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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幼青眨了眨眼，淡定诚实的道：“不会。” “我不信。”谁知，女警却完全不相信。 季幼青无声而笑。她早就知道会如此，所以根本没有解释的打算。 且，让她这么误会着吧。 得到女警的允许，季幼青提着箱子走向了坐在病床上，一动不动的文秀岫。 周老师本来怕打扰季幼青，打算先出去等的。但是，她一看女警也留下了，她便磨蹭着走到女警身边，和她一起站在靠近门的地方，这样也能有效的防止外面进来的打扰。 当然，周老师不会说，她内心也十分好奇，季幼青能有什么办法让文秀岫开口。 她俨然已经忘记了，季幼青说的不是让文秀岫开口，而是说有办法知道她在想什么。 没有再去看门口的两人，季幼青将箱子放在地上，又把医院的移动餐桌推了过来，就放在文秀岫面前。 然后，在另外两人好奇的注视下，文秀岫的无动于衷下，把那个箱子打开，露出了里面的东西。 “那是……玩具？”周老师不确定的道。 女警要比她有‘见识’些，补充回答：“是手办吧。” 两人对视一眼，想到之前季幼青的叮嘱，都默契的把疑惑压在心底，继续看季幼青接下来的动作。 哪知，季幼青不仅从箱子里，提出了一大袋人物、动物、房屋、植物、交通工具、神话人物模型等等，其中还有一些模型比较恐怖，最后还从箱子底部搬出一块四方形的沙盘。 “？？？” 周老师和女警两脸懵逼。 病床边，季幼青坐在床尾的位置，将沙盘放在了移动餐桌上，然后又把那些模型打开，全都摊在了文秀岫眼前。 文秀岫的眸子动了动，依旧不言不语。 季幼青把沙盘抚平，缓缓的道：“我知道你不想说话，没关系，不想说就不说。不如，我们来做个游戏吧？你看，你面前有一个沙盘，还有很多模型。你看看你对那些感兴趣，就把模型拿出来，在沙盘上摆放，怎么摆都可以，选择什么模型也都行，只要你喜欢。” 轻缓而温柔的声音，是有很大安抚能力的。 在季幼青说完这番话后，文秀岫总算是有了些反应，她的眼珠僵硬的转动了几下，视线落在了那些模型上。 有反应就是好事！ 季幼青在心中微微松了口气。 怕的就是，无论她说什么，做什么，文秀岫都无动于衷的样子。 “试试看？不需要你开口，也没有人会限制你，这些模型和沙盘都是属于你的。”季幼青继续将她往前推一把。 文秀岫的眼神没有离开沙盘和模型，也没有动手。 季幼青留给她思考空间，缓缓站起来，主动的退到门口，与另外两人站在一起，给文秀岫一个绝对放松的环境。 当她走过来站定后，身边有两个人的眸光就不约而同的朝她看过来。 即便没有回头，季幼青也能从两人的视线里，感觉到疑惑和求解的含义。不过，她并没有在这里解释的打算。 见她没有开口的意思，那两人的眸光一前一后的从她身上撤走，和季幼青一起，看向了文秀岫。 大约等了十分钟左右，文秀岫终于动了。 病床上的沉默少女，慢慢的抬起手，从众多模型中毫不犹豫的拿起了一个，将其摆放在沙盘上。 似乎是因为开启了第一次尝试，觉得这个游戏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难，接下来，文秀岫又安静的挑出好几个模型，将它们在沙盘上摆在了不同的位置上。 “她有反应了，代表什么？”女警忍不住靠近季幼青，在她耳边询问。 季幼青没有回答，只是看着文秀岫挑选的那些模型，眼神变得晦暗难明。 …… 文秀岫在进行沙盘游戏的时候，病房里都很安静。 在这个游戏进行了大概十几分钟后，门口传来了交谈的声音，而且逐渐朝门口而来。 “知道了，警察同志我错了，求你别把我抓走。”声音，是文秀岫母亲的。 听她的语气，倒是没了之前的嚣张气焰。 看来，警察教育的成效很大。 声音清晰的传入病房，女警立即警觉，反应极快的打开病房门走出去，将门关上，阻止外面的两人闯入。 季幼青也注意到，当母亲声音传入的时候，文秀岫拿着模型的手停顿了一下，然后像是被烫着了般，把手中的模型一丢，就想要扑过去把沙盘大乱。 谁也没想到，母亲声音对文秀岫的刺激会这么大。 好在，季幼青一直注意着文秀岫的反应，在她丢开模型的时候，就快步冲了过去，在她将沙盘大乱之前，直接把她抱入怀中，阻止她破坏沙盘的行为。 文秀岫在她怀中无声的挣扎，变粗的气息里，夹杂着愤怒、委屈、害怕这类的情绪。 季幼青任由她拍打自己发泄，转眸看向那个沙盘，上面的模型，还有摆放的位置，让她眸色深沉。 病房外，是没有声音了。 应该是女警将回来的两人劝走，而文秀岫的激动，也让反应过来的周老师快步走过来，担忧的问，“文秀岫你没事吧？” 接着，她又抬眸看向季幼青问，“小季她……” “她没事，让她发泄一下就好了。”季幼青语气很平静，抱着文秀岫的双臂没有松开。 “哦，好。”得到季幼青的保证后，周老师的心情才微微放松。
第二十四章 你咋知道 病房外，恢复了安静。 女警没有返回，应该是和另外一名警察，以及文秀岫的母亲在一起。 季幼青任由文秀岫发泄了好一会，等到怀中的少女紧绷颤抖的身体放松之后，才将双臂的力度撤掉一些。 “她睡着了？”周老师看清季幼青怀中少女闭眼的模样，有些意外。 身形单薄消瘦的少女，竟然哭着在季幼青怀中睡着了。 “嗯。”季幼青轻应了一声，动作小心的将文秀岫放回病床中。少女似乎很疲惫，在整个过程中，都没有醒来。 “要不要叫医生来看看？”周老师还是有些不放心。 季幼青摇头，“不用，她就是心里绷得太久，现在发泄出来一些，就睡过去了。” 周老师眼底流露出心疼，叹了口气，“这孩子，才十几岁，怎么就遭遇了这些？” 季幼青没有回答，她拿出手机，把从文秀岫手中抢回来的沙盘拍了几张照。 周老师也好奇看过来，当她看清文秀岫摆的沙盘后，不由得蹙眉，“这孩子看着文文静静的，怎么尽喜欢这种恐怖的玩意？” 但转念一想，这看似文静的孩子，都敢割腕了，现在喜欢这种恐怖的模型好像也没有什么不可能。 不怪周老师会被吓了一跳。 因为在文秀岫摆放的沙盘中，挑选的模型，全部都是恐怖类的。比如什么有棺材，骷髅，死神，怪物等等。 唯一不属于这一类的是，被这些模型包围在中心的，是一个小女孩的模型。 季幼青没有去解答周老师的疑惑，而是把已经完成任务的沙盘，重新整理，然后放回箱子。 “小季，这些是什么？”周老师好奇问。 “是沙盘。在心理咨询中，这种手段，一般用于无法表述，或者年龄小的病患身上，还有就是像文秀岫这种情况，也可以试一试。有很多时候，患有心理病的人，他们无法说出自己内心的感受。但是沙盘游戏，可以让他们放松，把内心的想法表达出来后，他们就舒服了。”季幼青终于有空简单的做了一番解释。 “这么神奇！”周老师饶有兴致的道。 季幼青微微一笑，“其实，也没有那么神奇。” “那你看出文秀岫什么了？”周老师追问。 季幼青眸色一沉，敛去嘴角的笑容。“我想，我们要和她母亲好好谈一谈了。” 周老师下意识的点头，“嗯，我也是这么想的。” 这件事沸沸扬扬闹了几天，搞得她的培训也提前终止了。 现在，算是阻止了文秀岫母亲在外面胡说，还有敲诈学校的打算。但是之后呢？只要文秀岫还是她的学生，她就必须要和学生家长就此事谈一下。 两人交换眼神，彼此达成共识后，就轻手轻脚的离开了病房。 …… 出了病房，她们发现，文秀岫的母亲正被两名警察一左一右的围着，站在稍远一些的走廊上。 她们二人看到三人的时候，三人也同时看到了她们。 虽然离得有一段距离，但是季幼青还是看到了文秀岫母亲身体流露出的不自在。 毕竟，之前她们闹得很不愉快。 现在，被警方调和了，再见面还是会尴尬。 男警察和文秀岫的母亲没有动，倒是之前和她们在一起的女警快步走过来问，“怎么样？” “文秀岫睡着了。”周老师道。 女警又看向季幼青。她可是还记得，季幼青刚才做的事。 不用季幼青开口，周老师就对女警道：“我们需要和文秀岫的母亲聊聊。”想到这个妇女的性格，她又补充了一句，“如果你们能在场，就更好了。” 周老师是想着，有警察压着，文秀岫的母亲会配合一些。 警方来了医院几次，都没有什么进展，这次难得有个突破口，就算是周老师不开口，女警他们也打算留下来。 所以，她没有任何犹豫的答应了周老师的要求，并且主动去找医院协调，找了一间暂时没有使用的小会客室，方便几人谈话。 …… 透明的玻璃门一关，隔绝了外面的声音。 医院不大的会客室里，五个人相对而坐。文秀岫的母亲，哪怕再泼辣，也只是一个普通老百姓，在这样被两个警察左右夹坐在中间，脸上满是藏不住的紧张和惶恐。 相较于文秀岫母亲的坐立不安，周老师对此刻的安排简直是满意极了。 “你们想谈什么？”几人坐下之后，还是由那女警开口。 季幼青看向文秀岫的母亲，单刀直入的问：“您能告诉我，在初三毕业前的那段时间，文秀岫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吗？” 两个警察虽然也在调查这件事，但他们追查的方向和季幼青不同，所以并未收集到这个信息。 所以，当季幼青开口后，两人都不约而同的皱了皱眉，看向坐在他们中间的妇女。 被所有人盯着，文秀岫的母亲如坐针毡，两只粗糙的手，焦虑的反复搓着。“没，没什么。” “你在撒谎。”季幼青戳破了她拙劣的表演。 “我没有！”被季幼青戳破谎言，文秀岫的母亲扯着脖子喊了一声。但是，她这样的反应，落在在场的四人眼中，就是心虚的表现。 “你们要查的是秀现在的事，问几年前的事干嘛？”文秀岫的母亲又自作聪明的补充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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