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常不置可否,他把枪还给陈立,陈立疑惑地问:“来之前你消失了大半个钟头,就是为了得到它。”他指着□□问。 陆常点头,想到了什么又说道:“你先回警局,我去趟市总局。” 陈立收起枪说:“行,不过话说回来,我那天在球场看到的是苏大小姐,没错吧?” 陆常看了他一眼,却没有说话,眼神里警告的意味十足,陈立讪讪的笑了笑,会一个侧身跑了。 陆常驭车来到市总局门口,他希望她不是,或者他们可以不是敌人。 李耀刚巧出办公室,便与陆常碰上,他似乎早就预料到陆常会来找他,于是便也从容的说道:“陆大科长找我有事?” 陆常不吃他这一套,他说:“进里面说?” “行。” 门刚关上,陆常便提出了问题:“念欢,她是总局的人吗?” “不是。”李耀面不改色的否认。 陆常见李耀否认,捏紧了拳头又问:“她有任务?” 李耀继续否认说:“她又不是警察,我哪敢?” 陆常语气很急,似乎在强压着什么:“她是你的学生,为什么不是?” 李耀耸了耸肩,面不改色地回他:“那丫头确实是个好苗子,但志不在这方天地,我又能奈她如何呢?” 李耀其实不喜欢打心理战,但如果有人硬来,他断不会输。 陆常盯着他,终究是叹了口气,没有说话,他该怎么说呢?告诉李耀,他最得意的门生成为暗部的一员了? 李耀上前一步说:“小子,下次说话客气点。” 陆常只得敬礼转身。 陆常,你在计较什么呢?她早就和你没有任何关系了,你们只是比普通人多了一层前任,又或是亲友的身份罢了。 陆常在总局耗了些时间,待他回到局里,尸检报告已经部分出来了。 他换上隔菌服进入解剖室。 陆常看了眼尸体问:“查出死者身份了吗?” 陈立难得严肃,脸已经皱成了一团说:“死者在两年前在一场大火中就‘死’了。” 陆常拿起解剖刀进行未完成的解剖工作:“嗯,那她现在叫什么?” 这种情况的确并不常见。 陈立拧着眉说道:“白燕。” 似乎又觉得信息不足,陈立又看着报告补充说道:“白燕,女,21岁,无职业,无家属亲人……” 陆常切开尸体的胃又说:“那么她‘死’之前是什么身份?” 陈立翻了另一页纸,开口说道:“林枫妍,女,20岁,在校大学生,临宜市市文科状元,家属父母在19岁大火中身亡,除此之外,并无任何亲属,家住朝今市银华区民安小区16栋17楼……” 陆常放下解剖刀,采取样本想了想说:“原来是她。” 陈立有些惊讶的说:“你认识她?” 陆常看了眼躺在解剖台上的女人的脸,又移开视线说:“不算认识。” 朝今市的夏天与众不同,它并不闷热。 苏念欢偏爱葡萄果汁,那时候没有外卖,没有奶茶,陆常只得给自家小姐用榨汁机榨,然后再加上糖和西米。 苏念欢接过冰果汁,笑着对陆常说:“陆老师,最近有一场芭蕾舞比赛,你陪我去呗。” 陆常坐在姑娘身旁的空草地上吸了口果汁,说道:“什么时候?在哪里?” 苏念欢笑着凑过来,少女突然的靠近,饶是冷静如他也愣了片刻。 苏念欢笑着说:“明天晚上八点开场,朝今市体育场一楼。” 陆常克制着,把身体向旁边移了点,两人又保持了安全距离。苏念欢喜于他的答应并没有在意两个人的间距。 陆常看着笑颜少女,突然有了逗弄的心思,他给少女泼凉水,说道:“你明晚有作业,有课。” “啊~”果然,少女宣誓着不满,但他想到少女会向他扑过来。 陆常惊于姑娘的突然靠近,手撑在地上,身子往后仰,少女的双手各自放置在他的身侧,两人的脸靠的极近,呼吸相缠。 “怦…怦…” 谁的心跳已经失衡?哦,是脸红的少年。 时间仿佛静止在这一刻。 “陆常哥哥?”她气势弱下,向他撒娇。 陆常很受用,他强压住那股气劲和不切实际的想法示意少女起来。 苏念欢皱眉打量他,似乎是他不松口,她就不会起来。 无奈之下,陆常往后躺,把手覆在眼上,遮住一日天光和少女的模样,他缓了缓说:“记得把票给我。” 终于,苏念欢笑了。 她平躺在他身侧,学着他模样,少年察觉到她的动作,移开手扭头看着少女。 那一刻,他多希望时间可以静止,他可以不用复仇。 记得那一晚,少女难得着黑裙,星空渐变色的裙及脚踝,长发半绾披肩,并未着妆却有落雁之姿。 他承认自己已经看呆了。12岁的少女双目如耀闪烁。 “陆常?”苏念欢走到他面前。 陆常掩起尴尬说:“走吧!” 进入会场,华贵的气息扑面而来,苏念欢进入会场后便一直很乖。但唯独一点,她一直在叨叨一个人,一个小姑娘。 “我告诉你,林枫妍,她超厉害的,芭蕾公主,那双腿就像有魔力似的……”姑娘滔滔不绝,他被迫把林枫妍三岁到八岁的光荣事迹听了一遍又一遍。 而今,陆常看着躺在解剖台上的断肢少女不免叹气,她那双带有魔力的双腿被人斩断,那双起舞的翅膀也被人折下。 陈立注意到他情绪的变化,不禁问:“这…你到底想到了什么?” 陆常放下样本片,直视陈立说道:“她曾经是全国芭蕾舞冠军,荣以‘芭蕾公主’之称。”其他的便不言而喻了。 一生永远不再,一身清白亦不存。 陈立听了他的话,虽不及感同身受,但亦觉遗憾。陈立道:“确实可能自杀,而且可能性很大。” 陆常再次否认摇头,但纵使从理论上否认自杀,现实里他也没有任何证据证明死者是他杀。 陈立看他再次眉头紧皱,便说道:“要不咱去找苏大小姐问问?”话毕,他还仔细观察陆常的表情,毕竟陈立再笨也能看出陆常和苏大小姐有关系,而且还不浅。 陆常如陈立所愿的愣住了,陆常下意识的想逃避,最后出于大众他点头说:“你约她吧,把案子简单的说说就行了。” 陆常的初目的是防她,可陈立理解的意思却是陆常怕吓到小姑娘。 如若他知道炸了篮球场的是那个他以为会害怕,会受到惊吓的姑娘,他便不会这么认为了。 陈立出去打电话,陆常取样本去校对。 待路常回来,陈立便迎上他说:“苏大小姐的电话关机,打不通。” 陆常把最终报告递给陈立,转身打电话去了,陈立看着他的背影直发笑。 “口是心非的家伙。” 陆常打了苏念欢的电话号码,结果和陈立一样,可他手机里也只有她的号码,他只得往忆华社打过去。 接电话的人是林烬,他说:“喂,您好。” 陆常不与他客气,直接问道:“苏念欢呢?” 林烬愣了愣才说:“念欢出差了,这会儿应该在飞机上。” 陆常说道:“谢谢。”话毕,他挂断电话,打开软件买最近时间的霜城机票。他怎么能忘了呢? 她母亲的忌日在今天啊! 陈立看着陆常如一阵风似的匆匆出门口,还没来得及叫他陆常便上车了。 苏念欢下飞机,便立刻打开手机。未接来电信息不下十条,其中大部分是陆常的。 苏念欢此行不仅是为了母亲的忌日,更是想好往后常住了,她想放弃了,想放下曾经的恩念“与仇怨,完成好自己的工作就好了。 反正她剩下的时间也不多了。 苏念欢打电话让管家把东西搬回苏家,自己去商场了。 既然是断念,她便换部手机,如果可以,她更想换掉这可悲的人生。 苏念欢把旧手机递给管家,自己上楼看资料处理文件了。 微博网上,某酒店杀人事件发酵,愈演愈烈,众说纷纭。 苏念欢隐约明白陆常找她的原因了,她竟还会天真的以为陆常记得母亲的忌日。 她扔下手机,打开资料,这次是中间人的个人信息还有照片。 中间人的现状,她看的准确明白。她盯着文件上的地址,不禁想,老东西竟然没派人杀他,还真是让人意外。 不过连苏念欢找到他,都费了些时日和人力老东西就更不用说了。 “晴州市费平区宸龙小区21栋17楼一号四房。” “另一个省啊!” 苏念欢把文件锁好,便叫上司机直接去霜城公墓,她捧着向日葵,径直走到母亲墓前。 他记得,母亲由爱向日葵,她向阳而生,沉默又热烈的爱着金乌神。她把花轻放墓碑前,用手轻拂去秽尘。 就像遇到能诉说心里话的故友,苏念欢轻语道:“母亲,您走的干脆当年的事……罢了,不提了。如今我过的很好,我很厉害了,也请您放心,我会为您正名,会让那老东西得到报应的,就是很可惜您看不到。对了,我身后还有苏习。” “不过没有关系,哪怕天涯海角,我们也会把他追回来。” 太阳从云里出来,炽热的阳光洒下,她下意识用手去挡,突然阴影覆盖了她,她以为是苏习,便说道:“新的结果出来了。” “什么结果?” 这声音! 她愣了愣才回头,却见陆常满脸阴沉地盯着自己,苏念欢皱眉的说道:“你怎么来了?” “陪着你,说好了的。”陆常不自然地移开视线。 他把手上的向日葵放在苏母的墓前,把伞递给苏念欢说道:“阿姨,有我陪着她,您放心。” 他没有说别的,只说他可以陪着她。 陆常站起身,接过伞说道:“我送你回去吃午饭了吗?” 苏念欢没有说话,只是盯着他看,她发现自己看不懂他了。 陆常拉住她的手,轻柔的说道:“回去再说?” 苏念欢终于松下口点头。 就这样,两人重逢以来,第一次放下仇恩牵了手。 到了车旁,苏念欢甩开他的手,坐在副驾驶位上,沉默不言。 陆常拉好安全带内疚的说道:“抱歉,最近很忙。” 苏念欢却摇了摇头悠悠的说:“没有关系,反正都无所谓了。” 陆常扭头看她,却见她眼里不似曾经有光了。他双手握住方向盘,直视前方说:“你…都知道了些什么?” 苏念欢往后靠,把手覆在眼睛上说:“你又知道了些什么?” 陆常叹了口气说:“你知道吗?其实我很自私的,我怕你知道一切,又怕你不知道。”他想了想又说:“我希望你依旧可以属于我,又怕你每天活在自卑和恐惧里,如果是这样,我倒是希望你永远都不属于我。”他终于退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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