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书语看了一眼男人精瘦的手腕,那里确实空无一物。她跟随他走出电梯,步入长廊,空气里寂静地只有门再次划动的声音。 秦业诚步伐极大,沈书语甚至能感觉到因他向前而被带起的风,扑在她裙摆处,就像是一场无声压制。 他停下脚步,扭头看向沈书语。 沈书语一双水汪汪眼睛看着他,神色里满是不知所措、无知,还有语塞。 秦业诚哧道:“真傻假傻啊。” 作者有话说: 沈书语:???嗯?你才傻,你个大傻
第4章 不悟 ◎针对◎ 沈书语神色微变,显然是被秦业诚这话惹得不悦。想到他方才让陈助去车里寻手表,原来是故意支开人羞.辱她一番。 她瞪大了眼睛。 秦业诚问她:“你是不是都没骂过人?” 沈书语:“没有。” 他一脸讥笑,靠过来:“刚才在饭桌上,你直接甩他一脸酒,凭你沈氏大小姐的身份,也没人能把你怎么样。” 沈书语别过脸,低声说:“我不会。” “所以说你是傻的。” 沈书语活了二十三年,即使沈博海对她多有管教,也未曾如此直白狂妄地训斥过她。在他这番言语刺激下,她的脸色越来越黯淡,和愈发沉闷的心情,盖过被制片人“调戏”后的反感。 他身上亦有淡淡酒气。 秦业诚沉声道,“我从来不强迫下属在生意场上靠酒量取胜,要靠脑子。” 他说:“那人当我的面让你喝酒,这是让我下不来台。” 沈书语深吸一口气。 可他竟还没说完。 “你不硬一点儿,丢得是我众诚的人。” 走廊中炽亮灯光变得刺眼,她抿了抿唇,胸口处卡一团气。她开始后悔被沈博海送来众诚。 秦业诚盯着她的脸:“对不对,大小姐?” 沈书语立刻说:“秦总。” 秦业诚居高临下:“怎么?” 沈书语胸脯微微起伏,气息尚不平稳。她想起许朗同她说过的秦业诚和谢宗臣之间的往事——他曾在谢宗臣没有得罪过他的情况下背后造谣生事,就因为两人在业内地位实力旗鼓相当,家世背景悬殊。他将那些得罪过他的中小企业搞到破产、声名狼藉。他是将脸面看得比天高的人,阴险至极。 沈书语生平第一次,感到如此生气。 因为秦业诚傲慢的态度,和无礼的发言。 她说:“我不喜欢。” 秦业诚蹙了蹙眉。 “我不喜欢这个称呼。” “哦?”秦业诚看着她说,“然后呢?” 沈书语应了一声:“所以以后不要再说了。” 秦业诚冷冷道:“不喜欢就不是了?” 沈书语:“……”她秉着脸色,义正言辞道,“我丢了众诚的脸面,作为你的下属,我向你道歉。但你已经不止一次叫我大小姐了,我忍着没有反驳你。” 秦业诚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沈书语顿了好半晌,才道:“请你向我道歉。” 秦业诚敛起神色:“我不道。” 沈书语:“……” 她是很好脾气的姑娘,但在秦业诚面前,已经不止一次破防。似乎人人都有个例外,秦业诚就是她的例外。 秦业诚评价她此行为:“你真是名副其实的大小姐。” 沈书语瞪了瞪眼睛,心里顿时五味杂陈。怎么会有人就爱在人原则线上起舞,她愤怒地询问:“你是认真的吗?” “你觉得呢?” “我不知道。”沈书语需要扬起脸才能直视他,那双带有轻浮和浪荡的眼睛打量她的神色与身材。她太清楚两人之间的关系,对方永远身居高位,自己处于下风。 气氛僵持不下,陈助理的到来打破了原有局面。 突然静默下来,沈书语却尴尬不已。 --- 回到京市以后,沈书语和谢宗臣、许朗一同吃了顿饭。 三人自小一起长大,谢宗臣、许朗大沈书语几岁,自然在各方面都比她履历丰富些。 沈书语回国前曾与两人相约,那次用餐谈话中“秦业诚”这个名字就出现了很多次,但那时的她并未在意,谁知道不久后的将来她便会任职于此人手下,饱受折磨。 许朗最后一个到,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妈的,刚一没长眼的踩了我一脚,我新买的Burberry啊!烦死了!” “你又不缺这一双Burberry。”谢宗臣刚刚咽下一口酒,含糊不清道,“大方点啊,许总。” 许朗被这一声“许总”叫美了,自觉将此事翻篇过去,忽然想起什么,扭头对沈书语道,“叫我们出来有什么事儿?” “有事。”沈书语义愤填膺道,“我入职众诚了你知道吗?” “众诚?”许朗拉开椅子坐下,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秦业诚那里?” 沈书语:“对。” “哎吆。”许朗拿了瓶酒到面前,假模假式道,“恭喜恭喜啊。” 沈书语无奈:“真心的?” 许朗笑嘻嘻道:“当然啊。” “你就别打趣她了。”谢宗臣朝着沈书语抬抬下巴,“你看她那样儿,和我们上次见面,差了多少。” 许朗听到这话,才认认真真观察了一遍沈书语的脸,看起来是又瘦了点儿。 沈书语无奈:“我才上了不到一周的班。” 许朗挑眉:“你都干些什么?” “都是很简单的工作。”沈书语实话实说,“就是——常常会见到秦业诚。” “那敢情好啊。”许朗说,“你有这层关系,在众诚谁还敢压榨你。” 沈书语摆手。 许朗问:“怎么着?” “我难道会拿着喇叭昭告天下——我爸和秦业诚认识,我靠我爸才进了众诚吗?”拿起面前的柠檬水,沈书语一饮而尽,“就这层关系,不要也罢。” 谢宗臣笑:“看来是被针对了。” “比针对还可怕。”沈书语沉默三秒,想不出更好的形容词来形容这种感受,只能说,“反正秦业诚这个人,你们比我更清楚。” 许朗笑道:“我又不是他同学。” 谢宗臣:“这么说来,就我是。” 沈书语听他们讲过很多次秦业诚,但没有一次是她主动问起,所以很多话她都没有认真听,到此刻只能再问一遍。 “你们当初是因为什么事情闹翻的?” 许朗一脸八卦神态地看着谢宗臣。 但谢宗臣的回答很是敷衍:“没什么好说的。”顿了顿,又道,“其实他这人有雄心壮志,实力与我相当,还是挺厉害的。” 沈书语嘴角抽了下,盯着他的脸看了须臾,而后便听到他说—— “尖酸刻薄、小肚鸡肠方面简直无人能敌。” “哈哈!”许朗评价道,“你也不差啊!” 搁置在桌上的手机忽然震动,是部门同事李洁发来的消息。沈书语打开来看,对方询问她白日里交代给她的文件去处。 公司内网沈书语操作还不够熟练,不过她记得文件位置,她给李洁回复:「c盘/project.」 李洁:「下次注意,文件不要放在c盘。」 沈书语:「好。」 她搁下手机,许朗问她:“怎么了?” “工作的事情。” 许朗哼了声。 过了一会儿,他忽然提到:“对了,你怎么没去卓恒公司任职?反倒去了秦业诚那儿?你和卓恒更熟悉,卓恒也比秦业诚脾气好。” 提及此事,沈书语缓慢地呼出一口气。 “你问他。” 谢宗臣顺势抬眼,慢条斯理地说:“不都一样么?” “我觉得不一样。”沈书语一字一句道。 “……”许朗看了一眼谢宗臣,又看向沈书语,“有事儿?” “能有什么事儿。”谢宗臣环起胳膊,不甚在意道,“你废话真多。” 许朗“欸”一声,更加确定心中想法,“有事儿!肯定是有事儿!” 沈书语拿起柠檬水,小口小口吸着,恍若无事般看向别处。 谢宗臣学着她模样,看向另一边。 沈家和傅家是世交,两家有意成亲,成亲者则是沈书语和谢宗臣二人。 前些日子谢宗臣因为这件事和傅父闹翻了。 沈书语知道她不是谢宗臣喜欢的类型,她性格温婉,反应亦有些慢半拍。 她想,谢宗臣喜欢的,应该是雷厉风行的姑娘,或许是女强人,但她和女强人完全不沾边。 沈书语承认自己对谢宗臣有好感,但这种好感不足以令她摒弃颜面主动出击,倘若对方无意,做朋友也是很好的选择,只是这会儿许朗的追问令她难以开口诉说。 “宗臣你娶了书语得了。”许朗将事情猜了个七八分,语调一样,嬉皮笑脸地说,“那样书语也不用去众诚,饱受秦贼人的折磨——” “我才不要。”沈书语打断他,咕哝道,“我才不要嫁给他。” 谢宗臣似笑非笑地看她一眼,冲许朗说:“听见没,这话可不是我说的。” “是我说的又能怎样。”沈书语的声音不受控制的带了一丝颤音,好在她语速很快,勉强压下那抹委屈。 说完,她用吸管搅拌着柠檬水,将透明玻璃杯中的柠檬片儿戳坏,用莫名其妙的动作掩饰自己的心虚。 许朗眼尖地转移话题:“你戳那柠檬干嘛啊?你该戳的是秦贼人。” 沈书语咬牙道:“他再惹我一次,我、必、定、灭、他。” --- 第二天一早,沈书语到了众诚,李洁就来提醒她:“你一直把文件放c盘吗?怪不得你那电脑会卡。” 沈书语:“你昨天不是已经说过了么?” “哦,是吗?”李洁说,“我忘了呢。” 李洁刚走,隔壁同事就摇摇头,低声对沈书语说:“她这人就这样。” 沈书语缓慢点了点头,并未放在心上。 沈书语业务不熟练是她预料之中的事情,预料之外的事情则是有人会因为她的业务不熟练而对她冷嘲热讽。 “她到底是哪里空降来的,能力真的好差。” “来部门一周了,出差占了三天,现在都还没开张呢。” “……” 沈书语后知后觉地抬头,隔壁同事忍着尴尬,安慰她道:“你别在意,那些人就是爱嚼人舌根。” “嚼谁舌根?” “啊?”隔壁同事问,“你没听出来吗?” 沈书语缓慢地摇了摇头。 隔壁同事说:“挺好的,这样挺好的。” 此时九点一刻,主管高冉还没到。沈书语坐在最部门最靠里面的位置,她打开电脑整理李洁发来的文件,表情从容地好像身后那些人说得不是她。 同事移开视线,忽然诧异道:“你又换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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