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往真觉得没什么不同的,可真一坐到颜暮身边,许洋洋立马感觉到了强烈的对比。 颜暮的五官是那样的立体,以至于她在颜暮的衬托下,反而显得平平无奇了。 许洋洋自顾着喝酒,到底是任何人的差别,她也不知道为何一夜之间变得如此大了。 颜暮却在美眸流转间,举起酒杯也没忘掉自己,她在自己耳边轻声示意道,“替我挡两杯。” 许洋洋照办了。 举起酒杯挨个敬了过去。 照办以后,她才觉得颜暮这人总能把人整得五迷三道的,就连自己也不例外。 牛肉馆里的喧嚣好像不会结束,尽管人们的话题抛不开对于财富的追捧,少不了攀附的心思,但颜暮几乎也可以感受到,就连坐在自己身旁势力如许洋洋,也一样怀念着过去。 并不是普通校园生活有什么特别美好之处,只不过是年少时的他们,值得怀念。 然而,一切终究是不同了。 …… 曲散终离。 同学们也几乎发觉林易渚自从颜暮来了以后,兴致就不在饭桌上了,几个会意的男同学当即准备离开,给这豪门太太和另外一门豪门公子哥留下足够的空间。 唯有碍眼的苏成大呆在这里,久久不愿去陪同老婆去收拾东西。 颜暮知道他对林易渚的警觉,却也说,“老苏,我没事。” 醉意涌上来,颜暮反而觉得身子轻飘飘了几分,而那种日后担忧她和沈光耀破产的恐惧也就不复存在了。 这时候,颜暮对林易渚的戒备心也就不是那么重了。 她坦承道,“真羡慕你有一个好女儿啊。” “怎么?” “如果你希望她成为你法律意义上的女儿的话……”林易渚的话说得直白到无以复加。 “林易渚,你可真是一刻也不停歇,前脚刚知道我离婚,后脚就来这么一出,”颜暮直视他并不克制的双眸,“我真怀疑你这个人没脸没皮。” 卸下心防的同样,这并不代表颜暮要毫无预兆地接受下一个男人。 尽管她了解过林易渚和女主之间天然之间的连接,也几乎可以预判他一生的顺遂,但这并不代表着她要立即依附于他。 当豪门太太久了,久到颜暮闷了。 “我送你回家。” 林易渚滴酒不沾,为的当然是这一刻护送颜暮回到她的住所,如果没有意外,她处在的公寓离他的公司也并不算太遥远。 显然,林易渚已经做过功课了。 他甚至去她的离婚律师那里想方设法套取了信息,尽管律师不言,他几乎可以判定,她的离婚案子已经在筹办之中了。 “不必。” 她天生的抗拒并不足以打消他的念头。 其实林易渚总觉得颜暮太过苛求完美,她几乎从不露出任何其他的情绪来,所以哪怕那一句“起开”是赶走他的意思,他仍旧觉得庆幸—— 就好像自己终于从颜暮那里得到什么不一样的情感来。 “你可以表达你的不情愿,我也可以重复我的追求,”林易渚一手已经接过颜暮的外衣,他深情款款地走到了她身边,“颜暮,我想送你。” 两人就这样一个婉拒、一个执着的相伴而成地几乎走出了商场。 而林易渚识时务的司机已然把流光肆意的车停在了商场最方便的出口处。眼见林易渚即将到达,又连忙下了车热脸相迎。 女人同意了。 颜暮并不知道林易渚是怎样说服的自己,又或者自己实在不想要让这场闹剧被更多的人瞧见—— 灯火通明的不远处,恰逢有几个探店的主播也没关掉拍摄的机子。 她最终上了林易渚的那辆劳斯莱斯。 车子绕开大学城,往市区的方向不断靠拢,紧随其后他们上了高架桥。颜暮与他保持着同等的沉默,无言望向这车闪耀的星空顶。 可这昂贵的星光与旧时她同沈光耀在山顶亲睹的并不一样。 而就在这个夜晚里,沈光耀正驾驶着他的座驾,疾驰而来,他的车速很快,快到几乎看不见窗外的风景,外面的五光十色只剩下虚晃的碎影。 两车在高架桥上迎面、相逢、交错,却又驶向了两个截然不同的方向。 他们的眼中全然没有看见彼此。
第11章 第十一天 车子在颜暮的公寓底下歇了火。 讲真,颜暮都有一丝纳闷,兴许是感知到她的情绪算不得太好,林易渚一路上也保持着难能可贵的沉默。 他并没有在她醉意蔓延的时候继而开展他所谓的追求。 至少,耳边不必听什么“你不请我上去坐坐”的油腻台词,这令颜暮心存感激,她走出劳斯莱斯的那一片星空顶,甩上他那马车式对开车门。 她的目光短促地在昏沉的路灯下对视了片刻。 他们的眼光并没有因为夜晚的寂静而格外绵长地交织在了一起。 然而,正是那半秒不到的对视,还是引得林易渚说出了那句经典不过的台词,好像唯恐令她失望那般,“怎么,不请我上去坐坐?” “异想天开。”颜暮说得不留情面。 颜暮的高跟鞋踩在花坛边上高低不平的鹅软石上,尽管她有几分醉态,但她依然如当年一样踩得很稳。 她的身子并没有任何的飘摇不定,眼神也并没有恍惚的痕迹,显而易见,她没有露出任何有机可趁的微乎其微的可能。 或许是颜暮愈发的正经,反而使得林易渚愈想逗弄她。 “明早我来给你送早饭。” “不了。” 月夜之中,女人或许是抓夹抓得太紧绷,不知道何时在后座松开了这抓夹,以至于柔软如海藻一般的头发在这月影下飘逸,微风吹拂,静美的画面里愈发生动鲜活起来,这令林易渚很难令人忽视这样强烈的美感。 他早就料准了她的拒绝,如果这时候她愿意回头多看一眼的话,那她一定会察觉到自己在车内正欲伸出的手。 他离她的发丝是那样遥远。 正当林易渚打算放弃的时候,他扫了一眼她呆过的地方,一个黑透的抓夹正静静地躺在后座上。 …… 颜暮打发走玩世不恭的林易渚,以为她可以喊文文给她前提放个水,可上电梯以后去却发觉信号出奇的烂。他们的电梯并不会造成信号屏蔽,这种情况一般比较少见。 这令颜暮徒增了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透明电梯里的她匀速而上,一路自然也错过不了电梯外的夜色。 期间CBD各种灯火落幕时分,亦有几分钟特殊的灯光秀,无疑是璀璨而又盛大的,这灯光秀上演的同时,仍然能见这身后万般的星星点点,那便是万家灯火。她望向无数个柔亮的家,本该提醒着自己家庭破裂的残酷事实,但是好像注定失去的东西提前失去了,她反而异常的安心。比起落寞而感伤的心绪,颜暮自知有文文阿沅在,总有一盏灯火等着自己。 她并不知道,在通往顶层复式公寓的过道上,还有另外一个男人眸中晦涩难辨地等待着自己。 身上还携着一股她不喜欢的烟草味。 颜暮早在黑暗里就看清了这道晃影,他们夫妻多载,就算沈光耀化成灰,她也认得出他,更别提他的轮廓在此时如此清晰了。 不过,她一声不吭,权当是没有看见他。 也不知道沈光耀在大马开会开到一半,怎么舍得从钱堆里抽出身来的? “颜暮,我在等你。” 正当她打算略过男人,立即推门而入的时候,身后的这一声呼喊令人无法忽视他的存在。 声控灯未亮起的时候,颜暮竟然会有一种错觉,那就是他那身影是有几分说不上的寂寥和落寞,当然那样的错觉一闪而过。 声控灯亮起。 尽管疲惫,但他周身上下丝毫没有落寞的虚弱迹象。 他拦在自己进入公寓的路上,一只手臂突兀地横亘在自己与公寓大门之间。 他并不需要她任何的反应,他对最近发生的事情看上去如数家珍,并且已经对他们之间发生一些列情况做出辩解,“我不想问你为什么会搬到这里来住,于我们的夫妻关系而言,这不过是段小小的插曲。” 他说得是如此流畅,以至于颜暮在他脸上辨析不出任何的情感,他冷静到无以复加,好似她搬出家打算离婚的这件事不过是场中年妇女的闹剧。 好似他稍微哄上两声,她总该回去的。 可是,他连哄的意愿都没有。 清俊的脸上没有一丝愁容,他说话的口吻与他开会坐在主位时全无不同。 他专断地做好了所有的决定,只需要得出结论后知会她一声,他逻辑清晰,安排明确,口气亦是相当的冷淡,“今天太晚了,明早我安排司机送你回家。” “凭什么你认为我会和你回去?”颜暮眼皮微微抬起,她像是在讲一个无关于己的笑话,当然就算这关乎自己她同样也笑得无伤大雅,脸上盛放的笑容愈发有种烂漫的趋势,“我们沈总会不会未免太自信些。” 女人慵懒恣意的长发不知是何时放下的,但在放下以后微微有丝惹火的痕迹,他不愿意她在外面是这副样子了。 他总觉得只有自己才占据她的另一面。 “跟我回去,我不想要让你明早再走了,”他的急切来得毫无缘由,“我们今晚就回去。” “我不想回去,这就是我能给你的唯一答复。” 颜暮逐字逐句地同他讲,“我想我不是在小作小闹一下,我的态度很明确,我想的是彻底离开你和你的儿子。” 早已做足了准备的男人对与女人亲自的直接挑明,心脏恍如坠入深渊,一丝一丝地抽痛起来。但他脸上依旧是置若平常的无感,他始终维持着他的高傲,比起请求,这更像是一种不容拒绝的安排。 “你喝酒了,很不清醒,或许,我现在带你回家才是最正确的决定。” 什么是正确的?什么又是不正确的? 而这衡量对错的标准又在哪里,该不会这标准由他沈光耀来亲自执掌吧。 “在我看来的正确,只不过是让我们沈先生利益最大化的手段。” 她这话说得轻飘飘的。 本来她的声色如同小猫一样抓挠着自己心,传来阵阵厮痒,一夕之间,这只小猫变得会抓人了。 沈光耀认定了他们夫妻关系并不会结束,而他一旦认定,就绝对不想要做出任何的妥协。 “我在想,或许是你犯下了什么微小的错误,我并没有要和你计较的打算。” 没有男人跟上楼的事实也侧面论证了这个错误并不算离谱。 沈光耀历经嫉妒的狂怒以后,他陷入了一种出奇的冷静之中,他并不打算放手,也更不可能成全她和她的小白脸。 “什么错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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