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是防水的,四小时内不能揭掉,最好明天早上起床撕开。” “最近一段时间好好休息,记得别熬夜多喝水。” 护士小姐姐说完又看向尤簌,可能是顺带一起嘱咐了,尤簌马上点头。 蒋驰期弄完之后没出去,找了尤簌位置边的角落站着等,他靠着车身,不由自主地就能吸引到车上人的注意。 但他本人好像没察觉到,伸手随意地从发的奖品中掏出一瓶矿泉水拧开,递到尤簌嘴边。 尤簌:“……?” “照顾得怎么样。”蒋驰期漫不经心道。 都快成保姆了, 没这么伺候过谁。 尤簌不敢看他,瓶子还在嘴边,她只能凑过去含了一口。 压迫感太强,她差点喝呛,咽下水又忙着马上给他反馈:“谢谢。” 唇边的水渍在夕阳下显得有些晶莹,蒋驰期挪开眼。 抽血的过程其实很快,不过三分钟,尤簌的200cc也抽完了,护士赶过来给她拔针,包扎,最后也递过去一个印着卡通图案的袋子。 “感谢你们哦同学。” “我们应该的,”尤簌笑着回。 蒋驰期揣兜,正准备要下车,忽然听见一声很柔的嗓音。 “蒋驰期——” 他下意识一顿。 尤簌没叫过他名字,事实上也很少跟他讲话。 蒋驰期有些纳闷,他回头,一个直挺挺的躯体瞬间砸到他胸膛上。 直接给他砸懵了。 尤簌下意识抓住他袖口,“帮我叫一下……” 护士。 话没说完,尤簌瞬间昏了过去。 作者有话说: 尤簌:要不是要晕,距离我主动朝蒋驰期搭话还差十万八千章。
第10章 送你 ◎“加个微信?”◎ 尤簌很轻,身上也软,蒋驰期一时间僵住,还以为自己抱了一团棉花。 她额头小而饱满,抵着他锁骨位置,下巴硌出些能忍的微痛感。 鼻息有气无力地喘着,透过薄薄的T恤渗透到他皮肤表层,和碎发一起挠得很痒。 蒋驰期忽然低眼看下去,下意识屏住呼吸。 晕倒的人没有知觉,见她身体还要歪,蒋驰期一瞬间清醒过来,猛地用手腕框住她腰。 他顿了一瞬,又换手掌直接抚上去。 管她的。 人都晕了,哪还有空想什么绅士不绅士。 旁边的同学见到这情况也吓了一跳,连忙帮忙叫来了护士。 “怎么回事,刚才还好好的……” 护士皱着眉头有些心疼地看着尤簌泛白的小脸,“同学,你是她的……?” “朋友。” 蒋驰期顺着护士的目光也注意到了尤簌发白的唇,他盯了两秒,掀眸,“有什么地方能让她休息吗?” “下面有折叠床,我去拿瓶葡萄糖一会醒了给她喝。”护士刚要转身去拿水,另一侧有位同学弱弱举起手,“医生,我胳膊上的针口好像鼓包了……” 她只得先处理紧急事务。 事情堆积搞得焦头烂额,护士快速拔针帮人包扎完伤口,刚要去找葡萄糖,回头就看见, 蒋驰期轻松地托着怀里的女生,路过车头时伸手捞了一瓶葡萄糖水握着,单手抱人下了车。 男人劲瘦的腰身因为被人无意识揪住衣角而显露出一截惹眼的线条,托着人腰的手背青筋虬结,手指缝隙不经意勾了一缕女生青黑色的发,发丝随风微微摇曳着。 他下车时还分外注意了她刚被包扎的手肘,仔细着没有让车身撞到胳膊。 游刃有余又面面俱到。 “擦……” “芥末蟀?” “那女生是谁啊,没听说过蒋驰期有女朋友啊。” 献血车内的同学欣赏完这起突发事件后纷纷八卦起来。 — 刚才等初筛结果的休息区有一片专门放着几张折叠床,窄得发指的床铺印着迷彩军绿色,没有半分舒适可言,应该是之前军训剩下的道具。 蒋驰期黝黑的瞳孔盯着折叠床两秒,还是把她放了上去。 他从尤簌裤子口袋翻出手机,摁了两下怎么都打不开,气到想笑地掏出自己的手机拨给赢天扬。 “喂,蒋哥?” 话筒那边乱哄哄的,赢天扬还在跟唱生日快乐歌,热闹的氛围顺着声音传递到耳边。 蒋驰期眼中闪过烦躁,目光又掠过床铺上苍白的可怜面容,言简意赅地说了下刚发生的事。 那边顿时炸了,只不过炸的不是赢天扬。 秦琳听到一半直接抢过手机,语气是止不住的焦急,“怎么晕了,我就说她熬夜不能献血……” “护士说休息十几分钟能好。” “她现在是一点意识都没有吗?”秦琳追问。 这形容得有点瘆人,但确实是事实。 蒋驰期为了确认,没思考直接伸手粗鲁地捏她脸,算是使劲很轻地掐了一下,尤簌还是没什么反应。 他盯着女生脸上渐渐泛起的红痕,“嗯”了声算是回答。 本来让蒋驰期帮忙照看一下就算是麻烦别人,现在尤簌又晕倒,秦琳想到蒋驰期流窜在论坛上的臭脸酷照顿时有点拿不准主意。 她悄悄把话筒捂住,用手肘怼赢天扬,“喂喂,你兄弟平时脾气怎么样?” 赢天扬面色凝重:“非常差。” “啊……” 秦琳深吸一口气,又移开话筒,态度十分温和,“蒋驰期你还在吗?” “在,” “今天真是麻烦你了,你如果不方便看她没关系,我给我舍友——” “有点方便。” 蒋驰期随意地回,很欠儿地拿尤簌那边没抽过血的左手玩。 他握着她手腕晃荡,看手指在半空中摆动又脱力下垂。 “我一会送她回寝室。”他又补了句。 秦琳:! 我靠,这么主动? 你爱上了你爱上了你爱上了…… 秦琳顿了一会,意有所指,“或许,你知道白雪公主中毒后是怎么苏醒的吗?” 蒋驰期:“……” “好吧,反正你们好好相处,”秦琳又嘱咐了一遍。 那边插来一句赢天扬无语的反驳,“都晕了还怎么相处?” “感觉没准是被男人的气质迷晕的,” “……服了你的脑回路。” 那边一直插科打诨,蒋驰期刚准备挂电话,秦琳比刚才略显正经的声音传出,“蒋驰期,等簌簌醒了之后,你能不能,离她远点……不对,不能离远。” “就是,心理距离近点,但身体距离远点。” 蒋驰期尝试着理解秦琳的话,两秒后,落了一句“行”,挂断电话。 女寝的宿舍楼号随之发到他手机上。 …… 脑袋像是灌了铅,还有点想吐,尤簌小脸皱成一团,睁开眼就看见蒋驰期低头时的发旋。 他似乎有感应,听见近在咫尺的一声难受哼声直接收了手机,看过来。 尤簌拧眉,面色比刚才更苦瓜。 她记起了刚才的事。 好像是抽血后猛地站起来晕了,直接撞到了蒋驰期怀里?现在场地也转移了,尤簌侧目看着军绿色的简易行军床,更羞赧。 肯定不是她在无意识下阴暗爬行过来的,那么—— 啊…… 这种受人照顾后的感激话语肯定要说的,没准还要更进一步请人吃饭表示感谢,难搞的异性社交。尤簌目光落在包扎处,心里逐渐抓狂。 她不该贪图那点学分的! “那个……” 蒋驰期边摆弄着葡萄糖瓶子,边淡声嗯了下。 “我刚才,你……”尤簌磕磕绊绊。 “不用谢。” 谢谢,你知道我是想说这个的。 尤簌感激地看了他一眼,她瞬间心理轻松了不少,撑着半坐起来,胳膊传来些疼痛感也不管,“那我先回寝室了。” 改天请你吃饭,改天…… 尤簌说不出口。 你对这种人情往来也不太感冒的是吧? 蒋驰期没太大表示,只是看见尤簌起身无意刮了下脸后,忽然低声笑了下。 笑得尤簌感到有些莫名,她又木木地蹭了两下脸,还以为是沾到脏东西了。 胃里还是不太舒服,尤簌站起来整理了下衣服:“那就再——” “医生让你喝这个糖水。” 她的告别语被打断,蒋驰期递过一瓶看上去像注射液的东西。 这东西让她喝? 尤簌下意识排斥,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她还是谨慎地接过了瓶子,瓶子已经打开了,眼看蒋驰期跟监督一样的眼神,只能强忍着尝了一口。 甜的……居然还不错。 胃里的不适冲淡了些,尤簌舒了口气,“再——” “我还给你捡了个棍子。” “?” 你在说什么。 三分钟后,尤簌拄着不知道从哪捡来的竖直棍子,再一次抗议,“我觉得我其实能自己走路。” “少说话。” “……” 她平时话真的不多。 本来打算的分道扬镳计划没能实施,尤簌一时间分不清蒋驰期到底是怕他晕在路上,还是就想看她拄拐杖出丑。 这条路是宿舍去食堂的必经路,人流量很大。 当同学们看见她手中握着的棍子,一步一步走得“艰辛”,都自发关爱残障人士地让出一条通畅无比的道路时,尤簌额头冒出三条黑线,实在忍不住了。 笃。 棍子恶狠狠地落到地上,她回头。 “我能在这跳个咚巴拉,你信不信?” 蒋驰期挑眉,看她这副捋袖子就能干架的样子,根本不接茬,煞有介事地伸手,“请——” “……” 也是被逼急了,尤簌感觉她现在跟蒋驰期讲话已经没了害怕紧张的生理因素,反而有点想跟他来一场辩论。 你这么处事,真的很烦人知道吗! 蒋驰期蛮不在乎地超了她两步,越过人的背影从后看很不羁,自带一股张扬气,超级气人。 “快点走。”他发号施令。 尤簌吃瘪地咬了咬唇,心里偷偷骂人,照旧憋屈地一步一棍子地走。 在此之前,尤簌从来没觉得从北门到她宿舍楼下的距离这么远。 橘红色的霞光布了半边天,在暗色的傍晚像油彩一样泼在云层,盛夏的温热的风吹过多时,衣袖摆动之际,两人终于到了五栋宿舍楼下。 尤簌如释重负,想着马上可以逃离一时间心情也不错,“谢谢你啊。” “小事儿。” 这算是结束语了吧,尤簌满意地想着,转身迈上台阶却在下一秒又被叫住。 “尤簌。” “嗯?” 他怎么知道自己名字的,尤簌不解地回头。 “棍子。”蒋驰期挪了挪下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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