盼望着未来林易渚不必再走入歧途。 两个孩子也眼巴巴看着林易渚从头到尾的反应变化,林微微无微不至地照顾着她父亲的死活,并且已经以宽慰的眼神示意颜暮的离开。 颜暮这一走,却并没有和设想中一样有任何人的尾随。 同一家商场的呆在顶楼无时无刻不关心着这一切的林易渚小叔子纪宥突然释然地遥望着女人的离开,以为她只对自己狠心肠,这会儿才知道,她在这件事上对所有的男人都一视同仁般的足够冷血。 …… 颜暮和黎柯文又商量了几个海南的基地项目,目前推进也都不存在大的问题,她的资金并没有因为购买沈光耀公司的股份而周转不过来—— 兴许这也算她的本事。 光木控股的估计重新趋于高点,在短线之内很快就展现出了一波强有力的反弹。 这段时日,她过得出奇的宁静,沈光耀没有打扰她的平静,连带着其余的人也都纷纷不再争先恐后的开屏,偶尔顾寅会和自己在无聊的时候分享几个细思极恐的案件,时而沈珏的生活里也需要母亲这一身份的出席。 比如说,今天沈珏的开学典礼。 她和沈光耀的碰头也就变得无可避免。 就这样,沈珏成为了一名高中生,他和以前那群“兄弟”的来往变得很少了,甚至可以说是没有,而他对林微微这场可笑的追逐也终于宣告了“放弃”。 对此,沈珏本人也松了一口气,他变扭地希望母亲不会提及这件事,而颜暮当然也没有故意挪揄他的道理,跳过了这段暗恋失败的小插曲;倒是他的老父亲沈光耀不改他的本色,上千就是对沈珏这位学校大“名人”冷嘲热讽一番,对他的学业也不报有任何的希望。 听说开学前因为综艺沈珏红了一把,在高一当中颇有名气。 沈光耀拿着几个文件袋,其实是交由颜暮这个大股东签字过目的,“人们现在都认识了,以后还能更了解你,知道你的学习能力有多差劲……” “学习能力的事,后天可以提升,”颜暮扫了一眼几个文件,在该签署的地方留下自己的名字,她并不介意在这个场合表明自己的立场,她提醒起沈光耀曾经在学业上的经验,“我想沈总还不至于因为公司焦头烂额到连教导儿子的时间都没有。” “那不至于。” “嘘。”颜暮大抵是猜出沈光耀的下一句话是什么了,大概是“孺子不可教”、“朽木不可雕”之类的话。 她望着沈光耀想要亲近又不敢亲近撤退的身影,多加嘱咐道,“往后,总归希望你对孩子多留一分心。这毕竟是我们的孩子。” 可当她真正平心静气说出这些话的时候,沈光耀变得夜景无法再忍受了。 见沈珏毫无反应,生了这孩子他也是没办法的事,这会儿扔也扔不掉了,沈光耀只能硬着头一口答应,却又在触及熟悉的顶级的眉眼之间,仿佛丢了魂魄。 他再三思考,儿子总归是不愿意帮忙的,而他留在江城只会愈发无奈地忍受她的疏远。 他可以接受她的强大,却无法在这里新安国际或事任何一个让他们重温旧梦的地方,对比起无限美好的过去来,今天的他看似什么也没有失去,其实早已一无所有了。 “颜暮。” 颜暮并不能准备明白这一声叫唤又有何深意。 但总觉得何以往不一样,没了无法释怀的缠绵与不甘心的纠结,只剩下平常一声并不暧昧的呼唤。 “光木其实已经重新步入正轨了。” 颜暮不解纳闷道,“这点我知道,怎么,难道你要我夸赞你最近的工作?” 此时,新安国际已经有家长在开学仪式上发表讲话了,相对而言颜暮和沈光耀属实低调,谁也没有理所当然地想出这个风头。 他们在窃窃私语。 “我没有这个意思,当然你想夸的话也无妨……”沈光耀依旧是那个骄傲的沈光耀,他不改他的死样儿。 “我想去南美一年,开拓一下新业务,”沈光耀的眼眸低垂,“你知道的,八十年代的时候他们都是发达国家,只不过后面陷入了债务危机,我想,我们应该可以深挖一下那里的市场,这也是华国现在一直扶持的……” “好。” 他要走,颜暮下意识地放任他的离开。
第58章 第五十八天 沈光耀的识趣一度超越了颜暮的认知。 颜暮站在前排的家长当中, 和众人一起对并没有怎么听讲的发言鼓掌,却又在人群里默默对沈光耀说了些许话,“要去的话, 多做准备, 毕竟那里的季节和我们这儿相反,也不知冷暖,你照顾好自己吧。” 这一次, 沈光耀并没有自作多情。 看上去对她置身事外的关心并没有抓得那么紧了,她终于得以松一口气,避免了这重复儿永无止境的误解。 他眼眸依旧发亮,只是那汹涌澎湃的感情像是退潮了。 沈光耀自以为收敛得很好。 “你也是,我不在的日子里, 希望你能过得很好。”他体面地寒暄, 但是鼓掌时错乱的节拍还是提醒着他的心不在焉和若有所失。 南美的太阳很热烈。 如果她也愿意走一趟的话—— 沈光耀又知道事到如今, 绝无这种虚假的可能。 哪怕颜暮愿意哄哄他, 欺骗他,他也是心甘情愿的,然而今天的颜暮反应足够的冷静,她似乎并不需要漫长的思考时间接受自己的离开。 对比起以前自己出差两三天的不依不舍,现在他们简直就是形同陌路。 “放心。”没有他的生活似乎也完全没有了偏差。 颜暮并不知道沈光耀具体在担忧什么,又或者是在期盼些什么,但现在,他们能够心平气和地交流谈话,莫不是一件快事。 沈光耀像是努力在憋,就快要憋不住了。 他正在犹豫着是否开口问她对“玛雅文化”感不感兴趣, 突然,这场千篇一律而又冗长的开学演讲方才结束, 礼堂乌压压一片的小孩子就已经跟着他们的父母相继离开。 尽管是高中生了,但这并妨碍一些女儿对父母的贴心。 许多画面堪称舔犊情深。 这会儿,沈光耀玩笑似的开口,“后悔了?早知道要生个女儿了?” 颜暮只不过略微抬起眼眸扫视了沈光耀一眼,他立马察觉到了颜暮的意思,变得比以往更为安分。 但是颜暮有些纳闷。 颜暮甚至已经开始隐隐约约感觉到不安了。 许多学生这会儿都已经在离开的路上甚至已经离开了,她却无论如何看不见儿子沈珏的身影。 在礼堂端坐的众多学生里,她看见了拿着稿子下台都已经收拾好的蒲予晖,予晖与她打起招呼,连微微也在不远处一并瞧见了,方才还在他们夫妻之间嬉皮笑脸的和沈光耀回嘴的沈珏却消失得不见踪影了。 她对这孩子曾经在意得过甚,离弃得也毫无留恋—— 可当颜暮发觉她的孩子可能经历了一场危险的时候,她发觉自己无法彻底不闻不问,她环顾四周,迫切地想要离开礼堂打探外面的情况。 而沈光耀也罕见的安稳地站在自己的一侧,不曾多言一句,陪同着自己去了解附近的情况。 她感觉到沈光耀为人家长,当然和自己一样紧张起来。 就连沈光耀身边不怎么出动的保镖也出场了,维持着现场的秩序,礼堂里面是个普普通通的体育馆,看上去没有任何的打斗痕迹,也没血迹晕染。 一切看上去风平浪静。 但沈珏真的消失不见了。 校领导高度重视,但是可能是基于其余各科初中部的老师对沈珏的了解,他们合理地猜想道,“沈珏会不会是和他的什么朋友,一起去外面玩了?” “不可能。” 颜暮不信这个邪。 按照沈珏的个性,的确很不安分,但他极力要在自己和沈光耀面前展露自己,又怎么可能会在这个时候突然走掉呢。 岂不是把自己最不堪一击的一面给沈光耀以话柄? 你要说学校完全不重视也不可能,只不过还没有经过一轮的排查,这里那位老校长就开始了他千篇一律的话,无奈地赔着笑脸道,“不如两位家长去贵宾室休息?” 空气渐渐变得薄凉。 “沈珏在哪里?” “总不至于我们的一个孩子凭空在这里消失了吧?” 沈光耀想来不屑于去遮掩他的脾性,更何况,沈珏的事他和颜暮唯一的孩子,是他们之间现存的唯一链接…… 他经受不起这样的波折,更难以想象沈珏不在的日子。 冥冥之中,颜暮有一种预感,沈珏并不出现在别的地方,而就在这附近,校长等人不愿意得罪沈光耀和他如日中天的太太,本来想还想着能不能从两人身上再骗栋教学楼—— 可他也没有办法。 体育馆内,本身一切寂静无声,可是陈年累月的军绿色海绵垫突然堆积在角落里,与这现代化的通透明亮的体育馆格格不入。 按理说,新安国际这种学校是不会有这样的物资的。 仅仅是这一眼,颜暮和沈光耀不约而同地从这里看见了猫腻,体育场馆出奇得大,其中有一条路恰好与校长宣讲的礼堂有这密切的连接,不过是相邻的两扇门,虽说体育馆室内空间是狭窄的,半开放的地带也就形成了校内校外都有可能进出的事实—— 更何况,如果这些人本身就在新安学习过,那对于这些隐蔽的路线可以说是几乎轻车熟路。 颜暮定睛在了这里。 不知为什么,那种强烈的不安愈演愈烈。 沈光似乎察觉到了她的气息不稳,于是直接越过她的身侧,故作安心地开了口,“颜暮,要不我先过去看看?” “这孩子,多半是出去鬼混了,怎么可能会在这里?” 沈光耀的话似是强有力的安抚,但颜暮怎么听不出他的言外之意,校长等领导害怕的正是如此,如果沈珏在校内出事的话,他们大多数人逃脱不了关系。 “我陪你一同过去。” 颜暮缓过神来,尽管那厮恐惧永远弥散在她周遭的空气里,但是她身为母亲,临阵脱逃的做法,显然并不合适。 沈珏身上有太多的习性,她并不喜欢。 但这无法影响此刻她的焦灼、空虚、乃至悲哀。 几个破败不堪的棉垫满是脏污,很难相信里面藏着的人是她自己的儿子,而当颜暮自己掀开的那一霎那,她下意识闭上了双眸,沈珏额头上的血迹斑驳,他整个人奄奄一息,只是重复着,“妈妈别看。” 她如何能够不看?如何熟视无睹? 颜暮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儿子在目光所及的地方消失不见,又看着他受伤成这幅样子?任谁不会心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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