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hh我们九爹第一次直播,不知道很正常啦~】 可是RED那边的粉丝却开始了阴阳怪气,似乎是他们的专属“性格”—— 【呃呃呃,不会直播可以不播,口嗨也不是这么嗨的吧=_=】 【到底是谁在粉这种货色啊】 【为了挣钱真是无下限……】 【low】 郗雾淡淡笑了一声:“不是口嗨。” RED喝水的动作一顿。 “我确实坐了四年牢……” “噗!” 对面喷麦了。 两边的直播间都陷入了一阵诡异却默契的沉默。 久久没人说话。 郗雾捏起一颗瓜子。 “恪” 瓜子皮被她捏起丢在一旁。 “九个月前刚出狱。” RED手边的手机狂震,他低头看了眼,和大老板的对话框那出现一个99+的消息提示。 他手有些僵硬,缓缓点开。 消息疯了一样划过去。 他只入目第一条和最后一条。 【褚颜午】:他妈的!!! 【褚颜午】:阻止她阻止她阻止她!!!!!!!!! 【褚颜午】:(×/&×=#é#&……) 【褚颜午】:完了,我今晚必被司洛林暗杀 郗雾感觉周围的声音都安静了,夜风从窗缝里漏进来。 丝丝温凉。 甚至在她对面坐着的夏空禾,眼神也有一瞬间的迟疑。 她的音色经过麦克风,如午夜潮湿的海风,吹凉每一个人的内心。 无视左上角疯涨的直播间人数,进来看戏的人数不断飙升。 她低着头,安静地嗑瓜子。 似乎在谈一件不值得一提的小事。 “受害人?他死了,不,当然不是我杀的,他是前几天在牢里被人活活打死的。” 郗雾笑了一声:“我当时为什么要杀他?没有,我没杀他,我也从来没有想要杀他。” 【那为什么会坐牢?故事不是这么编的啊妹妹!逻辑都没有的=_=越来越离谱了……】 她淡淡一嗤:“为什么会坐牢?因为我的正当防卫没有证据。” “因为他想强-奸我,未遂。” 两边的直播间都安静了。 随后司九这边一个巨大的铭牌闪了闪。 惯例一堆花里胡哨的“榜单贵族”入场特效。 郗雾扫了眼,嗑瓜子的动作忽然停了下来。 【强-奸未遂,正当防卫,但是没有证据,所以蒙冤入狱,各位能理解吗?】 【臧、臧、臧枳?】 【对,是我,各位有事吗?听不懂人话吗?司九是蒙冤入狱,各位懂了?】 【不对吧……按臧妈的记者会澄清话术来说,臧家和司九应该不对付才对吧?臧枳怎么……】 【关你吊事?我妈是我妈,我是我,敢在这里阴阳怪气,我咒你死全家!】 【靠,早听说过臧大小姐的淑女范是装出来的,私底下嘴巴脏得一批,今日一见……谣言诚不欺我】 【靠!九九看官晁那个贱人,在那里造谣九九之前校园暴力她!】 …… 郗雾这才想起来,她好像自始至终都忘了还有臧枳这号人…… 臧枳不在计划中、不在复仇名录里、更不在挡路名单里…… 她傻、她天真、她不聪明,她嘴巴总是犯贱而且人前人后两张皮。 但这个刁蛮任性的大小姐又确实心地善良,又确实追星追得真情实感、掏心掏肺。 不知怎么,郗雾心脏忽然一酸。 这是许久许久都没有的感觉了。 手机叮一声响了下。 她看向后台的消息。 【臧枳】:我早该想到的,原来司九是你 没有臧大小姐一贯的表情包,只是字里行间仍然能感受到臧大小姐的愤懑、被欺骗的恼怒,以及所有情绪消化一遍后无法克制的失落。 以至于郗雾的计划突然临时崩盘。 她讲不下去了。 而弹幕区,臧枳发完这条消息后仍在和所有吃瓜的、看热闹的疯狂对线。 只是一夕之间,就把自己曾经经营多年不破的名门淑女人设毁了个干净。 如果说郗雾不是司九就算了,可偏偏现在“司九”是她在现实生活里最讨厌的那个女人。 舌战群儒嘛…… 郗雾怎么都没有想到,有一天帮着她骂遍全场质疑的会是她从来不放在眼里的死对头臧枳。 她心情难以平复。 过了很久,她把直播关了。 所有的喧嚣、音乐一夕之间全部消失,室内进入诡异的安静中。 夏空禾的视线从手机上淡淡收回,摁熄了手机,缓缓抬起头,一小时前心中的种种疑惑也好,猜测也罢,都随着刚刚司洛林发来的一条消息而拨云见雾。 亏他和眼前这丫头斗智斗勇这么些年,竟然也漏掉了这么重要的一点。 郗雾后背缓缓靠向柔软的沙发椅,目色空洞。 夏空禾也不急,就那么坐在她的对面,安静地看着她。 良久。 郗雾才缓缓抬头,看着夏空禾,问道:“夏空禾,你为什么会喜欢心理学?” “学着有趣,就学了,于是一醉经年,那你呢?”他看着她,“又为什么要学油画?” 她曲起一条腿,长臂伸向桌上的一罐啤酒,罐身轻轻扣了扣桌子,发出哒、哒、哒的声音。 清脆,也抓着人心。 “大概是因为……”她脖子往后仰,整个上半身埋进柔软的沙发里,就这么仰头望着天花板,“只有画画的时候才能把自己不合常规的心情发泄出来,只有画画的时候我才属于我自己,只有画画的时候我才不会活在担惊受怕的噩梦里,只有画画的时候,我才不用和这世界保持我不喜欢的客套与礼貌。” “大概是因为……只有画画的时候……我才觉得自己真正活着。” 她视线往下,最终停留在夏空禾清秀却骨骼线条凌厉的脸上。 “这种感觉,谁都无法替代,你能明白吗?” “或许会有人觉得这种性格实在要命,而我又恰逢知道有人知道,所以我得忍着不说,我不想让这部分人知道我的弱点从而有了来加害我的可能。” “这样活着会很累,我知道。”郗雾苦笑一声,随后话锋咻忽一变,“可是这该死的、他妈的、要命的被害妄想症就是伴随了我整整十几年!” “你果然已经知道一切了。”夏空禾眉心微皱,又缓缓挑起一侧眉,笑了,“有趣。” 郗雾笑了。 夏空禾看了眼手机,随后挂掉了司洛林的电话,他托着下巴,整个人都重拾了一如既往的自信和从容。 “其实之前我有过困惑,从见到你第一眼开始,因为接手的是老师准备好的资料,所以我从一开始沿用的就是老师的那一套方案,而那个方案有一个重要的前提,而也就是那一个前提,这一个小小的蝴蝶眼,让我的治疗方案走入了一个错误的岔路。” 夏空禾换了一个姿势坐着,眼里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因素:“因为我错估了原先的前提已经发生了改变,所以盲目地从你出狱开始,自动为你进行了这套方案的第二个疗程,虽然略有成效,但总是收效甚微。” “我让司洛林假婚骗你,是为了分散你的报复欲,我又刻意让你在那个楼梯间听到温优度和褚颜午吵架,是为了让你消解你对司洛林的恨意。” “我知道司洛林在你心里有不一样的位置,当然,他起初是不同意这个方案的,直到他和谈颂见了一面,知道了你的目的。” 郗雾安静地看着他。 “做这一切的目的很简单,是为了让你在最快的时间内消解社会脱节带来的一轮新的社会压力,因为这种社会压力对于一个入过狱的人来说,是将其边缘化的重要因素,不是不能用其他温和治疗的方案。” “而是对于一个有着严重被害妄想症的患者来说,这种社会压力很大可能上会加重病情,尤其是……” 夏空禾顿了顿:“你还有遗传性的双相情感障碍。” “你的心理状态比我遇到过的任何一个人都要特别且特殊。” “易碎、敏感、难打开,治疗的过程比给心脏做缝合手术还要小心翼翼和煎熬。” “我说一句并不好听的话,你就像一个灵魂无比易碎的瓷娃娃,制作这个瓷娃娃的过程无比难得,但是这个瓷娃娃碎掉却在朝夕之间。” “而制作瓷娃娃的过程就是你童年、青少年所有所见所闻所遭遇的总和,而你现在的灵魂状态就像处在悬崖边,我无法完美的把你治好,就像我无法把一个已经定型为瓷娃娃的瓷娃娃转换成刀枪不入水火不侵的钢铁侠。” “作为一个神经心理科的医生,我能做的最大努力就是把你尽量从悬崖边往回一点一点的拉,然后找一个十分可靠并且你信任的人看着你,这个人毫无疑问是司洛林。” 郗雾笑了:“清楚明白。” “这就是我的总方案,但是刚刚司洛林告诉了我一些发现,我才发现……”夏空禾顿了顿,“我似乎搞错了一些前提,虽然对治疗的主线任务影响不大,但总归会绕一些远路,使得……” 夏空禾脸色微微一沉:“你往悬崖边又靠近了一步。” 郗雾懒懒一笑,混不在意般:“是嘛?司洛林他发现什么了?” “双重人格。”夏空禾缓缓吐出四个字,“这也是为什么,我在你出狱后决定进入第二个疗程的原因,我本来以为……两个人格应该已经融合得差不多了,但如果是因为漏掉了这个前提的话,那就不一样了。” 郗雾没什么反应。 “所有人都知道你有双重人格,这也是为什么所有人都配合着在郗雾面前演戏的原因,但这个所有人里,有一个人不知道……” 夏空禾转了下笔,病情越是复杂,他便越发冷静,“当然,这也是心理学上比较常见的一种现象。” “而那个唯一不知道自己有双重人格的,就是你自己,郗雾,而这,就是我后来漏掉的那个前提。”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自己还有另外一个人格的呢?”夏空禾眼睛微微眯起:“是出狱后,还是入狱前?” 夏空禾手上的圆珠笔又转了一圈,他微微松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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