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懿洵承认自己在陈年向她招手那一刻,很没出息地心跳漏跳一拍。 八十岁她估计还是沉迷男色。 她在心里暗骂自己,一切相皆是虚妄,她怎么就是个色鬼呢。 陈年把李懿洵领回座位,将手上温热的太妃榛果拿铁放在桌面,推到她面前。 “圣诞限定的太妃榛果,你只说拿铁,我就自作主张点了。” 李懿洵端起面前的纸杯喝了一口,是恰到好处的甜度,她看了一眼杯身标签,是她熟悉的一泵糖。 一路走来的寒意好像被这杯拿铁轻描淡写地驱散,工作的疲惫被糖分巧妙而温柔地熨平。 陈年仔细端详她,突然开口,“你的痘痘消了呀?” 李懿洵猛然一惊,“你怎么知道?!” “你自己发的呀,我那天在国外,和你有时差错过了很久就没回你,今天特地回来当面检查一下。”陈年也觉得好笑,李懿洵已经很久没有给她用那么鲜活的语气发过信息了。 李懿洵顿时想起那天懒得再打字抱怨,随手将信息转发了给其他朋友,可能不小心误发给了陈年。 她尴尬地怒视陈年,却不小心融化在他灿烂的笑容里。 也许是今天他突如其来的主动给了她勇气,也许是今天的拿铁太恰到好处,也许是星巴克圣诞温馨的氛围太浓...李懿洵突然涌起倾诉的欲望,有很多琐碎的话想和面前这个人分享。 “我不知道有没有和你说过,我很喜欢星巴克的圣诞纸杯,也很喜欢太妃榛果拿铁。” “嗯,我记得,你还受不了太甜。”陈年一边喝冰美式,一边好笑地回忆,“那年因为我买奶茶点的常规糖,你喝了一口就没再动了。” 李懿洵显然也想起来了,唇角勾起一抹松散的笑容,“是,你还说我浪费,但是也不愿意帮我喝掉剩下的,甚至都不愿意帮我把它扔掉。” “我讨厌甜食。而且那段时间我在控制饮食,喝掉那一杯难喝的糖水,教练会增加我晚上的运动量。” “我为什么要把热量浪费在甜食上,还不如吃点蛋白质。”陈年无语地耸肩,他显然并不能理解为什么会有人爱喝那么甜的液体。 今天的陈年好像被施了什么神奇魔法,反常地话多、俏皮,仿佛真的是一个单纯又快乐的大学生。 李懿洵找不出陈年反常的原因,他们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这样轻松又闲适地坐在一起谈天说地。两个人之间没有针尖对麦芒,没有话留三分的小心翼翼。 斟酌好一会,她还是担心陈年的状态,决定打破这段像琉璃一样易碎又美丽的时光,“有发生什么事情吗?总感觉你今天心情很特别。” 陈年摸摸下巴沉吟,随后露出一个俏皮的笑容,“Secrets make a gentleman gentle.” 李懿洵没有强求,朝他比了个 OK 的手势,将话题转向自己,“我今天赶 DDL,工作终于都顺利完成了……但是转念一想,今年也要结束了。” 陈年摇摇头,谈论他的见解,“显然用〈新的一年要开始了〉会更加恰当,表达新的期许和展望。” 李懿洵在公司已经当够了狗腿子,在外面当然要抓住言论自由的机会,狠狠地阴阳明明和她同龄却不在一个阶层的陈年。 “这语气听起来怪熟悉的,我们老板新年发言稿估计也就这词了。不愧同样是当 CEO 的人,画大饼还得是您呀!” “那不知道新年新气象,陈总准备给我们加薪多少呢?” 陈年状似认真地问她,“陈太太月薪多少呀?是陈先生那么有钱却没有给你花吗?那真的好可怜。” 李懿洵掀起眼皮看向故作天真的陈年,不是很明白他在玩什么戏码。但如果他想,她今天倒是很愿意陪他闹一闹。 “如果是你的话,陈太太应该很乐意倒贴钱给你花。”李懿洵漫不经心地调笑,觉得这样可爱的陈年很是值得一个脸颊吻。 但她同时也留意到纸杯上鲜红的唇印,于是状似无意地拿纸巾抿掉嘴唇上残余的口红。正当她处理好可能会发生的唇印,准备探过身体偷偷在他脸颊印上一吻时,她抬头注意到了陈年表情的变化。 像是被一匹充满恶意的恶狼注视,稍不注意可怜的猎物就会被猛烈扑食。这匹狼会用他尖利的虎牙,一口一口,慢条斯理地尽情享用他最心爱的战利品。 正是这只猎物主动上门才能迅速激起他的斗志,野狼恨不得向全世界炫耀她的特别。如果猎物在死前发出痛苦又细弱的哀鸣,直接会让这匹凶狠的野狼拥有灭顶的兴奋。 那道强势而势在必得的目光根本无法忽视,李懿洵才发现原来陈年一直在观察她。 多年的默契,李懿洵心知肚明他这样的眼神是什么意思。 果然下一秒陈年就迅速拿上他的外套,拎起她的包包,半搂半抱地强迫她往外走。 “疯子。”李懿洵咬牙切齿地在他怀里骂他。 陈年忍不住脸上的笑容,他咬着她的耳朵,连声音都有些嘶哑,“李懿洵,你太要面子了,如果不擦掉口红,可能我还发现不了你的意图。”
第6章 05 陈年今天格外地耐心。 此刻正从背后搂着李懿洵,像小动物一样在她的耳后,脖颈,锁骨,四处流连。这里嗅嗅那里嗅嗅,好像在确认她身上是不是沾满了他的气息。 陈年轻轻舔舐她圆润的耳珠,“为什么那天没有拿走那副耳环?明明...和你那天的衣服很配。” 李懿洵这才从记忆里翻找出那个放在鞋柜上的首饰盒子,那天之后陈年又出差了一周,她自然也没有动过那个盒子,一直任由它摆在那里。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下午进门的时候俩人不小心将鞋柜上零零碎碎的东西都碰倒在地,其中自然也包括那个盒子。 盒子落地的时候,陈年也跟着注意到了,搂着李懿洵的手更加用力,手上交错的青筋全部暴起,像是一副奇妙又神秘的路线图。 李懿洵此刻心情还算不错,愿意好好回答他的问题,“你可没说是给我的哦,我怕你是送别人的东西。你知道我这个人很有原则的,非礼勿视。” “如果是给别人的我根本就不会拿回家,放在那么显眼的位置等待我的笨蛋老婆发现。”陈年轻轻地笑,并不像其他人一样顺杆爬表决心,否认自己没有其他人。 “饿了吧?去洗澡吧,我给你做饭。” 两人结婚两年多,除去在床上上头的时候陈年会说些骚话哄她,清醒的时候陈年都是一副 X 冷淡的样子,完全不像李懿洵当初看他和其他女孩暧昧调笑的样子。 李懿洵瞥他一眼,故意重重地哼了一声,“难道你还想我给你做饭吗?” 等李懿洵从浴室里出来的时候,陈年已经穿着睡衣坐在餐桌旁边等她了。 “怕你太饿,就简单做了个咖喱鸡肉饭。”陈年明显也刚洗完澡没多久,头发只是简单擦拭到没有滴水的程度,带着明显的潮气。 李懿洵并不太擅长做家务,显然不知道陈年是怎么在这么短的时间做完三件事:洗澡、做饭、恢复被他们折腾得乱糟糟的家。 如果陈年能听到她的心声,一定会吐槽是她洗澡洗得太久,花费的时间估计都够他用柴火把洗澡水烧出来。 直到饭后薛轻凯疯狂电话轰炸陈年,陈年才想起之前攒好的局。 他揉揉还有些发红的眼角,无辜得像眼巴巴等着主人带出门的小狗,“陈太太,跨年夜要和我一起出门吗?” 李懿洵确实无所事事,也并不想一个人孤零零地在家跨年,于是爽快地答应了陈年的邀请。 但事实上陈年很快后悔了这个决定,因为李懿洵不愿意穿平时上班穿的那堆衣服。大冬天的她玩下身消失穿搭,红色高领毛衣裙下光溜溜地露出两条漂亮的大长腿。刻意拉长上挑的眼线,深红色的口红勾勒出明显的唇锋,哪里还看得到平时那个清冷美女的影子。 陈年离她三米都能看见她眼皮上亮闪闪的珠光眼影,一闪一闪让他想起夜空中无数的小星星。 李懿洵今晚当然是另一种漂亮,只是雄性劣根性的占有欲让陈年并不太舒服,但陈年从不会干涉她的穿衣自由。 陈年这种聪明人,只会心机地帮老婆戴上他购置的那对耳环,殷勤地为她裹上厚重的外套,让自己心里舒坦的同时又尽量避免她感冒。 薛轻凯很久没有见过李懿洵,一落座就先给她倒酒,认真地夸她比之前更漂亮了。 虽然薛轻凯向来嘴里没句实话,但李懿洵显然也很满意今天的妆容,因此笑眼眯眯地收下薛轻凯的夸赞。 今晚是个熟人局,都是陈年认识很多年的朋友。李懿洵虽然平时很少参与他们的聚会,但这么多年了也能混个眼熟,能把他们名字和脸对得上号。 这帮二世祖几乎都带了女伴,个顶个的漂亮,乍一看还以为误入什么选美比赛。 李懿洵倒是很乐意看美女的,只要不是她丈夫身边的美女她都非常乐于欣赏,不一会就和她们像模像样地聊了起来。 虽然二三十岁的女孩都基本看不出年龄差距,但李懿洵还是明显感觉其中一个叫圆圆的女生可能年纪还很小,估计是刚上大学没多久的年纪。 果然有人问起这个问题,圆圆笑得很腼腆,但是手上摇色盅的动作一点也不青涩,一看就是个中好手,“唔...上个月刚过 18岁生日。” 这帮男的真是造孽...李懿洵在心里暗骂。 没有人永远 18岁,但有的人的女朋友永远 18岁。 圆圆倒是很坦然,话语里的看破和眼神里的天真像是一组完美的对照组,“挣钱嘛,不寒碜。” “他也才三十出头,总好过那种五十多秃了的地中海。” “能帮我解决学费和生活费,人长得也还不错,已经算是很好了...” 李懿洵没有办法对圆圆的选择作出评价,她也曾经窘迫到连下一顿饭都不知道在哪里,可能她比圆圆唯一幸运的就是,她靠很多很多兼职工作勉强撑住了,没有选捷径。 但她其实清楚,在她快要撑不下去的极暗时刻,她并不是没有思考过下海这个可能性的。 李懿洵家是很普通的家庭,就是父母努力工作但这个家只能算是温饱程度那种普通。 这样的家庭倒也不至于窘迫到没办法供她上大学。 但前提是她没有弟弟,没有一个小她两岁,不务正业,在她上高三那年就因为女友怀孕不得不结婚的弟弟。 女方父母扬言,如果不负责任不结婚就要把她们一家在这座城市的名声搞臭。 李家父母本身也是传统的人,并没有不负责任的打算。但家里经济确实窘迫,只能四处和亲戚朋友借钱,凑够彩礼和婚礼酒席钱。 婚礼前一天,李懿洵从繁重的课业里脱身,请假回家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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