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的距离很远, 光线黯淡, 视线昏暗。 秦业诚在沙发上小坐了会儿,一声不吭地站起,解开衬衣纽扣, 走出门去。 等他走后,沈书语才缓缓睁开眼睛。她有一点儿困,也有一点儿想起身。只是她如秦业诚所言,生性懦弱, 优柔寡断, 只敢在他面前强硬, 当下却又萎靡。 沈书语冷静下来, 其实她与秦业诚能走到这一步原因, 几乎全部都是秦业诚想要让他们走到这一步。 结婚、生子、成为旁人口中的家人,没有意外的话他们会终生绑定在一起,甚至死亦同穴。 因为秦业诚了解她循规蹈矩的性子,了解她乖巧皮囊着更为端正的心思。 窗外夜色浓郁,一眼望去看不清任何事物。沈书语索性躺平不管,闭上眼睛睡去。 第二日一早,她先是回了趟沈家。不是特意与秦业诚避开,总之她下楼之时对方已经离开。 佣人告诉她,秦业诚一早起来便去看过秦屿,并且询问了许多有关于她身体状态的问题。 沈书语长睫微颤,末了问道:“他有没有说他今晚几点回家?” 佣人摇头:“没有。” 沈书语了然。 也是,他怎么会对别人说这些。 --- 沈书语带着秦屿回沈家,沈博海刚好在家。 前段时间秦屿百日宴里他作为外公可谓风光无限,那会儿沈书语沉浸在家人围绕、客人贺喜的氛围中,那一天都过得无比开心快乐。 她和秦屿刚进门,沈博海便将小家伙接了过去抱在怀里。至少在她看来,这份疼爱与血缘是真真切切的。 午饭的时候,沈博海问了句:“最近有没有去过众诚?” 沈书语表情微顿,说没有。 沈博海又道:“也该去看看。” “去看沈煜?”沈书语不确定地问。 沈博海“嗯”了声:“他在众诚待了一段时间,这次没撂挑子,有进步。” 沈书语笑了笑,低声说:“我之前在众诚待得比沈煜久,也没见父亲您夸过我。” 沈博海恍若无闻:“你和沈煜不一样。” 沈书语全当这句,是沈博海在夸她比沈煜强。 饭桌上恢复安静,瓷碗相碰叮叮琅珰。沈母开口,都是些女人修养恢复得事情,沈书语通通应下,心里酝酿许久,才假装淡定地看向沈博海:“爸,你打算以后把众诚交给沈煜来带吗?” 沈博海吃着饭,看也没看她:“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 沈书语又道:“我觉得众诚现在挺好的,有越来越好的趋势。” 她看着沈博海,虔诚地等待他的回应。 沈博海略略蹙眉,沉声道:“是不是有人和你说什么了?” 沈书语问道:“什么?” 沈博海盯着她看了许久,收回视线时冷笑一声:“嫁人了到底是不一样。” 沈书语轻声:“自然是不一样。” “你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调养好身体,照顾好小屿,这是你为人妻母的职责,其他不是你该想的。” 沈书语想说不是我该想的,就该是沈煜想的?难道我生来就是为了结婚生孩子?难道就因为我是女性,就连过问家族企业的资格都没有了吗? 沈博海又问:“业诚对你怎么样?” 他看她一眼,又收回。 很久没得到答复。 沈母提醒道:“书语,你爸在问你呢。” 沈书语仍是沉默。 沈博海扔掉筷子,起身离开。临走前扔下句话:“看来他待你不错,不然不敢回来摆脸色。” 饭后,秦屿在小床中睡得酣甜,沈母在沈书语耳旁絮叨:“你为什么要顶撞你爸呢?你嫁了人难道就不依靠你爸了吗?” “难道我嫁了人就不是你们的女儿了吗?” “你以前不这样的。”沈母看着她,清楚的感觉到女儿的异样,这种异样不算是好征兆。 沈书语定定地看着秦屿,数秒后忽然摇了摇头,说:“我心里很乱。” “你在乱什么?”沈母的表情并不和蔼了。 “我就是觉得……”沈书语抿了抿唇,低声说,“好像不认识了。” “不认识谁?” “所有人。” 沈母的目光从不好转变为担忧,只用了短短几秒时间。再开口,她的声色便有些犹豫了。 “你是不是有产后抑郁症。”沈母说,“我联系医生,你收拾下我们待会儿出发。” 沈书语:“我没有。” “去看看。”沈母已经出门了。 被沈母带去医院的沈书语在很快时间内被确定健康。沈母拿着诊断书,不解地说:“奇怪了。” 沈书语看着沈母,不禁心里发毛:母亲竟然宁愿相信我是病了才会顶撞父亲,都不愿相信我只是想开了。 人的改变是瞬间的,沈书语不知道她是在哪一瞬间想要改变。她只知道再继续下去她会真的变得不开心。 她在乎的,无非就是秦屿健康成长,以及未来的自己可以不被人把控。 虽然她的前半生,从未逃脱过。 沈母将沈书语送回京郊别墅,下车前问她:“业诚回来了吗?” 沈书语说不知道。 沈母说:“怎么从来不见你给他打电话。” “我没事。”沈书语回她,“打电话做什么。” 沈书语忽然想起,无论何时何地,沈母每天都会给沈博海打一通电话,即使他工作繁忙,也会在工作结束后回一通电话。在做丈夫方面,沈博海在沈母眼中很是完美无缺。 在夫妻感情之间,沈博海和沈母中有一种身份不对等的恩爱。 沈书语说:“每对夫妻相处模式都不同,我不喜欢打扰他。” “这不算打扰。”沈母怂恿道,“给他打电话,问他何时回家。” 沈书语摇头:“没什么好说的。” 沈母很快拿来她的手机,放在她眼前:“拨通,我来问。” “算了。”沈书语看着手机屏幕,轻声道,“我问就是了。” 在沈母面前给秦业诚打电话,还要装作感情很好的模样。沈书语一时难以开口,直到听筒里传来接通音。 或许因为不常接到她的电话,秦业诚的语气带着些疑惑。 沈书语只得问道:“你何时回来?” 秦业诚问她:“怎么了?” “没什么。”沈书语又问一遍,“你何时回来呢?” 秦业诚说:“得晚上了。” “好。”沈书语淡淡道,“我等你。” 挂断电话,沈母这才算是满意。沈书语收起手机,叫人将秦屿抱到房间去,交代沈母回家路上小心。 等到车子开远了,她才转身离开。她不太懂的沈母一定要让她给秦业诚打电话的原因,但隐隐约约能感知到夫妻在一起久了会变得越来越相似。沈博海自小对她管教可谓掌控,而沈母越发得像他了。 秦业诚比她想象中回来得要早许多,沈书语洗完澡去婴儿房看秦屿,回来时浴室里传来淅淅沥沥的声音。 她便知道是他回来了。 沈书语躺在床上拿起平板看一档喜剧综艺,她喜欢令她感到快乐的东西,她不知道秦业诚喜欢不喜欢,她从未见过他有过运动除外的娱乐项目。 运动项目,也仅有高尔夫和羽毛球。 不多时,男人高大身影出现在眼前。 秦业诚站在床边,没穿上衣,问:“看什么?” 沈书语看他一眼,收回视线:“综艺。” 秦业诚走去衣帽间,沈书语抬眸看他背影,他身材好,肌肉轮廓清晰。忽闻他道:“想看就看。今天给我打电话做什么?” “没什么。”沈书语面红耳赤,低眸道,“根本就没有。” 男人套了件家居装再次走来,问道:“没有什么?” 沈书语没搭理。 他又道:“没事情还是没有看?” “都没有。”她唇瓣翕动。 秦业诚动作利落地躺上床,安安静静没说一句话。沈书语有点儿不适应这种安静,这不似他们从前剑拔弩张的气氛。 她装作若无其事般向他的方向一瞥,身体却骤然僵硬,有手指的温度透过浅薄布料传来,滚烫,绵密。 “身体恢复得怎么样?” “......可以。”沈书语意识到他问这话的意图,薄被之下的手指分明在不正经。她朝远离他的方向偏过身体,语气正经道,“你每次一回来就要做这件事情吗?” 秦业诚看着她的唇瓣,低声说:“也不是每次。” 他始终盯着她看,沈书语觉得虽然他的动作停了,但气氛却更加灼热暧昧。 距离在拉近。 秦业诚说:“你也觉得我们缺少沟通是么?” 沈书语微微一怔,视线不晓得该往哪处定。 秦业诚——长相不赖。 此刻空气干净,香的。 她不想承认在此刻有一种被撩到的感觉,但是心脏一直狂跳是为什么? “别紧张。”他笑笑,“我不怎么你。” 作者有话说: 柚贝出息了!庆祝今日双更,红包红包
第41章 不悟 ◎答案◎ 他说:“有没有喜欢的地方。” “没有。” 秦业诚浓眉厉目, 没表情时人显得锋利。稍微弯下眉目,便有种不同于往日的清秀。沈书语一言不发盯着他,心里则是在揣摩他问这话的意图。 从开始到现在,沈书语和秦业诚的远程出游统统与出差有关, 再深想, 便是两人驱车数公里前往极具风格的酒馆里吃菜, 却被老板娘亲自酿制的果酒迷了眼,失了身。 沈书语问:“你问我这个做什么?” “就问问。”他说, “没别的意思。” 沈书语仍是看他, 表情里分明写着不信。 秦业诚低眸瞧她,心知她心里七拐八绕, 绝对不像嘴上说的那样简单。他觉得有点儿疲乏,也不仅仅是身体上的。 他抬手捏捏她下巴,侧身躺下,说了声睡觉。 沈书语半天没吭声, 又过了会儿, 她才关闭了平板电脑。 --- 下半年,冬日里艳阳天,许朗给沈书语打电话, 开口第一句便是—— “你老公不得了了!” 沈书语淡淡道:“哪里就不得了呢。” 饶是她生完秦屿后一次也没再去过众诚,对工作没有一分一毫的上心,也知晓秦业诚最近一年里将众诚做到如日中天。当下最为流行的软件及其广告背后都有众诚的资助。 秦业诚工作繁忙夜不归宿,属于他的新闻与报道却在网站中频繁曝光。 有一次她无意搜索秦业诚的名字, 看了几眼便关闭。可谁知手机自带兴趣推广功能, 但凡你搜索过一次它就没完没了的向你推荐。 于是沈书语便点击了所有“秦业诚”相关的词条, 在一个风和日丽的天气, 从清晨观赏到日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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