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听到学姐说的那番话吗?】 【哪番啊?我昨晚围在楼下,完全不知道上面的情况。】 紧接着, 有人发出一段视频。 视频画面虽然模糊, 仔细去听,还是能听到许听晚那番感同身受的话的。 许听晚刚看完这个合并转发,关婧又发来一条消息。 你的枉死与本宫无关女士:【你要火了宝贝。】 许听晚扣了一个问号过去。 你的枉死与本宫无关女士:【这段视频被人转发到网络上, 评论和转发都过万了。】 她愣了一下,顺着关婧分享的链接点进去,排在第一的是这样一条评论。 【我还是希望世上没有真正的感同身受。因为这样就不会有人遭受同样的痛苦。】 这条评论底下,汇聚了无数个艰难的处境, 仿佛让一些无处宣告的难处有了一个可以说出来的契机。 许听晚不断地往下滑, 每一段自揭伤疤的经历仿佛汇聚成了一股无形的力量, 像一条拧粗了的麻绳, 将她从深渊之中拉出来。 除了这些分享之外。 余下的, 不外乎是引起群愤之后的口舌讨伐。 有本校校友自告奋勇地提供了线索,被网友这么一挖,拼拼凑凑地,还真把许听晚五年前的事挖了出来。 骂邵凌的评论,她只是粗略的扫了一眼。 这件事过去五年了,她也不指望再翻出什么风浪来。与自己过去的事情相比,冉嘉显然更需要一个明确的处理结果。 她退出微博,私聊冉嘉,问她现在的情况。 冉嘉告诉她说,辅导员劝慰了她一个晚上,并且保证会让造谣的人公开道歉,得到应有的惩罚。 公开道歉,这算是一件好事吧。 她记得当时自己竭力争取,也没从邵凌那儿得到一个公开道歉。那件事僵持了很久,最终他只是在辅导员的调节下向同学交代了真实情况,并私下跟许听晚说了一句‘对不起’,之后两人互删,邵凌被开除学籍,这件事就这么不了了之。 所以,要论起事情的处理结果,冉嘉稍微比她幸运一点。 她又安慰了几句,回复完消息,颈椎有点发酸,她把手机放在一边,活动了一下脖子。 恰好前面红灯信号灯亮起,裴竞序慢慢停车,见她脖子不舒服,伸手帮她捏了捏:“在处理昨晚的事?” “嗯。她情绪稳定多了。在辅导员的据理力争下,对方愿意公开道歉。” “这是好事。”裴竞序扭过头,看了她一眼:“但我怎么感觉你好像不太开心。” “没有啊。我当然替她开心。” 裴竞序好像心领神会一般,揉了揉她的脑袋:“先别多想。把考试考好。剩下的交给我。” 许听晚点点头:“我大概三点半的样子结束。” “好。到时候我来接你。” 晚上还得去约会呢。 / 去考试之前,许听晚回了趟寝室。昨天晚上走得太过临时,有些东西落在寝室。 她先去寝室休整了一番,拿完东西,再跟关婧一起去了考场。 关婧担惊受怕了一个晚上,也没怎么睡好,好在她早上喝了杯冰美式,勉强打起了精神,才不至于在考场中睡着。 考完出来,关婧问她:“今晚什么打算?” “要跟他约会呢。打算把过去的事全部说一说。” “哟。要坦诚相见了?” “你这话说得怪有歧义的。” 关婧松了松肩背:“其实吧,邵凌重新出现在你面前的时候,我还挺担心你的。虽然你什么都不说,给人一种释然的感觉,但我还是能察觉到你的压力。直到昨晚,我听到你在天台跟冉嘉分享那番话...就感觉你朋友说得挺对的,宣告自己的软弱,正是强大的表现,我看见你从楼上下来的那一刻,我真的觉得你把这个坎儿迈过去了。” 许听晚又回想了一遍当时的情况:“是吧。我也觉得说出口后,轻松多了。” “所以,你那朋友是谁啊?这么会安慰人,能介绍给我认识吗?” “不好意思啊。”许听晚冲她笑了笑,一副洋洋得意的嘴脸:“现在不是朋友了,是男朋友。” “裴竞序啊?”关婧反应过来后,‘啧’了一声:“秀起恩爱了是吧。怎么个意思,打算借着昨晚那情况,把你跟他的关系公开了。” “没想这么多。当时那种情况,我能听见他跟我说‘好了,过来抱抱’,那一刻,我就觉得他的大衣就是用来给我钻的。” 关婧表情浮夸地‘咦’了一下:“你超爱。” “是吧,我也觉得我挺喜欢他的了,但他总觉得我不够喜欢他。”许听晚认真思考了一下,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 “你之前不是总觉得他喜欢过别人吗?但偏偏又找不出什么的蛛丝马迹,既然不存在第三者,那么有没有可能,他喜欢的不是别人,从始至终就是你。换而言之,他或许从很早之前就开始暗恋你了。” 许听晚愣了一下,回答说:“不太可能吧。” 两人从楼梯口出来,走出教学楼。 一出教学楼,信号屏蔽器失效,消息不断地弹出来,手机震动不止,她拿出来,看了一眼。 密密麻麻,有辅导员的、同门师弟的、还有社团得知她的事迹想找她约采访的。 裴竞序的消息在置顶的地方,十分显眼。 点开一看,先是一条祝她考试顺利的消息,大致隔了四十五分钟,又发来一条:【我一会儿有点事。让谭琦过来接你了。】 许听晚回了一个‘好’,没有多想。 她按照裴竞序给的联系方式,联系上谭琦。 谭琦一早就等在了教学楼南门。 看到许听晚的时候,他整个人傻楞在原地。 来之前,裴竞序只跟他说要他接一个女生回家。 公司里关于裴竞序是否有对象的事议论很久了,谭琦虽然不参与讨论,但多少有些耳闻,所以这位能带回家的女生,不用点破,他都知道是什么身份。 只是他万万没有想到,裴竞序让他接的对象会是许听晚。 胜在自己见多了世面,临场反应能力够强,他一改先前‘许同学’的称呼,替她拉开车门。 两人打招呼时的尴尬比起裴绍那次不逞多让。 许听晚一直记起那场校企活动,嘴上仍是礼貌地喊他‘谭老师’,他万不敢应:“许小姐叫我名字就行。” “谭...谭琦。”她艰难地改掉称呼:“他有没有说忙到什么时候呀。我刚刚给他发消息,他也没回。” “裴总只是过去配合调查,应该不久。” “调查?”许听晚眼皮一跳,熄了手机屏幕,往前坐了坐:“是公司出了什么问题吗?” “不是。”谭琦从后视镜那儿看了许听晚一眼,从许听晚的表情上,他读出了‘不知情’这三个字,那一瞬间,他意识到自己多嘴了,赶忙撇开话题:“裴总说,让您在家里跟小金毛玩一会儿,晚饭前,他来家里接您。” 许听晚见他那副闪烁其词的样子,直觉两人有事瞒着自己。 “他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没有许小姐。能出什么事。”他目视前方,不敢乱撇,生怕对上许听晚的眼神,被她盘问。 “配合调查,总得有个名目吧。不是公事,那就是他的私事。” “许小姐,具体是什么事,我真不清楚。但据我猜测,肯定不是什么大事,否则,他也不会做出陪您吃饭的承诺。” 谭琦一脸憋闷,就差把‘我就是一打工的’写在脸上了。 许听晚默了一瞬,知道他肯定受了裴竞序的叮嘱,不让胡乱说话。 她没有继续为难谭琦,可事情没弄明白,她莫名有些慌乱。 到家的时候,许呜呜热情地冲过来,绕着她跑。 她心不在焉地摸了几把,抱着它往沙发上一靠。 可是今天的许呜呜有些亢奋,在她怀里待不住。 它从她的腿上跳下来,急切地咬了咬许听晚的裤脚。 许听晚垂眼看它,见它那一副慌张的模样,心里猜出了七八分:“你又干什么坏事了?” 它通人性地低了低头,一副‘我知道错了你先别骂了’的姿态,然后扯着她的裤脚一路往裴竞序的房间走。 看到房间被顶开一条缝的时候,许听晚站住步子:“你去他房间捣乱了?” 呜呜急得打圈。 它虽然闹,但是贵在聪明,好像知道自己闯祸了,知道裴竞序会骂它,所以在裴竞序回来之前,先巴结上许听晚,让她帮自己收拾这烂摊子。 许听晚拿它没辙,一边说‘下次再这样我也帮不了你’,一边嘴硬心软地推开门。 入目之处一片狼藉。 它虽然没撕咬家居,却把某个角落的带着防尘罩的积木撞下来了。 乐高大小的零件散了一地。 许听晚讶异地张了张嘴,这回儿别说是裴竞序了,她见了都忍不住呵斥它几句。 许呜呜乖觉地趴在地上,双手揣着,顶着一双可怜的眼神看向她。 她叹了口气,蹲下身,一粒粒地捡起来。 幸好有防尘罩在,零件虽然散了,但大多数都在防尘罩里的。 许听晚尝试着拼了一会儿,拼到手指发疼。 等积木的大致雏形出来的时候,她这才发现这似乎就是当年裴竞序想要送给她的升学礼。 这是一个绿荫浓密的热带花园,花园里面有个红色屋顶的小屋,一旁有个正在荡秋千的猩猩,秋千脚下放着一个藏宝盒。 秋千和猩猩没有摔坏,她去检查的时候,发现秋千和猩猩是连在一起的,扭动猩猩的方向,就是一个小型音乐盒。 而一旁的藏宝盒,也十分逼真,有珠宝从里面溢出来,甚至可以翻开藏宝盒的盖子。 她觉得新奇,伏在地上,小心翼翼地拿食指掀了一下。 藏宝盒里藏着一张小纸条。 猜想是裴竞序送她的升学祝福,她拇指推着卷好的小纸条展开。 熟悉的字迹缓缓出现在眼前,一笔一划,是很认真的楷体。 她一字一句地去念,念了没几个字,喉咙突然发堵。 发不出声音。 眼睛因为积聚了水汽,逐渐变得模糊。 她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她会在裴竞序的秘密花园里找到一份弥足珍贵的宝藏。 这份宝藏关乎自己。 被他小心翼翼珍藏了五年之久。 他在上面写着。 “我对任何人一无所求,甚至对她也无所求。除了让我想她。” 作者有话说: 呜呜:我立大功了就不能揍我了哦~ 我对任何人一无所求,甚至对她也无所求。除了让我想她。——佩尔南多·佩索阿 感谢在2023-08-29 22:22:35~2023-08-30 18:38:3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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