腰,下车之后还得走一段山路,十分折腾人,还有跟他们一同上山参加派对的几个哥们都叫苦连天的。 江荔绝对不是运动的料,这种相对陡峭的山路,她没走几步就扶着山壁喘气,更别说山腰的冷风还呼呼刮着,隔了几步都能听见她呼哧呼哧的喘气声。 谢烺恼怒归恼怒,这时候还是单膝半蹲在她面前:“上来,我背你。” 能省力的时候,江荔是绝对不会犹豫的,身子一弯就趴在他的背上,两只手紧紧勾住他的手臂,背后传来几个哥们的哄笑声。 老白贱兮兮地喊了一嗓子:“谢哥,我也走不动了,你等会也下来背会儿我呗!” 谢烺没搭理这几个货,他托住她的腿弯,动作轻柔地往上颠了颠,不过说话还是带了点恼意:“使唤人的时候就记起我了。” 他哼了声:“我真是上辈子欠你的。” 江荔显然没意识到他在发火,拍了他的屁股一下:“别废话了,驾!” 谢烺脸上又开始发烫,忙转头向后看了看,几个损友都被甩在后面去了,他这才稍稍放心。 他空出一只手挪开她的魔爪,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再招我,你今儿晚上别想睡觉了。” 江荔是真的累了,再加上天又太冷,她连回嘴都懒得回,脸埋在他颈窝里,汲取着他身上蓬勃的热意。 她脸颊冰凉凉的,轻蹭他颈窝,谢烺一下子心软了,也顾不上跟她置气,轻声道:“趴稳了。” 就背着她稳稳地小跑起来,不到十分钟就进入了暖烘烘的半山别墅,江荔脱掉外套,感受到屋里温暖如春的温度,人才一点点活了过来。 周玉这次派对弄的颇为隆重,是自主参会的形式,还专门聘请了国外的大厨制作圣诞餐点,林林总总请了七八十号客人,别墅里放着圣诞歌曲,很是热闹。 有几个男男女女想凑上来跟谢烺搭讪,被他淡淡拒绝,只拉着江荔的手,和几个发小闲聊。 周玉摸了个喝空的啤酒瓶子横放在地上:“玩真心话大冒险不?老规矩,每个人轮着转瓶子,瓶口指到谁谁就得在真心话和大冒险里选一个。” 他刚说完,几个人衣冠楚楚的老爷们儿立刻坐下来等着玩游戏,几个人还拿幸灾乐祸的眼神瞟了在场的几对情侣一眼——谁都知道,真心话大冒险有情侣在场最好玩了。 周玉卯足了劲坑兄弟,用力一转就指到谢烺,笑呵呵地问:“说说你上高中那会儿是什么样的人。” 要说谢烺现在脾气不好,那他高中那会儿脾气更得烂十倍,不学无术为非作歹惹是生非,基本上就是学校的霸王,同学老师没一个降得住他的。 也不知道他把那些事告诉过他出了名的学霸老婆没有,要是没有,现在可有乐子瞧了。 这问题犀利,几个损友立刻跟着起哄,一副等着看热闹的表情。 谢烺表情带了点不自在,干咳了声:“能有什么样儿?就是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呗。” 其他人立马不干了,周玉立刻道:“喂喂喂,你再这样我们就给你灌伏特加了啊。” 谢烺吃逼不过,飞快瞟了江荔几眼,才故作轻描淡写地道:“就是飙飙车打打架,不怎么爱学习而已,哪个男人高中的时候没叛逆过?” 周玉还是不满意,被谢烺瞪了一眼才消停。 有些事大大方方说出来还好,遮遮掩掩的,江荔反而会被勾起好奇心。 轮到她转酒瓶的时候,她控制着力道,很巧妙地指向了谢烺。 她直接提出问题:“我记得你大学和研究所成绩都很好,为什么高中会叛逆?” 气氛忽然安静下来,谢烺的眉眼有一瞬间的凝固。 空气凝滞,周玉连连给她打眼色,示意她换个问题,毕竟这涉及到谢烺当初的病情。 就算是江荔,都隐隐约约察觉到自己触碰到了某种禁忌,沉吟着要换话题。 谢烺却在这时候开了腔:“也没什么,我母亲就是在我上高中那会儿过世的,”他顿了下才道:“当着我的面。” 他啜了口酒,把情绪咽入喉间:“我受了点刺激,被确诊了人格障碍,性格也跟着改了不少。” 周玉趁机岔开话头,又重新玩了个游戏,终于从有些低沉的气氛中回缓过来。 屋里人声鼎沸的,谢烺觉着有些闷,跟周玉和江荔打了个招呼,自己出门透气了。 他靠在车边,掏出收藏的打火机把玩——很奇怪,他不抽烟,却很喜欢收藏打火机。 火苗亮了又灭,谢烺听见枯枝败叶被踩踏的‘咯吱’声,他抬眸看了眼,就见江荔手插口袋向他走了过来。 谢烺皱了下眉:“这么冷的天,你出来干什么?” 他顿了下,想起什么似的,迟疑着道:“我刚才吓着你了?” 江荔点头又摇头:“没吓着我,人格障碍而已,很常见的病情,我只是不想看你难过。” 谢烺见她还是往常那副表情,唇角一弯:“放心,都好的差不多了。” 她想了想:“为了避免刚才那样的情况再发生,那需要和我明确一下禁忌吗?譬如什么话题不能聊,什么食物不能吃,什么东西不能碰之类的。” “禁忌是给别人的,”谢烺笑了笑,收回打火机:“对你,我没禁忌。” 江荔侧头看了看他,又转了话:“你之前不是说要送给我礼物吗?让我看看是什么。” 谢烺差点都忘了这茬了。 他本来计划着在一个相当浪漫的场景下,当众送出礼物,甚至还选了颇有情调的灯光音乐,现在浪漫没了,只有呼呼的冷风,情调也没了,只有瑟瑟的风啸声。 他抹了把脸,从后备箱取出礼盒,语调透着点郁闷:“反正我的布置全被打乱了,你就直接打开看吧。” 江荔也没跟他客气,直接撕开包装盒,就见里面整整齐齐地叠放着毛衣围巾和手套——堪称暖冬三件套。 她抖开毛衣看了眼,惊讶道:“这毛衣是你亲手织的吗?” 江妈妈给她织过很多毛衣毛裤,机器和手工的她一眼就能认出来。 谢烺还记得她嘲笑自己少女心的事儿,担心她不喜欢手织毛衣这种情感象征意义大于实际意义的礼物,毕竟卖毛衣的店满大街都是,按照她的逻辑,完全可以随便买一件,而不是浪费时间织毛衣。 他毫不犹豫地否认:“不,我在店里买的。” 江荔拽了拽衣摆处明显是人工编织的线头:“这里的线头...” 谢烺耻于承认,嘴硬得要死:“不知道,买来就有。” 江荔干脆不在计较这点,直接把围巾围上,又戴上手套,把毛衣在身上比了比,脸上难得多了点喜色。 她问谢烺:“好看吗?我挺喜欢的。” 谢烺耳朵一动:“你喜欢它?” 江荔点头:“很好看啊。” 谢烺一秒都没带犹豫的:“它就是我织的。” 江荔:“...” 他还伸出手卖惨:“为了织这三件套,我手指头都被毛刺扎了好几下。” 江荔摸了摸他的手指,忽然抬眼:“我也有东西要送给你。” 她之前一副对互送礼物大为唾弃的样儿,谢烺都没指望能收到她送的礼物,他微愣了下,江荔转身回车里去拿礼物了。 考虑到江荔的性格,谢烺深深感觉她等会儿会拿出骷髅头人体模型之类的东西,他在心里告诫自己,不管她送的是什么东西,只要记得高兴就好,千万别露出其他的表情。 江荔探身进入车窗摸索,很快从随身小包里取出一只两个巴掌大小的玻璃盒子。 谢烺打眼一瞧,模糊看到是颈圈之类的东西,不过款式悍烈凌厉,大小也比寻常颈圈要粗很多,一眼便知是男款。 看到她送这么正常的东西,他才真的惊讶了:“这是...” 江荔打开盒子:“前几天你说你给我准备了礼物,小朱说我的反应有点不近人情,所以为了表示你对我同样有意义,所以我也帮你准备了礼物,这是我特意托水木美术系的设计师设计的。” 她用掌心轻托颈圈:“你对我很重要,所以我也愿意为你做些什么。” 谢烺鼻根酸胀,手指轻颤了下,才从她手里接过颈圈。 他仔细端详,看到圈面侧镶着一颗近八克拉的灰钻,十分适合男士佩戴——但灰钻颜色稀有,这颗又颇有重量,单是这颗钻的价值都不会低于七位数。 他当然希望收到她的回礼,但不想她掏空家底就为了给自己送件礼物。 她以为按照自己平时的消费水准,肯定会送一样价格贵重的礼物?是不是自己送礼这事儿给她很大压力?他心里莫名有点歉疚,觉着自己就不该提前追着她要的。 他沉吟了下,按照江荔的聊天模式,直接问:“这也太贵重了,需要我给你贴补吗?” “不用。” 江荔闷闷地摇头:“这是我在工程实验室用设备亲手做出来的人造钻石,除了被工程系主任追着要电费和损耗费之外,就没花什么钱了,我今天下午出来的晚,就是因为被主任扣在工程系算账,不给钱不准走。” “这枚钻石的原料是你和我的两缕头发...”她慢吞吞地道:“不是有个词叫,结发夫妻吗?” 谢烺定定地看了她半晌,眼底似有星光流转其中。 他缓缓道:“过几天元旦,我带你去江浙见见我妈吧。”他眉眼渐渐温柔,如春雪初融,连往常傲慢的棱角都消失无踪:“回来之后,我们就领证。”
第66章 谢烺先把她送回屋里,平复了一下过快的心跳,又找到周玉,郑重其事地宣布:“我俩打算领证了。” 周玉对他俩的发展进度还停留在谢烺想结婚,江荔不愿意上,闻言愣了下,目光往下面扫了扫:“这么快?她把你肚子搞大了?” 谢烺黑着脸:“放屁,我是那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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