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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亦欢看到彭慧桌上的金色小花瓶上，照出来的杨军的表情，瞬间的凝固和气恼，憋着想笑。 “好的！好好考虑一下！”杨军讪讪地退了出去。 “搞不懂他为什么这么看好宋雯。”彭慧甚是无语，“知道他怎么说吗，他说宋雯有种与生俱来的，擅长与人打交道的优势。” 梁亦欢也觉得杨军对宋雯的评价有些出乎意料，莞尔一笑。 “不知道他哪只眼睛看出来的？你看那宋雯是什么气质？！” “什么气质？”梁亦欢反问。 “我看就是卖保险的气质！” 梁亦欢不禁又佩服起彭慧的语言描述能力。
第17章 桔梗花 李润是回公司本部来参加一个重要的客户会谈，秘书提前打过来招呼，告知说润总只有一个半小时的时间，后面中午要赴一个市里相关重要领导的饭局，不合适迟到。 梁亦欢带的项目，因为会谈级别比较高，需要李润主谈，彭慧和杨军也辅助参会，两个人都提前到了会议室。梁亦欢带齐文件进来的时候，李润前脚刚刚进来落座，他坐在长会议桌面向门口一边的中间位置，梁亦欢的名牌摆放在李润右面，隔了一个彭慧的位置。梁亦欢看李润又清瘦了一些，女为悦己者容，士为知己者死，爱情滋润中的女人光彩照人，一个人如若心有在意，往往也更加注重保持自身的美好，如果要说情感的意义，这姑且可以算是一个方面吧。 会议桌摆放的是小巧而造型简约别致的透明玻璃花瓶，插着淡淡的浅绿色的洋桔梗，搭配了一点儿白色满天星，清秀悠然，对冲着会议氛围的紧促。 李润看着梁亦欢走进来，古人描绘鹊桥相会，“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现代劳碌社畜的节奏中，相逢只有短暂瞬间温润地相视一笑，旋即收归心脑投入围捕商业利益的预备动作。 梁亦欢走过来李润身边，递过相关文件，言简意赅地给李润讲了一下对方参会人员，关注的主要方面以及可能抛过来的问题，两人三言两语相互明确了会谈的核心思路，算是准备工作就绪了，李润看到桌子上的花， “这是玫瑰吗，不大像呀，挺好看的。”他问， “桔梗花，小的那个是满天星。”梁亦欢一边调试投影设备一边回答他。 “是效果很不错呢，行政出了好几个装饰鲜花的方案，这是亦欢选的，审美可以啊！”彭慧也觉得是很巧妙的点缀。 “这个花有没有什么寓意，现在不是流行，是个花都有个什么花语吗？”李润调皮地问， 彭慧无语地瞟了一眼他那没个正形地样子，没再搭理，顾自看起文件，看着要陷入冷场的尴尬，梁亦欢忙里偷闲地接了下， “这个还真不知道。”然后发现激光笔损坏，去行政部找激光笔了。 “你这个爱徒儿啊！简直跟你一个模子！”杨军冲彭慧撇嘴， “什么意思？”彭慧问。 “眼睛头顶儿上长啊，都听不见她叫人，你听她喊过一次润总吗！” “是啊！宋雯嘴甜，军总军总喊得你多顺耳啊!" "对呀，嘴甜没毛病，多表达多表现，有益于拉近关系，讨人喜欢！” “嘴不甜就不讨人喜欢了吗，润总，”彭慧转向李润，“梁亦欢不喊你润总，你是不是不喜欢她呀！” 李润感到有些无辜，在杨军和彭慧的口舌纠斗中被陡然点名， “喜欢啊！”李润说，“我喜欢她！” “那到是，”杨军追加，“我看我这个部门里面，你就是最偏爱梁亦欢！” 彭慧看着李润，他坦然回视，他纯粹坦然还有一点儿理直气壮的神情，这是彭慧多年来未曾见过的李润的样子，让她仿佛是看到了一种情感态度的底片，情由心生，未纠缠，未贪恋，也不接受批判。 会议按照预设走向进行，会谈也达到了预期效果，就是略有超时，秘书发过了一次时间提示。李润和客户简短告别后就离场了，杨军跟着送他出去。 彭慧和梁亦欢与客户方在会场继续交流了一些细节问题， “时间也差不多了，先去餐厅吧，边吃边聊”，彭慧建议。大家相互招呼着乘电梯下来，走出大厦的自动旋转门，梁亦欢忽然看到李润的车停在地上停车场，距离门口有一段距离，他面向门口方向站着，和杨军在说着话，车里的司机已经打着火了，他看着这一队人出来，又那样远远地看了她一眼，才结束了和杨军交谈的余音，上了车。 梁亦欢看着汽车急驰出去，略微缓了一下神，从李润方才执着等待着的一眼柔情中。她想去按耐波澜却为时已晚，心里泛过浓浓地融化，久久地不舍。 “小胡！不好意思，得赶快点儿”，李润对司机说。 “好嘞润总，”司机说，“吃完饭咱们就直接回京吧，刘秘书交待了，明天上午有重要来访，您就在路上再休息会儿呗！” “好的，没问题！”李润说着，靠在座椅上舒展放松了一下，突然又想起来，打开手机查了一下： “桔梗花花语：永恒的爱，无悔，无望的爱。” 李润感到心里被猝然冲撞了。车外高楼林立，汽笛锐耳，仓促浮躁的城市，静静地听，是四月温润的风。 到达酒店后李润从车上下来， “小胡，”他又顿了一会儿，还是对司机说， “今天不回了，辛苦一下，明天一早回。” 马上要下班的时候梁亦欢收到杨军的消息，晚上组饭，商定 4.25 论坛的有关事项，直接把位置也发过来了。 已是周五，一个周期的体力和精神已经基本耗尽，加上这一整天的重大事项，紧凑节奏，悲欢离合，梁亦欢感觉身心都接近极限了，正在想着怎么推脱，彭慧过来了， “走吧，捎着我，我车送保养了。” “我在想着怎么推呢，没必要啊，4.25 的事项基本都定了呀，他提的意见也都采纳了。”梁亦欢一边关电脑一边不掩抱怨地费解中。 “去吧。”彭慧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你真的以为今天晚上是杨军组的饭局啊！”在路上彭慧突然问。 “啊！不是吗？！” “没看他发那位置啊！就他能选到那么有品味的地方？！”彭慧说，“还讨论 4.25，4.25 哪有什么可讨论的了。应该是李润。” “不能啊！明天上午北京那边不是有政府调研组要接待吗，今天得回去啊！” 彭慧挑了挑眉毛，忽闪了忽闪大眼睛没说话，容梁亦欢自己再品一下。 梁亦欢一下子恍悟。 “唉！你们俩想怎么样啊！”彭慧替他们叹了口气。 “我们…”梁亦欢再一次感到感谢彭慧，她这样不容分说地，分担了她自己快承受不下去的隐秘， “我们，没什么…” “你们这样很危险啊！” “那…那怎么办，要不然我，辞职，消失…” “傻啊你！”彭慧瞅了她一眼，“你怎么不想着让他滚蛋！” 梁亦欢被彭慧突然的可爱逗笑了， “谢谢你，慧姐，真的。” “别谢我！”彭慧佯装傲慢地说，“你们的难题，我可提供不了解决方案！”
第18章 柠檬水 餐厅隐在临海第二条路北面，临海第一条路和第三条路都是城市的主干道，双向八车道，车水马龙。 这临海第二条路贯穿城市的距离短一些，是单向单道，共两车道，不宽，路两边有错落有致的几层绿化，最高大的树桠交错在一起，夏天的时候遮掩成严密的树荫，这个时节是白玉兰在吐露芬芳。 路两边是多层住宅区，北面有一片别墅区，临路的几栋用做了餐饮，每一栋地上三层，八九个包间，清幽精致。 预定的是二楼的一个六人位的包间，彭慧和梁亦欢上来没看到李润，杨军已经到了，彭慧预先未料到的是，杨军还带了宋雯。 两个人站在窗边闲聊，并没有入座，见彭慧和梁亦欢进来，宋雯说不上是客气还是冷淡地打了个招呼。 “咱就快上桌吧，忙活了一天也都挺累的了，速战速决，都早回家歇着。”彭慧说， 果然如彭慧所料，“润总组的饭局，等他一会儿吧！”杨军说。 “咱们把主位给他留出来就得了呗，没必要四个大人在这干站着等他吧！” 杨军心想也是，李润向来不喜欢摆谱，对于过度的恭敬也从不太感冒。 把正对门口的主位留出来，杨军和宋雯，彭慧和梁亦欢，在主位左右分别依次落座。彭慧坐下后感觉对着空调风口，又越过梁亦欢，换到主位对面的位置。 没多久就听到楼下的餐厅经理招呼引领李润上来，杨军和宋雯应声起身相迎，特别是宋雯，面部表情瞬间调度起来，还没见李润进来，就已经表情和情绪双就位，在彭慧看来，妥妥的谄笑满面。 彭慧和梁亦欢诧然相视，这相较于跟她俩打招呼，赤裸裸地区别对待啊！ 李润和餐厅经理相熟，与之谈笑着走进房间来，彭慧和梁亦欢也起身，杨军招呼李润上座， 李润环顾了下房间，“什么上座不上座的，咱们几个哪有那些讲究！”说着走到了彭慧原来的位置，挨在梁亦欢左边坐下，“我就坐这儿了，都快坐下吧！” 落座后李润注意到宋雯，宋雯赶忙起身自我介绍， “润总，您好！我是宋雯，是军总的徒弟！很荣幸今天有机会和您一起用餐！” “奥！”李润打量了一下宋雯，微微点了点头，“军总的爱徒啊！你好，小宋！” 然后李润算是解释了一下，“4.25 论坛是咱们每年最大规模的论坛，公司上下都很重视，今年我也领了军总的任务，让我做开场主题演讲，所以这也是向在座了解了解情况，我也，这个，好好完成任务！” 说话间服务员过来倒茶水，倒到梁亦欢的时候李润下意识地挡了一下， “诶，这个换柠檬水吧！” 服务员愣了一下，看向梁亦欢征求意见， 李润发觉是有些唐突，问向梁亦欢 “晚上就不喝茶水了，是吧！” 梁亦欢转过来看着他，他们终于就这样挨着面对面，恍若这一整天的奔波才终于有了落脚，相视间这一场饭局的真相也水落石出。 “嗯，柠檬水。”她说。 因为要开车梁亦欢说就不喝酒了，宋雯爽快地表示白酒红酒啤酒都可以奉陪，李润莞尔，因为中午已经参加了一个酒局，决定晚上就适量喝点儿干红。 在之前的一次公司年会聚餐上，梁亦欢有要求服务员把茶水换成柠檬水，因为她晚饭时间喝茶会彻夜失眠。那个时候李润并没与她同桌用餐、隔了大概两三桌的距离。 还有一次和李润一同与客户方用餐，十几个人的大桌子，梁亦欢和身旁的人说到其中的一道凉菜，她很喜欢，有小时候地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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