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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润的描述唤起了彭慧步入婚姻之前的向往，“我结婚之前应该也向往过这样深刻的恋情，不过真没经历过！” “真正经历了也并不见得是幸运！”李润越说好似越无力，“时间不对的两个人，再靠近一点点，怕更难舍难分。断然远走，怕把两个人的往后余生都掏空了。” “那你后悔陷入进去吗？” 彭慧的这个问题让李润回味了一阵子，最终还是归于了恍若历尽百转千回后的莞尔一笑，“不后悔！”。 李润这个明确的答复，也仿佛与彭慧向往的深刻的情感中一致，仿佛给彭慧曾经向往的情感的模糊模样，赋予了骨肉。 沉默了一会儿，虽然并没有什么行得通的建议，彭慧还是想宽慰一下李润， “得不到的总是悸动吧！”彭慧说，“也许就是这么简单。” “嗯，也许是吧，说不清楚！”，李润又好似揣摩了一下，反问道，“你这算是原因，也不是什么解决办法啊！” 彭慧一时失笑，“我确实没什么办法！” 李润又反过来笑彭慧，“调研”了半天研了个寂寞，两个人嘻嘻笑笑地又陷入了沉默。 “诶！”李润突然想起来什么，“节后是不是有个国际事务所交流会？” “是啊！节后第二周，三天的议程，够占用时间的！”彭慧以为李润是转移话题了。 “你们部门是谁去！” “明知故问啊！就亦欢去啊！”彭慧说，“参会人员不是报给你审批的嘛，你想干嘛！” “我决定了，我也去！”李润有些天真跃动地说。 “假公济私啊！”彭慧又不禁失笑。 李润好像在放空间找到了方向， “既然什么都是徒劳的，那就随心所向，随遇而安吧！凡事总会有个结果的吧！”
第30章 离岸的岛 就如“小酌怡情，大酌伤身。”，简短的假期让人恢复心神，8 天的小长假却已经让人涣散身心。 假期过后第二周，梁亦欢已经感觉身上的每一根神经都已经复原回工作的轨道，井井有条，Q 弹饱满，这让梁亦欢感觉有安全感，也无暇去为感情的事情伤神。当然在心神偶尔空闲的的间歇，还是会碎片式浮现一些念想，比如说“如果一直这种状态下去，是不是就可以麻木淡忘！” 这个周的周三至周五有一个国际事务所交流会。相比较来说，国内业务技术门槛低，低价竞争严重，利润空间也极度压缩，涉外业务还处于供求双方信息并不十分对称阶段，对于事务所来说还算是肥美的蛋糕。 涉外业务包含国内企业去海外申请知识产权保护，以及海外企业来中国申请知识产权保护两个方面，行业内通常称为出口业务和进口业务。 进出口业务是需要国内事务所和海外各地事务所合作处理，就像是在中国打官司请中国律师，在美国打官司请当地美国律师，捞干了说，主要作用是方便与当地法院对话。因为知识产权法律和实务专业性都非常强，企业自行遴选海外事务所难度和成本都是非常大的，通常需要借由本国事务所去对接海外事务所。 像这样的国际事务所交流会，通常就是由主管行政部门主办，召集一些海外事务所过来进行业务宣讲以及行业资讯或态势分享，与会参与也是一次圈内人士小聚。 这次交流会主办单位级别比较高，参与的海外事务所都是历经数十年甚至百年沉淀的大事务所，会议议程也比较长，为期三天，应该是蓄满了干货的，并不是打着交流的旗号实则空洞的广告宣传而已。 公司对这种性质的交流会还是比较重视的，进出口业务执行部门以及前端业务部门都抽调人参加。 杨军一直酝酿着让宋雯去参加，从委婉到直白，彭慧自然又是想要炮轰杨军，梁亦欢劝彭慧算了，该让给新人的机会就让吧。 与彭慧在 35 岁左右对于工作的心境类似，梁亦欢也开始进入一种状态，谈不上瓶颈，但就是觉得松弛感扑面而来，总要后浪推前浪的，退后的海浪渐渐容纳回大海的平静，也不失为从容。 对于彭慧和梁亦欢这个事业阶段的心态，邓源和陆云声的观点态度也比较一致，遂心就继续做下去，不开心就算了，对于女人来说，难得清闲是多少人求之不得的！ 可是李润在审批参会名单的时候给两个人打了问号，一个是出口执行部的同事，一个是宋雯，也并没有表述具体原因。 杨军又来找梁亦欢问有没有时间去参加，梁亦欢莞尔， “可以的！军总！” 会议定在一个离岸小岛的度假区，有 70 多公里的路程。对于打工社畜来说，每个工作环节都是一个萝卜一个坑，脱岗三天，有诸多事情需要提前妥当安排下去。 梁亦欢安排完工作，正好也稍微错开了晚高峰，静置下工作的心神，舒松地刚准备出发的时候李润从外面风尘仆仆地赶回来。看到梁亦欢还在，心里有一些所幸，也还带着一些走进来看到她还在之前的急切， “出发吗！”李润走过来，站定在梁亦欢这边问道。 四下工位的同事都已经下班离开了，李润确实可以不用去顾及这样企盼着走到她身边是不是妥当，但是偌大的办公区域内零零散散的还有在加班的数人，梁亦欢并不能由心地去表露看到他这样走过来的惊喜和贪恋。这也让梁亦欢恍然体会到就像是李润和她的关系，这么近又那么远。 “是啊！”她答。 “我和你一起！”李润说，“今天我开车！” “啊！？” 这让梁亦欢感到惊讶和不搭界，但是看着李润笃定清亮的神情，梁亦欢了然这一定是李润考虑之后的决定。 “好啊！” 在一大片篇幅的情感纠斗的断章之后，在一个心神舒松的工作日的句点，看着这样清亮笃定的李润，梁亦欢突然也释然般地， “不问缘由，随心所向，不究妥当地随着他去吧！” 李润喜欢经典的重金属音乐，梁亦欢更多是听抒情而意境浓厚，像有故事娓娓道来的民谣风。然而，在李润车里播放的重金属中听来，梁亦欢才体会到摇滚不羁中有对自由最柔情的向往。 天气已经清凉，根据多年逗留这座滨海城市所了解到的规律，梁亦欢知道或许在接下来的三五天之内就会骤然降温步入深秋。 出发的时候梁亦欢在保温杯里蓄满了比温水更热一些，介于温烫之间的水，这个温度好似是可以铺垫陷入深秋的心理准备。 梁亦欢抬起左手从两人之间的杯座取杯子的时候，李润不由自主地握住了她的手，这让她心里还是顿然旖旎，并化开了缠绵。 她去看他，他温柔轻快地笑，好奇怪！两个人之间突然就这样坦白！ 汽车是趁着城市的夜色点亮之际驶离的。也是要经过跨海的桥，越过几座山，还要穿越几条隧道，最后经过一段现代浪漫的贝壳造型的桥，从东海岸出发抵达了西海岸离岸不远的岛。 这座岛已经进行了多年影视基地开发，可能一大部分原因是资金障碍，至今未完全落成。倒是建成了高端酒店集群的度假区，还有一些在城市里很难见到的巨大形状的现代造型的剧院影院商业综合体等建筑，因为外型的现代巨大以及人迹的寥寥而显得格外孤寂。 旅游的大潮已经褪去，岛上夜晚的灯光虽然照旧光怪陆离，酒店集群外沿街的纪念品店咖啡厅等等都关闭着门，看上去应该已经紧闭了几日并未开张。 “这里怎么好像一座孤岛啊！”梁亦欢感叹。 “真是一座孤岛就好了！就在这里住下，哪里也不去了！”李润说。 穿过好似原始状态般错落茂盛的绿化进入五星级国际酒店，就突然返回到了尘世的繁华，虽然游客已经撤走了，因为有会议酒店里算不上熙攘，但是大堂餐厅和客房的走廊间人声连续。 取了房卡是五楼两间相邻的客房，分别放下简单的行囊，缓解了轻微的劳顿和风尘，已经接近晚上 8 点钟了，李润过来敲门， “吃饭去吧！饿了吧！” 酒店的中餐是精美的粤菜餐厅，分量精致，对于两个人用餐是非常友好。 两个人挨在沙发座上看菜单，这样落定就坐后，梁亦欢突然感受到心里的安然，看着身边的李润又有些好似害怕并不真实，哑然失笑， “还记得在云山寺的斋饭吗！” “今天不想吃斋，今天我要吃肉！” 李润只是因为时间晚了有些分外的饥饿，在一旁候着点餐的服务员小伙子却突然有一些微妙的表情凝固， “小伙子！年纪不大意会地挺深啊！”李润嬉笑着逗人家，“我还要喝酒呢！没毛病吧！” 小伙子看上去也就 20 岁出头的样子，其实是青春而腼腆的，微微有些害羞地红了脸颊。 简单的晚餐确实伴了适量的一些酒，让脾胃和心肺都恢复了安宁，回到客房梁亦欢刷房卡间，李润在身后问， “这个房间有露台吗？” “嗯，有。” “我想和你一起看一会儿风景。”
第31章 摩天轮 “我想和你一起看一会儿风景。” 李润说着走近梁亦欢的身后，不容分说地握紧她停住在门把手上的手，那一刻李润就是觉得，已经跋涉了万水千山，已经煎熬了尘俗纷扰，他就是已经容不下片刻的犹豫和停留！ 就仿佛那个瞬间是去穿梭了时空，拥着她推门而入后轻轻地抵上房门，就此获得了只有彼此的私密，就此与世隔绝。 进入房间是酒店通常的格局，一段一门宽的窄小过道。没有去开灯，房间里只有外面投进来的明暗斑驳，露台柔白色的窗纱随着风，忽明忽暗忽隐忽现地摇拽。 她转身过来扬起脸去看他，两人深深地凝视，就仿佛想在这凝视中索尽这一生这一世的答案，在凝视中沉寂，在沉寂中无法抗拒，温软地相拥。 “今天为什么这样，要这样冲动！”她贴着他的胸口，发自深心地却语气舒柔地问他。她的温柔隐忍和豁达就这样无缝无隙地无边无际地包裹着融化了他的心。 “不知道呢…”，他的呼吸埋在她的发间和脖颈，留恋着呢喃着，就像在草原的秋天四下奔波到身心俱疲仍寻不到栖息的狮子，就像执拗任性了很久仍不知所措的孩子，终于接收到了对话，终于可以作答， “就是很想很想，什么都不管了！” 她就像是宽慰安抚他走投无路的困顿一般，最温柔也仿佛无法再更坚定地和他说， “我觉得好爱好爱你，爱了好久好久！” 他的心被戳得很疼，疼得眼睛里要溢有泪水，在这疼痛之中仿佛过去很长的时间已经游荡在外的灵魂才终于又感受并回归到身体，复原了归宿和安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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