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哥明知道她不敢去问这事,还故意这么说,妥妥地拒绝回答问题。梁夏托腮抵在办公桌沿,“哥,今天锦鸾婶带来的女生是不是你的相亲对象?” “嗯。” “那你觉得怎么样?喜欢吗?” “还好,不喜欢。” 她哥有一点好,回答她的问题不是直球回答,就是有所隐瞒,好烦。 “你觉得朦朦姐和思乔姐,哪个好看?”梁夏灵动地眨着双眼,怕他误会立马找补,“先说明,我这不是雌竞啊!我就是想问问哪个比较像你喜欢的类型。” 梁呈合上手里的文件,蜷成一个圆柱,轻拍她的头,“别问一个律师假设性的问题,无可奉告。” 梁夏拍掉头上碍事的文件纸,皱鼻子表示不满:“你这是逃避,好啊,梁大律师也有逃避问题的时候。” “你大晚上不睡觉,就是过来问我喜欢谁?” “也不全是,还打算谢谢我亲哥对朦朦姐这么照顾!” “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徐朦朦,你是她书粉的事?” 梁夏一时犯难,整个人像背起了龟壳,恨不能缩起来不回答,但她清楚她老哥为人,不回答还会有问题询问,最后在他专业话术带领下,成功把话题又绕回来,她还丝毫没发觉。 So,梁夏决定乖乖坦白:“哥,我暂时不想说,可能到朝颜离开古侗村也不打算说。” “因为你的成绩?” “嗯……今天见到朝颜后,我觉得自己好差劲,她长得漂亮,性格又好,年纪轻轻已经是知名作者了,经济独立,重点是之前有人去签售会问她,她是南州大学毕业的啊!学霸级别哎,我成绩顶多算中上,而且最近接连几场考试都很差……长得也不好看,性格也没她好,不怕偶像见不到,就怕见到偶像反而更觉得遥不可及。” 梁呈难得对她温柔,指骨分明的手轻轻覆在她头发上,拍一拍以示安慰:“那为什么不想着以她为目标,去努力靠近,努力和她并肩而行,或是超过她呢?” 梁夏惊愕张大嘴巴,好半晌磕巴回应:“哥,你是不是今天热糊涂了?南州大学哎!再说了先不说大学,我和她光是长相就差很多了好吧。” 她突然认真打量梁呈,“哥,你说我们都是妈的孩子,你为什么长得好看这么多?” 梁呈覆在她头发上的指尖微僵,尽量如往常般和她说笑:“你哥的颜值岭原找不出第二个像我这么骨相优越的,你拿最高标准要求自己就没必要了。” “哥,你还真是一如既往臭屁!”梁夏不客气翻了个白眼,“咱们认识这么久,我也就今天抽风夸你长得帅,以前从来没有过,你也别太当真。” 他抬手捏住她圆润的脸,“你再说一遍?” “好……我错了。” 梁呈临松手前反复捏了两下,“手感不错。” “哥,我本来就是圆脸,不能这样捏!”梁夏气得噘嘴,“不理你了!” “这就走了?”梁呈把桌上啃了一口的苹果扔到她怀里,“晚上只顾着看徐朦朦,没吃几口饭,苹果拿着垫垫。” 梁夏低眸看怀里的苹果愣了几秒,心头暖暖的,嘴上不肯认输:“那也不理你,绝交!” “下楼小点声儿。”梁呈站在房门前,“体贴”提醒她,安静的夜晚,这声提醒完全可以不用。 看她作贼似地溜进房里,梁呈摇头无奈笑。 ——哥,你说我们都是妈的孩子,你为什么长得好看这么多? 因为哥哥本就不是你亲哥哥,傻丫头。 梁呈极浅抿唇,取了睡衣去洗漱了。 花洒冲刷了一天的疲惫,也带走了每个人身上的秘密。 徐朦朦关了水,头上包着毛巾,温吞从洗手间出来。本想找吹风机,奈何房间都快被翻个底朝天了连吹风机的影子都没瞧见。要么在一楼,要么没有。 不管是哪种情况,徐朦朦都不打算找了,采用最原始的办法——自然风干。 推开窗户,山风拂来,一扫洗完澡后的燥热,徐朦朦弓着腰,手肘撑在木质窗框上,闭眸感受夜风吹在脸上,空气中似乎裹挟着淡淡的青草香,比她写作时点的香薰蜡烛让人舒服得多。 快节奏的生活让现在很多人更怀念从前慢慢悠悠的生活,那时候经常动不动停电,旧式的电风扇“吱呀”一声,欢天喜地吆喝来电了,聚在一起的小孩子们纷纷跑回家里。那时候家家住的都是类似这样的小院子,偶尔站在阳台还能看见对面的人,挥手假模假样打个招呼,彼此相视一笑。 徐朦朦有时候在想,也许她怀念的不是那段时光,而是那个时候无忧无虑的自己。不用应付网络上的诬陷,不用面对职场上的勾心斗角,更不用明明受了委屈却要努力让自己看起来不受影响,第二天故作满血复活和大家说说笑笑。 在这个科技与网络的时代,人人都把自己最伪善的面具戴在脸上。甚至从前大家觉得最无心机城府的学生时代也变成了“社会”,校园孤立,霸凌,一桩桩事件的发生和新闻报道,让人唏嘘。 古侗村这个地方虽然不似城市的繁华,便捷,却有市中心无法复刻的真实。这里的人大部分都是发自真心帮忙,即便像锦鸾婶这样说话不客气的,也没有藏着掖着。比起背后软刀子的阴险人士,徐朦朦情愿遇见锦鸾婶这样喜怒都能瞧出来的人。 她闭着眼睛头发左右摇摆,试图让山风均匀地吹干每一根头发,享受的样子分毫不差落入斜对面的人眼中。 梁呈刚洗完澡出来,总觉得房间太热,脖颈上挂着一条白色毛巾,擦拭头发滴落的水珠,垂眸给好友发了消息,确定明天过来的时间。等信息发送完毕,抬头眺望远方,余光中似有一抹白出现。 他随意瞧去,看到她穿着一件纯白的吊带睡裙,纤细白皙的手脚,在昏黄的吊灯下泛着莹莹光泽。 梁呈很快低下头去,给好友回复消息。 【我们不是确定明天八点吗?怎么又说九点?】 他这才发现刚才编辑的消息已被发送过去,重复了话题。 梁呈:【嗯,手误,八点。】 【梁大律师,你还有手误的时候?念在你初犯,哥原谅你了。】 梁呈没有再回复,息屏手机,用毛巾擦了擦滴落在脸颊上的水珠。 “梁妹妹。” 他没打算和她说话,她倒主动搭话了。 “梁呈。”他纠正她名字上的错误。 徐朦朦撩开垂在脖颈上的湿发,好笑看着他:“行,梁呈,可以了吧?” “房间有吹风机。”他拿着手机的手指向一楼,“吹干了再睡,免得感冒。” “明天我再拿上来吧。” 梁呈忽而反应过来,以她目前的胆子为吹风机下楼可能性不大,遂没再继续这个话题,几不可闻地“嗯”一声。 她又说:“梁律师,这边除了贵叔的马,还有别的交通工具可以去镇上吗?” “你明天要去镇上?”他疑惑的同时记起她来岭原还有一件终身大事,“得租车过来。” “那你有租车的电话吗?”她轻轻皱眉,“毕竟我人生地不熟。” “他知道你在古侗村吗?”梁呈微顿,“你……男朋友。” “不知道我在古侗村,但是知道我到岭原了。”徐朦朦一时犯难,“明天要是不去,回去就是一场腥风血雨。” 毕竟金女士光是使出一招河东狮吼都能震碎她三两重的骨头。 他轻嗤:“看不出来你还挺重视明天的见面。” “那是当然,明天见面比我当年高考还重要,马虎不得!”徐朦朦蓦地想起自己明天见面的衣服还没确定好,“我先不和你说了,去找一件像样的衣服明天穿,梁律师晚安!” 她利落关了窗户,却没有关实,与窗框连接处留有一道缝隙,借着光线依稀能瞧见她行走的路线——衣柜方向。 梁呈习惯性晚上把手机调成振动模式,掌心传来的酥麻感让他回过神来,接通了电话。 “大哥,我等你回复个消息怕是要等到凌晨?” “又怎么了?” “我说明天八点不行,我和别人约好了,八点半左右过来接你,你到现在也没回我,处对象呢?都没时间回我信息?” 锦鸾给他和方思乔安排的时间上午九点,八点半左右也来得及,便同意了这个时间。 “那行,明天我开车过来,对了,你们镇上有没有什么好玩的?明天我带个人在那儿转转,也好交差。” “女性朋友?” “可以啊,这都猜到了。” 梁呈转身靠在护栏上,低头轻笑:“你都说交差了,很明显应付家里人,不过既然带人家出去了,就别总想着应付,不管怎么说人家女生没得罪你。” “我妈不清楚,你还不知道?” 这句反问成功激活梁呈久远的记忆。有次喝酒,这小子难得心情低落,抱着酒瓶不肯撒手,把他当成那个女生,一遍遍质问为什么要分手。虽然事后这小子抵死不承认是被甩的一方,不过情况应该差不离。 “网络有句热语,舔狗舔到最后一无所有,你想想这话和你有没有关系。” “靠!梁呈,老子明天见到你绝对给你一拳!” “行,我等着,挂了。” 然而梁某人万万没想到,明天会比揍他一拳还要不可思议。
第24章 Chapter 24 徐朦朦早上醒来, 几缕阳光从窗帘缝里温柔透进来,房间里镀了层古香的旧色。 她趿拉拖鞋慢吞吞走到洗手间洗漱,折腾许久, 终于化了一个还算满意的妆容。 昨晚顺手把今天要穿的衣服挂在衣柜把手上。一件长款桔梗法式碎花裙, 穿在身上很衬肤色, 不过一看就是来休闲旅游的穿搭。 如果金女士在的话, 一定现场pass这件衣服。作为长辈,他们那一代的眼光总归是无法和现在年轻人刚好“统一阵线”。 徐朦朦换好衣服,看着镜子中的头发,还挺意外成了自然卷, 省了她用卷发棒的时间。大概是昨晚坐在床上看书, 后来太困了,头发也没有全干,就这么凑合睡着了。经过一晚上翻身,踢被子等一系列堪比武术的行为, 头发被“□□”出卷发系列。 俗称——没睡相。 当然,徐朦朦觉得自己睡着后的姿势还行吧。 收拾妥帖后, 徐朦朦打算给梁呈发信息,犹豫再三,走到窗前眺望对面窗户, 试图可以看见里面有没有人影走动, 结果不太如意。又觉得现在的行为有变/态嫌疑, 遂, 还是给梁呈发了消息。 梁呈:【抬头。】 徐朦朦一抬眼, 望见了站在阳台, 拿着手机给她回信息的梁呈。 两人对视几秒, 徐朦朦主动挥手打了招呼。 梁呈指了指手机。 她低头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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