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校医还跟他频频说话,仿佛要缓解紧张心理。 “小伙子没事的,你就当蚊子咬了一下。“ 谁家蚊子的嘴那么粗! 朗煜看着血管处被涂上碘酒,又看到针尖缓缓贴上皮肤,仿佛慢放般即将扎入。 心里仿佛放了面中国大鼓,咚咚咚敲得心脏直颤,声音仿佛通过骨传导进入耳朵,周边的一切都已经听不到。 “啊!” 针尖扎进皮肤的一瞬间刺疼感被无限放大,朗煜再也装不下去,猛得把脸扭过,慌忙中攥上董云驰的手。 他紧紧闭着眼睛,半晌儿感觉到有人拍了拍自己的肩膀。 “成了。” 殷红的血填满针管被放到试管瓶里,他呼出一口气低头发现董云驰正拿棉球给他止血,另只手握着手机放在身侧。 朗煜捏了捏自己攥着的手,忽然反应道 董云驰的两只手都在,所以他抓得是谁的手? 他抬头去看,对上陈潇然清亮的眼睛。 余光里还有张知婉捂着嘴巴在姑娘身后偷笑。 他微微张嘴,想说点什么但又说不出来。 只感觉一滴晶莹的东西从眼眶挣脱而出,顺着脸颊缓缓滑落。 陈潇然的唇一张一合,说出句要命的话 “朗煜,你哭了。” 好吧,他的世界彻底毁灭了呢,呵呵。 “朗煜你哭了。” “是的,我哭了。” 回操场的路上李泽和丁哲良模仿着陈潇然的语气吐槽,说完忍不住哈哈大笑。 朗煜阴沉着脸,满头黑线。 但两人显然不忍心放过这个梗,反复调侃。 “状元就是状元,总能语不惊人死不休。” 回想着那女生一板一眼,极其认真的样子,丁哲良就笑个不停。 朗煜翻个白眼,回头指责董云驰不厚道,为啥不早点告诉自己握得是陈潇然。 “就你那要死要活的样子”董云驰都觉得丢脸,他也是第一次见朗煜这样排斥打针的男生。 “我来得及跟你说吗!您老人家手就跟装了GPS似的,闭着眼睛都能精准无误地选中陈潇然。” 要不是那滴泪,他都要以为朗煜是故意的。 某人刚想反驳,手里握着的手机振动一下,进了条微信。 是张知婉发来的。 沉默的碗{没想到你一个大男生这么脆弱} 后面跟着笑哭的表情。 {我这是铁汉柔情} 朗煜劈里啪啦打出几个字还没发出去,张知婉又发来一句话。 沉默的碗{陈潇然说的} 一记天雷凌空劈下,滚滚而来,顺带着给朗煜头上种了团乌云。 “你咋了?” 剩下的三人看着蹲在地上的人,头埋进膝盖,手指拢着的后脑勺都显出失魂落魄。 “没了。” “什么没了?” 朗煜欲哭无泪,他在陈潇然心里的美好形象没了。 作者有话要说: 因为打针哭泣的小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第8章 朗煜连着郁闷了好几天,总觉得自己在陈潇然心里的美好形象不复存在。 董云驰瞧他茶不思饭不想的样子,看不过去,索性支了一招。 “今晚不就有军训联谊会,你再跳支舞或者唱歌不就赚回来了。” 毕竟朗煜那次可谓是一舞扬名,在表演才艺上最拿手不过。 军训正式汇报演出前一晚,按惯例大家要凑在一起唱唱歌之类的。 所以董云驰特地打听到誉大每年的固定项目是击鼓传花找人表演节目,为了朗煜的爱情他还拿一顿饭买通了敲鼓的人。 在花球刚塞到陈潇然怀里就故意咳嗽,鼓声戛然而止。 众人欢呼着,尤其是张知婉更兴奋贴着她的脊背往出一推,就进了大家围坐的空地上。 起哄声此起彼伏,形成声浪一波盖过一波。 陈潇然才发现对面站着的人是朗煜。 一直传绯闻的两个主角凑到一块儿,大家都乐得看热闹,期待着两人快点表演什么。 “要跳舞吗?” “要唱歌吗?” 两人异口同声,朗煜楞了下,随即点头“好,唱歌。” 陈潇然从刚刚演奏过的男生那里借来小提琴。 她刻意避开月亮,站在暗处。 琴声缓缓流出,前奏十分熟悉。 朗煜的思绪被拉回那个下午,他从屋子离开时陈潇然的手机铃声。 他站在月光里,看不清姑娘的脸,却依旧执着地盯着缓缓开口 “Dad always told me, "Don't you cry when you're down”【1】 曲调缠绵但歌词透着悲凉,而陈潇然的琴声里这种悲伤感被无限扩大。 就像是雪地里点燃的最后一根火柴渐渐熄灭,夜空中绽放的烟花缓缓落下,有着最绚烂的一瞬但终究败给既定的命运。 “But mum, there's a tear every time that I blink”【1】 明明他和陈潇然才成为朋友不久,但此刻朗煜心里却冒出一种感觉——他好像已经失去了这姑娘。 想法荒唐至极却又十分真实。 “Oh I'm in pieces, it's tearing me up, but I know”【1】 朗煜的嗓音并不适合唱这首歌,可围坐着的众人都仿佛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中,欢乐的相对面在空气中不断氤氲,升腾。 人本就是情感动物,同一个点迸发出的万千思绪抵达每个人的内心,某一个细小的瞬间都会令独特的记忆翻涌,卷土重来。 附着在心上的冰,春风一吹会渗入,寒冬降临又凝结。 降到极点的气氛直到下一个才艺结束才逐渐回温。 除了朗煜没人注意到陈潇然的离开,他起身要追却被董云驰攥住手腕。 “你干嘛去?” “去买瓶水。” 朗煜觉得他的胸膛处仿佛有团团火焰在燃烧,灼着心脏,体内的每一寸血液。 他顺着操场的大道往出跑,想见到陈潇然的心十分强烈。 他有太多话想说——乌鸦像写字台【2】,流水灌清风,最后一抹斜阳没入大海会在黎明前归来。
前言不搭后语,他就是想说,朗煜喜欢陈潇然,无关一切,只是喜欢。 因为跑得急促,他不得不弯腰用手撑着膝盖,喘气间秋夜的风滑进喉咙,明明还在想陈潇然会在哪儿,可一抬头就看到了姑娘。 就像在篮球场,偶然一瞥便风月入眼,窥探到别样人间。 陈潇然坐在花池边的石头上,两条长腿垂着,橘黄色的灯光将她与周围切割,整个人明明笼罩着暖色,但像一座大理石雕像,仿佛触手就能摸到冰凉。 少女的指尖夹着猩火,伴随手指的弹动,燃烬的小截烟灰散落,动作熟练。 陈潇然听到了声响,缓缓抬头看向来人,平日里灵动的眼睛染上晦暗的底色。 朗煜愣在原地,明明眼前的人有着一模一样的骨骼外表,但和他所知道的陈潇然仿佛是两个人。 陈潇然面无表情转过脑袋将手上的烟递到唇边,缓缓吐出白色的烟雾,遮住眼前的事物。 “朗煜” 声音是被烈日暴晒过的砾石,干燥锋利。 朗煜闻声又向前几步,缓缓靠近,看到递来的烟盒,一愣。 “来一根?” “我不会。”朗煜张着嘴半晌才吐出三个字。 陈潇然嗤笑一声道“不会可以学,我以前也不会。” 少年愣在原地,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刚刚大脑里汇集的千言万语此刻都生生被断在喉咙里。 “算了。” 陈潇然脸上带着倦怠的神色,说着便要将烟盒收回,却被夺下。 朗煜抽出一根叼在嘴里,拿起被放在一旁的打火机,学着电视上的样子,用手指拢着火焰将烟点燃。 烟味掠入嘴巴,直往里冲,刺激得他大声咳嗽,呛红了脸。 朗煜不会抽烟,朗则平从前抽但是自从朗煜出生便再也没抽过。 “儿子,烟不是个好东西,以后都别碰。” 朗则平不止一次说过。 可今天朗煜还是碰了,因为陈潇然,其实也证明不了什么,可他就是想和喜欢的姑娘做一样的事,这样便不会离她太远。 陈潇然艰难地露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说“朗煜,别抽了,你学不会。” 朗煜不信,为证明又对着猛吸一口,不适感比刚刚更加强烈。 手上的烟还在燃烧,他听到陈潇然说出句没头没脑的话。 “男孩子也可以哭的。” 陈潇然没有停下,絮絮叨叨像是和他说话,也像在自言自语。 “哭又不是女孩子的专属,男孩子受了伤也可以哭的。公主握着宝剑可以斩杀恶龙,骑士也不是永远要冲锋陷阵。这世界上本就没有无坚不摧的铜墙心脏,无畏无惧有什么好的,知惧不畏才厉害 。” “朗煜,别把心变成坚硬的石头,要有所牵挂,永远活在太阳下。” 这话缠绕着他,像是陈潇然时时刻刻附在耳畔低声重复。 朗煜从水中起身,刚从泳池上岸就被丢来的毛巾砸中。 “我说你叫我来游泳还是泡澡的。” 江舟行极其不满他这发小的做法,明明说好趁周末来游泳,结果到了就把自己泡在池子里半天。 朗煜随手将毛巾搭在湿哒哒的头发上,取过小桌子摆着的果汁,猛吸两口回道 “我心里不痛快不行啊。” 江舟行一听来了兴趣,从躺椅上坐直,脸上带着好奇“哪里不痛快?” 从小到大朗煜都比他强,每次犯点什么错他老子总要拿兄弟说教,甚至江舟行觉得朗煜的人生顺风顺水,旁人该有的烦恼似乎都跟这小子沾不上边。 朗煜叹了一口气,说出内心的疑虑 “你说有没有可能一个人的内在和他的表像是两个极端?” 外在明白自信仿佛什么都不放在心上,但实际最内核的东西已经成了荒芜 江舟行听着这话不以为然“这不是挺正常的,人都有伪装,无非是看你想不想,世上表里如一的又有几个。” 话是没错,但回想陈潇然那晚说的话和样子,朗煜觉得有差别,就仿佛是两个人在生活。 白天是一副样子,到了夜晚又是另一幅。 但江舟行显然对朗煜口中的“有的人”更为在乎,试探性地询问是谁。 朗煜没想瞒着,只说是个姑娘。 “我靠!你是不是喜欢这姑娘?” 从小一起长大的情谊使得两人内心有任何的风吹草动都能被轻易识破。 江舟行一语中的。 “我认识吗?是不是沈一歆?你俩之前高中不就老传绯闻,我记得她也是誉大的吧?” “不是。” 朗煜没把沈一歆和自己表白的事情和盘托出,毕竟自己拒绝了人家的心意,也不能再把人家当作谈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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