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她捉弄他,还是纵容,有求必应。 提高音量:“宝宝。” 面上没什么表情,甚至可以说是淡定,耳尖却一路红到了耳坡。 桌下牵着她的手也变得烫烫的。 西区的寒梅树花苞一天比一天饱满。 期末周结束时,梅树的第一朵花开了,很漂亮,嫩黄的花心,重瓣的花朵。 香味恰到好处,香又不至于太香。 令人心旷神怡。 考完最后一门课,她没立刻回北江,在遥城留了一天和凌路约会。 第二天,凌路送她到机场。 安检口,凌路将她的手拢在掌中捂着。 她很怕冷,习惯戴毛茸茸的后手套,但和凌路在一起后就没戴了,因为要牵手。 他手心很暖。 话很少:“到家给我打电话。” “你会想我吗?”她问。 他看了眼别处,耳后又有变红的趋势,镇定:“嗯。” “嗯是什么意思嘛?”她提供选择,“很想,非常想,超级想,无法自控的想。” “你是哪个等级?” “……” 机场人来人往,凌路一身黑色大衣,身量颀长,从眉骨到下颌的线条沉郁而立体,在人群中很出挑,但看着就是个冷淡不好接近的。 然而周围路过的人分明听到他跟面前女孩讲话是这样的: “第四个等级,无法自控的想你。”他上前轻轻抱住她,大掌抚着她的头发。 她如愿听到了答案,但不是很如愿,环着他的腰蹭蹭,“‘你’是谁?” 大约是要分离,他很快合了她的意,“我无法自控地想宝宝。” 不过嘴巴张合几次而已。 他自我安慰。 她噗噗大笑,手指不安分地摸他的腰。 笑着笑着不笑了。 额头抵在他胸口。 “哎。” “叹什么气?” “我是替你叹,”她很伤感,“才追上我没几天就要跟我分开,你一定很难受。” 有什么比热恋期分开更让人伤感么。 “……” 孟羽林贴心的给出解决方法:“那我同意你每天给我打视频。” 安检口时她还垂头丧气和他挥手道别,一到北江市,笑容比谁都灿烂。 “爸!” 孟昌专程在机场接女儿,他俩走在在前面,助理在后面拿行李。 她这次回来的行程是助理负责,孟昌知道她什么时候放假,为什么晚了一天回来,但什么都没说,也没问。 黑色商务车在通道口等候,孟昌亲自给她打开车门。 手腕上还戴着她送的手串。 一路上她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事实上,孟昌很忙,接近年末,要收尾的项目和待处理的工作太多,时间紧张,推了几个会议才挤出时间来接她。 这边孟羽林到家。 那边凌路的门铃也响了,门口摆了好几盆鲜花,和花种,有梅花,蟹爪莲,郁金香…… 专送员一盆盆往家里搬。 孟羽林发来消息:【怎么样怎么样,好看吗喜欢吗?】 【你要好好照顾我的花哦。】 只要有她在,他的世界就不会荒芜,不会只有可怜兮兮的干花。 凌路收拾出了很大一块露台,专门用来养她的花。 孟羽林回了北江,就像鱼回到了水里,她一向朋友多,一起长大的几个发小不说,中学的班群消息爆满,时不时组局,老同学们约玩。 她的行程排的满满的。 年龄渐长,大家组局比以前玩的开一些,也刺激一些,但胜在好玩有趣。 每天出门活力满满,回家精力殆尽,累得倒头就睡。 还有几次不小心错过了凌路的视频通话。 相比之下,凌路那边冷清许多。 学校里的人基本走完了,银杏叶子落了一地没人清理,被寒风打着璇儿吹起。 他和罗教授讨论过化药目前的行业形式,理论基础相对国外较为薄弱,他近五年应该都会侧重学术而非临床。 罗教授很青睐他,给他开了通道和门下的研、博师兄师姐们一起参与实验。 目前的实验课题在准备阶段,他除了看文献查资料,就是回家养花。 送来的花盆太简陋,新换了样式简约美观的。 培养皿里浸泡的郁金香种子长出了根须。 等她来的时候,虽然还开不了花,但约摸能看到绿茎了。 几本养花的书加进了书架。 随着时间推进,实验室愈加繁忙,有时甚至通宵。 一次大半夜结束,一位跟凌路频繁搭话的师姐在门口等他,说:“很晚了,前面有几间休息室,我给你占了一间,你要不就在那睡吧,明天还有事,省得来回跑休息不好。” 他脱下纯白实验服,搭在肘间,声音没什么温度:“有劳了,不用。” 师姐盯着他的动作,还想再挽留,“那你……” “家里有花要养。” 恰逢孟羽林打来视频,他接起,离开了。 师姐嘴角抽了抽,很幻灭,他长的帅又高冷,平时话很少,她好感他这种清清冷冷的范儿。 可怎么开口跟小学生似的。 拒绝就拒绝,有女朋友了就有女朋友了,说什么家里有花要养这种非主流的话。 可其实,凌路是真的家里有花要养。 孟羽林疯玩了一阵就没意思了,抱着电脑在家里修文,《诺桑觉寺》书评那篇,需要在过年前交稿给杂志社,赶上元宵审稿印刷。 朋友来家里找她玩,提起往日的几个共友,几个人噼里啪啦到半夜。 临近春节,来孟家拜访的人络绎不绝,公司的下属到合作方,再到好友,八竿子打不着的远亲。 每天都有人来。 带来的礼品在储物间堆成了小山。 以往她对拆礼物很有兴趣。 然而今年不了。 她趴在卧室的阳台看雪景。 从徐洋洋那知道了些事。 何院长前几天启程去古巴游学去了,预计明年才回来。 凌路大约也不会去徐家。 想到他可能一个人孤孤单单过春节,她心里不是滋味,做什么都没兴致。 到了春节这天,几个亲近的叔伯来家里约孟昌冰钓。 他顾及孟羽林,大过年的,不想留她一个人在家,婉拒。 哪知她跳出来,眼中迸发着光彩:“去!去!去!我爸去!” “爸!你不是最喜欢钓鱼了!” 她几乎是喜上眉梢刻不容缓帮他找好渔具,推着他出门,“玩得开心,晚点回来也没关系!” 叔伯们的车队驶离,她以极快的速度,收拾东西去机场。 很快的,她看了遥城和北江的往返机票。 现在去遥城,晚上赶回来完全来得及。 凌路接起她打来的电话,“怎么了?” 她装作严肃,抽问:“小路,你有没有好好养我的花?” “嗯,早上浇了水。” 好了,确定他在家。 想到等会儿突然出现在他面前吓他一跳,欢喜得不能自抑。 下车,进入机场。 她保持神秘,拿开手机压住细细绵绵的雀跃。 语气正常道:“好,那你呆在家里别离开。” 那边沉默片刻,低声:“你要过来?” “!!!”什么?!他他他怎么猜到的,靠。 “当然不是 ,”她胡诌,“我只是……只是给你叫了外卖,怕你错过。” 特色商品车经过,响起叫卖声。 叫卖声里带着机场名前缀。 她飞快捂住麦,心脏像一条活蹦乱跳的鱼。 他似乎听到了,“什么声音?” “没,”她斩钉截铁,“我在学口技。” 京中有善口技者。 这座位于北方交通要道的航空枢纽吞吐量极大,春节当天仍旧游人如织,摩肩擦踵。 然而下一刻,她在听到耳边传来的声音时,周围的一切都仿若消失不存在了。 “孟羽林,回头。” 不是从手机声筒传来的,而是她身后。 浮尘固定在空中,如同神迹降临。 她垂手,缓缓转身。 凌路站在五米远的位置,也放下了手机。 线条清朗的眉宇间微微带着笑意。 她有点傻了,身体比理智先一步做出反应。 “凌路!” 她张开手臂,向他奔去。 他也向她而来。 他知道她会抱他,她也知道他会接住她。 在这一秒幸福具象而确切。 这也是很平凡的一天。 微澜的光芒透过薄薄的云彩,从城市的这一端延伸至无边旷野。 人声鼎沸,爱意汹涌。 “你怎么来了” “因为第四个等级。” 我想你,不是因为分开时间长才想你。 而是爱你。 爱是常觉想念。 即使你正在我对面。 我想你,很想很想你。 18岁夏末,她喜欢上了一个人,没有步步为营,反而技巧为零。 跌跌撞撞,鲁莽又冒失,时时不知所措。 他好冷漠的。 讲话字很少。 不肯加她微信。 也不爱笑。 可她只想喜欢他。 现在,她在这个人怀里。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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