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深:“那赶紧去机场堵他!” “等等!”周见弋抬手拦住他,“不太对。唐承不可能不知道自己现在已经被全国通缉了,去机场无异于自投罗网!” 他这么做一定有别的目的,就像当时他杀死凌炜,只是为了扰乱警方的视线,这次要去的地方也一定不是机场。 余不凡问:“那他还能有什么方式能出国?” 陆空两头都被警方堵死,他能走的……就只剩海! 周见弋心头一惊,他要真是走水路那可就麻烦了,江市地处沿海,码头众多,等他们排查出结果,人怕是早就混上船了! 正一筹莫展的时候,他的手机响了,屏幕上跳跃着一串陌生号码,归属地显示江市本地。 他以为江市刑警队的电话,顺手接起。 “喂?” 开了腔,那头却久久无声,只依稀传来一些破碎不清的低吟,像是被什么封住嘴,从鼻腔里艰难发出来的声音。 经验告诉他,这通电话不对劲,某种直觉直窜脑海,周见弋蓦地抓紧手机,“听晨?听晨是你吗?” “唔唔唔唔!” 周见弋几乎是第一时间夺门而出,举起对讲机神色肃杀:“所有人立即上车!技术员就位,马上定位这个号码!” “是!” 一时间所有人呼啸奔向警车,周见弋狂风卷落叶地拉开车门坐进第一辆,系上安全带,一脚油门轰了出去,猛打方向盘,扬起阵阵飞沙,一个漂移驶上环海公路。 后排警车立刻跟上,轰鸣四起,对讲机里很快传来技术员的声音:“定位到了,目标现在新桥港湾四号码头!” “收到。” 周见弋把手机开至扩音,“听晨你别怕,我马上就到!” 电话那头却忽然传来男人的声音,“你在干什么?!” “你怎么拿到手机的?!” “你给谁打电话了?!” “唔唔唔唔……” “唐承!唐承你别动她……” 不等周见弋把话说完,电话被猝不及防挂断。 对讲机响起技术员的声音,“组长,信号断了!” “我艹他妈的!” 周见弋愤怒嘶吼,浑身血液急速冲上头顶,整个人进入从未有过的暴走状态,咬着牙急打方向盘,油门加速踩底,在蜿蜒的公路上风驰电掣。 一刻钟后,警车开进四号码头,周见弋在一堆集装箱组成的迷宫里来回穿梭,终于在调度车旁边发现一辆与环境格格不入的黑色SUV。 他一手解开安全带,一手转动方向盘,车子在刺耳的刹车中漂移急停,轮胎刮擦地面发出尖锐的声响。 周见弋跳下车,裹挟着满身戾气扑向黑色SUV,在几步之遥拔出警枪,子/弹上膛,举起枪口对准车内。 然而里头早已空空如也,温听晨和唐承都不见踪影。 “操!” 周见弋暗骂一声,到底来晚了,来不及多想,立刻又沿着码头四下寻找。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仔细观察监控的位置和码头情况—— 远处并没有船只出海,只有一艘尚在装运的货船,他们应该还没来得及离港。 “救命……救救我……” 正当他准备上轮船搜寻时,不远处的一艘小型拖船上忽然传来一声颤抖的呼救。 周见弋猛然抬头,看见一个穿着荧光马甲的黑瘦男人被人用匕首架住脖颈推上甲板。 周见弋立刻举起手/枪,“什么人?!” 人质身后,唐承缓缓走出,原本称得上周正的五官此刻全是阴森狰狞。 他恶狠狠盯着船下的周见弋,刀刃又向人质的颈动脉贴近一寸,“没想到你来的这么快!” 周见弋目光飞快在他身后的拖船上溜了一圈,“听晨在哪?” “你想知道?”唐承诡异一笑,“可我偏不告诉你!有本事就开抢啊!你今天大可以让我死在这,但你这辈子也别想见到她!” 周见弋呼吸微微急促。 与此同时,大部队赶到现场,接踵而至的警车把拖船包围,刑警们纷纷拔枪,上膛瞄准。 耳机里很快传来小七的声音:“组长,人质身份已确认,名叫王德,是码头的验箱员,也是唐承同乡。不久前唐承曾给他一笔钱,让他帮助自己出海。两人原本的计划应该是跟着后边这艘大货轮走的,但被我们发现,时间来不及了,就劫持了人质。” 周见弋眉头紧蹙,视线紧盯人质,“唐承!有什么条件你跟我谈,先把人质放了!” 唐承慌乱看向对准他的十几把枪口,情绪开始不稳,躲在人质后面用他的身体作掩护,只露出一双眼睛。 “把枪放下!” “好,我放下!”周见弋缓慢蹲下,把枪放在脚边。 “扔远点!” 周见弋用脚踢出几米远。 “还有他们!都把枪给我放下!” “好,都放下。”周见弋朝身后比了个手势,众人交换眼神,纷纷把枪收了起来。 周见弋试探性地往前走了一步,“这样总行了吧?我们对你没有威胁了,你想要什么,我们都可以答应。” 唐承掐着人质后退,“让我上那艘货轮,我要立即出海!” “好,我们答应你。”周见弋又鬼使神差地走近几步,“但也你看见了,轮船还在装货,之后还要检修,一时半会儿走不了。你也不想船开到一半发生事故对不对? 唐承用余光瞟向身后的轮船,甲板上果然有许多海员在维修设备。 周见弋大脑飞速运转,“不如这样,我给你找搜快艇怎么样?” “不行!”唐承毫不犹豫地拒绝,“快艇才能跑多远,别以为我不知道,等我上了快艇你们想要抓我更加轻而易举。” 这当然是原因之一,但一定还有别的理由让他不惜冒着生命危险也要登上货轮…… 周见弋打量他的神色,数秒后猛地反应过来! 温听晨一定在那艘货轮上! 他朝身后比了个手势,收到讯号的江深立即带上一队人马搜查轮船。 海面上,一艘艘警船从后方无声靠进,周见弋余光一扫,打起了拖延战术。 “送你上货轮可以,但你想过之后的事没?你们这样出海就是偷渡,去哪个国家都是黑户,一旦被发现都会被遣返,你真的要去过那种颠沛流离的生活吗?就算你无所谓,那听晨呢?” 唐承:“不用你操心,我一切都安排好了,只要能出海,自然会有人接应,我不会让她跟着我受苦的!” 周见弋:“那你的父亲呢?你就舍得让他留下替你面对一切?他快六十了,为了你的事情一夜白头。” “那是他欠我的!如果不是他,我不会遭那么多罪,不会成为异类,他活该!” 训练有素的特警悄无声息地登上拖船,完美隐蔽在船舱的各个角落。 耳机里陆续传来讯号。 “A点就位!” “B点就位!” “C点就位!” 周见弋嘴唇不动地小声道:“我去引开他,另一名人质还没找到,注意留下活口。” 唐承的耐心似乎濒临极限,刀刃再次横上人质的脖子,“别跟我扯这些有的没的!我要登船!立刻马上!” “好,我让你登船!”周见弋在不经意间已经踏上甲板,“但在此之前你先放了王德。” “别过来!不然我杀了他!”唐承厉声呵斥,锋利的匕首在王德脖颈划出道道血痕,鲜血染红衣领,“后退!我让你往后退!” 周见弋紧盯他持刀颤抖的手,字字句句都往他的心理防线上戳,“你劫持他没有用,他不过就是一个小小的验箱员,就算真的跟着你上了货轮,船上的人也不一定听你的。可我不一样,我是帝都的刑警,不仅海员听我的,下面的警察也会听我的,不如让我来当你的人质?” 唐承拽着人质不断后退,“你以为我会上你的当么?等我放了他,你们就可以没有顾忌地对付我了!” “但你一直记恨我不是吗?你迷恋她那么多年,成为她男朋友的人却是我,只要我死了,再也没有人是你的对手。现在机会就在眼前,你难道就打算这样放过我?” 周见弋边说边调整位置,直到唐承被他逼得将整个后背暴露在狙击手的眼前,但人质贴得太近,很容易被伤及。 他继续刺激道:“只要我还活着,即使你逃到大洋彼岸,我也一定会把你捉回来!你带走了她的人又怎么样?她心里爱的人永远是我!” 唐承嘶声咆哮,“不要说了!” “在她被欺负的时候,是我保护她,在她不开心的时候,是我陪着她!而你,只是一个害她颠沛流离、回不了家的恶魔,她根本不可能爱你!” “我让你不要说了!” 终于,唐承心态崩塌,松开王德,举起匕首就朝周见弋刺来。 躲在角落的狙击手瞄准时机,扣下扳手,一发子/弹正中唐承的右肩,周见弋眼疾手快扣住他的手腕,夺下匕首,反手将他按在甲板上。 “说!你把听晨藏去哪了!?” “啊——!”唐承被子弹贯穿肩膀,血肉模糊,浑身痛到抽搐,仍然倔强地昂起下巴,用颤抖的声音:“我不会告诉你的,我得不到她,你也休想得到她!” “你他妈!” 周见弋朝他的头猛揍几拳,一把拽起他的衣领,将人丢给一拥而上的同事,“把他看好!别让他给我死了!” 又揪起一旁瘫坐在地上王德,“另一个人呢!” 王德吓得三魂没了七魄,早已哭到喘不过气来,指了指身后海面停着的货轮,“集……集装箱。” …… 温听晨再次醒来时,耳边是有规律的滴答声响,像时钟走动的声音,也像某种倒计时装置。 她睁开眼,发现自己置身于一个无边无际的黑暗空间,手和脚依然被绑着,腰间多了一条粗长的缰绳,将她和一把冰冷的铁质座椅紧紧捆为一体,呼吸都有些困难。 半个小时前,唐承发现她给周见弋打了电话,一气之下将她打晕,后来发生了什么,她并不记得,只感觉周围天旋地转,然后身下轰然巨响,一切又归于平静。 她大概猜到,自己是被关在某个集装箱里。 不知过了多久,外头开始有人喊她名字,忽远忽近,人很多,声音从四面八方而来。 但她的嘴被几层胶带紧紧贴着,即便能发出细微的哼吟,也被淹没在密封的环境里,外面的人也根本听不见。 情急之下,她拼命蹬脚,用身体撞击集装箱的内壁企图制造引人注意的响动。 然而外面动静嘈杂,不论她如何用力,始终无人发现。 肩膀痛到没有知觉,外面的脚步却越来越远,温听晨靠在斑驳铁皮,泪水顺着脸颊滚滚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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