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吸科主任:“你最近都跟谁接触过?让他们来拍个胸片。” 顾少扬思觉失调, 听不见,只管问自己想知道的:“小孩子不到2岁怎么办?” “可以抽血检查。” 顾少扬应着声说好,一边掏手机给裘盼打电话, 电话拨出后听筒那边传来:“您所拨打的号码无法接通……” 顾少扬:“……” 忘了, 他早就被拉黑了。 只好调出通讯录把联系人扫了一遍,找没可找, 最后把梁工盯上了。 电话接通就问:“梁工你跟盼盼还有联系吗?” 梁工:“……”摸不清套路之前他坚定回答:“没有没有没有。” 顾少扬说:“你帮我找一下她。” 原因说明后,梁工大惊:“我去!那我也要去拍胸片查诊啊!我全家都要啊!” 顾少扬:“……” 梁工继续大惊:“跟你接触过的全都要啊,全盼扬的人都要啊!” 顾少扬:“要就要, 赶紧帮我跟盼盼说一声,我怕她跟孩子有事。” 梁工:“你俩都几年没接触了怕个鬼啊!你不如担心我们这些天天在你周边转的!” “什么几年才19.5个月!”顾少扬发火:“我不管你马上给我通知她去拍片排除!” 梁工:“¥%%@*!!” …… 裘盼听梁工把话说完后,心里一沉。 上网把肺结核这病搜了一堆资料仔细看了又看才稍稍放心, 但又不完全放心。 也许去拍个胸片比较稳妥, 裘母裘姥和小冬阳年纪大的大小的小,抵抗力比常人低, 是不是也该带去拍个片? 一边犹豫一边抱怨顾少扬, 离婚这么久了还要整点事出来折腾她。 又忽然想, 万一她不幸被顾少扬传染上了,那她会不会传染给陈家岳? 裘盼:“……” 抓紧动作预约医生,又把事情跟裘母裘姥交代了一下, 想听听她们的意愿要不要也去拍片。 裘姥听了顿急:“肺痨?会死人的, 快去查!” 裘盼告诉她现在医药发达了许多,这病不会轻易致命的了。 裘姥旧时的印象太深刻了,忧心地碎碎念以前老家谁和谁和谁就是患上了这个病, 然后如何咳血如何惨最后如何死, 听得人心里毛毛的。 裘母骂顾少扬:“正一扫把星累街坊!好事没我们份,坏事尽惹我们。” 大家都想尽快图个安心, 第二天裘盼领着一家四口去医院。 一大早人在小区楼下等车,十月中,早上的风阴阴凉凉。 裘母扶着裘姥,裘盼抱着小冬阳,三个大人聊着车怎么还不来,有点冷呢。 小冬阳忽然朝哪高兴地喊:“爸爸爸爸爸爸!” 裘盼往小冬阳欢呼的方向看,连忙伸手捂住孩子的嘴。 裘母裘姥听得一愣一愣的,看过去,是个高大英俊的陌生男人,不禁尴尬。 男人朝她们走过去,唇边轻轻笑着看小冬阳,她妈妈抱着她背过身低着脑袋,孩子醒目,360度地左右扭头找他,跟他甜甜地笑。 “早上好。”他上前跟老人家们打招呼。 裘母裘姥讪讪地笑,不认识啊,不知说什么话好。 男人长得好看斯文有气质,裘姥多看了几眼,突然记起来了,惊讶地问他:“你是,你是那个医生?” 被她一提醒,裘母也记起他了,同样惊讶。 陈家岳说:“是我。” “认识的认识的,”裘姥不生分了,笑呵呵说:“医生你在这附近散步啊?一大早做运动好习惯,我们学学。” “不是,”陈家岳说:“我刚下班,附近没停车位了,车停得远。”拿下巴指指她们身后的小区:“我住这里。” 裘姥更惊讶:“我们也是,真巧!” 巧得没边没际了。 裘母难以置信:“真的假的?” 陈家岳说:“我住2幢三楼。” 裘姥:“嘿哟,我们住2幢七楼。盼盼啊,盼盼,盼盼你看看,这医生跟我们住同一幢楼的,太巧了。” 裘姥一声声呼唤着外孙女,裘盼无措至极,不敢看人,背对着陈家岳低头应付着说:“是是是。” “你怎么背对着人?这没礼貌的。”裘姥轻声教育。 “我看车来没来。”裘盼抬起头,假装往远处张望。 “爸爸爸爸爸爸!”小冬阳在妈妈身上往陈家岳那边够,递着手要抱抱。 裘盼还没出声,裘母就发话了:“对不起对不起,孩子乱叫的不懂事,千万别见怪。” 裘盼加了句:“千万别当真。” 陈家岳笑:“没事。”又问她们一早去做什么。 裘姥积极回答:“我们去拍片,看看肺有没有事。” 陈家岳不厌其烦问为什么,裘姥告诉他:“孩子她爸染了肺痨,怕传染我们。” 裘母觉得跟人不熟,家事没必要透露太多,她拉了拉裘姥:“行了行了,差不多行了。” 裘姥不以为然:“人家是医生,多聊几句有什么问题。” “他是产科医生,给小冬阳接生的。” “都是医生嘛,不一样吗,至少比我们懂。” 裘母向陈家岳道歉:“对不起,老人家比较啰嗦多话。” 陈家岳说:“肺结核我懂一点。”他把目光放到裘盼身上:“孩子父亲什么时候确诊的?” 依然背对着他假装望车的裘盼:“……” “盼盼啊,盼盼,医生问你呢,你说啊。”裘姥催着。 裘盼既想遁地又想隐身,无奈没一样懂,投降地说:“这两天。” 陈家岳又问:“之前有接触吗?接触的时候他有没有咳嗽发热这些症状?” “接触什么,”这题裘姥会,抢着说:“离婚快两年了没见过面……” “你少说话吧,谁爱听你家家事。”裘母又气又服,赶紧制止自己的母亲往下吧啦吧啦。 陈家岳说:“他发病期没有接触过就没有事。就算有接触,也绝非百分百传染。” 裘盼低头思考他的话,他不是呼吸科医生,但他有一股权威感,好像说什么都是对的,听他的就没错了。 见她不太放心的样子,陈家岳说:“你可以去拍个片排除一下,先不用带着老人孩子奔波。” 裘盼心里十五十六,怕一家四口被传染,也怕陈家岳被传染,她很需要一个确定又有力的支持,忍不住抬头问他:“这样行吗?” 陈家岳看着她:“行。” 视线交织,五味杂陈,裘盼低下眼,道了声谢。 裘姥呵呵的:“好主意好主意,那我们是不是可以回家了?我觉得有点冷。” 裘母说她:“叫你披外套你不披,一大早最阴凉了。” 裘盼也有了决定,把小冬阳递给裘母,说:“妈,你带姥姥小冬阳回家吧。我出了结果没事的话,你们也别折腾了。” 裘母接过孩子:“好吧。” 过了姥姥身的小冬阳又朝陈家岳那边够:“爸爸爸爸爸爸……” 裘盼严肃地跟女儿说:“不许乱叫,他是叔叔,不是爸爸。” 裘母和应:“对对,应该叫叔叔。”又朝陈家岳笑笑:“小孩子不懂事,真对不起了。” 陈家岳还是笑,看上去却不像之前的开怀自然,也许被叫了好几次“爸爸”,人家烦了。 裘母察觉到了,哪好意思啊,抱着小冬阳就往回走,又招呼裘姥回家。 裘姥:“医生再见。” 小冬阳:“爸爸爸爸爸爸……” “别叫了……” 裘盼目送她们进了楼道才转回身,继续等车。 陈家岳俩手插着裤兜站在原地,不像要走。 大街上上班的上学的晨运的,路过的都看他一眼,接着又看他旁边的裘盼一眼。忙碌的早上街头有这么一对俊男美女做风景线,惹眼又养眼。 陈家岳不说话,安安静静的在这一站,存在感却异常强烈,裘盼没法把他当透明人。 他又总是那么沉得住气,裘盼实在学不来,到底张嘴问他:“你还不回家做什么?” 值了一夜班多累啊,尽快回家补眠不好吗?要是突然来个电话急召,又没法休息了。 陈家岳看着她说:“看风景。” 裘盼:“……” 又站了会,裘盼说:“你别跟我家人乱说话。” 陈家岳:“什么话算乱说?” “什么话都算。” “那我干脆毒哑自己,这你满意吗?” 裘盼叫的专车终于来了,她上车前回了句:“满意,赶紧。” 陈家岳:“……” …… 傍晚下班回到家,裘母给备了一桌好菜来庆祝裘盼的胸片结果良好。 白天在长仁的放射科拍完片,结果很快出炉了,如陈家岳所料,没事。 裘盼打电话给家里报喜,大家都松了口气。 饭桌上裘姥感叹:“医生就是厉害,说什么是什么,有文化就是不一样。还长得好,难得。” 裘母听烦了:“今天反反复复讲了上百遍了,你腻不腻?” “腻什么?我夸得高兴。人还居然住我们家楼下,真是奇缘。” “奇个屁,这幢楼住满了人,人人都奇缘吗?” “我跟其他人不熟。” “你跟他就熟了?医生前医生后的,什么医生啊?陈李张黄司马?你连人家姓什么都记不起。” 裘姥马上问裘盼:“盼盼,那医生姓什么来着?” 裘盼出着神扒饭,听不见。 请假了一周,今天去拍片顺便恢复上班,信息科的同事告诉她陈家岳在产科那边承认了有女朋友,消息石破天惊!只是没有指名道姓他口中的女朋友到底是不是她裘盼。 既然没有指名道姓,裘盼当然不认。就算指名道姓了,她也不认。俩人已经分开,家钥匙已经归还,他一声“随你”已经认同,手续流程办妥,没有异议。 所以他搞什么鬼?几个意思?口中承认的女朋友是她抑或不是? “你有没有女朋友?” “从这一秒开始,你就是。” 第一次在他家时,他如是说…… “盼盼,喊你呢,发什么呆?”裘母拿筷子头敲了敲女儿的碗。 裘盼回过神:“姓陈。” 裘姥:“啊对对对,姓陈,我想起来了。姓陈好,百家姓头一名,大姓。” 裘母:“百家姓头一名不是赵吗?” 裘姥:“随便吧。” 裘母好笑:“真随便才好。头一名也好,倒数也好,跟我们没关系。”接着问女儿:“盼盼,你跟陈医生接触很多吗?” 裘盼心不在焉:“不多啊。” 裘母:“那小冬阳为什么喊他爸爸?还喊得很顺口。” 裘盼低眼:“我不知道。” 裘姥:“我知道。小冬阳不傻,精得很,会挑会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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