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作弊的人是谁?” “没公开,”视频里杰拉德耸了耸肩:“只是处理了那个受贿的工作人员,听说是因为选手有些背景在身上,就给压了下来。” “前阵子闹的可凶了,你竟没听到一点消息?我还以为你会比我多知道些小道消息呢。” 纪瑰夏摇摇头:“我前几天一直在忙着处理家中杂事。” “什么杂事?人生大事吗?可是你谈男朋友了?那我会很伤心的。” 纪瑰夏看着视频里又开始做作的杰拉德。 “…这边忙,挂了。” 视频通话挂断,杰拉德发了个伤心的表情,又转来一条外媒新闻,是这次关于WBC赛事作弊的报道。 纪瑰夏点开大致浏览了一下。 经杰拉德这么一打断,纪瑰夏再点开与傅时一的界面,将对话框里没来得及发出去的字一个个删掉。 她犹豫着怎么回复,又想傅时一或许已经起飞了。 张医生突然发来三条微信。 【纪小姐,你好。】 【手术成功。】 【未来三个月在观察期。】 纪瑰夏看着张医生的消息,忍不住皱眉,搞不懂这人究竟什么意思。 她早已经明言说了不想听到白志鹏的任何消息。 她能明白他身为医生可以对患者一视同仁,哪怕对方是个杀人犯。 可是她做不到,她不能原谅一个杀死她妈妈的凶手。 纪瑰夏皱着眉头删除了对话框,退出微信,将手机扔到了一边。 * 纪瑰夏没想到之前被她抛诸脑后的赛事丑闻,会在几天后兜兜转转的落到她脑袋上。 以至于咖啡店被一群媒体记者围得水泄不通时,她整个人还在懵怔的状态。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傅时一回京市那天在下雨。 他不喜欢下雨天, 因为总会让他想起母亲过世那日,但今天看着车窗外的雨丝,他的心情却没那么低落。 傅时一点开微信, 看着聊天框里, 他与纪瑰夏对话消息还停留在上周。 司机将车停在时代科技大门口, 傅时一推门下车,看见一楼关门的咖啡店, 皱了皱眉,叫来保安询问。 “怎么没开业?” 保安这次知道的可比上次清楚,将昨天亲眼所见的盛况绘声绘色的向傅时一描述。 傅时一的眉头随着保安的话越皱越紧。 沈漾闻讯从楼上赶来, 听到保安正在向傅时一讲述,是怎样有人混在其中往纪瑰夏身上砸鸡蛋的, 讲砸碎了好多东西,人挤得太多还把吧台上的咖啡机撞倒了, 十几万的机器‘啪’一下砸在地上, 砸了个大窟窿出来。 保安说到激动处,还忍不住爆了个粗口:“我靠,我从来没见过那场面, 跟拍电视剧一样。” 沈漾觑着傅时一的表情, 连忙拦住还要继续说下去的保安。 傅时一脸色阴沉如铁,看向沈漾:“这事你知道吗?” “我昨天下午正好在公司,你放心, 纪瑰夏没事, 我带了保安把她从侧门护出来的。” “你知道为什么不告诉我。”傅时一嗓音俨然带了怒。 沈漾下意识想说‘你不是在谈项目’, 可触到傅时一的眼神, 抬手挠了挠额头, 心虚的移开眼睛。 傅时一转身, 快步上车。 司机从后视镜观察到傅总的脸色,心里不由紧张起来,听到地址,连忙发动车子。 傅时一拨通电话,发现纪瑰夏关了手机,窗外雨丝飘落,保安描述的场景在脑海里挥之不去,傅时一只觉心烦意乱,沉声催促。 “再开快些。” 沈漾在微信里向傅时一解释了这件事发生的太突然,现在还在发酵,今天纪瑰夏虽然没开业,但还是来了一波又一波的记者,他派了保安赶了好几次,到了下午才消停些。 沈漾又转来几条网上热度很大的新闻,都是在说今年的WBC冠军疑似作弊,还截图粘贴了一些WBC官方公告。 傅时一看着报道的内容,忍不住皱眉,向下翻阅网友的评论更加不堪入目。 【真是给中国人丢脸!】 【之前还一堆人夸她是美女呢,搞不好这个冠军是怎么贿赂来的。】 【我还挺喜欢她的颜,竟然是作弊?真的假的?】 司机开车到小区外,车还未停稳,傅时一已经推门下车,健步如飞直奔单元楼,看到电梯停在二十多层,傅时一已经无心再等下去,转身拉开安全通道的铁门,一步三阶向楼上跑。 傅时一一口气跑上十层,压着胸膛起伏,抬手敲门,里面久久没有动静,他又拨通电话,纪瑰夏仍是关机。 一股让不安的情绪从心头冒出来,傅时一不由加重力度,继续敲门。 “纪瑰夏,是我,开门。” ‘吱呀’一声,邻居的门开了。 大妈开口喊道:“你快别敲了,都把我孙子吓醒了。你找那家的姑娘吗?我今一大早就见她拎着箱子出门了。” 大妈话落,又‘嘭’一声,将自家大门重重关上。 傅时一独身站在空荡的楼梯间,心中的不安再也压制不住,如洪水海啸般,这么多年,他从未觉得如此紧张和慌乱。 他忽然想起五年前,也如现在这般,学校论坛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而他因为签了保密协议,封在实验室里,毫不知情。 他不敢想象那段时间纪瑰夏一个人都经历了什么,更不敢想那段时间,当她拨通他的电话,而他一直关机的时候她又是什么心情。 这五年以来,傅时一总是克制不住的想,如果当年他没有接那个实验,如果当年他一直陪在她身边,是不是他们的结局就会不一样。 当年也是这样,在舆论最盛的时候,纪瑰夏一个人悄悄的走了,等他发现时已晚,而她一走就走了整整五年。 雨势渐大,从纪瑰夏家门前离开这一路傅时一走的很缓慢。 他垂着头,额前细碎的刘海被雨水打湿,水珠滴滴落下,沿着宽阔的额头,掉在他的眉骨上。 雨中行人步伐匆匆,傅时一身量本就高,他双手插在裤子口袋里,身上黑色的长风衣被吹得猎猎作响,他逆行在撑伞的人流中分外显眼。 司机坐在车里,看着渐大的雨势有些焦急,终于等到傅时一拉开车门,他坐进来,裹了一身的寒气,风衣的料子不沾水,有雨珠顺着笔直宽阔的肩膀淌下来。 后视镜里,傅时一面寒如水,司机抱着方向盘的手指紧了紧,小心开口。 “傅总,回公司吗?” * 何晓晓从美术馆走出来,一看手机,半个小时里傅时一打来十个未接。 何晓晓又惊讶又疑惑,连忙回了电话过去,几乎瞬间被接听。 “纪瑰夏和你在一起吗?” 何晓晓还未来得及开口,傅时一略带沙哑的嗓音就传了过来。 “没有呀,”何晓晓有些懵:“我陪我妈妈来苏州买画,这几天都不在京市,夏夏这时候不是应该在咖啡店吗?” 电话那头沉默一阵,傅时一的声音又低沉了几分。 “那她有联系过你吗?” “是出什么事了吗?”何晓晓觉出几分不对劲:“你们…吵架了?” 傅时一将网上传纪瑰夏在WBC赛事中作弊的事告诉何晓晓。 “我现在找不到她,我很担心她一个人。” 何晓晓连忙搜了新闻,看完不由骂道:“这不是纯属造谣吗?贴的什么狗屁证据,和夏夏有什么关系啊?” 傅时一沉默许久,忽然很疲惫的开口:“你有赵长安的电话吗?” 何晓晓闻言一愣:“有…倒是有,你要?” 傅时一的嗓音又低又沉:“也许,夏夏和他在一起。” 这一个下午,傅时一给他能想到与纪瑰夏有联系的人都打了电话,纪照申,纪童,甚至是赵长安。 可是他们要么不清楚纪瑰夏出了事,要么是同样联系不上她。 这么多年,傅时一经历了无数艰难的事,可却从未觉得像今日这般煎熬,他感觉心口在泛着疼,一丝一丝的刺激着他的神经。 他清楚的知道自己在害怕,他害怕纪瑰夏会和五年前一样,不声不响的离开。 手机响起,傅时一连忙看向屏幕,看到‘何晓晓’三个字,有一瞬的失落。 “喂?傅总我突然想起来一件事,昨晚夏夏问我在哪里租车,我正好有朋友做这行,就把微信推给她了,我刚才问了朋友,夏夏从他那里租了辆山地越野车,你说夏夏是不是特意出去散心了?” 傅时一眯起眼睛:“山地越野?” “对,特意租了辆能开山路的车,我猜她是去周边旅游散心了,你别担心,也许她晚上就回来了…” 何晓晓话未说完,傅时一那边突然挂了电话。 四十一层电梯门打开,沈漾一抬头便撞见傅时一:“你…你这是去哪?” 傅时一不等沈漾出来,先一步走进电梯,按了B1层,电梯门关合,他扫了眼沈漾:“找人。” “你知道纪瑰夏去哪了?” “不知道,”傅时一盯着电梯跳跃的数字:“京市周围就三座山,我挨个找一遍,一定能找到她。” “山?”沈漾听得云里雾里:“什么山?外面下大雨,你上什么山啊?而且你怎么知道她就在山上?” ‘叮’一声响,电梯门打开。 傅时一快步走入地库,挑了辆底盘高的车,他开门坐入驾驶室,沈漾追了上来,伸手拦住车门。 “三座山,三个方向,你要怎么找?而且下着雨,山路多危险啊,她说不定已经回来了。” “松手。”傅时一皱眉。 “你还是再等等,实在不行去她家门口等,也好过你漫无目的四处找她。” “等?”傅时一发动车子,闻言盯着沈漾:“当年我就是这样等她的,结果是什么?” 沈漾对上傅时一的眼神,心头一顿,抓着车门的手慢慢松开。 傅时一关上车门,猛地一脚油门急速离去。 沈漾站在原地,望着远去的车尾,忍不住骂了句,他算是看透了,傅时一这辈子彻底栽在纪瑰夏身上了。 * 离开市区,上国道,往西北方向十几公里,有个座山,是京市著名的景区之一。 纪瑰夏一大早带好行李,开着租的越野车,沿着盘山公路,开车上山顶,路过一段段坑坑洼洼的泥石路段,最后找了个平坡停车。 纪瑰夏打开后备箱,支起车尾小帐篷,又拿出折叠桌椅,摆在地上,然后打开箱子,里面躺着一件件精致好看的咖啡器具。 纪瑰夏手里抱着红白相间的格纹马克杯,坐在帐篷下一边喝咖啡,一边欣赏祖国的大好山河。 桌子上摩卡壶‘咕噜咕噜’冒着泡,纪瑰夏仰头看了看天,上山的时候还天气晴朗,这会儿飘来好几片乌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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