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暗黑夜里,他的眼睛格外亮,好像住进了星星,一闪闪亮着。 付温枝大张着眼贪婪地看了又看,连视线也忘记收回。 天太黑,她只看见他发亮的眼睛,没有看到下面微抿的唇瓣,绷紧的下颌,还有硬挺着的喉结。 所以双唇被猝不及防地轻吮时,连防备也未及防备。 不过对方浅尝辄止,很快又撤开。 不顾唇上沾染的水泽,仰起头来面对她。 视线相交,他又亲了下:“搬不搬了?” 他的唇瓣好软。暖暖热热地贴上来,缠绵shunxi。她有点贪恋这种感觉,还因为这不自觉想到那天,灯光晦暗的会客厅,她凌乱躺在沙发上,他也是这样细细描摹。 从耳后到唇角,再到……柔软。 不能再想了。 整张脸都已经红透掉了。 但还嘴硬着说不搬了。 说完就被男人抵在副驾驶椅背上一通亲,停下来的时候两个人都有点气息不稳。 闻现还有心思央她:“宝宝,让不让我搬过去了?” 付温枝哪里还有心思说不,软软倚在座位上气喘吁吁地点头。 然后就是两个人迫不及待地回家给闻现“搬家”。 不过说是他们两个一起搬,其实全是闻现一个人搬的。 他们俩没住一起的事情家里其他人都不知道,又不能喊人来帮忙,闻现只好亲自动手。 最先搬的是行李。 书房里原来是有一张床,但是角楼里有卧室,按道理没人会闲得没事住在书房。所以书房之前只有一张床,没有被子,被子是闻现从主卧柜子里抱过来的。 现在正整整齐齐叠放在书房的单人床上。 付温枝指了指:“先搬这个吧,回头爷爷回来了,万一看到也有一点奇怪。” 距离爷爷之前受伤也过了一段时间,小姑姑那边的精心照顾,让爷爷恢复的很快,这几天也发来过消息,说再用不了几天就准备搬回来临市。 如果到时候爷爷过来角楼这边,看到书房里还有被子,说不定会猜到他们两个之前,一直是分开住的。 付温枝不想再横生枝节,害他被爷爷责骂,所以最先想到的就是把被子抱回去。 不过才刚刚要抱起来,就已经被对方抢过去。 她需要两个手臂一起合抱的被子,被男人轻而易举一手夹着就拿起来。 付温枝见拿被子用不到自己,也不想空手回去,就环顾周围,看到还有一些零碎像水杯充电器之类的东西,正要帮他拿过去,又被他大手一抓全拎在手里。 她抬眼问他是不需要她帮忙吗。被闻现长臂伸过来搂住一起回了主卧。 接下来的几趟和这一趟一样,他点也不要她帮忙,但还偏偏要她陪着,她陪着他,他又要担心她会不会累,到最后一趟的时候,干脆一边抱着衣服,一边把她背在背上回去的。 尽管只是很短的一段路程,付温枝趴在闻现背上,他的背好宽,热烫的体温穿透衬衫氤氲过来,摩擦进她的身体里。 她手从他背后伸到前面,抱住他修长的颈项,侧颊贴在他侧颈,随着走路的动作肌肤与肌肤不受控制的相互磨蹭。 心里好像满满当当被填满。 以前她也照常生活,照常对旁人笑脸相迎。 可是好像,生命中很少有哪一段时间,觉得像现在一样真正的开怀无忧。哪怕见到陈简行,哪怕觉得害怕,可是好像安定下来,好像知道自己身边会有人在了。 侧颊热热发烫,付温枝手臂搂得更紧,牢牢抱住闻现脖颈,和他在一起好像整颗心的褶皱都被熨烫平整,抱着他的手怎么也撒不开。 “阿现。” 她埋在他颈间囔囔叫他。 “嗯?” “要是…一直这样就好了。” 彻底回到卧室。 随着房门闭合的声响落下,两个人之间的气氛变得微妙。 付温枝从闻现身上下来,张了张口手足无措,想说点儿什么,又不知道该怎么说。她只交过他一个男朋友,更没有这方面的经验…… 正无措之际,他放她下来,却又打算出门。 付温枝未经多想就脱口而出:“你怎么,还要出去…” 问完有一点后悔,好像她很…迫不及待一样。 闻现抬一抬眉,眉眼间笑意不加掩饰。 他揉了一把她柔顺的头发:“别急,我去洗个澡。” 话音落地的时候,付温枝整个身体都被染上了羞窘的红色。 暖腾腾的洗澡水没能把紧张情绪洗净,反而让她头脑被浓浓的水汽侵袭,整个人都进入一种晕乎乎的状态里。 洗过澡换好睡衣,付温枝把头发吹到半干,又拿了一条干净的吸水毛巾擦着发尾打开了浴室的门。 有一点忐忑,又有一点难捱的期待。 出来的时候下意识看一眼双人床的方向,被子还一丝不苟地铺着,看上去没有人碰过。 他还没洗好澡吗,要去问问看吗。 还没想好。听到一声清脆的瓷器轻撞的声音。 付温枝顺着声音方向一看,就看到闻现正坐在另边阳台的双人沙发上,刚刚把咖啡杯放在小几上,手还没收,正好整以暇看她。 不过,他在喝咖啡,房间里却没嗅见咖啡味,反而是弥散着烈性酒的味道。 他冲她招了招手,她就不自觉地擦着头发慢吞吞地走过去。 到近前的时候看到他又端起咖啡杯,轻抿了一口。 付温枝这才看清楚杯子里的液体哪里是咖啡,明明是葡萄酒。 她瞳孔稍稍放大:“怎么拿这个杯子喝酒?” 比起这个问题的答案,她要的更是一个打破安静的话题。 “本来想喝杯咖啡,但是想想,”闻现又抿一口,“咖啡好像有点不够劲。” 咖啡不够劲吗,付温枝垂眼看他,所以喝酒是要,缓解紧张吗。 闻现抬起眼,好像看穿她的想法,一口喝掉杯子里剩下的酒,丝毫不掩饰地说:“喝酒壮壮胆。” 付温枝看他一眼,又看到小几上满满一大瓶刚开盖的葡萄酒,他的杯子空了,她慢吞吞拿起来重新给他倒了一杯。 “要不要来一点。”闻现示意杯子,问付温枝。 付温枝想说“好”,才刚刚出口,冷不防地就被面前男人拉住手一把拽过去,她有一瞬间恍惚,恢复的时候已经稳稳坐下,在他腿上。 她的睡裤是短裤,一坐下来就收缩成更短,总觉得皮肤格外敏感。 很轻易就感觉到,热烫如烙。 很烫很烫。 她有一点点害怕。 这么烫,真的可以吗。 身体如是敏感。闻现当然也感觉得到。 他倒是不像她,脑子思绪翻飞,脸上又可疑泛红。 他端起她刚刚倒给他的酒,又喝两口,把杯子递给她的时候一脸坦荡地说:“抱歉啊。” 偏偏他越这么说,她脑袋里越胡乱地来。 刚好他递过来杯子,付温枝接过来就猛地喝了一大口,酒气入喉的时候差点被呛到,好不容易咽下去,脸比刚刚更加红了。 闻现看眼被她一口喝掉半杯的酒,笑意从胸腔里涌上来,含笑挑眉问她:“这酒是给你这么喝的啊?” 付温枝还没缓过劲,顺口问:“那要怎么喝?” “我教教你。” 她钝钝应声:“好,你教教……” 最后一个字被吞掉。 是被抱着她的男人吞掉。 补给她的是涩涩的酒液,由着温热的唇舌一点一点渡进来。 明明是一样的酒,这一口比刚刚她自己喝的要更少。 付温枝晕晕地觉得,怎么这一口好像比刚刚那一大口更容易醉人。 不知道是喝这酒喝晕掉,还是被到发昏。 付温枝只觉得唇瓣微微刺痛。 她回过神来的时候,人已经凌乱地待在风浪中的一艘巨轮上。 她借着月白光线,窥见船帆扬起。 橡胶的味道蔓延。 有人声线沉沉,就在她耳边,问她:“有感觉吗?” 她上了一艘不知道目的地的船。 船就航行在浩大的汪洋中央,此时巨浪滔天,风侵雨袭。 付温枝整个人被紧张的情绪填满。 她咬紧下唇,额角因为紧张而细汗涔涔,手指控制不住地抓紧船舷,指甲深陷进船舷的木制扶手。 怎么会没有呢。 她指尖蜷曲。 很轻很轻地应了一声。 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听见。 她也无暇顾及。 只知道意识恍惚。 意识好像变得不属于她自己,像不知道什么时候从船上摔下去,只抓到了孤独的浮木,难捱地漂浮着。 付温枝紧紧缩起来。 她有点害怕了,声音也带了哭腔。
第059章 059 那天晚上后来很累很累, 付温枝迷迷糊糊甚至有点记不清。 只记得后来她快要睡着了,还被他抱着去浴室清洗,然后在那张她每天晚上孤零零的大床上相拥而眠。 付温枝有点贪恋那天的感觉, 她从床上坐起身, 看了眼身边空荡荡的另一半床,那天闻现搬回来住,但是只有两天, 第三天他就到杭州去接爷爷回家,今天还没有回来。 又是一个清早,付温枝刚刚醒过来,打开手机就看到有匿名短信进来,最近垃圾短信格外多, 她看也没看, 径直关掉。 然后深吸一口气, 压制住内心强烈的戒断反应。下床去换衣服。 她今天需要去一趟一店, 还有一点工作要跟同事交接。 设想过很多次要低调的过去,所以出门的时候她只穿了一套灰色休闲装,出门的时候也没让陈叔送,还是照常像上班的时候一样,地铁转公交过去。 酒店还没招到新人,付温枝是跟Francis做交接,听说已经从其他店调人过来,不过人还没到。 交接完Francis送她到人事那边办手续,下电梯的时候Francis叫住她。 “Delancey,”Francis叹了口气, “想好了以后回家做阔太了?” 她是闻氏少奶奶的事儿,现在整个酒店可谓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 不过被这样问道还是有一点懵。 付温枝反应了下, 摇摇头:“没,就是想换一个环境看看。” Francis从她面部表情读清楚状况:“是觉得同事晓得你身份不方便?” 虽然平时不怎么出来,酒店里的事情Francis心里还是门清。 这回付温枝没有否认。 “是的。” 她想起辞职前的那几天遇到的种种问题。 其实有时候也会觉得自己这么辞职了会不会太草率太任性,但是只要想起那几天发生的事情,就会觉得下这个决定没有错。 她跟Francis解释说:“因为我的存在,同事们忘记了我只是这里一个无足轻重的前厅经理,反而觉得我是这里真正的实权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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