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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下游？我听说她入校前的成绩很不错的。”季幼青有些意外。 从昨天事发到今天，她才一点点的去了解这个自杀的女生。 龙老师笑了。“是啊，成绩不好，也进不了咱们一中。”他敛了敛笑容，眉宇间带上了严肃。“文秀岫这个问题，有些复杂。她对自己的成绩，好像漠不关心。我也去查过她初中时候的历史成绩，的确是一个很优秀的孩子，真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她班主任也找她谈过好几次话，但好像都没有什么效果。” 季幼青沉吟道：“现在，她母亲对媒体说，文秀岫是因为学校老师给出的压力太大，才会被逼寻了短。” “这简直就是一派胡言！”好脾气的龙老师脸上难得浮现出怒容。 季幼青笑道：“龙老师别生气，就是不想让社会误解，我们现在才要找到真相。” 龙老师脸色好了些，重重叹了口气，感慨道：“曾经教师这个职业，是一个德高望重，受人尊敬的职业。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们在这个岗位上也变得心惊胆战，如履薄冰了。” 季幼青理解的点头，“虽然现在社会对我们的监督越来越严苛，但是这也是好事，可以让我们这个群体里的害群之马少些，还校园一个晴朗天空。” 龙老师点头，回答季幼青之前的问题。“据我所知，三班的作业和学习强度，都是在教育大纲范围内的。如果真的存在作业压力，学习压力的情况，学校里也不会风平浪静。” 两人正说着话，高二三班的班主任风尘仆仆的进了办公室，脸色极差。
第十三章 一无所获 高二三班的班主任姓周，是一位身形有些圆润，看上去带着几分严肃的中年妇女。 文秀岫出事前，周老师就因为学校的安排，去了邻市参加一个为期一周的学习，离学习结束还有两天，班上就出了这么大的事，再加上如今网上的舆论，让她不得不提前赶了回来。 “周老师你没事吧？”都是多年的同事了，龙老师关心的问了一句。 周老师叹了口气，抬手道：“等会，让我先喝口水再说。” 她话音刚落，就看到一只装满水的一次性杯子，递到了自己面前。周老师的视线，这才落在了把水递给她的季幼青身上。 季幼青是新来的，又不属于主课老师，周老师对她其实并不太熟，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这人是谁。 “谢谢啊季老师。”周老师接过水，客气的道。 “周老师客气了。”季幼青摇了摇头，脸上的表情十分真诚。 周老师感觉自己被治愈了下，一身的疲惫也缓解了些，从而也向季幼青露出一个友善的笑容。 将水喝下后，周老师重重叹了口气，拉了自己的椅子坐下，感慨的道：“总算是活过来了。” 不等在场的二人开口，周老师又自顾的道：“你们是不知道，我昨天一听说这件事，就立即去请了假，又订了最快回来的票。高铁票这两天的都卖光了，我只好买了连夜的火车票，坐了一晚上的硬座才赶回来。这不，连家都没回，我就往学校赶了，行李都还丢在门卫值班室那里。” 龙老师和季幼青连忙说，‘辛苦了。’ 周老师摆摆手，“辛苦也没办法，谁让我摊上这件事了呢？”说着，她又问了文秀岫的情况。 她离得远，出事的时候不在学校，对这件事的经过也不是很清楚。 正巧，季幼青在，龙老师就说她是发现文秀岫的人之一，周老师就向季幼青打听情况了。 季幼青本来也有话要问周老师，所以也没有隐瞒，把昨天发现文秀岫到现在的事，都详细的向周老师说了一遍。 周老师听完后，神色复杂的道：“这孩子怎么会那么傻？自杀是能解决问题的吗？” 季幼青沉默。 几乎是所有人在知道这件事后，都对文秀岫的极端行为十分不理解。 如果是曾经的季幼青，没有经历过那些事的季幼青，或许也会这样。但现在的她，虽然也会愤怒，也不赞同。但是，她却知道了，没有人会轻易赴死，只是因为被逼入了绝路，在身临悬崖的时候，没有人能拉一把，才会踏上不归路。 “文秀岫为什么要走极端这件事，现在警察在查，我们也在查。周老师，我希望你能和我谈一谈文秀岫。”季幼青在沉默之后，说出了自己的目的。 有了文秀岫班主任的帮助，会给季幼青省去很多事。 “你想知道什么？”周老师知道季幼青是搞心理学的，也十分配合。 季幼青把之前在学生，还有龙老师那里了解到的事，大致的向周老师说了一遍。 周老师认真听完之后，点了点头：“没错。文秀岫这个学生，在班级里的存在感很低，也很少与同学来往，有些不合群。他们入校的时候，我都看过他们每个人在初中的档案，文秀岫因为成绩下滑很严重，我也找她谈过几次，但效果都不大。” 季幼青仔细的听着，觉得周老师话中的文秀岫和同学老师口中的差不多。 “有没有什么比较特别的？比如，她与男同学和男老师之间的距离……”季幼青引导的问。 周老师和龙老师互看了一眼。 龙老师沉默着，周老师轻咳了一下道：“我知道你想要问什么，不过文秀岫应该不可能。我之前说了，她在班上几乎不与人来往，对老师也这样，很少主动找老师问问题，或者谈心。就算是我，有的时候想和她谈话，她也都是低头沉默，没有什么回应，问她什么，她也都是否认，要么就是说知道了，可是最终还是我行我素。不过，的确她在异性面前，会表现得格外紧张一些。但我一直以为，这只是因为她内向羞涩，不擅与人交往的缘故。” “那，会不会有男同学或是男老师曾经很主动的关心她？”季幼青斟酌了一下。 周老师毫不犹豫的摇头。“你也知道，现在的孩子，都非常有个性。文秀岫不与人往来，其他学生也不会主动的去靠近她。至于老师……据我所知，正常范围内的关心会有，但特别的就没有了。” 季幼青又看向龙老师。 龙老师也摇摇头。 季幼青了解的点了点头。周岚曾经说过，文秀岫的转变是在初中毕业的时候，所以她更倾向于在那个时间段，在文秀岫身上发生了什么事，导致了她的转变。至于刚才和周老师、龙老师的谈话，也是想要问一下，是否有什么事刺激到了文秀岫。 否则，为什么她会在距离一年多之后的昨天，采取了极端的手段想要离开人世？ 不过目前看来，收获不大。 ‘如果在学校这边没有进展，那么就只能从家庭入手了。’季幼青又想起了文秀岫那个母亲。 季幼青又向周老师问起文秀岫的家庭情况。 周老师对文秀岫的家庭了解得也不多。只是知道，文秀岫的父亲常年在外打工，极少回来。家中大部分的亲人，都是在周边县城里，在北阳市没什么其他亲戚。母亲为了照顾文秀岫，所以留在本市打临工，家里对文秀岫的成绩要求也不高，只要不垫底就行。 因为文秀岫的问题，周老师也曾经和她母亲谈过，可惜效果同样不大。在文秀岫的母亲看来，她的女儿很乖，很听话，性格内向也没有什么不好的。至于成绩，差不多就可以了。 “唉，我去和校长说一声，得跑一趟医院，去见见文秀岫。”周老师站了起来，神情有些疲惫。 季幼青想了想，主动的道：“我跟周老师一起去吧。”
第十四章 闹事背后 周老师来去匆匆，见过校长之后，又叫上季幼青出了校门。 出了校门之后，季幼青看向身边的周老师。这位年纪已经步入中年的女老师，或许是因为从昨天出事之后，就一直揪着心，休息不好，又因为归途疲惫，所以在嘴角上长了一颗燎泡。 “周老师，你还没吃饭吧？”正值中午，季幼青主动问道。 周老师一怔，摸着自己扁扁的肚子，苦笑道：“你不提，我还真是忘了自己，从昨天到今天都没吃过饭。” 季幼青在心中叹息一声，看向街边的小饭馆问，“那要不咱们先吃点饭再过去吧。医院那边我早上也才去过，文秀岫暂时没事。” 奔波一路，又连着三顿没吃。之前没提的时候还好，如今季幼青一提吃饭这件事，周老师还真是感觉饿了。 于是，她也没有拒绝季幼青的提议，反而感激的看了她一眼，主动带着季幼青去了一家口碑极佳的小饭馆。 周老师在北阳一中已经工作了二十多年，这附近哪个小饭馆干净卫生，物美价廉，她最清楚不过。 暂时放下文秀岫的事，她热情的向季幼青介绍这家小饭馆，还主动的给季幼青烫了碗筷。 两个人吃饭，不需要点太多。更何况，文秀岫的事横在两人心里，她们也没有什么心情来专心品尝美食。 所以，两人随意的点了两个炒菜，一荤一素，外加一碗紫菜蛋花汤。 等吃饱之后，季幼青看到周老师放下碗筷，发出舒服的喟叹时，才问道：“周老师，您知道文秀岫在初中学校的班主任是谁吗？” 周老师从事教育事业这么多年，自然能听出季幼青话中的意思。“你想要去找她初中班主任？” 季幼青没有否认。“我想了一下，既然在咱们学校找不到异常，而文秀岫又是在初三毕业的时候改变的，所以或许去问她初中的班主任会得到一些意想不到的收获。” 周老师沉吟了一下，赞同的点头。“行吧。咱们先去医院，然后我和你一起去找她初中班主任。” 季幼青眉目弯弯，“谢谢周老师。” “谢什么，我可是文秀岫的班主任。”周老师在这件事发生之后，第一次在人前露出笑容。 …… 饭后，两人没有再耽搁，直接去了医院。 有了季幼青领路，周老师要轻松许多。 突然，在靠近文秀岫病房的那个安全楼道中，传来了一个让季幼青有些熟悉的声音。 这个声音，在昨天和今天都给了她十分深刻的印象。 以至于，在季幼青听到这个声音的时候，就不由自主的放慢了脚步。 “怎么了？”与季幼青并肩而行的周老师，察觉到她的动作，不由得问了句。 季幼青抬起手，在自己唇前比了一下，示意周老师噤声。 周老师有些莫名其妙，但还是按照她的话，不再提问，更是学着季幼青的样子，放缓脚步，慢慢接近虚掩着的安全门，将门内女人的声音听入耳中。 身为班主任，周老师自然曾与文秀岫的母亲联系过，但那已经过了很久。所以，一时之间，她并未听出这是文秀岫母亲的声音。不过，她很快就从女人的说话中，猜出了她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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